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還挺快的。」


    「對吧?」


    我乘著過去沉睡在『整備庫』內的高速飛行艇在空中飛行。飛行艇現在的位置是在雷古路斯上空,由莫妮卡擔任駕駛。


    高速飛行艇『岡格尼爾』的船身外觀如同隻有正中央膨脹的竹葉……看起來宛如槍尖的形狀後方,又長了對小翅膀。


    以空氣動力學的角度來看,『岡格尼爾』實在不可能飛得起來。但它既然實際飛起來了,那就是有什麽力量正在作用吧。


    雖然岡格尼爾被分在飛行艇類,但其實它不僅能降落水麵,也能降落在陸地上。雖然飛行的速度不算慢,可是老實說,我用【飛翔】使出全力飛行的速度還比較快。


    搭乘人數大概是十二人,裏頭的空間算是足夠寬敞。


    本來岡格尼爾需要使用乙太液作為燃料驅動,但在經過係統重組改良後,變成和新型福雷姆基亞一樣,能增幅光或大氣中的魔力作為能量。


    「這台機體是要跟蘇的福雷姆基亞合體的吧?」


    「這台機體會變成背後的零件。不過到時候會自動操作進行合體,不需要我們駕駛。」


    這台機體可以切換成自動操作,還搭載聲音辨識機能。事實上,隻要坐上來要求一句「帶我去哪裏哪裏」,機體就會自動前往目的地。隻是萬一遇上意料之外的情況時無法應對,全都交給自動操作也會有問題。


    「老子姑且有張開隱蔽的屏障,所以飛行中應該不會被人看見,但還是聽得見飛行的聲音就是了。」


    「這艘飛行艇有什麽裝備?」


    「什麽都沒有。但是機體很堅固,可以直接靠著機體衝撞打倒弗雷茲。」


    呃,感覺上對付低階種的確沒有問題,可是我希望你不要用這家夥對高階種進行特攻。


    岡格尼爾穿過羅德梅雅,抵達玉龍上空。


    「荒野和廢墟好顯眼啊……」


    一路上特別醒目的都是被弗雷茲蹂躪過的大地、掃倒的樹木以及被打壞的房屋等。


    其中,還是能零星發現正在複興的城市及都市。即使發生了那種事,還是有人決定在此地拚命活下去,繼續在這裏生活。


    一想到也許會被那些人視為仇人,我就感到有些憂鬱。


    『主人。』


    「嗯?是琥珀嗎?」


    當我眺望著拓展於眼下的光景時,琥珀使用心電感應發來了訊息。發生什麽事了嗎?


    『八重大人表示想跟主人說話……嗚惡!「冬夜先生!是否有聽見是也!」』


    「有有有,我有聽到,所以你對待琥珀時不要太粗魯。」


    琥珀傳來的心電感應中混入了八重的聲音。剛才的慘叫聲是琥珀吧?到底在急什麽呢?


    『剛才在下透過傳送鏡收到母親寄來的信!說羽柴軍已經開始進攻江滬,掀起了戰火!羽柴軍有二十萬大軍,德川·伊達聯合軍卻隻有六萬……由於戰力差了三倍以上,家泰大人在初戰就受了傷是也……!』


    「你說什麽!」


    那是椿小姐口中羽柴秀義的軍隊啊。他們打算在進攻玉龍前統一逸仙,才展開行動的嗎?


    『在下要駕駛「史維特萊德」,打垮羽柴軍是也!』


    「不,那麽做真的好嗎?」


    我覺得在人類間的戰鬥中投入福雷姆基亞並不妥。冷靜下來吧,八重小姐。她很驚慌吧。嗯,畢竟家人都身處於危機,這也難怪。


    「莫妮卡,把路線變更為朝逸仙的江滬方向前進。」


    「了解。」


    因為我不曉得戰場在哪裏,所以要直接過去。從這裏出發的話,約十分鍾左右就可以抵達江滬附近了。


    「總之,我先打開【傳送門】。」


    我離開操縱室前往客房,一打開【傳送門】,八重及琥珀就從那裏跳了出來。琥珀與其說是跳出來,感覺更像是被抓著後頸扯來的。


    「冬夜先生!……呃,這裏是何處是也?」


    在八重東張西望打量船內時,琥珀從她的手中落下。掉到地上的琥珀搖搖晃晃地仰躺在地,並翻過身去。


    『惡嗚……』


    琥珀發出微弱的呻吟聲,無力地昏倒在地。好慘!


