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還有其他收獲嗎?”


    許灝蹙眉,光憑朱縣令如今所提供的信息,很難判斷出頭緒,幾乎沒有有價值的線索。


    基本都是無用信息。


    一頭霧水。


    朱縣令沉吟片刻,似乎想起些了什麽:“有一條信息,我曾經暗中布局人手,進入各大世家打探消息,部分人沒了音訊,少數人迴來也沒有查出什麽線索。”


    許灝眉頭一皺:“敢問是進入哪幾家的人沒了音訊?”


    世家往往是本地地頭蛇勢力,盤踞在此上百年,根基深厚,就是朱縣令也不敢輕易得罪。


    查案查到世家頭上,被人家吃掉,也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白家,柳家,石家這三家。”


    朱縣令解釋道:“這三家是勢力最龐大的,尤其是白家。”


    許灝聞言,突然就想到了白瑜公子,以及柳文兩兄弟。


    很明顯根據朱縣令的話可以推斷出,這三家肯定有貓膩,不然縣衙派出的人不會平白無故消失。


    但他們是否與人口失蹤案有關就不得而知。


    也許是因為其他事,也許是與此案有關聯。


    許灝覺得,自己得親自去一趟,查查這靈台城的情況,他不想管這些事的,但想到小雨還是個孩子,難免動惻隱之心。


    許灝告辭朱縣令,離開縣衙,思考著案件。


    按照朱縣令所說,隱匿在靈台城中的黑手後麵必然有著龐大的背景關係,而“白、柳、石”三家嫌疑最大。


    他決定從白家查起,白瑜不是邀請自己赴宴莫,雖然自己沒去,但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進入白家,見到對方應當沒有問題。


    而且名正言順,不會有人對自己不測。


    白府,許灝報上來意,很快便有人帶他進入。


    穿過一處園林,來到一處幽靜的亭閣。


    一道身影端坐那裏,身穿白衣,身姿挺拔,手提毛筆,神色無比認真,正在臨摹字帖。


    “公子在前方等您,奴婢先行告退。”


    侍女退下。


    許灝沒有顧及,徑直向前走去。


    他報上自己名字後,能夠有侍女前來帶路,說明白瑜既然肯見他的。


    就是不知對方是何態度。


    許灝靜靜的站在一旁,沒有打斷白瑜寫字,而是看著字帖。


    幹淨如玉的石桌上無比整潔,尋不到任何汙點,甚至放至一旁的紙張都是工工整整的一遝,完完全全的重合,從上麵看,似乎隻有一張。


    再看看白瑜寫的:燭龍棲寒門,光耀猶旦開。


    日月照之何不及此?惟有北風號怒天上來。


    墨黑大字,矯若驚龍,銀鉤鐵畫,很有觀賞性。


    在看看白瑜本人,字如其人,麵容英朗俊秀,氣質斐然,體態若竹,雙目如星,長袖翩翩,不禁想到溫潤如玉這個詞。


    對方是他見過的人中,少見的美男子。


    白瑜一句一句提完,放下手中筆,溫煦一笑:“不好意思,讓許兄久等了,我有個喜歡,一但動筆就必須寫完,不然我心裏難受的慌。”


    許灝微微一笑,此人麵容幹淨,發絲緊致,衣服上一點灰塵都沒有,一言一行都追究完美。


    “無妨,是我有事爽約在先,豈能怪罪公子,要怪也是怪我。”


    白瑜笑道:“許兄的大名我已經聽說了,我素來敬仰人傑,聽聞你剛參加乾心雅居的考核,而且還加入其中,不止是真是假?”


