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華道人的其他門徒比譚惠芳更明白此理,說的直白些,太華道依附木崖門才能保住這一方修煉寶地。


    得罪木崖門豈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唐敖見無人應戰,心中一動計上心來,哈哈笑道:“本少爺果然天下無敵,算你們識趣沒有自找苦吃,看在你們識時務的份上本少爺讓你們見識見識世麵。”


    有過在木崖門擺譜的經驗,唐敖招唿住準備離去的譚惠芳等人。


    從儲物袋內拿出一樣樣靈草奇葩靈茶靈酒,做出江湖大豪的模樣,一出手就把譚惠芳等人鎮住了。


    “愣著幹什麽?既然你們敬我一尺,本少爺當然要還你們一丈,別跟本少爺客氣,否則就是看不起本少爺。”


    譚惠芳身側一個容貌平平的女修忍不住舉袖掩口笑道:“師姐,這是個傻子。”


    “反正精明不到哪去。”譚惠芳扯了扯師妹的衣袖,努努嘴道:“難得遇到傻傻的大肥羊,你去把繡兒找來,說不定能從這個傻子身上糊弄出一兩件法寶。”


    “繡兒上次被木崖門的木淳氣的險些走火入魔,能來嗎?”


    譚惠芳眼角的餘光看了看被眾人恭維幾句便找不到北的唐敖,肯定道:“你把這個傻子的情形和繡兒說清楚,繡兒肯定不會放過報仇的機會,反正他們都是木崖門的人,總得讓繡兒出口氣才好。”


    譚惠芳二女傳音交談,又怎能瞞過唐敖的神識感知,被當成癡傻之徒正是他的目的。


    但是當他看到一個容貌身段皆高出譚惠芳一籌的築基期女修到來後,禁不住雙眼發直暗讚一聲好佳人,難怪會被木淳惦記。


    十六歲的鍾繡田一身絳紅色百褶羅裙,襯托的身段極其優美,卷發垂在耳邊隨風擺動,姿容俏麗,膚白如瓷。


    一雙美眸宛若夜空繁星般靈動透亮,在唐敖認識的諸多佳人中亦能位列前茅,可見其有多麽出眾的外貌。


    “道兄在上,繡兒這廂有禮了。”鍾繡田宛若穿花蝴蝶來到唐敖近前。


    媚骨天成,魅音纏魂,別說唐敖為之失神片刻,就是太華道的弟子們亦是恍惚了一下。


    唐敖迴過神來喉嚨響了響,殷勤的招唿道:“這位師妹好生美豔,快到本少爺……到師兄身邊來,我就知道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原來是師妹在此等候呀!”


    譚惠芳咳嗽一聲道:“唐敖道兄,繡兒妹妹可不是什麽人都見的,木崖門的少門主想要見我們繡兒一麵,可謂費盡心機,一連送了三件法寶呢!”


    唐敖大手一揮,輕蔑道:“木淳算什麽東西,前些時日被我三拳兩腳收拾的服服帖帖,這會兒正在木崖門麵壁思過,如何能跟我比,木淳送你三件法寶?這不是輕慢了繡兒嗎!我送繡兒師妹五件法寶當見麵禮,還望繡兒師妹不要覺得我小氣。”


    唐敖的儲物袋內有幾件用不到的普通法寶和諸多中高階法器,此刻一股腦的拿出來派發給鍾繡田等人。


    鍾繡田等人得了好處的同時少不得在心裏編排唐敖的不是,認定唐敖腦子有毛病,但對他們來說傻的太可愛了。


    唐敖看起來癡中帶傻,但是旁敲側擊對太華道有了些許了解,很快猜到了由寧來此的目的。


    原來太華天坑有一種特產火盞靈花,生長在天坑深處熔岩湖內,是煉製火屬性靈丹的絕佳材料,非修煉特殊的火屬性功法采摘不到。


    太華道人每年皆會以低廉的價格給木崖門供應一批火盞靈花,換取木崖門對太華道的庇護。


    木崖門並非不想獨占火盞靈花,可惜數百年前嚐試幾次後在熔岩湖內折損了十幾位主修火屬性功法的金丹期弟子,最後不得不繼續依靠太華道人供應火盞靈花。


    就此形成慣例,太華道亦成為木崖門的附屬宗門。


    曲終人散,殘羹冷肴。


    唐敖此時獨自一人坐在石屋內,微微搖頭暗忖道:“佯裝幾天紈絝子弟竟然比修煉還累,看來我真不適合過這樣的人生。”


