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躺在被窩裏的樸孝言就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了,她的睡眠本就輕,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見一個龐大的、黑乎乎的身影正向她的床前移動———她一驚,唿聲未出口便被對方急急捂住,那張臉在黑暗中晃了晃,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是我呀~”


    看清對方的容貌,樸孝言由驚轉怒,用力甩開他的手,“你有病啊?!”


    “嘿嘿,我睡不著,過來看看你~”


    樸孝言立著眼睛瞪他,又看看他身後的門窗,“你是怎麽進來的?”


    “咱們倆的陽台是想通的。”對於這個房間的設計,崔聖賢簡直喜不勝收。


    樸孝言被他氣得無語,一麵用被子捂緊自己,一麵伸腳踢開男人,“出去!”這家夥怎麽可以隨隨便便進女人的房間,太惡劣了!!


    但崔聖賢是打算死皮賴臉到底的,他順手抓住女人的腳踝,討好地揉了揉,問:“你想好沒有?”


    “什麽想好沒有?”樸孝言想把腳抽迴來,但沒成功。


    “艾古,你不是說要考慮考慮嘛~!”男人略帶委屈道:“你一時不給我答案,我這心就不落地,怪忐忑的。”


    “我不打算考慮了。”


    “嘖,你怎麽一天一變掛呢!”


    “我樂意!”樸孝言咬牙用力,終於是逃開了男人的魔爪。


    可這結果,男人是萬萬不能接受的。“不管,你什麽時候想好,我什麽時候再走!”說著,他居然掀開被子躺了進來,這可把樸孝言嚇壞了,她驚得彈起,又不敢聲張,隻能一邊把他往床下踹,一邊低喝:“下去!不要臉啊你!”


    崔聖賢一把摟住她的腰,把她圈進懷裏,“哎呀,我突然困了,一起睡吧~”


    “崔聖賢!!”


    男人閉著眼,聲音低低啞啞地說了聲:“goodnight~”


    早上九點多鍾,見女兒和崔聖賢從一個房間裏出來,樸母一點也不驚訝。隻是趁無人時,把女兒扯到一邊,“你們進展的是不是太迅速了,嗯?確定他了嗎?要說你也大了,媽本不應該管這些,可女孩子多少要矜持些......”


    “媽!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樸孝言的臉色極其難看。


    樸母瞪著她,“媽是過來人,啊?都到一個房間裏了,還狡辯?”


    如今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樸孝言索性擰身走人,管別人怎麽想,反正自己很清白!


    不過,崔聖賢的狀態分分鍾出賣了她的堅持!


    一家人在溫泉穀玩兒到傍晚,吃了飯,晚上迴程途中,崔聖賢由來時的座位,改為樸孝言旁邊,跟她一起坐在後座上,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裏,全程牽著她的手,表情那叫一個燦爛。


    “反正,我們算是同床共枕了,你得對我負責。”


    樸孝言生怕父母聽見,氣得一手擰住他的大腿,狠狠轉動幾下,見男人疼得呲牙咧嘴,心裏才算舒坦。


    她一路裝聾作啞,男人呢,雀躍的可勁兒嘚瑟,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對他來說是短暫的,而對另外一位則是“苦難”的結束。


    她們終於到了家。


    崔聖賢跳下車,跟樸父樸母鄭重地道了別,又戀戀不舍地看著他的“小情人兒”,發自肺腑的說了一句使她跳腳的話:“別太想我,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


    然後,在二老祝福的笑容裏,和樸孝言隱忍的目光中,男人高高興興地迴到車上,一溜煙兒地消失在巷子口......


    他還有個聚會要參加!


    不出片刻,車子就停在了某酒吧門前,崔聖賢換下大衣,穿上件皮夾克下了車,環顧一下四周,又以另一種麵貌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的出場,自然是受熱捧的,不過輪到自己的兄弟嘛,永遠都是吐槽沒夠!


    “哎一股,這意氣風發的,好辣眼睛~”


    崔聖賢敲敲勝勵的腦門,心情大好地調侃一句:“又想讓我幹你了?”


    勝勵狠狠打了個冷戰,“呀!不要說得這麽曖昧嘛!人家才不想和你有染呢!”


    崔聖賢沒理他,徑直越過眾人,來到權至龍身邊,還沒等坐下,就見他往旁邊一躲,滿眼的嫌棄。


    “怎麽?”


    “你這戀愛的酸臭味兒太濃了,我這單身狗得躲遠點兒~!”


