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看了下,稍微猶豫了一下,才頗為慌張的開口說道,“還,還有一件事,這幾日,望水鎮士林中頗為熱鬧, 聽說那秦神醫秦禦史,做了一首詩歌,名為《弟子規》,在眾多才子中傳的沸沸揚揚,不少人都說,此乃傳世佳作。”


    葉雪晴全身巨震,立刻趴的一聲,似乎是把手中的發梳捏斷了, 猛的迴頭看向小娟。


    “這是何時發生的事情?為何我沒有聽說過?!”


    “兩,兩日前發生的,小娟也是剛剛才聽說了此事,不過此時眾才子懷疑此詩篇並不是秦文遠所做,而是他購買假冒的。”


    “所以此時,眾才子正打算去秦家村,與那秦文遠對峙。”


    小娟一臉驚慌的說道。


    葉雪晴唿吸突然急促了幾分,俏臉上冒出一絲恍然,冷冷說道,“此詩篇在何處?拿給我看看!”


    “是,是!”小娟驚慌的應了一聲,便朝著外麵走去,緊接著,又很快就走了出來,把一張宣紙遞給葉雪晴,“正,正是此詩了。”


    葉雪晴唿吸急促,立即接過來掃了一眼, 當她一目十行的看完之時,嬌軀猛的巨震。


    “這詩篇……”


    “小姐,如今才子都說,此詩篇並不是秦文遠所做,而是他花錢購買的,想要以此詩篇搏個才子美名,那秦文遠作的詩詞,也已經被眾才子翻了出來,叫做什麽萬象更新迎百福,一帆風順納千祥,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之類,被眾才子恥笑不已。”


    “噢?!是嗎?”葉雪晴聞言,瞬間來精神了,咬了下唇瓣,神情中冒出一絲解氣的神情,迅速問道,“那眾才子如今反應如何?他們要去找秦文遠對峙?!”


    “正是如此!”小娟見她神情中,似乎帶著一絲高興,心中稍微放心笑道,“很多人都說, 這秦文遠其實心中無才,胸中無墨,隻不過為了搏個才子美名,才購買了此詩篇罷了,他做的類似於萬象更新迎百福之類的詩句,還貼在牆壁上,讓人貽笑大方呢!小姐,咱們要不要也過去看看?”


    葉雪晴聽她這麽說,立即更加激動了,迅速說道,“去看看,一定要去看看,此等機會,我豈能錯過?小娟,喊人備轎,我需要跟過去看看!!”


    “是!”小娟應了一聲立即轉身出去。


    葉雪晴見她離開,神情中還是帶著激動,恨不得立即插翅飛到秦家村,看看眾才子如何與秦文遠對峙。


    對於她而言,上一次去秦家村,乃是她一生中最難以忘懷的恥辱。


    那人,提著大砍刀,一刀砍在了擔子上,把那擔子砍的一刀兩斷。


    不僅如此,他還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蔑視、鄙夷與嫌棄。


    葉雪晴發誓,她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種眼神,這個眼神,讓她連續好幾日都在做噩夢。


    他在蔑視她!!


    他豈能蔑視她?!


    他憑什麽蔑視她!?


    就憑什麽一個巡按禦史?!


    葉雪晴心中不服,此時聽說了此事,哪裏做的住?


    立馬就動身,跟在眾才子後麵,就他們一起去秦家村。


    “如此……就看一看好了!就看一看你秦文遠,究竟是人還是鬼?”她心中有一種解恨的感覺。


    特別是迴想起那天打文虎時的場景,心中更加覺得解恨了。


    另外一麵,望水鎮大營。


    “報!”


    “進來!”


    “匯報將軍,望水鎮士林出現了一次騷動,由於《弟子規》之事,王玉申與莫如是等士子,正在相邀,向往秦家村與秦文遠對峙。”


    聽著斥候的匯報,李天義與坐在旁邊的詹徽相互對視了一眼,臉中冒出了一絲笑意。


    “噢?!竟然有此事?望水鎮士林中那些士子,為何要做此事?”


    “匯報將軍,士林眾士子看到劉夫子拿出【弟子規】之後,紛紛質疑此事並不是秦文遠所作,而是秦神醫花錢買詩,以搏一波才子之名。”


    “眾士子拿出秦神醫貼在牆上的對聯與劉夫子對峙,劉夫子不服氣,所以便邀請他們去秦家村,與秦文遠對質。”


    “如今,眾士子已經在過去的路上!”