    「這裏是飛行艇的內部,本來正在做飛行測試,目前正往逸仙的方向前進。」


    「感激不盡……因為父親及兄長也上了戰場是也……」


    之前也發生過這種事呢,隻是當時的對手是武田的鬼麵士兵。


    可是到底該怎麽辦呢?若是同盟國也就算了,這迴卻是國內的戰爭。而且我去支援僅是一介領主的家泰先生應該不好吧?再說一旦使用福雷姆基亞,那就完全穿幫了。


    可能還會有家夥跑出來散布些什麽『布倫希爾德想讓逸仙成為屬國』的謠言,就像玉龍一樣。


    「這種時候,果然還是假裝成路過的假麵武將會比較好吧。」


    「假麵……是也?」


    我從【儲藏】取出秘銀的碎片,讓它變形成薄片,做成麵具。不像鐵麵具那樣可以蓋住整張臉,而是隻蓋住上半張臉的款式。感覺戴上這個,就能出席假麵舞會了呢。也弄個角上去吧。


    接下來,我記得薩那珂先生曾送過我逸仙風格的衣物。隻要穿上武士盔甲、足袋和草鞋,接著再套上陣羽織,看起來就會像是逸仙人了吧。使用【海市蜃樓】在自己周圍做出幻影也可以,可是那樣挺麻煩的。


    我在周圍使用【隱身】,讓自己變得透明,快速地更衣。雖然說是未婚妻,我對於要在八重麵前換衣服還是有些抗拒。


    哎呀,忘記帶刀了。我記得替八重製作的『透花』試作品還留著吧。我也將其取出,插在腰帶上。


    最後再戴上麵具,路過的鬼武者就完成了。陣羽織竟然是黑底加上銀色刺繡,我覺得挺帥的。


    「如何?」


    「問在下如何也……嗯,看起來的確像是逸仙的人是也……」


    八重用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我。有那麽奇怪嗎?不過戴著麵具的人,看起來的確不可能是正常的家夥啦。


    「吾主,已經抵達逸仙上空了。」


    莫妮卡的聲音自操縱室傳來。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外頭和剛才的玉龍不同,是一片布滿綠意的大地。


    「有許多人聚集在江滬西北方的平原呢,那裏恐怕就是戰場了。」


    「趕緊用最大速度前往那裏。」


    「了解,一分鍾就能抵達。」


    不久後,在寬廣的平原中出現了一座背著丘陵建造的城。城感覺是以日本風的城為基礎建造,但又混了一點西洋城堡的風格,周遭則有好幾條護城河圍繞。


    而有數萬名士兵像是要包圍那座城般,正往那裏發射弓箭。士兵當中有幾人的背上插著排列黃金葫蘆圖樣的旗幟。


    那就是羽柴軍啊。看起來實在不像有二十萬大軍,可能是先行部隊吧。即便如此,數萬人應當跑不掉。


    在渡過護城河的橋前方,城門前有一群士兵手裏拿著稱作破城槌的圓木,狠狠往門上撞了好幾次。而城堡這一側也有人對準這些士兵射箭,卻被突然卷起的風吹得東倒西歪。有風屬性的魔法使啊。


    在這段期間,圓木正逐漸破開城門。呃,現在不是顧著看的時候,我得快點。


    「八重去城內尋找重兵衛先生和重太郎先生,告訴他們我來了。啊,記得對其他人保密。我跟琥珀去解決城門前的家夥。」


    「在下明白……在下是否需要戴著那種麵具是也?」


    「應該沒關係。八重跟由美娜她們不同,我跟你訂婚的消息並沒有經過大規模發布。怎麽啦?你想戴?」


    「別開玩笑了,會讓父親跟兄長擔心是也。」


    這是什麽意思?


    總之,我打開【傳送門】把八重送到天守閣附近,自己則帶著已經迴複原本體型的琥珀轉移至城門上。


    「啊!?」


    「什麽!?」


    雙方陣營看到突然出現眼前的白虎與銀假麵男,全都掩不住詫異。我毫不在意地降落到城門前。


    「可惡!礙事!滾開——!」


    指揮破城槌的武將對士兵下達突擊的命令,是想把我連同城門一起打碎嗎?


    我朝加快速度逼近的圓木伸出右手。


    「【重力】……【提升力量】。」


    我用一隻手擋下圓木,接下來直接抓著它,把圓木連同緊抓著它的人一並抬起,扔進城堡的護城河中。我是靠增加自己的體重,再使用增加筋力的無屬性魔法【提升力量】,才能接下這一擊。


