果然沒有。


    看著擺在點心攤子上的曲奇,吉爾悄悄地歎了一口氣。


    在拉威帝國加工品非常普及,所以在路邊也可以輕鬆地買到點心。就拿曲奇來說,種類有黃油曲奇、可可曲奇等,形狀也有小熊或小兔子之類的,多得讓人眼花繚亂。也許正是因為在有港口的水上都市貝爾堡,才能感受到與克萊塔絲王國不同的富裕。


    但是找不到想要的東西,吉爾垂頭喪氣。看到這一幕的售貨員阿姨很擔心地搭話。


    「小姑娘,你錢不夠嗎?」


    「啊,不。」


    這麽貪婪地看商品,什麽也不買是很失禮的吧。吉爾急忙想要拿錢出來,但卻嚇了一跳。好像是因為急急忙忙溜出來,忘在城裏了。


    「給她一個這個小熊曲奇。」


    「啊,原來有監護人啊。好的——啊。」


    接過硬幣後遞來曲奇的阿姨瞪大了眼睛。吉爾也嚇了一跳,抬起了臉。


    站在背後的是自己擁有超乎常人美貌的丈夫,同時也是這個國家的皇帝。


    雖然覺得被發現就不妙了,但哈迪斯突然抱起吉爾,並豎起食指。也許明白了是不要吵鬧的意思,阿姨張著嘴,微微點頭,臉頰被染紅了。


    哈迪斯以稀世的美貌使對方神魂顛倒,成功安靜地離開了那個地方。雖然有目光朝這邊看,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愣住了,所以並未引起騷動。


    吉爾尷尬地移開視線,小聲問道。


    「為、為什麽陛下在這裏……」


    「我發現你用魔力翻過了城牆,就跟著你了。」


    被感知到了魔力。明明吉爾已經十分小心了,卻還是沒能瞞過哈迪斯。


    「你也會偷偷溜出去啊,有點意外。」


    「我、我打算馬上就迴來……那個,難道一直跟著我嗎?」


    哈迪斯點頭。也就是說,他看到了吉爾在各處的點心店轉來轉去。吉爾羞得臉都紅了。


    「你很強而且又不是不懂道理的孩子。雖然拉威和我說你一定有想保密的事情,不要太緊追不放,但是我想知道我喜歡的孩子她所有的事情。」


    這次吉爾嗚地因為另一種意義按住胸口。哈迪斯是沒有注意到呢,還是注意到了卻什麽也沒想呢,在噴泉廣場的邊緣坐下了。


    「所以,你到底在幹什麽呢?如果想吃點心的話,我也會做的哦。」


    「……不會笑我嗎?」


    「當然。」


    「……我在找曲奇。」


    為了掩飾自己的害羞,她用鬧別扭的語氣說道。哈迪斯沒有笑,隻是愣了一下。


    「我想吃小時候在克萊塔絲吃過一次的曲奇。因為是別人送的東西,所以也不知道在哪裏 賣……雖然也在克萊塔絲找過,但是沒有找到,我覺得在拉威應該會有吧。」


    而且貝爾堡是港口城市,東西很多。吉爾以為在這裏會有,但是沒找到。


    她感到非常的低落,想抱住膝蓋,這才發現自己坐在哈迪斯的膝蓋上。


    最近已經習慣了被哈迪斯抱著,完全沒有違和感地一直坐在他的膝蓋上。正當吉爾因為害羞而想要跳下去的時候,哈迪斯問道。


    「什麽樣的曲奇?」


    「欸?嗯……又圓又厚。周圍有烤痕,上邊有大顆的砂糖閃閃發光的!非常好吃!」


    說明過程中吉爾變得興奮起來,在哈迪斯麵前用手指做出形狀,比劃著傳達


    「很厚……放了砂糖……不是糖霜吧,我前幾天做過了……還有其他特征嗎?比如放了什麽進去?」


    「沒什麽特別的了……顏色和黃油曲奇沒什麽區別。」


    「那我就知道了,大概是那個。」


    被這麽一說,熱情地說著的吉爾嚇了一跳。


    「大概做得出來。」


    「欸……真、真的嗎!?真的能做!?」


    「嗯,所以迴去吧。」


    因感動和期待而兩眼放光的的吉爾不住地點頭。最終哈迪斯把她放下,是在迴到城堡之後。


    「叫做diamant,好像是寶石的意思哦。」(注:[法]鑽石)