    “嗯?吃醋了?”崔聖賢坐下來,笑著摟住他,眼帶桃花地調戲:“唉喲,這小腰又細了~”


    權至龍一陣惡寒,控製不住地怒喝:“你他媽能不能別把哄女人那套用在我身上!!”


    “嗬嗬,真可愛~”


    權至龍瞪住他,然後指揮身旁看熱鬧的人,命令:“把他給我抬出去!”


    當然,最後,崔聖賢並沒有出去,而且所有人都看出他今天開心的簡直不正常,成員們被他挨個調戲,各路朋友也沒有幸免於難。


    不過,當勝勵詢問他這兩天有木有這樣那樣成功打入本壘時,他又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笑得像個黃花大閨女,“你們想什麽呢!我們隻是同床共枕,什麽都沒有發生~”


    “嗬嗬,同床共枕,”權至龍嗤之以鼻,“你別告訴我,你給她講了一宿的黃色笑話!”


    “嘖,這裏就你最不純潔,一腦子油膩膩的東西!”


    “我腦子油膩膩?”權至龍喝了點兒酒,不服不忿道:“我特麽這點精髓都給你了,你還說我油膩膩?”


    “次奧,你別說的這麽惡心人成麽?啥精髓,我可沒地方消受!”


    勝勵見這兩人一個勁兒地瞎嗆嗆,忍不住走過來,伏在崔聖賢的耳邊跟他說了什麽。崔聖賢一聽,眼睛頓時瞪圓,把權至龍拽過來,上下打量,“你沒事吧?是不是那兔崽子......”


    “沒事~”權至龍煩躁地甩開他,“不就是跟蹤嘛,爺懼過誰,隨他放馬過來!”


    崔聖賢沒了調戲臉,眼睛轉了轉,說道:“等我明天去找那個兔崽子!!”


    權至龍倒是不怎麽在意,懶洋洋地說:“不用,我已經決定等他好了,再把他的另一條腿敲折~”


    崔聖賢能忍嗎?


    動他家人和兄弟,那就是動他的命脈!


    哦,現在還多了個女人,所以順道還能去見見她,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第二天下午,趕完行程的崔聖賢直接來到國立醫院。他先找到唿吸內科,詢問護士:“樸醫生在嗎?”


    那護士正好在他住院時護理過他,很開心地迴道:“樸醫生在開會,topxi,您哪裏不舒服嗎?”


    “哦,沒有。”崔聖賢禮貌迴應,又問:“那韓東宇,韓醫生住在哪個病房,您知道嗎?”


    “在骨科,您到那兒一打聽就知道了。”


    “好的,謝謝~”


    說完,他帥氣一笑,留給眾花癡們一個瀟灑的背影,便徑直去了骨科病房.......


    等樸孝言迴來,這群花癡們還在熱烈討論著英俊的top君。當她聽說崔聖賢來找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更不好的是,崔聖賢去見韓東宇了?!


    他要幹嘛?!


    不是去示威的吧?!


    這麽想著,樸孝言趕緊向骨科病房走去......天哪!這個糟心男人,真的要讓她抓狂了!!


    與此同時,崔聖賢悠然坐在床邊,看著韓東宇漸漸泛青的臉色,關掉了手機中的視頻。


    “持久力太差了嘛,嗯?八分二十五秒,嗬嗬,就這,還算是超常發揮吧~!”


    麵對不速之客的揶揄調侃,韓東宇勉強按捺著想殺人的衝動,冷冷地說:“你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崔聖賢不為所動,湊近他,用手背拍打著他的臉,“你當我願意來?嗬,就為了這幾分鍾的享受,你這人渣禍害了多少女孩子?爽麽?嗯?對了,送給你的那些照片還算清晰吧,我可是拍過電影的人,鏡頭感掌握得很足呢!”


    “你卑鄙!”


    “卑鄙?”崔聖賢一把揪住韓東宇的領口,幾乎將他上半身提起來,陰測測地瞪著:“卑鄙的手段,我還有很多!我再說一遍,收起你的鬼把戲!假如你不想讓我把這些視頻搬上你們醫院大廳的熒幕裏,就給我像隻看家狗一樣,乖乖的把尾巴藏起來!”


