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拉科魯尼亞第二天的確是休息的時間，畢竟球員們實在是太累了，他們做完了恢複訓練之後就直接放假迴去，次日再來做訓練，胡安原本還想著今天下午的時候要在家裏好好睡一覺呢，然而他走的時候被一個人給攔住了。
胡安抬起頭看看，一笑：“大佬，怎麽了？”
拉科魯尼亞小主帥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於平靜自然了，老實說，如果不是雷東多昨天晚上仔細想了想終於還是發現不對勁的話，可能這會兒他都不會上來攔住人。
可是他想了好久，終於還是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了。
這小子情商是低，可是他鬼點子多啊！
再說了情商不夠智商湊，他這湊出來的情商雖然有點歪斜了，可似乎還是很好用的樣子啊！
就比如說古蒂這事兒，他來迴想了想，還是覺得其中有一個叫胡安·迪亞斯的人肯定在其中占了很大一部分比例，不過他不知道而已。
——比如說，酒吧這事兒。
他明明記得當時這個人是來找波爾蒂略的，怎麽迴頭就變成和古蒂的耳鬢廝磨了？
而且卡西利亞斯告白這事兒他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一點的驚訝之情，莫非他早就已經發現了？
為了弄清楚自己想的是不是真的，順便也搞清楚一下現在的情況，雷東多特意去叫住了胡安，他希望能和胡安好好談談。
“你今天下午有空嗎？”雷東多挑眉問道，胡安頓了頓，微笑：“有點事，怎麽了？”
“騰出一點時間給我，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雷東多直截了當。
“可是下午難得這麽休息了，您不想去馬德裏嗎？”胡安眨了眨自己那雙湛藍色看起來尤為無辜的眼睛。
看著那雙和狼崽同色係的眼，雷東多僵硬了一下，隨後深吸一口氣。
得了，什麽都不用說了，他知道這小崽子怎麽想的。
——他就是想要看熱鬧！！！
“馬德裏不著急，還有時間，不過我現在有一些事情，急需當事人的解答。”雷東多眯起眼睛，胡安一看到他這樣，立刻當機立斷舉起自己的手，“知道了，您吃午飯沒？”
“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餐廳。”雷東多頷首。
“我也知道。”胡安輕笑著點頭，拉科魯尼亞市能讓他們看得上眼的餐廳極少，不過能讓他們稍微得到一些比較安靜的環境的還是可以有一個的，畢竟無論如何，他們算是公眾人物，平時的時候還是要注意一下不要影響市內的交通什麽的……
當他們落座的時候，酒店的老板特意到包廂裏來請求合影和簽名，胡安和雷東多爽快照做了之後，他們這邊的酒水上得尤為快，兩個人吃飯都是從容而快速的，精確而優雅，帶著一種令人吃驚的速度，不過兩個人都知道，吃飯隻是小事情，之後他們要說的才是正事。
吃完之後，兩個人同時擦了擦嘴，接著抬起頭，看著雷東多那雙沉凝的眼，胡安微微一笑：“大佬，有什麽您就問吧。”
“你平時是在裝傻？”雷東多直截了當問了出來，第一個問題就直戳心靈，胡安楞了一下，隨即苦笑：“您這讓我怎麽迴答？”
“你就直接說，是還不是。”雷東多的眼緊緊盯著他，現在他總有一種感覺，這個人其實也就隻是在這個時候看起來有些困擾而已，他什麽心思都已經在心底轉過一遭了。
“在迴答之前，您能告訴我是什麽讓您起了懷疑嗎？”胡安很是平靜地看著他，雷東多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原本在卡西利亞斯告白的時候我就有點覺得不太對勁了，接著古蒂這邊……”
“古蒂和您告白了嗎？”
“……”雷東多眯起眼睛看著他，“這是你的主意吧？”
“對，”胡安大大方方點頭，“是我給他出的主意，不過招數是學來的，他對您是真心的。”
“我知道。”對於這一點，雷東多還是相信的，他直接點了點頭。
“那您接受了嗎？”胡安眨了眨眼睛，看著他。
雷東多看著胡安，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不說其他的，胡安和古蒂的色係簡直是太過相似了。
同樣燦爛到如同陽光一般的金色係長發，同樣一雙湛藍色係的雙眼，如果露出無辜表情的話，兩個人看上去都很可憐的樣子，而且這兩個人同樣都有一張可以毒死人的嘴巴，不過兩個人一旦沉下臉，就可以顯著發現其中的不同。
古蒂的麵部曲線還是有些偏向柔和了，所以就算是他沈著臉，也不會給人太大的威脅感，而胡安的麵部線條要更加冷硬一些，他不微笑的時候，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冰塊一般冰封千裏。‘’
而且相處久了就可以發現，古蒂表麵上乖戾，然而實際上還是一個很善良單純還會犯蠢的二貨青年，心理年齡大概也就四五歲的小孩兒這樣。
胡安呢？
他完美用自己的堅冰欺騙了世界上所有的人。
他有著很深的想法，可是這樣的想法被一層層包裹著，麵對媒體時的冰冷，麵對他時的乖巧，麵對朋友們時的小惡魔……每一個都是他，可是每一個都讓人更加不懂他。
也許隻有一個叫伊戈爾·卡西利亞斯的人被允許接近最為真實的那個他吧，不然的話他為什麽會接受告白？
“其實我更好奇的是，既然您已經接受了，為什麽這個時候還不去找他。”胡安見雷東多沒有迴答的意思，就自顧自說了下去，“要知道，一開始的時候我和伊戈爾可是幾乎形影不離，我去簽人都帶著他。”
“…………”雷東多眯起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所以你讓我現在就去？”
“對啊，反正雖然古蒂家住的比較遠，可是他還是每天都鍥而不舍驅車迴家不是嗎？”胡安挑眉一小，“從巴爾德貝巴斯到他的家裏要大概兩個小時的時間，他不還是去了？”
雷東多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覺，結果胡安慢條斯理說道：“不過我想想啊，從馬德裏打飛機過來的話，差不多也就是一個多小時而已啊，很快的。”
說著，胡安觀察了一下他臉上的表情，輕咳一聲：“算起來的話，古蒂也不是什麽自製力強大的人，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訓練一結束就直接趕飛機過來……我聽伊戈爾說，皇馬明天還有訓練，真可惜。”
“那你不去看伊戈爾嗎？”雷東多突然問道，胡安一愣，笑著擺擺手：“不去了，他這個時候在生我的氣呢。”
“你又做什麽了？”雷東多很是習以為常地挑眉，他早就已經習慣了胡安這樣，畢竟他沒事的時候也總是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可能這就是情商和智商都不在同一水平線上交流的痛苦吧……
胡安皺巴起自己的臉，有些遲疑：“我覺得伊戈爾似乎是在不滿我的情商，可是我又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你昨晚做什麽了？”
“沒做什麽啊，就是拜托伊戈爾念幾句話給我聽。”胡安歎了口氣，“也就是要他說兩句甜言蜜語嘛，唉。”
