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不到半刻鍾的時間,阿觀悠悠醒轉,她沒有起身,隻是張著大眼睛傻傻地看著屋子四周,像在尋找什麽似的,不知道是不是知覺神經出問題,她竟隱約感覺屋裏有他的氣味。


    是睡太久太沉的關係,還是因為作夢?她怎麽連感覺都不準確了?


    阿觀緩緩坐起身,長長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不滿意,分明睡得又暖和又舒坦,分明連夢都甜得像含了滿口棉花糖,怎還不爽心?


    難不成是因為夢裏的齊穆韌隻是對她親了又親,沒有更進一步的激烈舉止?難不成她在懊惱,難得作春夢,卻是中場喊停,沒有一路做到結局?


    【第五十八章有了身孕】


    莊園的另一處院落裏,齊穆韌坐在太師椅上,一盞濃茶擺在桌旁,他一麵聽著齊古的迴話,一麵想著阿觀的夢話。


    大便?為什麽她覺得自己是大便?難不成她夢見自己掉進糞坑裏?這裏的茅房很髒嗎?讓她看一次便終生難忘,連夢裏也要惦記著?


    這可不行,難忘沒關係,但難忘到作惡夢就會影響到健康。


    對了,去問問外公,那個二十一世紀的人茅房是怎麽弄的,如果不是太困難的話,這裏就給安上幾個。


    齊古說:「月季說王妃雖然刻意同大家說說笑笑,可眉宇間總有一股難以排解的憂愁,大夥兒全曉得那份開心是裝出來的,卻也不敢把王妃的心事給捅破,隻好繞著她、圍著她,想盡辦法逗她開心。


    「可是曉陽說,肚子裏的火大不發泄出來,定會憋出內傷的,曉初建議,要不要給主子喝點酒之類的,把她弄醉,然後王爺再出現,讓……」


    齊古頓了頓,天底下隻有王妃身邊的丫頭敢做這種不要命的建議,不像他,連傳個話都為難得緊。他吞下口水,把話接齊全。


    「讓王妃痛打一頓。」


    聽見齊古艱難的結語,齊穆韌居然放聲大笑。


    「這個建議很好,賞!賞一百兩。」


    吭!這樣也賞?王妃不正常,王爺也得失心瘋了。


    「可屬下認為,月季姑娘的建議比較有道理。」齊古憑良心論。


    「月季說什麽?」


    「月季說王妃過去曾經提起,有某個遠方國家的飯館,他們賣的食物好不好吃不曉得,但生意好到不行。」


    「為什麽?」


    「因為客人在吃飽飯後,可以把那些杯杯盤盤全摔在地上,摔個粉碎。王妃說,破壞東西會讓人心裏解氣,他們那個地方的老百姓壓力太大,所以衝著這一點,飯館生意可好了。」


    「是嗎?吩咐齊文到茶壺廠裏,把那些被淘汰下來、不能拿出去賣的茶壺給拉過來,讓王妃砸個痛快。」


    聽見主子的吩咐,齊古連忙問:「月季姑娘的法子好,王爺要不要也賞賞月季姑娘?」


    齊穆韌挑起濃眉,輕輕一瞥。


    「哼,這麽心疼媳婦啊,行!賞一百兩,從你的月錢裏麵扣。」


    「王爺……您這是說哪兒的話。」齊古一臉為難。


    他和月季分明是讓王爺給硬湊起來的啊,不然他也想跟在王爺身邊,好過在這裏種樹栽花的。


    「信爺一句,大丈夫賺銀子本來就該給媳婦花,舍不得孩子怎套得來狼,月季是個好的,配了你也不算辱沒你,爺是待你特別,才讓這份差事落到你頭上。」齊穆韌挑眉說。


    齊古歎息,當奴才的能同主子據理力爭?想都別想,何況是主子這種活閻王。


    「主子別開玩笑,對了,月季姑娘還說,王妃身子看起來雖沒啥大礙,可成天睡覺,懶洋洋地做什麽事都不起勁,問可不可以找上迴幫王妃解毒的老神醫來看看。」


    月季她們還不曉得那位老神醫是王爺的外公,得尊稱一聲老太爺的,看來要找個機會同她提提。


    「我知道了。」外公已經準備好隨時待命,隻是在等個時機。


    「王妃做什麽事都提不起勁嗎?」


    「月季姑娘是這麽說的。」


    「讓人到園子建個窯,再弄個做茶壺的屋子,就說是月季和幾個丫頭合計的。」


    「知道啦。」


    「還有其他事嗎?」


    「月季姑娘問,既然王爺往後要經常待在莊園裏,是不是讓人把這個院落給整理起來?如果路上下雪,王爺趕不迴去,就留在這裏休息,大家會商量著給王爺透點消息,不讓爺碰上王妃。」


