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瞥了一眼身旁的鐵牛,小聲道:“會有機會的,放心好了。”


    說罷,抬起頭,仔細地觀察起場中二妖的廝殺。


    此時的兩頭巨獸,全憑蠻力廝殺,比拚誰的爪子更尖銳,誰的牙齒更鋒利,打得昏天黑地,煙塵四起。


    看得江流直皺眉。


    同等修為的人類修士與妖族打起來,的的確確是不占優勢。


    妖族天生擁有尖牙利爪,雖然平時也以人形行走世間,可一旦顯化本體,人類修士還真不好對付。


    就如那一日,他與李魚從鬼市被敖鼉一路追殺,所幸遇到尉遲敬德相救,後來他也曾打聽過,尉遲敬德也是煉神期修士,手拿打王金鞭的他對戰敖鼉竟然全程處於下風。


    這一度讓江流難以接受,雖然後麵他昏迷,對於那晚之後的事情全然不知,但是敖鼉能從尉遲敬德以及那麽多士兵的手中全身而退,這讓江流浮想聯翩。


    他更加好奇,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李淳風緘口不言?


    為什麽水鏡先生要死諫唐王?


    另外,包打聽的死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敖鼉那晚說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敖鼉又為什麽會現身葬龍嶺?


    這幾件事情之間是否有什麽聯係?


    任憑他想破了腦袋,一時間卻也想不明白。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楊奇已經成功救出了白斌,兩人正悄悄咪咪地朝著他所在的位置返迴。


    “隊正!”鐵牛興奮地揚了揚拳頭,隨後又連忙閉嘴,生怕驚動那兩隻妖怪。


    “快,我們快走,這兩隻妖物不是我們能應付的,趁著妖怪在窩裏鬥,咱們趕緊溜走!”文斌恐懼地看了一眼那兩隻妖物,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


    “閉嘴!老夫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楊奇瞪了一眼文斌,掃視著眾人,最後把目光停留在江流臉上。


    如今文斌已經嚇破了膽,鐵牛又是個榆木腦袋,在場的唯有江流能商議。


    江流沉吟片刻,瞪大了眼珠,小聲道:“隊正的意思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


    楊奇點了點頭,正想說話,文斌卻搶先開口:“隊正,您別犯糊塗了,這兩隻妖怪都是煉神期的大妖,哪是我們能解決的。”


    “這二妖之間必會決出生死,一方死了另一方至少也會重傷,那時候我們一擁而上......”鐵牛打斷了文斌,嗡聲道。


    江流吃驚地看了一眼,他沒想到鐵牛居然能說出這麽一番話,難道是突然開竅了。


    楊奇點了點頭,附和一聲道:“鐵牛說得不錯,這二妖實力相近,想要徹底殺死對方,必然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屆時,憑借我們四個人的力量,難道還殺不死一個重傷垂死的煉神期大妖?”


    說罷,還瞪了一眼文斌。


    文斌早就被嚇破了膽子,不爭氣地看了一眼那兩隻在相互撲殺的巨妖,渾身顫抖著,道:“哎喲,再怎麽說都是煉神期,即使是重傷也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了的!不如我們先迴長安,上報朝廷,讓......”


    “閉嘴!”鐵牛惱怒地看著文斌,嘴裏惡狠狠的說道:“你若是怕死就滾,老子不怕!”


    “你!”文斌伸長了脖子,臉色漲紅,但看著鐵牛的模樣,又憋了迴去,嘴裏呢喃道:“我不與你爭辯,反正我勸大家別去送死!”


    楊奇眯著眼睛,也不搭理文斌,反而又看向江流,低聲道:“江流你覺得如何?”


    江流沉吟片刻,道:“不如先看看,這二妖恐怕一時半會兒也分不出勝負,若是情況如隊正預料的那樣,咱們就一擁而上,若事不可為,咱們就撤迴去再行商議。”


    雖然楊奇提出的想法的確很誘人,但是理智地說,江流還是更讚同文斌的想法,畢竟境界的差距擺在那,狐裘道那日拚死掙紮的場景他記憶猶新。


    但他也不好搏了楊奇的麵子,畢竟他才是這支隊伍的隊正,按照軍令,實際上隊正根本不需要征求其他人的意見。


    “你們......”文斌錯愕地看著三人,最終還是長歎一聲,道:“算了算了,到時候事不可為,咱們跑都不跑不掉的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懦夫!”鐵牛不屑地看了一眼文斌,冷哼一聲。


    文斌握緊了拳頭,但並不爭辯,賭氣似的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楊奇欣慰地看了一眼江流,道:“就按你說的,咱們先等這兩妖分出勝負!”


    於是,這四人就靜靜地躲藏在叢林裏,坐山觀虎鬥。


    一連過去了三個時辰,太陽都已經完全落下山去。


    二妖終於分出了勝負。


    砰!


    陸道人所化的白色巨虎踉蹌著倒地,發出一陣轟鳴聲,同時濺起一片煙塵。


    敖鼉所化的鼉龍迅速縮小,緩緩變成人形。


    此時,本該圍繞在敖鼉身體上的那團黑霧已經完全消失,一張黑臉竟隱隱發白,那股子虛弱的神色怎麽都掩蓋不住。


    顧不得渾身上下的傷痕,他一瘸一拐地走向虎軀,嘴裏冷笑道:“跟本大爺鬥,你還愣了點!”


    “噗嗤——”


    說罷,他伸出漆黑如墨的右手,一把從白虎的天靈蓋處刺入。


    一股股黑色的血液井噴而出,敖鼉則是滿不在乎的,用手在白虎屍體的腦子中攪動。


    不一會,似乎是摸到了什麽東西,敖鼉臉色一喜。


    他竟從陸道人所化的白虎腦髓中取出了一枚不規則狀的石頭。


    “這枚妖丹我就笑納了,還有這兩粒長生丹!”敖鼉血淋淋的右手握著一枚暗紅色的不規則狀石塊,左手手心扣著兩枚渾圓的丹丸,冷笑一聲。


    “動手!”


    就在敖鼉暗自竊喜之際,他的耳畔卻傳來一聲爆喝,下意識地轉過頭,隻見一點寒芒在瞳孔中無限放大。


    楊奇槍出如龍,一杆大槍直刺敖鼉麵部。


    同一時間,敖鼉的左邊也刮起一道勁風,原來是鐵牛漲紅著臉,鼓起全身力量揮舞大錘,壓迫空氣產生的勁風。


    敖鼉的右邊,文斌臉色陰鬱,手中鐵扇在空中不斷旋轉,隨後對準了敖鼉的脖頸處斬去。


    敖鼉的身後,江流長劍飛刺,猶如彗星劃過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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