“……你是小孩子嗎，還需要聽甜言蜜語？”雷東多無語了。
“那古蒂還是小孩子嗎？”胡安轉過腦袋微笑著看他，在雷東多就反應過來之前，他就已經飛快改口，“再說了，我比古蒂小這麽多歲，他能聽我怎麽就不能聽了？在您的麵前我可永遠都是個孩子。”
“……”
老實說，雷東多其實是不愛罵人的，就算是在球場上最激動的時候也是這樣，不過此時此刻，他麵色複雜地看著盯著胡安，滿臉都隻寫著一句話。
——他為什麽會有一個這麽不要臉的徒弟？
胡安和他鬧了一會兒，算是直接將這個問題給岔了過去，雷東多現在心裏也算是有點底，所以也就任著他隨意岔開話題：“那我問下一個了。”
“好的。”胡安笑著點頭。
“下個賽季，我準備退役。”
這句話一出，胡安臉上的笑容直接就僵硬了，他瞪大眼睛看著麵前一臉平靜的人，深吸一口氣。
“下個賽季？”
“對，05-06賽季，踢完了我就會退役。”雷東多很是平靜地說道，隨後下意識挑眉，“怎麽，你還想做什麽？”
“我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而已……”胡安低垂著腦袋，好半晌才努力自己抬起頭，努力笑了一下：“羅馬裏奧都沒選擇退役呢，您急什麽？”
“我當然知道我還能繼續踢下去，可是我不希望自己是到一個低級聯賽結束自己的職業生涯的。”雷東多很是平靜，“我希望在世界最高等級的賽事裏結束自己的職業生涯。”
“那您當時就不該來西甲。”說出這句話到時候，胡安還是有一點賭氣的成分在裏麵的，不過他也知道自己說的這就是一句氣話，畢竟無論如何，雷東多過來他還是很開心的。
雖然意甲是當世世界第一聯賽，可是現在西甲也不差啊，不是嗎？
“好了，別鬧別扭了。”雷東多有些無奈地伸手揉了揉小孩的腦袋，“我說真的呢。”
“那您退役後留下來嗎？”胡安抬頭看看他，“還是要一直呆在馬德裏？”
“我就不能迴阿根廷嗎？”雷東多無奈了。
“您不會這麽狠心的，”胡安很是肯定，在雷東多有些動容之前，他繼續說道，“再說了，古蒂那性子，您要是放心他的話，走就是了。”
雷東多覺得胡安說得很有道理，接著上去就是對小朋友一頓胖揍【bu】
他當然知道這小子是怎麽想的，無論認識現將他人留在西班牙，然後馬德裏和拉科魯尼亞之間的路程也不過才一個多小時……
反正無論如何，隻要他留在西班牙這裏，這小子就有的是各種壞點子，到最後的時候自己肯定又會在拉科魯尼亞。
這小子為了讓他能留在西班牙這裏幫忙，連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不過胡安也知道，雷東多雖然說著要收拾他，然而這個人畢竟還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所以也就嘿嘿了事了。
“您真的已經決定了？”在坐迴自己的位置上之後，胡安終於還是忍不住挑眉問了一句。
“對。”雷東多點點頭，微笑。“所以我想要來問問你是什麽打算的，不過看起來你早就已經給我做好了大部分的打算？”
“也沒有啦。”胡安一笑，“這隻是一個選擇而已，如果您不喜歡的話我也不會強求您留在拉科魯尼亞。”
雷東多沉默了一會兒，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我不討厭就是了。”
胡安微笑了一下，低頭看看時間：“距離下一班去馬德裏的班機隻有四十分鍾了，您趕得上嗎？”
“來得及。”雷東多點點頭，“我還有東西想要問你。”
“還有什麽？”胡安有些無奈，要是大佬繼續問下去，他可就支撐不住了啊。而且其實自己也很想去馬德裏的，可是誰讓教練的事情一點都不少……自己這邊一大堆的工作要做，卡西利亞斯那邊也不放假，他也隻能給自家球員們放假聊以自（、）慰了。
“羅馬裏奧這個賽季走了，你要提拔誰上來？”
胡安一愣，隨即忍不住笑著搖搖頭：“我誰都不會提拔上來的，那些小孩子現在要闖蕩西甲還是有點早了，雖然我也不是沒帶著他們比賽過，不過大部分都還是和一些中下遊的球隊，我等著他們殺上西乙冠軍的那一天。”
“……”雷東多有一種很是難言的目光看著他，“那這麽說你夏歇期的時候還想要買人？”
胡安迴了他一個很是理所應當的眼神：“當然了，夏歇期嘛，不買點人怎麽可以？”
“行吧，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雷東多皺眉低頭看了看時間，起身，“我先走了……雖然不知道你想要買誰，不過應該會很有趣。明天見。”
“明天見。”胡安平靜微笑著，目送著大佬離開。
雖然說夏歇期還有一段時間，可是各大球隊已經差不多開始要考慮一下引援的目標和球隊的結構了，尤其是皇馬這樣一年一巨星的球隊，怎麽說都要轉賣出一些人來。
老實說，胡安和拉科魯尼亞已經在一旁虎視眈眈很久了，不過有莫倫特斯和波爾蒂略這樣的情況之後，可能皇馬那邊也會對拉科魯尼亞的動態很是在意，所以現在他們保持了一種相對意義上的耐心。
而且，在夏歇期的時候，拉科魯尼亞就可以激活買斷條款，將莫倫特斯買斷迴來了，怎麽說他們都是不吃虧的。
而且拉科魯尼亞現在也不是很缺錢，賽季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就差拿著一隻碗滿世界乞討了，不過在賽季結束的時候，拉科魯尼亞就已經有了昂首挺胸的一些底氣。
好歹怎麽說，今年拉科魯尼亞的創收都可以說是井噴式的，尤其是球衣和周邊的銷量，都快抵得上季票的收益了，這點讓很多球隊都很是眼紅。
拉科魯尼亞這麽能賺錢，大部分還是要歸功於他們的成績問題，拉科魯尼亞的主席這些天也收到了很多份報價，一線隊的所有人、預備隊的大部分人都是如此，也有一些人蠢蠢欲動準備離開，然而胡安現在是一點都不多想了。
離開？
這些人要是真為了錢的話，那一開始的時候就不可能到拉科魯尼亞來，賽季剛開始的時候拉科魯尼亞那副樣子大家都知道，剛湊出這些人的時候，整個世界的嘲笑也不是沒聽見。
誰會這麽犯傻離開？
留在拉科魯尼亞然後靜靜地、一個個將那些人的臉都打迴去才是正經事！
現在拉科魯尼亞的主席也知道輕重緩急，雖然說拉科魯尼亞以前已經習慣了做“培養一些年輕球員然後趁著紅火賣出去”這樣的營銷——順帶一提，超級拉科就是這樣被賣光的——可是現在，不行。
第一是，現在拉科魯尼亞老的老小的小，當打之年還都是容易受傷的，小的都賣出去了，那妥妥還是要買當打之年來填補空缺的，那些錢怎麽夠？
第二是，小朋友們的表現表現都還挺不錯的，要是胡安真的想的話，這些人以後培育和出來，就是拉科魯尼亞的一代傳承啊！
這樣不是很好嗎？
不過就是要不停買人，這一點他很是肉疼……
尤其是胡安今天拿出來的這個人選，他看到的第一反應就是驚嚇過度：“你你你……認真的？！！”
“對啊。”胡安很是平靜地微笑著，“雖然我也知道有些困難了，不過還是拜托主席您努力一下，安東尼也會跟著您一起的。”
拉科魯尼亞的主席是西甲出了名的不好相處，不過副主席，也就是現在拉科魯尼亞的第二股東安東尼還是很好的，基本上公關活動都是第二主席在外麵做，拉科魯尼亞才沒有真的陷入全民公敵的狀態裏。
現在雖然說西甲公敵喊得很響亮，然而拉科魯尼亞還是很照顧除了皇馬巴薩外其他俱樂部的感受的，所以大部分俱樂部相遇的時候雖然表麵上兇狠，然而下重手的還是少數。
