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爾來得突然走得也匆忙,他直接拒絕了胡安送他去機場的提議,行色匆匆上了出租車絕塵而去,胡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有些心累。


    他拿出手機原本想要打個電話,隻是想到西班牙那裏應該是在上訓練課,所以也隻是發了一條短信給勞爾,相較於古蒂還是他比較沉穩一點,卡西利亞斯的事交給他來做可能會更穩妥一些。


    讓他驚訝的是,勞爾的短信很快就迴了過來。


    “什麽叫‘我知道,是我買的機票’……”胡安無奈歎了口氣,原來是有幫兇,怪不得這麽快就過來了,他們幾個一起長大,可以說是知根知底,卡西究竟有多麽容易鑽牛角尖他也清楚,而勞爾和古蒂的心思他也明白。


    就算他自己本人的確不在意,伊戈爾自己的心病可能還是去除不了。現在唯一能證明他沒有什麽問題的,也隻有努力工作了,至少這樣也能讓那家夥放心一點?


    他突然不和自己吵嘴了,感覺有點寂寞啊x


    感歎結束後胡安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可是就在門口的時候他頓住了,高高挑起自己的眉。


    “克裏斯蒂亞諾?”哦對,有這麽一個來迴的時間,克裏斯蒂亞諾的首次亮相應該差不多完成了,畢竟他還沒把東西放下來,待會兒才會去正式見麵並且亮相吧。“我以為他們會給你在外麵找一個房子租住。”


    “我想住得離你近一點。”克裏斯蒂亞諾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很是靦腆的樣子,在國家隊的時候他的小隊長就很照顧他,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像是兄弟一般,所以葡萄牙小將才如此放鬆,“他們說給我配了一個翻譯,讓我好好學英文,我應該就是和他住在一起吧?”


    “好吧,既然你這麽想的話。”胡安無奈歎了口氣,上前打開了自己的房門,他該慶幸嗎?爵爺給他配置的是一間兩室一廳一衛的房,“進來吧。”


    克裏斯蒂亞諾勾著腦袋環視一圈:“隊長,你的室友呢?”


    胡安抱臂站在一旁,看著他拎著東西走進來。“豪爾赫呢?”


    “豪爾赫在和弗格森先生說什麽,我不太清楚什麽情況就先來了。”克裏斯蒂亞諾隨口一說,接著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抬頭小心翼翼瞥了胡安一眼:“隊長,我能申請和你的隊友換個房間嗎?”


    唉,這蠢小孩。胡安無奈放下手臂關門,然後轉身就撲向了一臉茫然的葡萄牙小將。


    “啊——隊長你幹什……哈哈哈哈好癢哈哈哈哈走開隊長哈哈哈哈你幹什麽真的好癢啊!!”著小孩怕癢,他早就知道這一點,幹脆上手能直接將毫無防備的人撓出眼淚來,嬉鬧了好一陣克裏斯蒂亞諾整個人都快虛脫了……笑的。


    他們倆東倒西歪地癱在沙發上,一副沒個正行的模樣,克裏斯蒂亞諾初到異地的緊張也因此而舒緩了很多,他放鬆地歎了口氣剛想說什麽,就聽見身邊的人聲音平靜。


    “克裏斯,我退役了。”


    室內一片死寂,克裏斯蒂亞諾連身邊人的唿吸都幾不可聞,他突然坐起身看向身邊躺著的人,胡安依舊懶洋洋倚在沙發上,暗金色的發在英國幾乎沒有陽光照射的空氣中看著有些冰冷。


    眼見著克裏斯蒂亞諾的眼睛瞪得滾圓,胡安忍不住輕笑一聲,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順帶一提,你的新翻譯就是我。”


    可憐的葡萄牙小將已經完全呆滯了,他的隊長在說什麽,為什麽每句話的每一個單詞他都能理解,可是其中的意思卻這麽讓人誤會呢?


    眼看著克裏斯蒂亞諾整個人都要不好了,胡安直起身很是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這麽和你說吧。”


    “沒有什麽隊友,也不再有什麽隊長了。”


    “我退役了,不在球場上踢球了,你明白嗎,克裏斯蒂亞諾?”


    “我……不是很明白……”克裏斯蒂亞諾低著頭,一時間大腦有些混亂。明明之前還在一起踢比賽了,怎麽突然一下子就退役了呢?


    對此,胡安很是理解:“豪爾赫沒告訴你一定是怕你分心了,而且當時我也是出了車禍,實在沒辦法繼續踢球了。”


    “車禍?!”克裏斯蒂亞諾根本就沒聽說過這件事!無論是豪爾赫還是報紙都沒告訴他!


    胡安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這件事上他也是可以理解的。馬卡、阿斯報頂多給他的車禍一個豆腐塊大小的位置,也許葡萄牙當地的報紙會比較關注他的事,甚至會花一些篇幅報道,可是在克裏斯蒂亞諾即將登陸英倫三島、加盟當世豪強曼聯的情況下,他的消息是不是太掃興了一點?


