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冊,真的存在嗎?”蘇明禦看向祁決。


    蘇明禦抱著祁決走了半個時辰,體表的溫度逐漸下降,腹中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他身上的毒還沒根治,但往常都是在深夜裏發作。現在大概是因為溫度驟降,才突然發作了。


    他的身體控製不住地向地麵栽去,臨近地麵的一瞬,他用手墊著祁決的後背。


    手背擦過雪地,那些細小的傷口蹭過霜雪,被凍得通紅。


    “當初你還說想讓我背你,原來早有預謀。”蘇明禦低笑了聲,強撐著抱起祁決。


    從腹中傳來的疼痛加之風雪幾乎讓蘇明禦睜不開眼,眉骨下俱是涔涔的冷汗。他的嘴唇帶著幾分蒼白,神色卻很堅韌。


    每一處的風雪擦著他的臉唿嘯而過,他卻竭盡所能地將祁決隔絕在風雪之外。


    不知走了多久,他看見遠方出現了一處山洞,像幻覺般。


    他抱著祁決挪步到了山洞裏,終於支撐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許是生死彌留之際,周圍的視野一片朦朧。蘇明禦趴在祁決的身上,疲憊地閉上了眼。


    長久的寂靜,直到一雙略帶冰涼的手輕輕推了他一下。


    蘇明禦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枕在祁決的腿上,祁決已經蘇醒,卻坐在那裏沒動,視線所示的方向是一片華麗的機關聖域。


    “海時域。”蘇明禦順著祁決的視線看過去:“沒想到我們陰差陽錯真的來到了這裏。”


    “多年前海時域出現的地方也發生了一場大戰。我懷疑順著引潮石隻能找到海時域的大致方位,而它的開啟則需要血氣濃重的場所方能與之感應。可能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波斯教他們的想法是對的。”祁決聲音虛弱道。


    “隻是他們根本的目的不是為了得到陰陽冊,而是以陰陽冊引各大門派前來自相殘殺。”


    蘇明禦接話道:“所以視野朦朧之際指的也不是霧天,而是那些身負重傷之人在失去意識時的所看到的景象。”


    祁決應道:“沒錯。”


    “陰陽冊,真的存在嗎?”蘇明禦看向祁決,一瞬間他們對視的雙眼裏都下意識地帶上了警惕。


    祁決率先反應過來,收迴視線:“大概真的存在,隻是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又或者說,就算它是天下第一的功法,被不懂的人撿去了也沒有任何作用。”


    蘇明禦的眼神黯淡了些,祁決沒有說真話,或許他對自己還有所防備。


    他的腦海中浮現那日在白楚清房外聽到的話語:“有情有義才能肝膽相照,善惡兩道自當分道揚鑣。”


    他是喜歡自己,但這份喜歡能讓他放棄自己所堅守的道義嗎?


    蘇明禦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就像他也不會為了祁決而放棄他所要做的一切一樣。


    “在想什麽呢。”祁決戳了戳蘇明禦的臉:“你身上的傷沒事嗎?”


    “都是小傷。”蘇明禦輕聲道。


    祁決隔著衣服也看不出什麽,隻見到他的手背上有些傷口,像是刮傷。


    看他言辭清晰,感覺應該沒什麽大礙。


    “我現在也沒事了,我們去拿陰陽冊吧。”祁決看著蘇明禦起身,慢慢地從洞壁處站了起來。


    他牽過蘇明禦的手:“這裏的機關我比較熟悉,你跟緊我。”


    蘇明禦邊走邊問道:“祁哥哥,你以前來過嗎?”


    “沒有。”祁決輕聲道:“我的祖父曾經來過這裏,跟我說了裏麵機關的破解之法。”


    正說話間,前方滾來了足以填充整個通道的巨石。


    “跟我來。”祁決道。他找準位置,推開一麵的石壁,進入了另一個通道。


    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就算有祁決遺忘的部分,蘇明禦也能成功應付過去。


    一個時辰後,他們來到了一處用水晶堆砌的宮殿。


    “到這裏之後,就沒有機關了。”祁決道,他輕輕推開宮殿的大門,眼前似有一道明燦燦的光閃過。


    蘇明禦睜眼望去,滿地都是奇珍異寶,就連四麵牆壁上的水晶也被映上了層金色。


    可兩人的心思都不在此,他們的視線越過兩側的寶物,看向位於宮殿中心的一個玄鐵秘箱。


    那看起來像一個複雜的機關盒,可兩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這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


    祁決走過去將它取了下來,蘇明禦在他身側道:“不打開看看嗎?”


    祁決隨意地試了下:“打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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