——順帶一提，安東尼是胡安的人，他能坐上這個位置，是因為他幫胡安代理了注資。
所以拉開了是你呀主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也苦笑了一下：“行吧，安東尼和我一起去了，大概也就是和整個西甲說所有人都不賣這樣的話了。”
“辛苦您了。”胡安微笑著說道。
主席哈哈笑了兩聲：“對了，現在差不多也可以開始考慮一下，我們俱樂部推選誰出來了吧？”
“推選什麽？”胡安一愣，又有什麽要推選的？
“哎呀，就是金球獎和世界足球先生啊。”主席歎了口氣，“還有歐洲足球先生……雖然說拉科魯尼亞能拿到的獎項應該不多，然而我們還是要推薦出一個人來的。”
“這樣啊。”胡安點點頭，“那您有什麽人選嗎？”
主席外國腦袋想了想，有些無奈。
“沒有，每次我們都推的是胡安·貝萊隆……”
是的，拉科魯尼亞也就隻有胡安·貝萊隆可以推了，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裏還有點難過。
胡安·貝萊隆還不是拉科魯尼亞自家青訓，不過現在他也是球隊的核心人物了，每次都報他也是理所應當的。
“不過這個賽季，我們可以報名的人應該還挺多的。”
主席拿出了一張名單，輕咳一聲。
“費爾南多·雷東多、胡安·貝萊隆、胡安·裏克爾梅、波爾蒂略、迭戈·弗蘭……”
胡安忍不住挑眉，“等一下，大佬和隊長我可以理解，裏克也就算了，後兩個是什麽情況？”
“哎呀，現在金球獎不都是前鋒比較好拿嗎？”主席苦哈哈笑道，“而且波爾蒂略和迭戈·弗蘭這兩個人可以說是今年的金靴有力競爭者，我也不知道該提名誰。”
“照這樣說的話，莫倫特斯也該算一個啊。”胡安有些頭疼，“這些公關上的事情你們決定就好了啊，我也隻不過是一個主教練而已，管不上這些事情的。”
“…………”主席很是無言地看著胡安。
此時此刻，莫倫特斯在飛機上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些尷尬地衝著身邊的人一笑：“不好意思，我可能是有些感冒了。”
他身邊的人瞥了他一眼，翻過一頁報紙：“你怎麽不說是有人在說你壞話了？”
莫倫特斯更尷尬了：“呃，那隻是……”
他也是各種有苦說不出啊，在上飛機的時候，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防備，他到自己的位置上的時候一直都在低著頭，因為在和勞爾打點話，他四號沒注意到身邊什麽時候站了一個人。
不過人沒感覺到，冷氣倒是很到位，他下意識打了個噴嚏，接著和電話裏很是關心的勞爾很抱歉說道：“沒有沒有，不是感冒啦，一定是有人在說我壞話。”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冰冰涼涼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了過來：“哦，是嗎？”
“…………”莫倫特斯抬起頭，瞬間就懵了。
費爾南多·雷東多居高臨下眯起眼睛看著他，那副表情怎麽看怎麽危險，莫倫特斯還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的時候，雷東多已經指了指裏麵的位置。
“擋道了。”
……反正莫倫特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在飛機上碰到雷東多，就算是胡安都要比雷東多好多了啊！！
不過仔細想想，胡安作為主教練要做的事情很多，也不一定有空去馬德裏就是了，可是為什麽雷東多會出現在去馬德裏的飛機上？？？
老實說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就覺得雷東多有些奇怪了，雖然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麽兩樣，可是他的眼神裏寫著漫不經心，這一般來說對雷東多是很難得一見的。
這個人無論怎麽說在公眾場所的時候還是會保持一個禮貌上的關注度，至少在認識了雷東多這麽多年以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人這麽明顯的走神呢。
這樣的詭異場景再配合上今天雷東多出現在這裏的行為，莫倫特斯的眼神裏有著一絲了然，雷東多坐下瞥了他一眼：“不說了？”
莫倫特斯愣了一會兒剛準備說話，就聽見電話那頭勞爾有些猶豫的聲音：“誰在你旁邊？”
莫倫特斯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看了看，輕咳一聲：“你現在在哪兒？”
“我？我們這裏訓練剛結束，我準備去做之後的放鬆訓練，怎麽了？”
“叫上古蒂一起，順便來接人。”莫倫特斯相信對麵的人一定聽得懂，所以在說完之後，他義無反顧就直接掛掉了電話，然後一臉大義凜然直接麵對雷東多。
阿根廷人恍若未聞，隻是隨意抬眼瞥了他一眼，隨後低頭翻了一頁雜誌，就在莫倫特斯想著自己要怎麽開口的時候，他已經合上了雜誌。
“坐。”
“啊？”
“飛機要開了。”雷東多指了指上麵，聽著這時候的廣播聲音，莫倫特斯一愣終於還是膽戰心驚坐了下來，然後一路無言。
可以說，雷東多就算這個時候揍他一頓他都是可以接受的，然而大佬一直都不講話，而且沒有一點什麽表示，這樣的情況讓他很是慌張，所以一路上以來，莫倫特斯都有些如坐針氈。
“說起來……”
聽到大佬開口的時候，莫倫特斯幾乎都想要感激涕零了：“什麽？”
大佬很是漫不經心地看著他，眯起眼睛：“那個是誰的主意？”
莫倫特斯雖然看起來有些沉悶，不過他本人的腦子還是比較聰明的，瞬間就反應過來並且毫不猶豫出賣了本方陣營隊友：“是胡安出的主意。”
“這樣啊。”雷東多眯起眼睛，莫倫特斯剛鬆一口氣，就聽見他不緊不慢又問了一句：“那古蒂寫的東西是誰建議的？”
“一定是他自己想出來的。”莫倫特斯毫不猶豫。
“你怎麽知道？”
“勞爾看著他寫的！”
“哦，這樣啊。”雷東多點了點頭，很是平靜地問道。“內容看到了沒？”
“呃……”莫倫特斯有些尷尬，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麽好，不過他有預感——一開始的時候，他就不該和大佬說什麽的。
“我知道了。”雷東多挑眉，“說說吧，你們什麽看法？”
莫倫特斯真的很想死，為什麽這個時候勞爾不在自己的身邊？
或者就算是胡安在也要比他一個人麵對大佬更好啊！！
然而事實上就是，並沒有一個人聽到他的唿喊，雷東多依舊在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他也隻能維持著支支吾吾的模樣裝傻。
然而裝傻畢竟是沒有用的，很快他就在雷東多的問話下直接潰不成軍，把所有該招供的都招供出來了，底子抖摟得比誰都幹淨。
當勞爾和古蒂兩個人終於在機場候到這兩個人的時候，勞爾和莫倫特斯的臉色都很凝重。
一看到勞爾，莫倫特斯眼睛一亮，三兩步上前隨後立刻給了勞爾一個大大的擁抱，勞爾一愣也緊緊抱住了他，兩個人笑得很是開心，然而實際上，莫倫特斯捂住了自己的嘴，聲音很是沮喪：“大佬什麽都知道了……”