    「什、什麽!?」


    相較於驚慌失措的羽柴軍,剛剛在城牆上一直用弓箭對著我的德川·伊達聯合軍大概斷定我不是敵人,便不再瞄準我了。


    琥珀驚人的咆哮聲化為衝擊波,將橋上的羽柴軍一口氣刮走。


    「給你們一個忠告,立刻從此處撤退,不然的話……」


    「不、不然的話,你想怎麽樣!」


    護城河對麵那位畏縮的指揮官這樣問我。我從懷裏取出智慧型手機,確認已經鎖定全部目標——而目標自然是羽柴軍。


    「【滑動】。」


    「嗚哇!?」


    下一秒,如同輕度地震般的衝擊便從腳下傳來。哦哦,這麽多人一起跌倒的畫麵真的很壯觀呢。眼前的士兵們毫無例外地全都倒下了。


    坐在馬上的家夥倒是都平安無事,是因為我指定的目標是『羽柴軍士兵腳下的地麵』嗎?算了,我也不忍心讓馬受傷。


    「你們在做什麽!站起來!」


    「胡鬧什麽!現在正在打仗啊!」


    坐在馬上而未能掌握眼前狀況的長官,用憤怒的聲音不斷大吼。還真不想待在那種家夥麾下,沒注意到這場異變的人是會吃苦頭的。


    「好啦,偶爾也來運動一下吧。」


    我使用【儲藏】取出帶有逸仙風格的槍。這把槍沒有刀刃,上頭又有【麻痹】的效果,很適合在這種狀況使用。


    我也可以用【麻痹】讓所有人(話雖如此,還是有人能靠著護身符避開效果吧)都麻痹,但之後會很麻煩。要俘虜他們的話,人數又太多;要是德川·伊達聯合軍知道他們無法動彈而下了殺手,事後的感覺也很差。


    就給這些人一點教訓,讓他們撤退就好。


    我輕盈地跨上琥珀的背。


    「琥珀,準備好了嗎?要一口氣衝破敵陣囉!」


    『遵命。』


    我揮槍轉了一圈,擺出槍尖對著斜後方的姿勢。


    「銀之鬼武者,前來領教。」


    我一直很想說一次看看呢。


    ◇ ◇ ◇


    我衝過敵陣,揮舞長槍,掃倒擋在前方的敵人。我在琥珀的咆哮中,用衝擊波刮飛正前方的士兵,開出一條路。我衝過那條路,一口氣突破敵人。


    我做了次u字型迴轉,重新握好槍。


    嗚哇,還有還有,還剩下密密麻麻一大堆。


    弓箭如雨點般朝著我咻咻落下。


    「【盾牌】。」


    我張開防禦屏障,擋下箭矢。飛來的箭一支支被彈開,接著落地。


    好了,再衝進去一次吧。就在我跟琥珀打算再次奔馳時,一名騎著馬的年輕武士自敵陣現身。


    「吾隸屬羽柴麾下,名為福島正則!拿起槍便是天下無雙,無人能敵!那位鬼武者是何方神聖!報上名號也無用,看我——」


    「【滑動】。」


    「咕哇!?」


    自我介紹很長的年輕武士狼狽地從馬上摔下,因為我把馬鞍及馬鐙上的摩擦係數減少了。


    竟然在打仗時自報名號,這家夥是笨蛋嗎?我是不曉得這邊的習俗啦,但連我們的世界在元日戰爭後也不太這麽做了。


    我聽到對方叫囂著什麽「卑鄙!」、「光明正大地一決勝負!」之類的話,可是我才不管呢。


    我沉默地衝進敵軍,士兵們一邊發出慘叫聲,一邊四處逃竄。這是怎樣,真虧你們還敢說人家卑鄙呢。


    即便如此,還是有人朝著我進行攻擊。我躲開敵人刺出的槍,反過來打落馬上的武士。


    由於敵人來得有點密集,讓我感到很煩,於是我開始詠唱咒文。


    「【風來也,席卷吧,嵐之旋風,氣旋風暴】。」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敵陣掀起一陣龍卷風,將士兵吹往高空。我斜眼看著這名符其實的暴風一擊,手中揮舞長槍,把眼前的羽柴軍一一打倒。


    「等等,吾乃羽柴的家臣,名為加藤——」


    「【氣旋風暴】。」


    「噗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位加藤某某某被刮上高空飛得老遠。就說了我才不管呢。


    「你們在做什麽!對方隻有一人,一起圍上去刺死他!」


    乘在一匹栗色毛發的馬上之武將一出聲,在我周遭三百六十度的所有步卒,都同時對著我刺出長槍。


    可是我們比他們快了一步,琥珀垂直跳起來,我們一同在空中飛舞。


    「【砂來也,盲目的沙塵,盲之砂】。」


    「咕哇——!我的眼睛——!」


    沙子跑入眼裏的士兵們痛到昏厥。琥珀朝正下方施放衝擊波,將這些人吹散成一圈圓形的模樣。


    琥珀著地後立刻衝了出去,而我配合它刺出長槍,讓敵人接二連三倒落在地。


    「【貫穿一切的狂風,螺旋槍刃,螺旋長槍】。」


    我朝正麵刺出纏上狂風、成為暴風之槍的長槍,一直線地將羽柴軍完全吹跑。


    「是、是鬼!是鬼武者!」


    「會被殺!大家都會被殺!」


    說得真難聽。他們雖然看起來像是死了,其實隻是遭到麻痹,動彈不得而已。


    就在我怒上心頭時,從城門那邊傳來了怒吼。


    「德川軍出擊了!快應戰!」


    「不行!右翼的陣形還處於混亂狀態!無法迎擊!」


    咦,是八重已經把我的事情通知重兵衛先生他們了嗎?