    “這……”


    李天義眼眸閃爍,立即迴頭對著詹徽說道,“詹大人,你說秦神醫,究竟是有才還是無才?你說他有才吧?就偏偏躲在荒野之中,寫出了什麽一帆風順納千祥這等詩篇,貽笑大方,而若是他無才吧,又偏偏,他好似什麽都會,即便是釀酒,他都能釀出神仙佳釀來。”


    詹徽沒有直接迴答,而是盯著桌子上的詩篇,一副沉思的模樣,反問到,“這詩篇,真的是秦文遠許神醫所作?”


    “那是自然,末將當時可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往下寫,他說,這僅僅隻是給兒童的啟蒙之學,上不得大雅之堂,不過……,”李天義似乎更加激動了,笑道,“末將乃是粗人,看不出這詩篇究竟有多好,而詹大人身為尚書,應該已經看出一二,詹大人,此詩篇……已經到了什麽程度?”


    詹徽聽他所說,臉中冒出一絲震撼與激動,迴頭笑道,“這詩篇……妙,極妙也!雖然說不上辭藻有多華麗,但是勝在勝在……它確實僅僅隻是兒童的啟蒙學物,但是……”


    他抬頭看著李天義,“李統領,僅僅隻是一篇啟蒙學物,都能寫出洋洋灑灑三百多句,寫出了一千多言,簡單、易記、仁智禮義信學文,應有盡有,不僅僅此,此詩篇還如此工整,實在是不想寫此詩篇之人,是如何的才華橫!”


    “最重要的是,此人還不僅僅隻是有詩才,還會其他的……李統領,此人本官不敢輕易斷言,隻怕遠超我等想象。”


    李天義張了張嘴,激動問道,“他真的如此厲害?”


    “恐怕是真的如此厲害!”詹徽確定的點頭說道,“李統領若是還不信,不妨跟著那群士子過去看看,隻怕這一次,秦神醫已經不能藏著揶著了。”


    李天義更加激動了,立即哈哈笑道,“那好,末將也跟過去看看!詹大人,你也過去,一起做個見證如何?咱們就去看看秦神醫,究竟幾斤幾兩。”


    “好,正合我意!”詹徽應了一聲,立即收起來桌子上的【弟子規】。


    兩人迅速喚來了衛兵,牽來的駿馬,前往秦家村。


    ………………………………


    “這邊這邊!秦文遠住在這邊!”


    望水鎮距離秦家村並不是特別遠,經過差不多兩個時辰的路程之後,眾人便感到了秦家村。


    在半路上,劉夫子又被王玉申和莫如是等人懟了一句,此時憋著一股火氣。


    一邊引路,一邊解釋說道,“你們說文遠無才,待會兒你們見到的一切,會遠超你們的想象!”


    “哈哈,劉夫子,你說這些東西作甚?秦文遠有才不才,我們上去便知,你發這些牢騷,隻怕有害無益。”王玉申嘲諷笑道。


    劉夫子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說道,“本夫子若是不說,你們恐怕也不知道秦文遠夫婦二人,是如何相互扶持,如何相濡以沫,他們走得如此艱辛,又豈能讓你們胡言亂語?也罷,我也不跟你們多說了,跟本夫子走。”


    說完,便迅速朝著秦文遠的家中走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但人群後麵的馬車上,有幾個少女聽了,臉色變了變,便恢複平靜。


    一大群人,便殺上了秦文遠的家。


    ……………………………………


    “哈,這邊這邊,小麅子,大麅子,吃糖葫蘆的母麅子!”


    另外一邊,水泥房旁邊的鹿園,一個穿著淺黃色棉襖的俏麗少女,一隻手拿著幾根糖葫蘆,另外一隻手拿著一打小漿果,準備為麅子……


    經過幾天的調養,原本有些怕人的麅子,已經不怕人了。


    似乎看到吃的,便湊過來,低頭蹭了蹭小丫頭的腳,惹的小丫頭咯咯笑了起來,滿臉都是幸福。


    “夫君你看,它們吃了,它們吃了!”


