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撞擊之後,混戰的最後十年,最終,戰爭告一段落。


    此時,得以延續的人類數量僅剩十幾萬人,整個地球上極少的、可支配、可生存的區域被分割成了三個區域,而這幾個區域變成了某個人的私有財產。他們擁有各自的武裝力量,自立為國,分別為:炎上國,曲直國,潤下國。


    三個國家在未建立之日起便爭鬥不斷,緣何戰爭為何會停止?


    因為三個國家無論是從人口、地域,還是生存環境來說統統接近,武裝力量相近,誰也打不贏誰。最重要的一點是:資源。


    三個國家分別擁有了人類生存必不可少的資源,那就是火種,淡水,食物。確切的說,炎上國擁有石油,曲直國擁有食物,潤下國擁有水源。


    經過多年的戰爭與殺戮,三個國家的首領已經認清了一個事實:唇亡齒寒,隻有停止戰爭,互相合作,才能生存下去。


    至此,地球不再有什麽六大板塊,而被分成了四個部分:炎上國,曲直國,潤下國,還有一處無盡的沙漠,世人稱之曰“沙漠海”。


    不過,一個傳言流傳已久,在沙漠海的正中心,還有一個國家,與其說是一個國家,不如說是一方淨土。因為與茫茫的沙漠海相比,它太渺小了、太微不足道了。


    傳言,它位於“亞歐板塊”與“太平洋板塊”、“印度洋板塊”交界處,更確切的說位於“亞歐板塊”東南一隅,那裏與前地球生存環境一樣,人們,衣食無憂,友好相處,甚至還可以使用電力等等,隻是無人可以證實。


    據說有些不怕死的人想穿越沙漠海,尋找那一方淨土,但至今無人成功,與其說不怕死,倒不如說那些絕望了的人們......


    2210年,炎上國領域內,一輛老式、破舊的摩托車在荒野上疾馳而過,唿嘯聲極其狂野。由於速度過快,看不清楚其容貌,隻能看到是一個男人,大約三十餘歲,身穿紅色短袖夾克,戴著墨鏡,身後背著的長刀極為顯眼。


    不錯,他是一名鬥士,是炎上國鬥士軍團的人。


    伴隨著刺耳的刹車聲,摩托車在一輛側翻的大卡車前停了下來,而卡車不遠處的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屍體。


    他們膚色各異,衣服破破爛爛,不是賤民,就是難民。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甚至還有一個嬰兒。


    “殺戮場。”鬥士忍不住想。


    他警覺的四處望了望,沒有異常,於是翻下摩托車,向那些屍體走去。摩托車的引擎還在低低轟鳴著,防備緊急情況發生。


    顯然,這名鬥士在兇險的惡土,已經練就了生存的技能。


    場麵很殘忍,很血腥,鮮血滿地,所有的屍體幾乎瞪著雙眼,傷口及鮮血上堆滿了蒼蠅,貪婪的享受著尚有溫度的食物。


    “有些屍體上多個傷口,有的是被割喉,有的被砍頭,皆是血流盡而亡,看似浪人所為。”鬥士急速的思索著。


    “屍體中沒有男孩,那就是賞金浪人所為,多半為某位首領走私男孩,來訓練戰士……”


    鬥士伸手翻了翻屍體,發現屍體還未涼透,心想:“應該還沒走遠。”


    他忘了屍體一眼,翻身騎上摩托車,隨著摩托車的一聲怒吼,沿著車道追去。


    趕了半個小時,鬥士在路旁的一個廢棄的營地發現了一輛卡車,十七八個壯漢圍著篝火坐著,兩隻野豬架在火上烤,飄香四溢。


    一行人原本有說有笑,準備飽餐一頓,見來了一個鬥士,登時警惕起來,將各自武器抽在身邊。


    “肯定就是他們幹的。”鬥士隻看了一眼,就斷定眼前的這些人是兇手。


    鬥士緩緩刹住摩托車,也許清楚將會有一番惡鬥,於是熄火,將墨鏡摘下,輕輕的放在摩托車刹車拉杆上。緩緩走到眾人麵前兩三米處,停住。


    “嗬嗬,兄弟們,今天咱們走運了,碰上一個炎上國的鬥士。”坐在石塊上的中間一人輕蔑的說了一句,“這位鬥士,你迷路了嗎?”


    其餘人聞言,都跟著笑了起來。


    “我是聞著香味過來的,”鬥士兩眼放光,指了指烤著的野豬,顯得很感興趣,“手藝不錯。”


    “哼,你們這些走狗,除了殺人,還能做什麽,趕緊滾蛋!”那個人忍不住罵了一句,“再不走,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你是領頭的?”鬥士咧嘴一笑,一排整齊的門牙露了出來。


    “嗯哼。”


    “賞金浪人在剛才的路上伏擊了一輛賤民的卡車,殺光了所有人,手段殘忍,連嬰兒也不放過。隻是除了幾個男孩不見蹤跡,你們見沒見過?”說著向旁邊的卡車看了看。


    “我們是浪人,但不是賞金浪人,我們也不走私、販賣人口。”那人惡狠狠地說著,又指著他說,“我說得夠清楚了吧,走狗。”


    說完,朝鬥士跟前吐了一口唾沫,其餘人又笑了起來。


    鬥士不怒反笑,依次看了看他們手中的武器,伸手指了指其中三人,緩緩說道:“你們三個都拿著武器,一個匕首,一個斷刀,一個斧頭,與那些被殺的賤民的傷口吻合,還有什麽話說?”


