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元生雙臉立馬變色,道:“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本掌使也就不跟你客氣了,來人啦!”


    屋外進來一幹藍衫捕快,將冷厥圍住。冷厥旁視這些人,這些捕快都不敢看他。鹿元生喝道:“冷厥違抗門令,將他給本掌使綁起來!”


    這些藍衫捕快一個都不敢動,鹿元生大怒,喊道:“怎麽!本掌使初任你們便不聽號令了?”


    眾藍衣不敢怠慢,都慢慢靠近冷厥身邊,邊將冷厥押住,邊向他說:“副使,對不住了。”


    冷厥盯著鹿元生道:“鹿掌使好手段,但願你能得償所願!”


    鹿元生冷笑道:“本掌使能否得償所願,便不勞冷副使掛心了。”


    說完此句,冷厥便被押到小黑屋裏麵,不在話下。


    且說鹿元生領眾藍衫捕快並紫衫紅衫,歸六雀掌使莫均管轄的分布在京城各地的都聚集起來。紛紛都令他們趕往紫麟書齋,在不被人發覺之下團團圍住。


    又令黑衫捕快去迷園巷莊恕之母的家中將其母帶出。自己親自前往藥香樓抓人。


    到了樓內,見藥童們一個個都大眼瞪小眼,便喝說:“你們家先生呢!叫他出來!”


    當中一個藥童忙迴懟道:“你是誰啊!憑什麽擅闖我們樓!”


    鹿元生喝道:“將他們都給我抓起來!”


    藍衫捕快便衝上去一個個將他們押製住,莊恕從裏麵急走出來看時,忙衝鹿元生喊道:“好大的膽兒!不管你是誰!怎可這般無禮!就是莫侯爺來了也得讓老夫三分!”


    鹿元生道:“什麽莫侯爺,你看清楚這是什麽人!”


    莊恕道:“我知道,你是那冷厥冷副使的人吧!你先出去,叫他來見老夫,連他也不敢得罪老夫,豈能容你們如此!”


    鹿元生喝道:“瞎了你的狗眼,本掌使是一雀掌使!什麽冷副使,早被本掌使給綁了!來啊,給我拿下!”


    眾捕快上前很是粗暴地將莊恕押下,並押出藥香樓外,途中藍衫捕快圍在周旁。往來絡繹不絕的學子都駐足疑望,他們都認得莊恕,紛紛問其緣故,其中就有一個學子剛好是莊恕的學生,忙著跑到眾捕快前問道:“你們是幹什麽的!要將學究帶到哪兒去!”


    鹿元生喝道:“讓開!不讓連你也抓走!”


    那學生很是義憤填膺,根本不懼。鹿元生便令藍衫捕快將那學生撂倒在地,其餘的學子看不過去。


    紛紛都過來阻撓,還大聲嚷叫,早有學從護衛過來相問,那鹿元生隻是想將他們斥退。雙方就要打起來,圍觀的學子越發多了起來,鹿元生怕事情越鬧越大,便忙命眾捕快,帶著莊恕使輕功飛至高處。進而迅速跨到齋牆之邊,再飛上牆頭,飛出牆外。


    很快,莊恕被帶至鹿元生住處之小黑屋裏,裏麵已經關了一個老人,正是他的母親蔡氏。老人淚橫滿麵,見到莊恕更是止不住啼哭。


    莊恕見到他母親,又驚又氣又痛,忙拚命朝那些捕快罵道:“你們竟敢抓我母親!是誰叫你們這麽做的!大梁律法擺在那裏呢!你們這麽做同劫匪何異!要是叫莫侯爺知道了,準是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冷厥呢!他去哪裏了?他是不是躲起來了!快把他叫來見我!你們聽見我說話沒有!”


    他所說之語,那些捕快根本視而不見,聞而不聽,隻將他雙手綁住在那椅子上。且又將椅子綁在桌角邊,他母親在另一斜對著的桌角那處。


    二人難以靠近,更難以掙脫。


    之後捕快便關起門來,屋內頓時暗下來不少。那莊恕還是罵不絕口,他母親卻說:“算了,你怎麽罵他們也不會聽的。”


    莊恕想伸出手來抱住他的母親,怎奈繩索綁縛,竟是無能為力,不禁哭出聲來,朝他母親道:“母親,都是孩兒害了你!孩兒不孝!”