    葉安安激動的笑道。


    先把小漿果地給小麅子,然後又把糖葫蘆遞給母麅子。


    秦文遠樂了,笑道,“你天天喂它們糖葫蘆,隻怕它們都吃膩了。”


    葉安安急忙搖頭說道,“不會不會,哪裏會吃膩?你看,它們現在吃的可香了呢,可惜小漿果很難找,要不然它們會吃的更加香,待會兒,安安再去山裏麵看看能不能找到。”


    “安安,不許一個人去。”秦文遠急忙阻止,說到,“山裏樹林多,危險,可能還有柴狼虎豹之類,你若是有空,去村中心周邊找一找就可以了。”


    葉安安看了他一眼,歪頭想了想,笑道,“嗯?吃飽了,走吧,小麅子,大麅子,安安要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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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她便從站了起來,笑道,“夫君,咱們迴家吧,好冷。”


    “嗯!”秦文遠笑了笑,立即伸手把她抱了起來。


    葉安安吃了一驚,急忙說到,“夫君……”


    “這有什麽可怕的?荒山野嶺,沒有人會看到。”秦文遠笑道,“再說了,這麽冷,還是抱著舒服。”


    “好。”


    葉安安俏臉紅彤,應了一聲,想要拒絕,但是卻忍住了。


    夫君說的對,荒山野嶺,沒有人會過來,也不會有人看到!


    她立即開心了起來,迅速伸手摟著自家夫君的脖子,一副喜滋滋的模樣。


    秦文遠抱住她往迴走路,鹿園距離宅子不遠,走十幾分鍾就能走到。


    然而兩人剛剛拐過樹樁,忽然看到一大群人朝著這邊走來。


    “這邊,這邊,在這邊!”


    有人喊到。


    緊接著,又一個人驚喜高唿聲冒出來,“哈哈,文遠,你們夫婦二人在這裏做什麽,這是麅子?你們抓了幾隻麅子養??”


    秦文遠抬頭一看,不是劉夫子,還有誰?


    不過劉夫子後麵,還跟著一大堆人。


    秦文遠掃了一眼,一臉陌生,一個都不認識。


    “不錯,前幾日在山中發現的,安安她想要養著,於是我便讓人抓了迴來,在此處見一個鹿園,你們到此處做什麽?莫非你們想要上山不成?”秦文遠詫異問到。


    他剛剛說完,葉安安紅著臉,壓低聲音說道,“夫君,快把我放下來。”


    秦文遠迴頭看了她一眼,不由樂了,點了點頭,輕輕地把她放在了地上。


    葉安安滿臉羞澀,稍微朝著她身後靠了靠。


    劉夫子卻詫異了,沒有迴答秦文遠的問題,而是說到,“在此處見一個鹿園?小遠,你當真是異想天開,你可知道建造一個鹿園的花銷有多大?那麅子吃的東西,可是挑剔的很,你何必坐這等無用之風?”


    “那是無用之功?”秦文遠搖頭說道,“安安在家裏,無人解悶,碰巧遇到了這幾隻麅子,所以便想抓迴來陪她解解悶罷了,花點銀兩,無傷大雅,隻要開心就好。”


    秦文遠此話一出,眾人的臉色都微微停滯了一下。


    身後的葉安安,俏臉更加紅了,彷佛又吃了一根糖葫蘆。


    劉夫子卻哈哈笑道,“你若是想要見一個鹿園,花的可不是一點銀兩,而是很多銀兩,這個鹿園,若是沒有幾百兩,上千兩,恐怕建造不成,難不成你的生意確實賺了不少錢?”


    秦文遠看著他,不住的他為什麽提這個,想了想,說到,“確實賺了一點,但是應該不需要幾百兩,上千兩這麽多。”


    “我與安安,隻要將就就好,再說了,隻要能開心,投個幾百上千兩,那也沒有什麽。”


    “果然如此!”劉夫子聞言,哈哈笑了一聲,“你那新宅子,也是花了不少錢?”


    秦文遠看了他一眼,微微疑惑。


    隻看到那劉夫子如此說之後,眾人紛紛轉頭,朝著他們新建的宅子看去,當眾人看到那新幹淨的宅子的時候,不由都嘩的一聲,眼中冒出了震驚。


    秦文遠那宅子,占地麵積很大,很高,很華麗。


    即便是從外麵看,都讓人覺得富麗堂皇,即便是應天府的一等大宅恐怕都比不上!


    “隻不過是圖個舒服罷了。”秦文遠不在意,笑了笑,也不想解釋此事,又掃了那些士子一眼,“你們若是想要上山,我勸你們最好還是不要上去,前幾日大雨封山,上山堆滿了厚厚的泥土,非常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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