    齊穆韌笑眯了眼,這丫頭心細,做事穩妥,很好。


    「就這樣辦吧,多整理幾個房間出來,我過來,恐怕三爺和老頭子都會吵著過來。」反正皇帝為了補償他,定下規矩他不必天天上朝,若有重要的事情自然會有太監送訊。


    「是。」


    齊古才應下聲,就看見曉陽急急忙忙衝進門,她神色慌張,看見齊穆韌就跪。


    「怎麽了?」齊穆韌急問。


    「主子剛醒來,本來很開心的,可不曉得怎麽迴事,居然一下床就暈過去了!」


    「什麽!齊古,快馬加鞭迴城裏,去把老太爺給找來!」


    她懷孕?怎麽可能!


    難不成是她想偷隻雞卻把整個穀倉給送上去那次?真是的,都分手了,他怎麽還給自己留下個紀念品,何其霸道的男人!


    她向來是甩甩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啊,偏有人硬要拽住她的衣袖。氣、惱、恨,可惜曉初、琉芳不允許她跳腳發泄。


    曉初埋怨的說:「主子懷孕了居然自己都不曉得,難怪這陣子老是睡不停。」


    她怎麽會曉得啊,她的小日子本來就不規律,想當初她要參加大學指考時,她還緊張得整整四個月大姨媽都沒空來報到。


    這次她麵臨的可是生死關頭耶,她被這樣大力恐嚇,經期會準才有鬼!


    懷孕了?天,她居然懷孕……


    阿觀呆呆地看著月季、琉芳、曉陽、曉初和綠苡、紅霓,她滿臉煩躁不安,她們卻滿眼的歡快、期待以及藏也藏不住的興奮。


    如果她們擔憂,阿觀還可以理解,一個被休棄的女人懷有身孕,這孩子生不生都是為難,可她們怎麽會是這種歡快、期待、興奮的表情?


    她心底浮上幾分疑惑。


    一群人圍在她身邊正吱吱喳喳說個沒完。


    「大夫說啦,您的身子骨不錯,可是前些日子憂思太過,所以能多睡些是好的,主子,以後您盡管睡,我再不叨念您啦。」琉芳滿臉笑容道。


    「不對、不對,大夫是說這一兩個月多睡無妨,可再接下來的幾個月,到小主子出生之前,若主子還是這般懶著,咱們就會天天鬧主子,硬拉著您到外頭走幾圈。」曉初接話。


    「沒錯,老大夫說,多走動走動生孩子才會順利,不過主子身子板太瘦,得多吃些,小主子才能長得健康體壯。」曉陽接話。


    「主子,您愛吃什麽,我和紅霓去給您做,咱們之前在淑妃娘娘那裏服侍,淑妃娘娘挑嘴得很,咱們因此練出一身好手藝。」綠苡、紅霓湊上前說。


    盯著她們過度愉悅的神情,阿觀不得不懷疑其中有詐。


    這可不是單親媽媽盛行的時代,無夫有子,事情傳出去她肯定要遭人恥笑,說不定以後她們成群結隊出遊,還會有入朝她們扔石子和爛菜梗、臭雞蛋,阿觀越想越不對,她們的高興不合常理。


    「你們……很奇怪。」


    阿觀的目光逐一打量著她們,幾個吱吱喳喳說不停的女子頓時安靜下來,你看我、我看你,臉上有著一些些的心虛。


    「我們哪裏奇怪啦?」曉陽最勇敢,挺著胸替大家出頭。


    「無婚有孕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傳出去要被人抓去浸豬籠的,你們非但不擔心還樂成這副德性,難不成,你們在背後籌謀什麽?


    「月季,你不會是打算透過齊古,把消息往那邊傳去?話先說明了,你家主子絕對不吃迴頭草。」


    聽見阿觀這樣說話,琉芳立刻否認到底,她坐到主子身邊給她加上一件外衣,並搶在月季前頭說話。


    「主子,你在說什麽迴頭草啊,當下人的怎麽可以謀劃主子,綠苡,你說是不是?」


    綠苡、紅霓不在她們的計劃內,因此照理說,她們是傻兮兮的不在狀況內,可她們哪能發傻啊,皇帝那裏都有旨意下來了,她們敢有本事犯傻氣?


    「主子說這話是冤人呐,莫不是主子嫌身邊的丫頭太多,月錢發得心疼,想打發幾個出去,才講這種話欺負奴才。」綠苡噘起嘴,眼底泛起可疑紅絲。


    有這麽嚴重嗎?她不過是問問,她們的表現的確不太像古代女人啊。


    「既然如此,你們幹嘛表現得那麽高興?」她可從沒想過當個單親媽媽。


    幾個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才曉得自己表現得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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