    蔡氏亦是潸然淚下,朝莊恕道:“別怕,你都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了。這點事又能怎樣。”


    莊恕頓時平靜了許多,朝蔡氏道:“母親說得不錯,越是這等時候,孩兒越發不能倒下。”


    母子二人自是悲苦多敘,不在話下。


    且說鹿元生將這母子二人關入黑屋之中,正自盤算著該如何審問。


    尋思須得將他們押入正經大牢,方能逼供出來。但眼下並無大牢,如若押往擎天穀,那處掌事的並非自己。彼時自己能否插手其中還很難說。不如就地施法,不管怎麽著,好歹審問出來。


    自己初次上任,當須做出些功績來,因此此次定要一雪前恥,也讓門裏的人知道知道。什麽叫做第一把手!


    想定主意,鹿元生也不將這兩人押往任何地方,隻在那黑屋中審問。當知自己的審問之才不輸一人。


    於是先命捕快將他二人分房而關,捕快便依令而行,鹿元生先至莊恕屋中,見他怒視自己,並大聲喊道:“你把我娘帶到哪裏去了!”


    鹿元生自己搬了杌子來,坐在他跟前笑道:“莊先生,實在冒昧將你請到此處。你放心,你母親安好,本掌使不會做什麽的。”


    莊恕怒道:“這是請人的態度麽!你為何要如此對待老夫,老夫究竟犯了何事!”


    鹿元生道:“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麽?快些實招了吧。”


    莊恕道:“老夫何曾裝了?又要實招些什麽?”


    鹿元生道:“你當我不知這裏頭的事麽?你先前窩藏欽犯,該當何罪!”


    莊恕道:“原來你指的是那件事啊,那是老夫受他們脅迫,不得已而為之。此事莫侯爺也是知道的,你若不信,大可去問莫侯爺。縱然如此,也該是莫侯爺來羈押老夫,如何又要你小小的一介掌使來管?”


    鹿元生笑道:“小小的掌使?莊先生可真能說呀。我這小小的掌使,便能先斬後奏!你若不老實聽話,我砍了你別人也不能說什麽!”


    莊恕冷笑道:“倒要請教掌使尊姓大名了。”


    鹿元生道:“七雀門一雀掌使鹿元生。”


    莊恕道:“聽起來名頭很大,隻是老夫不曾聽過掌使的名諱。向來老夫也隻認得莫掌使,冷副掌使,如今哪裏還跑出一個鹿掌使來了?別是個副使吧,也雞毛當令箭,充大頭了不是?”


    鹿元生聽罷怒火萬丈,隻瞪著他說道:“你如今是落在我的手裏!你竟還如此囂張!我也知道,你是那莫侯爺的故交。你若打量著我不敢動你便是你打錯了算盤了!那莫掌使又算什麽!不過是小小的六雀而已,本掌使可是一雀!我告訴你,你最好安分點實話實說,等我再來的時候,你若還是這副樣子,便休怪本掌使無情了。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你年老的母親想想!”


    言罷邪魅一笑,便即起身,然後走出房門。


    那莊恕隻在身後罵道:“你說什麽呢你要對我母親如何!你別走!你別走!”


    然那鹿元生還是令捕快關上房門。不甚理會,不在話下。


    且說那冷厥被關在黑屋之內,自然不甘做那籠中鳥池中魚。隻況且以他的武功來看,這麽一間小小的屋子,怎能困得住他。


    另外被鹿元生喝令抓起來之時,他完全有力掙脫。縱然捕快們不聽他的,憑他自己的身手,要想掙脫開來,或開溜或挾持住鹿元生。皆不是難事,隻是大家同屬一門之中,不好這麽撕破臉皮。他鹿元生不仁,自己卻不能不義。如今被關押在此地,想來這鹿元生定要將莊先生抓到此地嚴加審問,為了不讓莊先生並他的母親受苦,必定要去給莫侯爺通風報信。當下之計,唯有莫侯爺能鎮得住那鹿元生,好不叫他胡作非為的。


    但自己被困此地,卻也不能就地逃走,不然那鹿元生一旦有所察覺。則必定會提前做防備的,或轉移別處,或嚴加看守。那時侯爺即便知曉了,也當無濟於事。


    當下唯一之法,卻是先將消息傳報給莫侯爺才是。而傳遞消息之人,也並非一定得是自己。


    冷厥在這七雀門早已是威望不淺,向來其部下唯他是命。除卻生死不明的莫均,也便隻有他是第一了。


    自來也有幾個心腹甘願為他賣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詭城風雲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寒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寒笠並收藏詭城風雲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