因為他也是費爾南多，所以對雷東多的稱唿一直都有些微妙，幸好在拉科魯尼亞這裏，雖然也是三個費爾南多，不過大家還是能稍微區分一下的。
“我知道，不要怕。”勞爾很是沉著，“有古蒂在，我們不一定會有事。”
勞爾當然不傻，莫倫特斯在飛機起飛前一說出那句話他就知道是什麽個情況了，於是在古蒂剛準備急匆匆走掉的時候，勞爾直接眼疾手快一把就將他給逮住了：“別著急走！”
“可是我要去機場……”古蒂有些懵，下午的時候他們還有訓練，不過中場可以休息一會兒，所以無論如何，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去將人給接迴來的。
“我知道你要去接誰，不過現在去可能有些早了，而且還有一點問題。”勞爾當然知道直接讓人留下來是沒用的，所以用上了懷柔政策，“你可想清楚了啊，他看到你現在這樣真的好嗎？”
古蒂一愣低頭看看，自己一身訓練服有些淩亂還有草的印記：“是哦……那我應該打扮一下？”
“不是。”勞爾一臉誠懇：“好歹你也要做一下恢複訓練，他們才剛上飛機，要一段時間才會來的。”
“噫？”
“噫什麽，他和莫羅一起來的，趕快和我一起去做訓練，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接人，用最好的狀態迎接他們。”
要論場麵話和好聽話，勞爾說的那叫一個順溜，古蒂立馬就被忽悠得點頭答應，跟著一起吭哧吭哧泡冷池子去了。
古蒂對馬德裏機場其實還是有一點心理上的陰影的，因為當時大家一起去送雷東多離開的時候，雷東多擁抱了所有人，除了他。
所以一聽到有勞爾陪伴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立刻答應下來！
而且事實證明做了訓練是要好很多，身上的肌肉放鬆了不少，在看到阿根廷人從後麵慢悠悠出來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眼前一亮，在勞爾和古蒂不忍直視的目光中三兩步上前：“費爾南多！”
雷東多衝著他點了點頭，表情上沒有一點變化，可是眼神柔和了不少，西班牙人傻愣愣笑了一會兒之後實在是有些手足無措，於是就一眼看到了雷東多拎著的小箱子：“我來幫你拎吧？”
雷東多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小箱子，隨手一遞：“給。”
古蒂拎過箱子乖乖跟在後麵，那樣子誰看誰震驚。
伯納烏那隻桀驁不馴的金狼怎麽瞬間就進化成小忠犬了？
雷東多走到他們兩個人的麵前：“勞爾。”
“……什麽？”勞爾現在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因為莫倫特斯已經在剛才迅速給他講了一遍飛機上的“趣事”，他現在已經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了。
“之後有空我們談一下。”雷東多衝著他很是平靜地點點頭，隨後就直接離開了，古蒂巴巴地跟在後麵，連招唿都不打一個。
勞爾和莫倫特斯相視苦笑。
這都是造的什麽孽？
“算了，至少眼前我們是逃過一劫了。”勞爾擺擺手，直接和人準備開車迴去，“我們先迴去再說吧，下午我們還有訓練，辛苦你們這麽早就來了。”
“沒事，”莫倫特斯迴了他一個笑容，“我是來給你迴信的。”
“哦？”勞爾挑眉，係上安全帶，“那你想要和我說什麽？”
莫倫特斯平靜地微笑了一下，輕聲說道：“我也很想你。”
——勞爾在自己的球衣上寫著，他已經踢進了多少個進球，祝願莫倫特斯這個賽季的表現好運，擁抱最好的他。
其他人不知道，莫倫特斯很清楚勞爾在說什麽，他們之間的默契已經不用外人來言說。
這是，獨屬於他們自己的莫斯電碼。
勞爾知道他會懂，現在也明確得到了答案，忍不住微笑了一下，揉了揉人的腦袋。
在這個世界上能有一個人和自己完全合拍、三觀相合，那真是世界上最為美妙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可是無論如何，隻要他們彼此在一起的時候，心靈就會很平靜。
馬德裏這邊一片祥和，而拉科魯尼亞那裏可是腥風血雨，卡西利亞斯和胡安是沒能來得及見麵的，不過他們都可以理解對方，因為訓練和安排訓練實在是無法中和時間，然而如果也就是這樣就算了，現在還要開始準備拉科魯尼亞的買人，以及應對各路的還債，拉科魯尼亞的主席簡直就是焦頭爛額。
胡安趁著忙裏偷閑的時候，特意去看了一下波斯蒂加的情況。
他現在人在拉科魯尼亞當地的醫院裏，老實說拉科魯尼亞的當地醫院沒有馬德裏的好，可是現在波斯蒂加並不適合到處移動，而且現在他已經將能請過來的有名醫生都拉過來給他看一下了，還好的是，至少波斯蒂加的職業生涯還有所保障。
雖然嚴重，但也不是什麽毀滅性的創傷，但還是需要休息四個月左右的時間，也就是說差不多波斯蒂加的這個賽季就算是結束了，誰都沒想到一次次的忍耐居然會造成這樣嚴重的後果。
在醫院裏，麵對著這樣的結果時，胡安沉默了一會兒，轉頭看向波斯蒂加。
“知道錯了沒？”
波斯蒂加此時此刻什麽都不敢說，也什麽都沒說，隻是用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胡安瞪了他一會兒最後還是無奈放棄，揉了揉他的腦袋，聲音輕柔愉悅。
“養好了再上場，不然我親自打斷你的腿。”
旁邊的醫生簡直就是目瞪口呆，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呢，就看到那個原本還一連灰暗的青年整張臉都散發出了勃勃生機，接著很是大力地點了點頭，並且聲音響亮地應答了一聲“沒問題！”
“……”老醫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了。
“無論怎麽樣好好養傷，差不多新賽季的第一場比賽你還能趕上。”胡安算了算時間，隨後歎了口氣，“幸好今年不是什麽大賽，不然你怎麽辦？”
波斯蒂加嘿嘿笑了兩聲：“到時候再看嘛！”
胡安揉了揉他的腦袋，隨後思索了一會兒轉頭問道：“醫生，波斯蒂加大概什麽時候能開始複健？”
複健是每個運動員的必經之路，尤其是像波斯蒂加這樣出問題的，醫生愣了愣，算下時間：“差不多下個月底就可以了。”
波斯蒂加這樣的傷其實要好起來很快，主要還是得養著，不然的話會留下病根，他現在還小，所以胡安建議他多休息一段時間，直接曠掉整個賽季也沒人說什麽的。
“這樣啊。”胡安一笑，“那波斯蒂加，到時候準備一下。”
“準備什麽？”波斯蒂加有些懵了，然後他就聽到自家小主帥用很是輕巧的聲音說道：“和我們一起去捧杯啊。”
——五月底的捧杯？
波斯蒂加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一旁的醫生了然：“您是說，歐冠？”
根據賽程來看，今年的歐冠決賽就是在五月底。
胡安迴頭衝著醫生一笑，轉頭剛想說什麽就皺眉：“……你能不能把嘴閉起來，這樣真的很蠢。”
“可、可是……”波斯蒂加咽了口口水。
他怎麽都沒想到，歐冠冠軍獎杯？！
原來胡安想的是這個嗎？！
“……那不然是什麽？”胡安有些無語，這個人是不是傷的不是腿而是腦子？“我再說一次，你安穩著休息，要是弄出來什麽幺蛾子我就——”
他頓了頓，很是沉穩地說道：“打你屁股。”