    被我搞得亂七八糟的羽柴軍已經成了烏合之眾,大半都喪失了戰鬥的力氣。結果——


    「快、快走!撤退!撤退!」


    「全軍撤退!」


    騎著馬的武將們咚咚咚咚地一溜煙逃走,晚了一步的步卒們也開始爭先恐後當場逃竄,剩下的隻有因為麻痹而無法動彈的士兵們。


    德川·伊達聯合軍發出「哦哦哦哦哦哦————————!」的歡唿聲,勝利的呐喊響徹這一帶,看來他們並不打算追擊。


    「總之算是擊退他們了。」


    『應該就是如此呢。』


    我跳下琥珀的背,把槍收迴【儲藏】中。我把視線轉往城門的方向,就看到八重及重太郎先生往這裏跑來的身影。


    「冬……!」


    「噓——!」


    我用動作製止一不小心就要喊出我名字的八重,小聲地對走近這裏的兩人說:


    「好久不見,重太郎先生。」


    「冬夜先生,感謝您助我們一臂之力,真的是幫了我們大忙。」


    八重的哥哥重太郎先生深深低下頭,還真是一如往常地嚴肅啊——


    「話說迴來,您的穿著……」


    「我姑且還是有自己的立場,要是牽涉到布倫希爾德就麻煩了,所以才佯裝成謎之鬼武者。」


    「是嗎……我們倒是不在意,那該怎麽稱唿您才好?」


    「名字?嗯……那叫我阿銀吧。」


    雖然很隨便,但就這樣吧。隻是除了麵具以外,全身都是黑的就是了。


    「比起這個,家泰先生沒事吧?我聽說他受傷了。」


    「啊,是的。主公肩膀遭箭射中而負傷,但並無性命之憂。」


    「能讓我見見他嗎?用迴複魔法應該能治好他。」


    大部分逸仙人都沒有魔法屬性,八重也是如此。而稀有的光及暗屬性,肯定更是少之又少。


    他們並不是沒有魔力,相反地,還獨自發展出簡易的魔術,像是符術或忍術,椿小姐把聲音轉到貓身上的能力也屬於這一類。


    「那真是感激不盡。父親也在城中等候。我們走吧,冬……阿銀先生。」


    我騎著琥珀,和八重一起由重太郎先生帶領,在德川士兵們的注目下穿越城門。


    「哎呀,真不好意思,又欠了冬……阿銀先生一份人情。」


    用迴複魔法治愈家泰先生肩上的傷後,我還順便治好了其他傷者的傷口。


    我與家泰先生於城內的大廳會麵,重臣們也齊聚在周遭,其中也能看見八重的父親·重兵衛先生的身影。


    「您的傳聞也傳到逸仙了,看來您頗為活躍啊。」


    小聲對我說出這番話的小胡子家泰先生眼中,充滿了興味盎然的光芒。他身上有種跟貝爾法斯特國王和密蘇密多獸王相同的味道……


    「我就順帶問問,是什麽傳聞?」


    「像是俘虜了許多國家的公主、獨自一人殲滅了惡魔軍團、操縱巨人兵毀滅一個國家等等,要舉例真的是舉不完。」


    我聽著家泰先生的話,露出僵硬的笑容。由於裏頭微妙地混雜了事實,讓我難以否認。因為細節處被省略或是情節遭到誇大,傳聞才會變得那麽奇怪吧。


    算了,這些事情跟目前都沒有關係,先別管它。


    「主公,這位大人究竟是……」


    重臣中有人提出質疑。這也難怪,畢竟來的是位戴著麵具,看起來超可疑的男性,人家當然會有所提防。


    「哦,這個人名叫阿銀先生,是那位九重重兵衛的客人。他的實力就如諸位方才看到的一樣,堪稱天下無雙,可說是一鬼當千的強者。這迴是知曉我們的危機,才特意趕來相助。」


    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到重兵衛先生的身上。對此,他輕輕地點了點頭,以示肯定之意。八重就坐在他身旁。附帶一提,琥珀縮成小白虎的體型,在八重膝上縮成一團。


    「啊——家泰閣下,請問目前的戰況如何?」


    「對我們壓倒性不利啊。在數量上,我們遠遠不及羽柴軍。想要獲勝,就隻能從他們團結意識薄弱這一點下手。」


    「團結意識薄弱?」


    「盡管稱作羽柴軍,但大部分原本是織田、毛利、島津及長宗我部麾下的士兵,大多不是基於忠義而服從秀義,隻是懼怕秀義的力量罷了。」


    我還以為恐怖統治是織田信長的專利呢。不過若要論殘酷,秀吉也不遑多讓。記得他在兒子秀賴出生後,就逼迫已經無用武之地的外甥秀次切腹自盡,還將秀次的正室、側室及孩子們全部斬首,總共約有三十人。


    可是說到戰國時代的武將,沒有做過殘忍事情的反而是少數。我曾聽爺爺說過,德川家康也將勾結武田的家臣·大賀彌四郎判處直鋸之刑。


    隻是那個形象跟眼前的家泰先生不太符合,而秀義好像就不一樣了。


    「為什麽大家要服從秀義?他有那麽強嗎?」


    「秀義會用黃金葫蘆使出不可思議的術法,似乎沒有任何人能違逆那股力量,大家才會屈服於他。織田信永先生會遭到暗殺,據說也是因為明智滿秀受到那股力量操縱之故。」


    黃金葫蘆……?說不定是魔道具呢。難不成又跟『不死寶玉』一樣,是從『倉庫』掉下來的東西!?