    當然,克裏斯蒂亞諾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件事的始末,最大的功臣應該就是豪爾赫了,這點來說他還應該謝謝他的經紀人呢,不然到時候他的保姆就不僅僅是卡西利亞斯一個人了。


    講真,他倔強的小隊友比那家夥難應付多了……


    而且說來,昏迷七天也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估計那時候小隊友直接就被豪爾赫給蒙在鼓裏了吧,之後事情過去了也就沒人提起了,畢竟他退役也不是什麽多大的事情?


    “豪爾赫應該告訴我的!”很顯然,他的小隊友要炸毛了,胡安隻能給他順毛——天知道為什麽,他對這個小隊友就是沒法說什麽重話。


    “他是怕影響你。”胡安拍了拍小朋友的腦袋,“好了,別氣鼓鼓的了,趕快收拾一下去吧,你晚上不是還要去亮相?”


    “噢……”克裏斯蒂亞諾乖乖爬了起來開始收拾,雖然帶來的東西並不多,可是既然要和小隊長在一起長住了,那自然要好好擺放自己的東西。


    “克裏斯,每一次傷病都可能改變一名職業運動員的人生軌跡,一次傷病足以抵消一切的天賦和努力,更何況還要麵對不可戰勝的時間。”


    葡萄牙小將轉頭一看,他的小隊長閑適地坐在沙發裏,手中拿著一本書在看,似乎隻是在讀出書上的話而已,可是如果隻是這樣的話為什麽他的眼睛裏帶著一種克裏斯蒂亞諾說不清楚的情緒呢?


    小將看了看他,最終還是迴頭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隊長。”


    “嗯?”其實胡安剛才也隻是隨口一說而已,畢竟對於這件事他還是有一些遺憾的——並不是因為在球場上的傷病而退役,反而是一次意外車禍,這讓他心有不甘。


    無論是誰都會心有不甘的吧?作為一名戰士,一名鬥士,他沒有死在自己的戰場上,卻陣亡於一次不可抗力的意外。


    “如果有人能渡過難關,那個人就是你吧。”


    胡安愣了愣,將視線轉向在房間裏忙活的小隊友,原本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直到他看清對方那變得通紅的耳朵。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次他的心情是真的變得很好,也終於可以將精力集中在麵前的書上了——


    教練資格證初級考試。


    上午弗格森教練問他為什麽不來當助教的時候,他隻說了“暫時”,同時心裏也有一點自己的想法。


    比如說,曼聯體製適不適合他來學習。


    也許他已經無法繼續在球場上征伐了,但至少他可以成為一名在球場下揮斥方遒的人。


    本來他的退役目標就是足球,現在不過是退役時間提前了十幾二十年而已,他依舊可以繼續自己的目標。


    他還有得學呢。


    晚上的時候葡萄牙小將要出席他的首秀,所以就先行出門了,胡安在房裏繼續攻讀那些有些難啃的書,而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再度不甘寂寞地響了起來,他拿過瞥了一眼,暗歎著接起電話。


    “勞爾……我不知道,現在跨國長途已經廉價到可以一天兩三次地打了嗎?”


    “我也不想的。”對麵的人聽出了他語氣中並沒有不耐煩的意思,笑著道,“隻是想說伊戈爾已經安全迴來了,被博斯克教練一頓臭罵,剛加訓結束,我和古蒂因為是從犯的原因也沒能幸免於難。”


    聽出了電話那頭勞爾的聲音有些氣喘,胡安忍不住挑眉:“你們仨不會還在訓練場上吧?”


    “是啊……”電話裏有草沙沙的聲音,胡安很熟悉——他可能是在巴爾德貝巴斯那片肥沃的草地上翻了個身,哦,令人懷念的感覺。“真的是‘剛剛’才結束,我算是體會到這種痛苦了。”


    “你總算是知道了。”電話那頭稍微遠一些的古蒂吐槽了勞爾一句,“我永遠都記得你和胡安兩個人架我們迴去時的那副得意嘴臉!”


    “這次我和你們一起了好麽?噢……把腿放下去,很重啊!”勞爾很是無奈,電話那頭聽起來像是古蒂任性地將腿翹到了勞爾身上,然後手機可能就被扔到了一邊,兩個人開不顧渾身的酸痛開始打鬧起來,胡安在電話這頭邊聽邊笑,眉眼都柔和了不少。


    然後他聽見草沙沙的聲音,似乎有一個人湊近了電話。唿吸聲近在咫尺,對麵的人發出了近乎歎息的聲音,胡安縱然有多伶牙俐齒,此時此刻都保持了安靜。


    明明今天才見過,一聲歎息就將一切的距離和現實擺在麵前——以後就算再見麵,也不是在球場上了。


    當勞爾和古蒂氣喘籲籲再度躺迴草地上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他們掙紮著看了卡西一眼,發現他隻是盯著手機發呆,電話早就掛斷了,三個人盯著手機陷入了悵然之中。


    “我說……”古蒂的喉結因為幹澀而上下翻滾了一下。“待會兒怎麽迴去?”


    三個人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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