拉科魯尼亞第二天的確是休息的時間，畢竟球員們實在是太累了，他們做完了恢複訓練之後就直接放假迴去，次日再來做訓練，胡安原本還想著今天下午的時候要在家裏好好睡一覺呢，然而他走的時候被一個人給攔住了。
胡安抬起頭看看，一笑：“大佬，怎麽了？”
拉科魯尼亞小主帥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於平靜自然了，老實說，如果不是雷東多昨天晚上仔細想了想終於還是發現不對勁的話，可能這會兒他都不會上來攔住人。
可是他想了好久，終於還是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了。
這小子情商是低，可是他鬼點子多啊！
再說了情商不夠智商湊，他這湊出來的情商雖然有點歪斜了，可似乎還是很好用的樣子啊！
就比如說古蒂這事兒，他來迴想了想，還是覺得其中有一個叫胡安·迪亞斯的人肯定在其中占了很大一部分比例，不過他不知道而已。
——比如說，酒吧這事兒。
他明明記得當時這個人是來找波爾蒂略的，怎麽迴頭就變成和古蒂的耳鬢廝磨了？
而且卡西利亞斯告白這事兒他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一點的驚訝之情，莫非他早就已經發現了？
為了弄清楚自己想的是不是真的，順便也搞清楚一下現在的情況，雷東多特意去叫住了胡安，他希望能和胡安好好談談。
“你今天下午有空嗎？”雷東多挑眉問道，胡安頓了頓，微笑：“有點事，怎麽了？”
“騰出一點時間給我，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雷東多直截了當。
“可是下午難得這麽休息了，您不想去馬德裏嗎？”胡安眨了眨自己那雙湛藍色看起來尤為無辜的眼睛。
看著那雙和狼崽同色係的眼，雷東多僵硬了一下，隨後深吸一口氣。
得了，什麽都不用說了，他知道這小崽子怎麽想的。
——他就是想要看熱鬧！！！
“馬德裏不著急，還有時間，不過我現在有一些事情，急需當事人的解答。”雷東多眯起眼睛，胡安一看到他這樣，立刻當機立斷舉起自己的手，“知道了，您吃午飯沒？”
“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餐廳。”雷東多頷首。
“我也知道。”胡安輕笑著點頭，拉科魯尼亞市能讓他們看得上眼的餐廳極少，不過能讓他們稍微得到一些比較安靜的環境的還是可以有一個的，畢竟無論如何，他們算是公眾人物，平時的時候還是要注意一下不要影響市內的交通什麽的……
當他們落座的時候，酒店的老板特意到包廂裏來請求合影和簽名，胡安和雷東多爽快照做了之後，他們這邊的酒水上得尤為快，兩個人吃飯都是從容而快速的，精確而優雅，帶著一種令人吃驚的速度，不過兩個人都知道，吃飯隻是小事情，之後他們要說的才是正事。
吃完之後，兩個人同時擦了擦嘴，接著抬起頭，看著雷東多那雙沉凝的眼，胡安微微一笑：“大佬，有什麽您就問吧。”
“你平時是在裝傻？”雷東多直截了當問了出來，第一個問題就直戳心靈，胡安楞了一下，隨即苦笑：“您這讓我怎麽迴答？”
“你就直接說，是還不是。”雷東多的眼緊緊盯著他，現在他總有一種感覺，這個人其實也就隻是在這個時候看起來有些困擾而已，他什麽心思都已經在心底轉過一遭了。
“在迴答之前，您能告訴我是什麽讓您起了懷疑嗎？”胡安很是平靜地看著他，雷東多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原本在卡西利亞斯告白的時候我就有點覺得不太對勁了，接著古蒂這邊……”
“古蒂和您告白了嗎？”
“……”雷東多眯起眼睛看著他，“這是你的主意吧？”
“對，”胡安大大方方點頭，“是我給他出的主意，不過招數是學來的，他對您是真心的。”
“我知道。”對於這一點，雷東多還是相信的，他直接點了點頭。
“那您接受了嗎？”胡安眨了眨眼睛，看著他。
雷東多看著胡安，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不說其他的，胡安和古蒂的色係簡直是太過相似了。
同樣燦爛到如同陽光一般的金色係長發，同樣一雙湛藍色係的雙眼，如果露出無辜表情的話，兩個人看上去都很可憐的樣子，而且這兩個人同樣都有一張可以毒死人的嘴巴，不過兩個人一旦沉下臉，就可以顯著發現其中的不同。
古蒂的麵部曲線還是有些偏向柔和了，所以就算是他沈著臉，也不會給人太大的威脅感，而胡安的麵部線條要更加冷硬一些，他不微笑的時候，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冰塊一般冰封千裏。‘’
而且相處久了就可以發現，古蒂表麵上乖戾，然而實際上還是一個很善良單純還會犯蠢的二貨青年，心理年齡大概也就四五歲的小孩兒這樣。
胡安呢？
他完美用自己的堅冰欺騙了世界上所有的人。
他有著很深的想法，可是這樣的想法被一層層包裹著，麵對媒體時的冰冷，麵對他時的乖巧，麵對朋友們時的小惡魔……每一個都是他，可是每一個都讓人更加不懂他。
也許隻有一個叫伊戈爾·卡西利亞斯的人被允許接近最為真實的那個他吧，不然的話他為什麽會接受告白？
“其實我更好奇的是，既然您已經接受了，為什麽這個時候還不去找他。”胡安見雷東多沒有迴答的意思，就自顧自說了下去，“要知道，一開始的時候我和伊戈爾可是幾乎形影不離，我去簽人都帶著他。”
“…………”雷東多眯起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所以你讓我現在就去？”
“對啊，反正雖然古蒂家住的比較遠，可是他還是每天都鍥而不舍驅車迴家不是嗎？”胡安挑眉一小，“從巴爾德貝巴斯到他的家裏要大概兩個小時的時間，他不還是去了？”
雷東多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覺，結果胡安慢條斯理說道：“不過我想想啊，從馬德裏打飛機過來的話，差不多也就是一個多小時而已啊，很快的。”
說著，胡安觀察了一下他臉上的表情，輕咳一聲：“算起來的話，古蒂也不是什麽自製力強大的人，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訓練一結束就直接趕飛機過來……我聽伊戈爾說，皇馬明天還有訓練，真可惜。”
“那你不去看伊戈爾嗎？”雷東多突然問道，胡安一愣，笑著擺擺手：“不去了，他這個時候在生我的氣呢。”
“你又做什麽了？”雷東多很是習以為常地挑眉，他早就已經習慣了胡安這樣，畢竟他沒事的時候也總是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可能這就是情商和智商都不在同一水平線上交流的痛苦吧……
胡安皺巴起自己的臉，有些遲疑：“我覺得伊戈爾似乎是在不滿我的情商，可是我又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你昨晚做什麽了？”
“沒做什麽啊，就是拜托伊戈爾念幾句話給我聽。”胡安歎了口氣，“也就是要他說兩句甜言蜜語嘛，唉。”
“……你是小孩子嗎，還需要聽甜言蜜語？”雷東多無語了。