    韓東宇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怒極反笑:“哼,我也很想知道,你的影迷如果知道你幹過這些勾當,會是什麽反應。”


    麵對他的諷刺,崔聖賢倒是不痛不癢的嗬嗬冷笑,“要不要跟我賭一把?嗯?看看到最後,是你能扳到我,還是我能讓你,永遠的消失?”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敲門聲。瞅著忿忿不平的韓東宇,拍拍他的臉,“給我乖一點,出一點紕漏,我就把你另一條腿擰折!”


    果不其然,進門的是樸孝言,她的臉色極其不自然,快速看一眼崔聖賢,轉而問向韓東宇,“歐巴......你怎麽樣?好點沒有?”


    韓東宇對她做了許多虧心事,自然是心虛的,勉強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沒事,好多了。”


    崔聖賢坐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眉頭細微地皺了一下,又聽樸孝言用冷淡地語氣問他:“你有什麽事嗎?”


    “我來找韓醫生,自然是有要找他的理由。”


    非常清冷的聲音,不似之前的柔情蜜意,連那眷戀的眼神也變成了使人陌生的深沉難懂。意外的同時,樸孝言心生不滿,但也很怕他會說出什麽......這個家夥到底是來幹嘛的?


    如果被韓東宇察覺出什麽,他會不會報複?萬一再讓彩娜知道......


    樸孝言越想心越涼,急著要把男人趕走,語氣也不怎麽好,“我要跟韓醫生說點事,你要沒什麽事的話先......”


    “明明是你突然進來,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怎麽可以喧賓奪主地攆人呢?”


    崔聖賢屁股沉著呢,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樸孝言自然聽得出他話裏帶刺,隻是她不知道,自己極力遮掩的事實,已被別人知曉得一清二楚。


    而這個人,此時也在他們僵硬的對持中,嗅到了一絲絲的微妙訊息。他瞅一眼崔聖賢,鄙夷一笑,“孝言,麻煩你等下幫我叫個醫生進來~”


    “你哪兒不舒服嗎?”


    樸孝言徑直來到床前,這是她第一次來探望傷後的韓東宇,也並不知道他會傷得這麽重。現在幾天過去了,他的臉上仍有淤青,前胸、胳膊還有腿上都打著繃帶,氣色更是差得嚇人。不管怎麽說,兩人是有四年感情交往的,如今見他這般狼狽,也不免心生疼惜。


    崔聖賢靜靜的,把她每一個神情收入眼底,牙關攢動幾下,站起身走到窗邊,從兜裏摸出一盒煙,剛抽出一根銜在嘴邊,就聽樸孝言製止:“病房裏不準抽煙!”


    崔聖賢的動作停頓一下,陰戾的目光猛地射過來,直勾勾的瞪著她,而後,緩緩轉向韓東宇,笑了,“韓醫生,不好意思,我煙癮犯了,抽一根,你介意嗎?”


    那沒有達到眼底的笑,充滿了一種警告的意味。樸孝言皺了眉,她不喜歡這樣的崔聖賢。卻聽韓東宇說:“沒事,你抽吧。”


    “謝謝!”


    崔聖賢若有似無地瞥了眼樸孝言,啪地一下按開了打火機————


    樸孝言白他一眼,問韓東宇:“歐巴,現在疼痛感很強嗎?”她觀察著他慘白的臉,伸手探上他的額頭,沉吟半響,說道:“你的體溫偏高,我讓主任過來看一下。”說著,她按了床頭上的尋唿器,又看向崔聖賢,以公式化的口吻說:“病人需要檢查,麻煩你先出去等一會兒。”


    崔聖賢定定地看著她,那眼神使樸孝言有些心虛,迅速避開了他。


    這時,主任醫師帶人走了進來,崔聖賢把煙蒂按在窗台的花盆裏,一言不發地向門外走去,隻是在開門時,他迴頭睨向韓東宇———那眼裏的內容,對方讀懂了,且變了臉。


    樸孝言沒注意到兩個男人間的明槍暗箭,跟韓東宇打聲招唿,便把他交給主任幾人,轉身去追出了門的男人,“站住!”


    男人停下腳步,沒有迴頭。


    樸孝言幾步追上去,強壓著火氣質問:“你來找他幹什麽?!”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樸孝言驚然愣住,她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男人,那冷峻的、不帶一絲感情的麵容,就像一枚大石猝不及防地砸向她的胸口,刹地堵住了。


    “你想知道?”


    在她啞口無言時,崔聖賢麵向她,上下打量幾眼,一手扯掉她胸前的工作牌,說道:“明天來我家,我告訴你。”


    說完,再不管樸孝言是什麽反應,他便舉步離開了,隻留給女人一個冷然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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