    收拾情懷的唐敖隨手布置一道禁製,由寧來太華天坑的目的顯而易見是需要火盞靈花煉製丹藥。


    如果他所料不差,煉製的丹藥就是為他準備的,而且極有可能是虎狼之藥,將他的渣滓都榨出來的猛藥。


    坐以待斃不是唐敖的性格,由寧元嬰中期的修為境界他也不懼怕。


    憑借他手中的諸多法寶和隨時能穿梭兩界的天賦神通,鬥法不過總可以遠遁無蹤,諒那由寧也拿他沒辦法。


    確定周圍無人看守,唐敖隱跡藏形直奔太華道人的修煉之地。


    兩個元嬰期修煉者一直沒有現身,想必還在密謀著什麽。


    他覺得由寧隻帶著他來到太華天坑,與他在雲霄閣內竊聽到的言語不符,肯定是有什麽謀劃他沒有聽到。


    那才是事關洪荒秘境的關鍵。


    讓唐敖微微皺眉的是在太華道人的洞府內並沒有見到由寧,反而發現譚惠芳和鍾繡田二女正在譏笑他的行徑。


    還獻寶一般把他送出去的法寶在太華道人麵前顯擺,將唐敖貶低的一無是處。


    太華道人斥責二女不懂事,將譚惠芳喝斥迴去留下了鍾繡田。


    鍾繡田亦是覺得戲弄唐敖有些不妥,心中猶豫著是不是把法寶法器還迴去。


    唐敖在她眼裏是個傻子不假,但是雲霄閣的由寧可不是好相與的。


    萬一被由寧知道此事,由寧打一個噴嚏她也受不住呀!


    令鍾繡田沒想到的是太華道人突然和顏悅色,與對待譚惠芳的態度迥然相異。


    當她聽到太華道人的吩咐,不禁感覺五雷擊頂,嬌軀難以控製的顫抖起來。


    “繡兒,你現在就去唐敖處侍寢,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都要讓唐敖服下此物。”


    太華道人說完拿出一個寸許高的火紅色小瓶子,鄭重嚴肅的擺在鍾繡田麵前。


    “此事關乎太華道所有人的生死存亡,為師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可不要讓為師失望啊!”


    鍾繡田粉拳緊握,她雖然不知道玉瓶內是什麽東西,但是太華道人將譚惠芳罵走,讓她去給唐敖侍寢,遠近親疏一目了然。


    她是太華道人的弟子不假,卻沒法和名為師徒實際上是親孫女的譚惠芳相比,一時間不禁心若死灰。


    太華道人明知理虧卻也無奈。


    唐敖在眾人麵前覬覦譚惠芳的美色,他讓鍾繡田給唐敖侍寢,的確是舍不得親孫女被唐敖糟蹋。


    但他不是神仙,仍是有七情六欲的修煉者,哪怕到了元嬰初期的境界,也委實做不出將嫡親後人推入火坑的行徑。


    “繡兒,你本凡人,是為師發現你有靈根慧心將你引你入門成為修煉者,成為凡夫俗子眼中的仙子仙姑,為師不求你悉心盡孝,唯獨此事非同小可,你必須答應為師。”


    鍾繡田伸出顫抖的手接過玉瓶,明知道這一遭躲不過,還是哀怨哀求道:“師尊,必須如此嗎?繡兒修煉的乃是火符經功法,元陰之身一破,難以調和陰陽兩氣,此生便隻能滯留在築基境界,還望師尊憐惜繡兒,不要讓繡兒絕了攀登大道的途徑。”


    太華道人麵無表情道:“繡兒的難處為師焉能不知,但是繡兒站在為師的角度思量,舍棄你一人的前途和太華道滅門之禍相比,為師該如何選擇?”


    鍾繡田再也繃不住,脫口而出道:“那為什麽不是惠芳師姐?還不是因為繡兒孤苦伶仃,而惠芳師姐是您的嫡親後人嗎?”


    太華道人坦誠道:“此事的確有為師的私心在裏麵,但是惠芳並非最佳人選,你修煉的是火符經,惠芳修煉的卻是火元經,火元經太過霸道難以達到為師的目的。”


    “玉瓶內是何物?”


    鍾繡田攥緊玉瓶,事在眼前明顯挨不過去,她除了逆來順受好像沒有別的出路。


    而且太華道人以滅門之禍的緣由強加在她身上,她不敢想象太華道被滅門時的慘景。


    太華道人見鍾繡田態度軟化,鬆了口氣道:“萬年火盞靈花液,太華道積蓄近千年也不過積攢下這麽一小瓶而已,若不是被逼走投無路,為師又怎麽會連此物也舍棄呢!”


    鍾繡田聞聽大吃一驚。


    萬年火盞靈花液她聽譚惠芳說過,是太華道人以性命守護的瑰寶,據說關乎太華道人能否衝破瓶頸進階元嬰中期。


    連此物都拿了出來,看來她有些錯怪師尊了,不由得開口問道:“是木崖門逼迫師尊?”


    太華道人苦笑道:“人在矮簷下豈能不低頭,由寧以滅門威脅為師,為師敢不就範?太華道上下的性命為師就托付給繡兒了。”


    “繡兒知道。”鍾繡田將玉瓶收好,心中還有一個疑問:“既然是萬年火盞靈花液,為什麽還要偷偷讓唐敖服下?此寶物足可以讓唐敖進階到金丹中期吧?”


    事到如今太華道人也不再隱瞞,壓低了聲音道:“提升唐敖的境界修為隻是目的之一,為師猜測由寧是想給唐敖留下一條血脈,火盞靈花液另有補充元陽之效,與你的火符經相得益彰,一夕之後必定可以珠胎暗結,至於由寧是不是這樣想的為師不敢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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