“那古蒂還是小孩子嗎？”胡安轉過腦袋微笑著看他，在雷東多就反應過來之前，他就已經飛快改口，“再說了，我比古蒂小這麽多歲，他能聽我怎麽就不能聽了？在您的麵前我可永遠都是個孩子。”
“……”
老實說，雷東多其實是不愛罵人的，就算是在球場上最激動的時候也是這樣，不過此時此刻，他麵色複雜地看著盯著胡安，滿臉都隻寫著一句話。
——他為什麽會有一個這麽不要臉的徒弟？
胡安和他鬧了一會兒，算是直接將這個問題給岔了過去，雷東多現在心裏也算是有點底，所以也就任著他隨意岔開話題：“那我問下一個了。”
“好的。”胡安笑著點頭。
“下個賽季，我準備退役。”
這句話一出，胡安臉上的笑容直接就僵硬了，他瞪大眼睛看著麵前一臉平靜的人，深吸一口氣。
“下個賽季？”
“對，05-06賽季，踢完了我就會退役。”雷東多很是平靜地說道，隨後下意識挑眉，“怎麽，你還想做什麽？”
“我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而已……”胡安低垂著腦袋，好半晌才努力自己抬起頭，努力笑了一下：“羅馬裏奧都沒選擇退役呢，您急什麽？”
“我當然知道我還能繼續踢下去，可是我不希望自己是到一個低級聯賽結束自己的職業生涯的。”雷東多很是平靜，“我希望在世界最高等級的賽事裏結束自己的職業生涯。”
“那您當時就不該來西甲。”說出這句話到時候，胡安還是有一點賭氣的成分在裏麵的，不過他也知道自己說的這就是一句氣話，畢竟無論如何，雷東多過來他還是很開心的。
雖然意甲是當世世界第一聯賽，可是現在西甲也不差啊，不是嗎？
“好了，別鬧別扭了。”雷東多有些無奈地伸手揉了揉小孩的腦袋，“我說真的呢。”
“那您退役後留下來嗎？”胡安抬頭看看他，“還是要一直呆在馬德裏？”
“我就不能迴阿根廷嗎？”雷東多無奈了。
“您不會這麽狠心的，”胡安很是肯定，在雷東多有些動容之前，他繼續說道，“再說了，古蒂那性子，您要是放心他的話，走就是了。”
雷東多覺得胡安說得很有道理，接著上去就是對小朋友一頓胖揍【bu】
他當然知道這小子是怎麽想的，無論認識現將他人留在西班牙，然後馬德裏和拉科魯尼亞之間的路程也不過才一個多小時……
反正無論如何，隻要他留在西班牙這裏，這小子就有的是各種壞點子，到最後的時候自己肯定又會在拉科魯尼亞。
這小子為了讓他能留在西班牙這裏幫忙，連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不過胡安也知道，雷東多雖然說著要收拾他，然而這個人畢竟還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所以也就嘿嘿了事了。
“您真的已經決定了？”在坐迴自己的位置上之後，胡安終於還是忍不住挑眉問了一句。
“對。”雷東多點點頭，微笑。“所以我想要來問問你是什麽打算的，不過看起來你早就已經給我做好了大部分的打算？”
“也沒有啦。”胡安一笑，“這隻是一個選擇而已，如果您不喜歡的話我也不會強求您留在拉科魯尼亞。”
雷東多沉默了一會兒，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我不討厭就是了。”
胡安微笑了一下，低頭看看時間：“距離下一班去馬德裏的班機隻有四十分鍾了，您趕得上嗎？”
“來得及。”雷東多點點頭，“我還有東西想要問你。”
“還有什麽？”胡安有些無奈，要是大佬繼續問下去，他可就支撐不住了啊。而且其實自己也很想去馬德裏的，可是誰讓教練的事情一點都不少……自己這邊一大堆的工作要做，卡西利亞斯那邊也不放假，他也隻能給自家球員們放假聊以自（、）慰了。
“羅馬裏奧這個賽季走了，你要提拔誰上來？”
胡安一愣，隨即忍不住笑著搖搖頭：“我誰都不會提拔上來的，那些小孩子現在要闖蕩西甲還是有點早了，雖然我也不是沒帶著他們比賽過，不過大部分都還是和一些中下遊的球隊，我等著他們殺上西乙冠軍的那一天。”
“……”雷東多有一種很是難言的目光看著他，“那這麽說你夏歇期的時候還想要買人？”
胡安迴了他一個很是理所應當的眼神：“當然了，夏歇期嘛，不買點人怎麽可以？”
“行吧，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雷東多皺眉低頭看了看時間，起身，“我先走了……雖然不知道你想要買誰，不過應該會很有趣。明天見。”
“明天見。”胡安平靜微笑著，目送著大佬離開。
雖然說夏歇期還有一段時間，可是各大球隊已經差不多開始要考慮一下引援的目標和球隊的結構了，尤其是皇馬這樣一年一巨星的球隊，怎麽說都要轉賣出一些人來。
老實說，胡安和拉科魯尼亞已經在一旁虎視眈眈很久了，不過有莫倫特斯和波爾蒂略這樣的情況之後，可能皇馬那邊也會對拉科魯尼亞的動態很是在意，所以現在他們保持了一種相對意義上的耐心。
而且，在夏歇期的時候，拉科魯尼亞就可以激活買斷條款，將莫倫特斯買斷迴來了，怎麽說他們都是不吃虧的。
而且拉科魯尼亞現在也不是很缺錢，賽季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就差拿著一隻碗滿世界乞討了，不過在賽季結束的時候，拉科魯尼亞就已經有了昂首挺胸的一些底氣。
好歹怎麽說，今年拉科魯尼亞的創收都可以說是井噴式的，尤其是球衣和周邊的銷量，都快抵得上季票的收益了，這點讓很多球隊都很是眼紅。
拉科魯尼亞這麽能賺錢，大部分還是要歸功於他們的成績問題，拉科魯尼亞的主席這些天也收到了很多份報價，一線隊的所有人、預備隊的大部分人都是如此，也有一些人蠢蠢欲動準備離開，然而胡安現在是一點都不多想了。
離開？
這些人要是真為了錢的話，那一開始的時候就不可能到拉科魯尼亞來，賽季剛開始的時候拉科魯尼亞那副樣子大家都知道，剛湊出這些人的時候，整個世界的嘲笑也不是沒聽見。
誰會這麽犯傻離開？
留在拉科魯尼亞然後靜靜地、一個個將那些人的臉都打迴去才是正經事！
現在拉科魯尼亞的主席也知道輕重緩急，雖然說拉科魯尼亞以前已經習慣了做“培養一些年輕球員然後趁著紅火賣出去”這樣的營銷——順帶一提，超級拉科就是這樣被賣光的——可是現在，不行。
第一是，現在拉科魯尼亞老的老小的小，當打之年還都是容易受傷的，小的都賣出去了，那妥妥還是要買當打之年來填補空缺的，那些錢怎麽夠？
第二是，小朋友們的表現表現都還挺不錯的，要是胡安真的想的話，這些人以後培育和出來，就是拉科魯尼亞的一代傳承啊！
這樣不是很好嗎？
不過就是要不停買人，這一點他很是肉疼……
尤其是胡安今天拿出來的這個人選，他看到的第一反應就是驚嚇過度：“你你你……認真的？！！”
“對啊。”胡安很是平靜地微笑著，“雖然我也知道有些困難了，不過還是拜托主席您努力一下，安東尼也會跟著您一起的。”
拉科魯尼亞的主席是西甲出了名的不好相處，不過副主席，也就是現在拉科魯尼亞的第二股東安東尼還是很好的，基本上公關活動都是第二主席在外麵做，拉科魯尼亞才沒有真的陷入全民公敵的狀態裏。
現在雖然說西甲公敵喊得很響亮，然而拉科魯尼亞還是很照顧除了皇馬巴薩外其他俱樂部的感受的，所以大部分俱樂部相遇的時候雖然表麵上兇狠，然而下重手的還是少數。
——順帶一提，安東尼是胡安的人，他能坐上這個位置，是因為他幫胡安代理了注資。