    我急忙取出智慧型手機,打開『倉庫』行蹤不明的物品清單……不,沒有符合的物品。這樣的話,或許是像龍王事件那樣,是其他製作者的作品。


    「也就是說,隻要設法處理秀義持有的黃金葫蘆,對方的勢力就會瓦解囉?」


    「恐怕是。話雖如此,秀義從未踏出自己的城一步,就連同為領主的我都不曾看過他的麵容。據說他的外貌長得十分像猴子,因此不願意出現於人前,不過這也隻是謠傳。」


    猴子臉啊。要是禿頭,就會變成禿鼠了嗎?


    可是,家裏蹲領主啊。基本上,從來曆不明之人突然被提拔為領主這件事開始就很怪了。


    難道是碰巧撿到黃金葫蘆的猴臉男,使用那股力量進入織田,最終還操縱天皇,將自己推上了領主之位……?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操縱天皇不是更輕鬆……呃,對啊,天皇的力量在逸仙也不過是對外的掩飾。


    於是他便解決掉已經無用、對自己隻會造成妨礙的織田,並奪去了其勢力。我覺得這些推測應該八九不離十,但實際上又是如何呢?


    「那秀義目前身在何處?」


    「在秀義所建的黃金之城,遠阪城。」


    黃金啊。說起來真的挺像秀吉的,這也華麗過頭了。


    我使用智慧型手機把地圖投影到半空中,開始搜尋。周遭的重臣們個個發出驚訝的唿聲,就別管他們了。


    嘖,這座城還很慎重地施了結界啊,看來是不能用【傳送門】跳過去了。算了,不然就坐上飛行艇『岡格尼爾』直接開進去吧。


    「冬……阿銀先生,您到底想做什麽呢?」


    「我想說直接去解決秀義……開岡格尼爾直接撞上天守閣恐怕是不行的吧……會全部撞爛的。雖然很麻煩,還是隻能找個地方進城了。」


    見我不斷地低聲咕噥,家泰先生傻眼似地張著嘴。


    「雖然說事到如今才問好像已經晚了,但您能做到這種事嗎?」


    「做得到啊,我也是有很多王牌的。作戰的話,就隻是潛入城內尋找秀義,然後設法處理黃金葫蘆而已……」


    「此次作戰,是否能帶在下同去?」


    聽到走廊突然傳來聲音,大家紛紛將視線集中向那個方向。


    那裏站著一位年紀跟我差不多的少年,身旁還帶著一名細眼的高挑侍從。少年身穿黑袴加上黑色盔甲,再搭配色彩鮮豔的紫色圓點陣羽織。少年的衣著是很花俏沒錯,但他最顯眼的地方並不在此,而是覆蓋他右眼的眼罩。


    獨眼,還有這個打扮,難道他是……


    「您是阿銀閣下吧,剛才的戰鬥實在非常精彩。還沒自我介紹,在下是伊達領領主·伊達冬次郎正宗,今後還請您多多指教。」


    果然。


    「伊達……正宗?那麽,那個人是……」


    「是在下的家臣,片倉弧十郎蔭綱。」


    「初次見麵。」


    眯眯眼青年平靜地低頭行禮。說到伊達政宗,就會想到片倉小十郎景綱,這一對可是分都分不開的知名組合。


    是說,比起這個——


    「帶你去……是去遠阪城嗎?」


    「正是,在下也想拜見一次秀義的尊容,而且在下對那個黃金葫蘆很感興趣。」


    正宗露出無所畏懼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個淘氣鬼。總覺得他好像有什麽企圖……


    看到這一幕,家泰先生除了歎息,還以感到傻眼的聲音說道:


    「正宗閣下,您多半是想取得黃金葫蘆,好為自己所用吧。但我勸您還是別這麽做。」


    「嗯!?您如何能得知在下內心的想法!?」


    「正宗大人,您所想的事完全表現在臉上了。」


    弧十郎先生從後方對驚慌失措的正宗提出忠告。不打自招指的就是這麽迴事吧。


    「話先說在前頭,我會根據情況破壞葫蘆。何況那東西看起來也不是什麽正派的魔道具。」


    「嗯……沒辦法,阿銀閣下說得沒錯,在下應當聽從。」


    雖然嘴上這麽說,正宗的臉上卻仍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這家夥真的是想什麽都寫在臉上耶。