    許灝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他也沒有驚歎對方的消息之快,因為之前朱縣令都知曉自己加入乾心雅居,白瑜身為靈台第一家族的公子。


    這點事情自然瞞不過對方,而且自己與柳家兄弟起了衝突,這會估計靈台城許多人都知道城裏來了他這麽一號人物。


    “據我所知,乾心雅居可是咱們風楚頂級的符籙公會,能與之媲美的符籙組織不超過三家,可以說是天下符籙師夢寐以求的聖地,看來許兄符籙之術極其不凡。”


    白瑜邀請許灝坐下,不知從哪裏弄來一股清茶,倒上兩杯,推給許灝一杯,笑道:


    “許兄登門拜訪,想必是有事,你我一見如故,但說無妨。”


    對方直抒胸臆,許灝沒有意外,沒有人願意浪費時間,道:“我有兩個朋友在靈台城中走散了,我聽聞白兄手眼通天,因此想請你出手。”


    “至於代價方麵,白兄盡管提便可,我能辦到的,盡力而為。”


    許灝先說出一個正當理由,以好切入主題,接下來在借助白家力量的同時,觀察對方是否與人口案有關。


    白瑜聞言爽朗一笑,道:


    “許兄弟客氣,我白家在其他地方不然說如何,但在靈台,還是有些勢力的,這事簡單,至於報酬,我買你一個人情,你為我繪製幾枚上好的符籙即可。”


    說罷便拍了拍手掌,頓時有侍從前來。


    白瑜吩咐:“你找來府上最好的畫師,盡快。”


    侍從退下。


    白瑜道:“許兄稍等片刻。”


    許灝點了點頭:“多謝白公子。”


    很快,一名畫師在侍從的帶領下到來,白瑜讓畫師進來,道:“待會這位公子說什麽,你就畫什麽。”


    許灝明白,白瑜是想張貼畫像來尋人。


    他想了想,這也也是可以,先且試試。


    在白瑜的示意下,許灝將小雨爺孫的容貌詳細描述,畫師技藝破高,一番運作之下,很快就花了出來,而且有八分相像,算是很厲害了。


    而後在許灝的提議下,將小雨的名字以及從清水客棧走出,加以描述,一張尋人貼就出來了。


    白瑜看著畫像,道:“如何?”


    許灝點了點頭:“有八成像,可以了。”


    “來人,吩咐畫工院將這份帖再畫五百張,派人張貼於各個街巷,備注是我白家尋人。”


    白瑜大手一揮,吩咐手下辦事。


    畫師領命,當即退下。


    許灝心中暗暗吃驚,這白家當真是家大業大,辦事效率比縣衙還要快,自己這下算是欠下對方人情了。


    怪不得此人能夠成為靈台年輕一輩領頭人,麵對自己一個陌生人都能如此,看來對方喜才屬實不假。


    這也是一種投資,人家看自己有潛力,拉攏人脈,雙贏的手段。


    許灝道:“多謝白公子,我今日欠你一個人情,日後一定還上。”


    白瑜麵帶笑意,滿不在意地揮手,道:


    “舉手之勞,許兄是年輕一輩屈指可數的符籙天才,柳家是符籙世家,柳文是族中排名前三的才俊,卻遠不及你,能讓你欠我一個人情,我一點都不虧。”


    許灝微笑:“僥幸而已。”


    白瑜道:“我與你們乾心雅居的祁大師是朋友,他最近在研究一枚極為玄妙的符籙,說是堪比重樓境的強者,據說需要大量的精氣,找我幫忙,我有點猶豫。”


    “畢竟重樓境的強者整個江寧都不多,祁大師雖然厲害,但畢竟是七品符籙師,而非六品,許兄你懂符籙,你覺得我該不該投資祁大師呢?”


    白瑜目光灼灼地看著許灝。


    許灝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提到祁如星。


    他思考片刻,道:“按照我的理解,越階煉製符籙,可能性極小,需要極為精湛的符籙造詣以及神魂力量,就算具備後兩個條件,依舊很難。”


    他亂扯一頓,反正祁如星與那狄歡有關係,看情況多半是自己的敵人,對方當時沒有撕破臉,但遲早還會找來。


    因此祁如星絕對不能太強,對方如今已經是七品符籙師,如果煉製六品符籙,那還了得?


    自己豈不是十死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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