所以拉開了是你呀主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也苦笑了一下：“行吧，安東尼和我一起去了，大概也就是和整個西甲說所有人都不賣這樣的話了。”
“辛苦您了。”胡安微笑著說道。
主席哈哈笑了兩聲：“對了，現在差不多也可以開始考慮一下，我們俱樂部推選誰出來了吧？”
“推選什麽？”胡安一愣，又有什麽要推選的？
“哎呀，就是金球獎和世界足球先生啊。”主席歎了口氣，“還有歐洲足球先生……雖然說拉科魯尼亞能拿到的獎項應該不多，然而我們還是要推薦出一個人來的。”
“這樣啊。”胡安點點頭，“那您有什麽人選嗎？”
主席外國腦袋想了想，有些無奈。
“沒有，每次我們都推的是胡安·貝萊隆……”
是的，拉科魯尼亞也就隻有胡安·貝萊隆可以推了，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裏還有點難過。
胡安·貝萊隆還不是拉科魯尼亞自家青訓，不過現在他也是球隊的核心人物了，每次都報他也是理所應當的。
“不過這個賽季，我們可以報名的人應該還挺多的。”
主席拿出了一張名單，輕咳一聲。
“費爾南多·雷東多、胡安·貝萊隆、胡安·裏克爾梅、波爾蒂略、迭戈·弗蘭……”
胡安忍不住挑眉，“等一下，大佬和隊長我可以理解，裏克也就算了，後兩個是什麽情況？”
“哎呀，現在金球獎不都是前鋒比較好拿嗎？”主席苦哈哈笑道，“而且波爾蒂略和迭戈·弗蘭這兩個人可以說是今年的金靴有力競爭者，我也不知道該提名誰。”
“照這樣說的話，莫倫特斯也該算一個啊。”胡安有些頭疼，“這些公關上的事情你們決定就好了啊，我也隻不過是一個主教練而已，管不上這些事情的。”
“…………”主席很是無言地看著胡安。
此時此刻，莫倫特斯在飛機上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些尷尬地衝著身邊的人一笑：“不好意思，我可能是有些感冒了。”
他身邊的人瞥了他一眼，翻過一頁報紙：“你怎麽不說是有人在說你壞話了？”
莫倫特斯更尷尬了：“呃，那隻是……”
他也是各種有苦說不出啊，在上飛機的時候，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防備，他到自己的位置上的時候一直都在低著頭，因為在和勞爾打點話，他四號沒注意到身邊什麽時候站了一個人。
不過人沒感覺到，冷氣倒是很到位，他下意識打了個噴嚏，接著和電話裏很是關心的勞爾很抱歉說道：“沒有沒有，不是感冒啦，一定是有人在說我壞話。”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冰冰涼涼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了過來：“哦，是嗎？”
“…………”莫倫特斯抬起頭，瞬間就懵了。
費爾南多·雷東多居高臨下眯起眼睛看著他，那副表情怎麽看怎麽危險，莫倫特斯還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的時候，雷東多已經指了指裏麵的位置。
“擋道了。”
……反正莫倫特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在飛機上碰到雷東多，就算是胡安都要比雷東多好多了啊！！
不過仔細想想，胡安作為主教練要做的事情很多，也不一定有空去馬德裏就是了，可是為什麽雷東多會出現在去馬德裏的飛機上？？？
老實說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就覺得雷東多有些奇怪了，雖然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麽兩樣，可是他的眼神裏寫著漫不經心，這一般來說對雷東多是很難得一見的。
這個人無論怎麽說在公眾場所的時候還是會保持一個禮貌上的關注度，至少在認識了雷東多這麽多年以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人這麽明顯的走神呢。
這樣的詭異場景再配合上今天雷東多出現在這裏的行為，莫倫特斯的眼神裏有著一絲了然，雷東多坐下瞥了他一眼：“不說了？”
莫倫特斯愣了一會兒剛準備說話，就聽見電話那頭勞爾有些猶豫的聲音：“誰在你旁邊？”
莫倫特斯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看了看，輕咳一聲：“你現在在哪兒？”
“我？我們這裏訓練剛結束，我準備去做之後的放鬆訓練，怎麽了？”
“叫上古蒂一起，順便來接人。”莫倫特斯相信對麵的人一定聽得懂，所以在說完之後，他義無反顧就直接掛掉了電話，然後一臉大義凜然直接麵對雷東多。
阿根廷人恍若未聞，隻是隨意抬眼瞥了他一眼，隨後低頭翻了一頁雜誌，就在莫倫特斯想著自己要怎麽開口的時候，他已經合上了雜誌。
“坐。”
“啊？”
“飛機要開了。”雷東多指了指上麵，聽著這時候的廣播聲音，莫倫特斯一愣終於還是膽戰心驚坐了下來，然後一路無言。
可以說，雷東多就算這個時候揍他一頓他都是可以接受的，然而大佬一直都不講話，而且沒有一點什麽表示，這樣的情況讓他很是慌張，所以一路上以來，莫倫特斯都有些如坐針氈。
“說起來……”
聽到大佬開口的時候，莫倫特斯幾乎都想要感激涕零了：“什麽？”
大佬很是漫不經心地看著他，眯起眼睛：“那個是誰的主意？”
莫倫特斯雖然看起來有些沉悶，不過他本人的腦子還是比較聰明的，瞬間就反應過來並且毫不猶豫出賣了本方陣營隊友：“是胡安出的主意。”
“這樣啊。”雷東多眯起眼睛，莫倫特斯剛鬆一口氣，就聽見他不緊不慢又問了一句：“那古蒂寫的東西是誰建議的？”
“一定是他自己想出來的。”莫倫特斯毫不猶豫。
“你怎麽知道？”
“勞爾看著他寫的！”
“哦，這樣啊。”雷東多點了點頭，很是平靜地問道。“內容看到了沒？”
“呃……”莫倫特斯有些尷尬，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麽好，不過他有預感——一開始的時候，他就不該和大佬說什麽的。
“我知道了。”雷東多挑眉，“說說吧，你們什麽看法？”
莫倫特斯真的很想死，為什麽這個時候勞爾不在自己的身邊？
或者就算是胡安在也要比他一個人麵對大佬更好啊！！
然而事實上就是，並沒有一個人聽到他的唿喊，雷東多依舊在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他也隻能維持著支支吾吾的模樣裝傻。
然而裝傻畢竟是沒有用的，很快他就在雷東多的問話下直接潰不成軍，把所有該招供的都招供出來了，底子抖摟得比誰都幹淨。
當勞爾和古蒂兩個人終於在機場候到這兩個人的時候，勞爾和莫倫特斯的臉色都很凝重。
一看到勞爾，莫倫特斯眼睛一亮，三兩步上前隨後立刻給了勞爾一個大大的擁抱，勞爾一愣也緊緊抱住了他，兩個人笑得很是開心，然而實際上，莫倫特斯捂住了自己的嘴，聲音很是沮喪：“大佬什麽都知道了……”
因為他也是費爾南多，所以對雷東多的稱唿一直都有些微妙，幸好在拉科魯尼亞這裏，雖然也是三個費爾南多，不過大家還是能稍微區分一下的。