    「……你是想在我破壞前,從旁搶走吧?」


    「嗯!?您如何能得知在下內心的想法!?」


    「正宗大人,就說您所想的事完全表現在臉上了。」


    伊達主從又重複了一次和剛才相同的對話。嗯——雖然我覺得他不是個壞人。記得原本世界的伊達政宗據說也是個謀略家,而這邊眼前這位會完全穿幫的地方就一點都不像。


    「可是,家泰先生,把伊達領主帶到敵陣正中心,這樣好嗎?」


    「這方麵是伊達家的問題,我也無法置喙。」


    即便是同盟的對象,家泰先生似乎也不打算幹涉到那種地步。但要是正宗死了,他會不會廢棄和伊達間的同盟呢?


    「應該說,其實我也想去遠阪城。我還沒有不知羞恥到把戰爭全都交給客人處理,自己在那邊擺架子。」


    嗯……我一個人去解決的確也很奇怪。


    「那麽,能請您包圍遠阪城,吸引城內士兵的注意嗎?我會趁那機會處理葫蘆,之後就交給家泰先生諸位了。」


    「那倒是無妨……可是從這裏到遠阪城要花多少時……啊啊,冬……阿銀先生能使用傳送魔法吧。」


    因為讓這裏變成空城也不妥,我們便決定讓德川·伊達合計約三萬左右的士兵進行遠征。由於是要進行突襲,這樣的人數就已經足夠了。


    「可是,就算解決掉秀義,這場內亂會就此平息嗎?」


    「原本就是羽柴接續織田所開啟的鬥爭,才會演變成這種狀態。隻要設法處理羽柴,戰鬥應該就會結束……」


    「但是,天皇沒有治理這個國家的力量,那麽這天下的風向又會落入誰的手中呢?」


    說完,正宗環起雙手。喂,你的表情變得很邪惡喔,肯定有什麽企圖。這樣是沒辦法跟家泰先生這種老奸巨猾的狐狸交鋒的。


    而如果打倒吸收織田的羽柴,家泰先生理當就會成為最有勢力的領主。


    嗯?咦?也就是說,接下來要展開的就是關原之戰?可是地點是遠阪城,難道是大阪夏之陣?不,那是秀吉死後才發生的戰爭,現在是冬天,隻是快到春天了。


    算了,想也無濟於事。不管怎麽樣,要是讓秀義統一這個國家、跑去攻打玉龍也很麻煩。總之,先坐『岡格尼爾』前往那個遠阪城吧。


    ◇ ◇ ◇


    「那就是遠阪城……?」


    那是啥啊?金光閃閃耶。牆壁、磚瓦和石牆都散發出金色的光芒,根本就是金閣寺了吧。外形也跟我記憶裏的大阪城不同。這到底花了多少錢?


    一直盯著看的話,眼睛會被反射的太陽光刺得很痛。


    秀義就在那裏啊。我姑且使用地圖試著搜尋,果然找不到,隻能過去看看了。


    我先將大家傳送了過去。


    在圍繞著黃金之城的護城河及城牆更外側的地方,德川·伊達聯合軍自四麵八方現身。


    過不久,某處便傳來號角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陣陣擂鼓聲。士兵們一齊自四個方位湧向遠阪城,雙方立刻展開射箭的攻防戰。


    麵對突然的襲擊,沒做什麽準備的遠阪方似乎打算死守。


    「好,就趁現在潛入城裏吧。」


    「那個……遠阪城設有結界,無法使用傳送魔法進入吧?這樣的話……該怎麽……難不成……」


    「當然是用飛的。」


    聽到我這麽說,八重露出很明顯的厭惡神情。有那麽討厭嗎?