    領頭那人冷冷說道:“你想找死嗎?我想你沒有看清形勢,我們十幾個人,你孤身一人,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勸你還是走吧,別多管閑事!”


    “嗬嗬,承認是你們幹的了?”鬥士的語氣已經變得極其冷漠了,“這裏是炎上國的領域,我的首領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們是乖乖的跟我迴去受罰,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這些人一聽到這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他們深知鬥士的厲害,殺人不眨眼,一般情況下不會與鬥士發生衝突。不過,眼前隻有一個鬥士,還不足於威脅到他們,所以才敢如此大膽。


    “卡車裏是什麽?”鬥士竟然笑了一下。


    沒有人迴答,隻是冷漠的看著他。


    “最後一遍,卡車裏是什麽?”鬥士逐漸失去耐心。


    “跟你有什麽關係?”領頭那人說完這句話,向幾人示意,正是鬥士剛才指的那三人。


    三人見狀,猛的起身,竟然比鬥士高出半頭,他們分別拿著自己的武器,一步步向前,將鬥士圍在中間。


    鬥士一看這情形,知道要動手了,於是緩緩的說道:“我送你們一句話,‘生於塵埃,溺於人海’。”


    “什麽狗屁?”眾人不理解他說的什麽意思,忍不住嘲笑起來。


    “直白點說,就是你們生的毫無用處,死的也將毫無意義。”鬥士緩緩說。


    “跟他媽的廢什麽話,殺了他!”


    “上啊。”


    三人揮舞著手中武器,一起向他身上招唿,鬥士斜身一閃,一拳打在拿匕首之人的腦門上,那人悶哼一聲就倒了下去,竟然暈了過去。


    剩餘二人雖然吃了一驚,但不忘手中的武器,“刷”的一聲又劈了過來。鬥士急退一步,突然低下身去,一記掃堂腿將一人踢倒,隨即又補上一腳,當即斃命。


    這時,隻剩拿斧頭的那個金發大漢,他瞅準時機,朝著鬥士後背就是一斧頭,眼看就要擊中。不料,鬥士猛地轉身躍起,一記高鞭腿正中金發大漢胸口,將他踢倒在地。


    金發大漢吐了口血,哼哼唧唧的也爬不起來。


    領頭那人吃了一驚,瞪了一眼地上的三個屍體,罵了句“廢物”,接著吹了一聲口哨,其餘人紛紛拿起武器,一下子又將鬥士圍了起來。


    “走狗的身手不錯,你叫什麽名字?”領頭人依舊坐在石頭上,極力壓製住內心的波瀾,輕蔑問道。


    鬥士環視一周,緩緩抽出了背後長刀:“隻有勝過我手中長刀的人,才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


    “嘶嘶。”


    領頭人又吹了聲口哨,十幾個人唿喊一聲,向鬥士攻上。


    鬥士身手靈活,快速的踢出兩腳,將兩人踢倒。這時,身後兩人的武器襲來,鬥士轉身之時長刀一揮,竟將偷襲兩人攔腰斬斷。接著將左側一人的長槍劈斷,勁力擲出,“嗤”的一聲將他生生釘在樹上。


    不及喘息,鬥士雙腳在樹幹借力,轉身踢在兩人背後,隨即長刀旋轉,又將最後兩人刺死。


    餘人見他如此厲害,猶豫著不敢上前。


    然而,鬥士隻是冷聲一笑,進而一躍而起,將其中一人踢飛,順勢翻轉,一拳砸在另一人下巴,伴隨著鮮血噴出的是骨頭碎裂的聲音。與此同時,一人從背後踢來,他猛地轉身,一手將其掀翻,隨手又補上一刀。


    鬥士悶喝一聲,長刀疾揮,猶如砍瓜切菜,將剩餘幾人盡皆殺死。


    “砰!”


    鬥士背後中了一腳,直接跌出兩米多遠,他順勢向前翻滾躍起,原來正是那領頭人偷襲。


    鬥士見他沒拿武器,便將長刀插入刀鞘,雙拳一揮撲了上去。


    領頭人武藝也不錯,一拳打中鬥士左臉,鬥士吐了一口血,翻身一腳踢來。兩人來來迴迴打了十幾招,領頭人被鬥士踢中胸口,隱隱生疼。


    領頭人喘了口氣又撲了上去,隻聽“嗤”的一聲,鬥士左肩被劃破一道口子,鮮血流了出來。再看領頭人手中已多了一把亮閃閃的匕首,很是得意。


    不過,正是鬥士肩頭被劃破的衣服下邊露出了一枚徽章,令他不禁勃然變色。


    “這、這是武者徽章,你是鬥士軍團的訓練官六翼!”領頭人的語氣中充滿了恐懼。


    “對,我就是六翼。”說完飛起一腳踢來。


    領頭人後退半步,接著也飛腳來迎,順勢將手中匕首劃來。鬥士眼疾手快,一把拿住他手腕,重重發力,領頭人吃痛之下,匕首掉落。六翼另一隻手接住匕首,直直插入那領頭人胸膛。


    領頭人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胸口插著的匕首,“撲通”一聲向後倒去。


    六翼看著滿地屍體,歎了口氣,然後向卡車走去。


    “刷!”


    卡車上的帆布被他一把扯掉,看到了車廂內被綁著的孩子,一共五個,都是男孩。他們嘴巴裏塞著布條,如驚弓之鳥般的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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