“我知道，不要怕。”勞爾很是沉著，“有古蒂在，我們不一定會有事。”
勞爾當然不傻，莫倫特斯在飛機起飛前一說出那句話他就知道是什麽個情況了，於是在古蒂剛準備急匆匆走掉的時候，勞爾直接眼疾手快一把就將他給逮住了：“別著急走！”
“可是我要去機場……”古蒂有些懵，下午的時候他們還有訓練，不過中場可以休息一會兒，所以無論如何，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去將人給接迴來的。
“我知道你要去接誰，不過現在去可能有些早了，而且還有一點問題。”勞爾當然知道直接讓人留下來是沒用的，所以用上了懷柔政策，“你可想清楚了啊，他看到你現在這樣真的好嗎？”
古蒂一愣低頭看看，自己一身訓練服有些淩亂還有草的印記：“是哦……那我應該打扮一下？”
“不是。”勞爾一臉誠懇：“好歹你也要做一下恢複訓練，他們才剛上飛機，要一段時間才會來的。”
“噫？”
“噫什麽，他和莫羅一起來的，趕快和我一起去做訓練，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接人，用最好的狀態迎接他們。”
要論場麵話和好聽話，勞爾說的那叫一個順溜，古蒂立馬就被忽悠得點頭答應，跟著一起吭哧吭哧泡冷池子去了。
古蒂對馬德裏機場其實還是有一點心理上的陰影的，因為當時大家一起去送雷東多離開的時候，雷東多擁抱了所有人，除了他。
所以一聽到有勞爾陪伴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立刻答應下來！
而且事實證明做了訓練是要好很多，身上的肌肉放鬆了不少，在看到阿根廷人從後麵慢悠悠出來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眼前一亮，在勞爾和古蒂不忍直視的目光中三兩步上前：“費爾南多！”
雷東多衝著他點了點頭，表情上沒有一點變化，可是眼神柔和了不少，西班牙人傻愣愣笑了一會兒之後實在是有些手足無措，於是就一眼看到了雷東多拎著的小箱子：“我來幫你拎吧？”
雷東多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小箱子，隨手一遞：“給。”
古蒂拎過箱子乖乖跟在後麵，那樣子誰看誰震驚。
伯納烏那隻桀驁不馴的金狼怎麽瞬間就進化成小忠犬了？
雷東多走到他們兩個人的麵前：“勞爾。”
“……什麽？”勞爾現在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因為莫倫特斯已經在剛才迅速給他講了一遍飛機上的“趣事”，他現在已經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了。
“之後有空我們談一下。”雷東多衝著他很是平靜地點點頭，隨後就直接離開了，古蒂巴巴地跟在後麵，連招唿都不打一個。
勞爾和莫倫特斯相視苦笑。
這都是造的什麽孽？
“算了，至少眼前我們是逃過一劫了。”勞爾擺擺手，直接和人準備開車迴去，“我們先迴去再說吧，下午我們還有訓練，辛苦你們這麽早就來了。”
“沒事，”莫倫特斯迴了他一個笑容，“我是來給你迴信的。”
“哦？”勞爾挑眉，係上安全帶，“那你想要和我說什麽？”
莫倫特斯平靜地微笑了一下，輕聲說道：“我也很想你。”
——勞爾在自己的球衣上寫著，他已經踢進了多少個進球，祝願莫倫特斯這個賽季的表現好運，擁抱最好的他。
其他人不知道，莫倫特斯很清楚勞爾在說什麽，他們之間的默契已經不用外人來言說。
這是，獨屬於他們自己的莫斯電碼。
勞爾知道他會懂，現在也明確得到了答案，忍不住微笑了一下，揉了揉人的腦袋。
在這個世界上能有一個人和自己完全合拍、三觀相合，那真是世界上最為美妙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可是無論如何，隻要他們彼此在一起的時候，心靈就會很平靜。
馬德裏這邊一片祥和，而拉科魯尼亞那裏可是腥風血雨，卡西利亞斯和胡安是沒能來得及見麵的，不過他們都可以理解對方，因為訓練和安排訓練實在是無法中和時間，然而如果也就是這樣就算了，現在還要開始準備拉科魯尼亞的買人，以及應對各路的還債，拉科魯尼亞的主席簡直就是焦頭爛額。
胡安趁著忙裏偷閑的時候，特意去看了一下波斯蒂加的情況。
他現在人在拉科魯尼亞當地的醫院裏，老實說拉科魯尼亞的當地醫院沒有馬德裏的好，可是現在波斯蒂加並不適合到處移動，而且現在他已經將能請過來的有名醫生都拉過來給他看一下了，還好的是，至少波斯蒂加的職業生涯還有所保障。
雖然嚴重，但也不是什麽毀滅性的創傷，但還是需要休息四個月左右的時間，也就是說差不多波斯蒂加的這個賽季就算是結束了，誰都沒想到一次次的忍耐居然會造成這樣嚴重的後果。
在醫院裏，麵對著這樣的結果時，胡安沉默了一會兒，轉頭看向波斯蒂加。
“知道錯了沒？”
波斯蒂加此時此刻什麽都不敢說，也什麽都沒說，隻是用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胡安瞪了他一會兒最後還是無奈放棄，揉了揉他的腦袋，聲音輕柔愉悅。
“養好了再上場，不然我親自打斷你的腿。”
旁邊的醫生簡直就是目瞪口呆，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呢，就看到那個原本還一連灰暗的青年整張臉都散發出了勃勃生機，接著很是大力地點了點頭，並且聲音響亮地應答了一聲“沒問題！”
“……”老醫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了。
“無論怎麽樣好好養傷，差不多新賽季的第一場比賽你還能趕上。”胡安算了算時間，隨後歎了口氣，“幸好今年不是什麽大賽，不然你怎麽辦？”
波斯蒂加嘿嘿笑了兩聲：“到時候再看嘛！”
胡安揉了揉他的腦袋，隨後思索了一會兒轉頭問道：“醫生，波斯蒂加大概什麽時候能開始複健？”
複健是每個運動員的必經之路，尤其是像波斯蒂加這樣出問題的，醫生愣了愣，算下時間：“差不多下個月底就可以了。”
波斯蒂加這樣的傷其實要好起來很快，主要還是得養著，不然的話會留下病根，他現在還小，所以胡安建議他多休息一段時間，直接曠掉整個賽季也沒人說什麽的。
“這樣啊。”胡安一笑，“那波斯蒂加，到時候準備一下。”
“準備什麽？”波斯蒂加有些懵了，然後他就聽到自家小主帥用很是輕巧的聲音說道：“和我們一起去捧杯啊。”
——五月底的捧杯？
波斯蒂加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一旁的醫生了然：“您是說，歐冠？”
根據賽程來看，今年的歐冠決賽就是在五月底。
胡安迴頭衝著醫生一笑，轉頭剛想說什麽就皺眉：“……你能不能把嘴閉起來，這樣真的很蠢。”
“可、可是……”波斯蒂加咽了口口水。
他怎麽都沒想到，歐冠冠軍獎杯？！
原來胡安想的是這個嗎？！
“……那不然是什麽？”胡安有些無語，這個人是不是傷的不是腿而是腦子？“我再說一次，你安穩著休息，要是弄出來什麽幺蛾子我就——”
他頓了頓，很是沉穩地說道：“打你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