    第二天,哈迪斯說著把餅幹盛到盤子裏,看起來像寶石一樣閃閃發光。


    金黃色的烤痕,厚實的質地。周圍的烤痕上撒著大顆的砂糖,閃閃發光。


    找的是這個。吉爾趕忙拿到一個手裏,害怕眼前的場景其實是自己在做夢,戰戰兢兢地往嘴裏送。


    「我、我開動了——好好吃!」


    濕潤柔軟伴隨著厚度所帶來的的嚼勁。雖然撒了很多砂糖撒在上麵,卻沒有過分的甜味,和黃油恰到好處地融合在一起,散發出烘烤的香氣。和迴憶中的一樣,不,比那個更好吃。


    「不用那麽急著吃也沒關係的。」


    「可、可是,因為……哪裏都找不到!我都覺得是已經從世界上消失的點心了。」


    「沒那麽誇張。是冰盒曲奇的一種哦。隻是需要冷卻,黃油也要用很多。你看,砂糖也要用大顆的吧?在克萊塔絲收集材料不是很麻煩嗎——你完全沒在聽啊……」


    「好吃、好吃……我能成為陛下的新娘真是太好了!」


    吉爾不由得叫了起來,但是突然意識到,萬一被誤會是因為食欲才同意結婚的可怎麽辦。不過實際上,讓自己下定決心結婚的也是蛋糕來著。


    但偷偷地看了看哈迪斯,隻見他一邊微笑著單手端起紅茶,一邊看著雙手捧起曲奇品嚐的吉爾。


    「……陛下為什麽那麽高興呢?」


    「嗯?為什麽一開始就沒有對我說呢,我想了想才注意到,你不擅長請求別人啊。能實現你的願望真是太好了。」


    對意想不到的分析,吉爾先是一愣,然後砰地臉紅到了頭頂


    「我、我,並不是這樣的!我並沒有對陛下請求什麽的打算……!」


    「這樣啊,那我就再也不做了吧。」


    「太卑鄙了陛下!」


    「我並不是故意刁難你,什麽時候都可以拜托我哦。你是我的妻子,而且還是個孩子。多說些任性的話也可以。」


    從來沒被別人這麽說過,吉爾垂下了視線。小小的手,還沒有長高——對六年後自己的樣子並沒有後悔。雖然沒有,但如果運氣好重新來過的話,說些任性的話也未嚐不可。


    正因為經曆過一次十六歲,才知道十歲還隻是孩子的年齡。


    所以,不必固執地認為自己要做一個想快點長大的孩子。


    「如果拜托了的話,還能再給我做嗎,陛下?」


    「當然。」


    哈迪斯總是在這種時候擺出一副大人的樣子,雖然不能說不後悔。


    拜托了,吉爾小聲嘟囔著。吃起來發出酥脆響聲的寶石曲奇,果然比記憶中更加甘美溫柔。


    一些根本不重要的曲奇相關內容:


    冰盒曲奇(ice box cookie)是指將曲奇的麵團做成細長的形狀,在冰箱冷卻後用刀切成圓片烤成的曲奇。據說是為了使用冰箱裏冷藏過的材料塊,才取了這樣的名字。因為隻要把棒狀的麵團用刀切成圓片就可以簡單地形成,所以是即使平時不怎麽烤曲奇的人也可以輕鬆嚐試的零食。


    diamant在法語中是「鑽石」的意思。因為周圍的砂糖閃閃發光,所以起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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