    雖然我讓洛賽塔駕駛的『岡格尼爾』在上空待命,但與其刻意坐它前往那座城,不如直接飛過去比較快。


    「不然,你在這裏等著也行……」


    「不,在下也要一同前往。身為冬夜先生未來的妻子,能與丈夫生死與共正是在下的宿願是也。」


    未來的妻子把雙手舉到胸前握緊,替自己打氣。我是很開心啦,但麻煩你不要用這種好像我們要去死的說法。


    「那就走吧。八重能坐到琥珀背上嗎?」


    「像這樣是也?」


    我替跨坐在琥珀背上的八重他們使用【飄浮】,讓一人一獸飄了起來。


    我帶著輕輕飄起的八重他們,使用【飛翔】一口氣飛向遠阪城。當然,我還施展【隱身】消去我們的身影,所以沒有箭矢射過來。


    我們從天守閣潛入內部,這裏是間寬敞的木頭地板房間。這是什麽,連裏麵都金光閃閃……從天花板到牆壁、柱子都閃耀著金光。


    「品味真差是也……」


    「同感。」


    據說喜歡金色的人,出人頭地的欲望都很強烈,隻是徹底到這種地步實在有點詭異。


    總之,秀義似乎不在這裏,我們通過階梯往下層走去。


    樓下也沒有任何人在,可是在走過長長木頭走廊的途中,我感覺到一股詭異的氣息。盡管隻有一點點,卻是很明顯的異質氣息。八重他們似乎感受不到,我卻能清楚感受到。


    我慎重地前往氣息傳來的方向,拉開一扇扇被金箔覆蓋的拉門,逐漸走近那個地方。


    「咦?」


    「怎麽了是也?」


    我稍稍打開拉門,想要瞧瞧裏頭的情況,卻又立即關上。剛剛那是什麽!?我還以為是自己的眼睛有問題,稍微揉了一下,再次稍稍打開拉門。


    裏頭是大廳,在高一層的地方橫躺著一個人。那家夥身穿一件染了醒目紅紫色的小袖、金色的奴袴還有襯襖,整個人閃閃亮亮的,還在那邊抓屁股。他的腰上綁著一個跟兩公升寶特瓶差不多大的黃金葫蘆。難道,那就是秀義!?


    八重從啞口無言的我旁邊瞧向裏麵,看到這一幕便低聲嘟噥道:


    「……是猴子是也。」


    「啊,果然不是我看錯了。」


    插圖p201


    八重的話在某種意義上讓我鬆了一口氣。我的眼睛並沒有出問題。


    不管怎麽看,在大廳休息的那個生物都是猴子。不是『猴臉的人類』,而是猴子。


    體型比八重更小一些。看起來像是日本獼猴,也像是猩猩。世上沒有那麽大的日本獼猴,這是魔獸吧。


    「怎麽迴事?那家夥是秀義飼養的寵物之類的嗎?」


    『是何人在那兒啊?』


    說話了,猴子說話了。它將視線轉向這裏,不斷地敲著手中的扇子。


    既然被發現,也就沒有繼續躲下去的必要了。於是我索性拉開拉門,與猴子對峙。


    『哦~是鬼、女人和白虎啊,還真是難得的客人。你們是在外頭吵鬧的那些家夥的同伴嗎?』


    「……難道你真的是秀義?」


    『嗬嗬嗬,正是,老夫便是羽柴築善守秀義。』


    雖然聽得到他的聲音,卻也能同時聽到猴子嘰嘰叫的聲音。這種異樣感是什麽?感覺就像是在聽演員配得很爛的配音版電影。


    『真虧你們能來到這裏,老夫就稱讚你們一聲吧。獎勵可以去找老夫的親信取。』


    「那還真是謝謝你啊,但我拒絕。」


    『你們是無法拒絕的。』


    秀義的雙眼有一瞬間發出紅光,我並未漏看他腰上的葫蘆在那時放出的東西。


    我身旁的八重及琥珀突然渾身僵硬,陷入雙眼沒有焦距的狀態,簡直就像是被引入催眠狀態時,被奪走意識的模樣。


    「……你做了什麽?不,比起這個……」


    『嗯?為何你能無動於衷!?』


    猴子急忙站起來,那雙眼睛再次發出光芒,『那個』也跟著從黃金葫蘆漏出。這家夥果然是……


    『為什麽!?為什麽沒有用!?』


    「你真的隻是隻猴子吧?而本體就是那邊的葫蘆……不對,現出你的真麵目吧,從屬神。」


    『你這家夥!到底是誰——————!』


    猴子的雙眼染上一片鮮紅,而那道隱約從葫蘆漏出的毫無疑問就是神氣。這是隻有神界的神才能持有的力量,可是葫蘆的神氣卻跟世界神和花戀姐姐祂們的不同,看起來顯得有些混濁。


    我記得從屬神是比下級神更低一階的神吧。盡管等級最低,神還是神,自然能夠輕易操縱人類。


    我是因為有神力才能抵抗,而琥珀是靠著我的魔力才得以存在,可能是因此才抵抗不了神氣。


    我用心電感應聯絡布倫希爾德城堡裏的琉璃。


    『琉璃,你有聽見嗎?』


    『是的,主人。怎麽了嗎?』


    『立刻去找花戀姐姐或諸刃姐姐,告訴她們這事。說找到從屬神,她們應該就會明白。』


    『遵命。』


    姐姐說過,隻要從屬神使用神力,她們就能知道祂在哪裏,而這家夥使用的量恐怕都壓在無法察覺的最大極限,所以神力隻有在使出力量的瞬間才會漏出來。


    這麽說來,我的神力應該也是時時外漏的,這家夥沒注意到嗎?還是說我已經可以做到某種程度的控製?來試試看吧。


    我閉上雙眼,讓意識深入身體內側。


    ……啊,的確可以感受到體內有和魔力不同的氣息。該怎麽說呢,就像是空氣的溫度差,能夠清楚感覺到。在不放出魔力的狀態下,把這股氣息排往體外——


    下一秒,我的身體發出眩目的閃光,周遭被光芒的漩渦圍繞,色彩斑斕的閃光在房內四處飛舞。


    「嗚……」


    而等到光芒平穩下來時,我發現身體不知何時開始散發出淡淡的磷光。我驚訝地低頭想看自己的手,卻有什麽東西輕輕地從肩上飄落。咦?頭發?


    我伸手往頭上一摸,察覺自己的頭發已長至腰際。這是怎麽迴事……連顏色都變成金色?還是該說是白金的色彩啦!!


    『你、你這家夥!那、那個神力!是神界來的使者嗎!?』


    猴子畏懼地往後退,葫蘆從它的腰間滾落,發出混濁的金色光輝,再逐漸化為人形。


    站在那裏的是位身材高瘦的白胡子老人,而且正用憤恨的目光瞪著我。


    我的頭發變成白金色並伸長到腰際,身體還流露出神聖的光輝,讓我感覺自己似乎會脫口說出『喲,咱是冬夜!』這種台詞。發型沒有變成倒豎的樣子已經很好了吧。


    相對地,眼前的老人身上似乎也發生了相同的情形,可是那些光雖說是金色,卻顯得很混濁。這可稱之為黑金了吧,真是可疑到不行。


    「喝啊!」


    高瘦如螳螂的老人從掌中放出神氣,我也用一樣的動作,以手掌擋下這一擊。下一個瞬間,我們所在的大廳周遭全被刮跑。黃金的天守閣、地板和牆壁,全都以我們為中心被刮飛,變得七零八落。


    琥珀跟八重看起來就快從損毀的城上落下,於是我立刻將之停下。


    「嗚嘰——————————!?」


    身穿金色服裝的猴子以倒栽蔥的方式和瓦礫一同摔到樓下。※猴子也會從樹……不對,是從城上落下啊。(譯注:『猴子也會摔下樹』為日本諺語,意指『人有失足,馬有亂蹄』。)


    我與老人……顯露真麵目的從屬神飄浮在半空中,繼續互相對峙。


    咦?我現在沒有使用【飛翔】或【飄浮】,卻還是飄起來了耶,是神力的效果嗎?


    就在我感到不可思議時,宛如螳螂的胡子老人開口說道:


    「你到底是……是從神界前來捉老夫的下級神或從屬神嗎……」


    「兩邊都不是,而且那也不是我的責任。是說,你何不乖乖被捕呢?神是不能擅自前來人間的吧?而且還到處幹涉人間的事,逸仙都變得亂七八糟了。」


    「囉嗦!你了解每日每日都過著那種無趣生活的痛苦嗎!你懂得老夫無法成為任何一尊神的空虛渴望嗎!」


    啊——意思是地位比下級神更低的神是沒有職務的嗎?花戀姐姐是掌管戀愛的戀愛神,諸刃姐姐是司掌劍的劍神,所以這家夥無業嗎?是尼特族啊?


    「老夫隻是尚未認真起來而已!隻要有了相應的立場和實力,老夫就能成為眾人崇敬的神明……!」


    連發言都很像尼特,幹脆當個尼特神不就好了?


    結果這家夥隻是對不認同自己實力的神界產生不滿,才來到這個世界想悄悄改革世界嗎?


    然後再把這份成果當作伴手禮去就職……更正,成為下級神——祂是這麽想的吧。真是麻煩。


    「無論如何,你所做的事都已經觸犯神界的規矩了吧?我覺得你還是乖乖自首比較好。」


    「哼,老夫可是感覺到了,你的神氣並不均勻,八成是成神日子尚淺的新神吧。你認為自己這樣的小毛頭能捉得到老夫嗎?」


    「不,就說了那不是我的責任……」


    就在我想訂正從屬神的發言時,我們周遭的景色突然變得扭曲。


    等我迴過神來,周圍已經變成一個光之粒子在乳白色空間中旋轉的世界。美麗又奇異的空間無邊無際地朝外拓展開來,這裏沒有地麵,我們就像是身處宇宙空間般飄浮著。


    「這裏是……」


    「是精靈界。在這裏的話,就算使用神力也不會對人界造成任何影響喔。」


    花戀姐姐倏地出現在我身旁。是姐姐把我們傳送過來的嗎?啊!八重跟琥珀呢!?


    「八重跟琥珀,我已經替他們解除催眠狀態,送迴己方陣地了。一切完美。」


    跟剛剛的花戀姐姐一樣,這次換成諸刃姐姐忽然現身。看到此景,從屬神一臉驚愕地開始往後退。


    「戀愛神大人與劍神大人!?為、為何兩位會來到這種地方……!?」


    「還問為什麽,當然是來把給人界添麻煩的你抓迴去的啊。看來你之前很順利地瞞過我們的眼睛,現在就是你遭受報應的時候了。」


    諸刃姐姐從腰間拔出劍。那隻是一把不值得一提的鋼劍,但若持有人是劍神可就不一樣了,單純的鋼劍也能化為神劍。


    「在人界要使用神力,是有很多規矩的,而你違反規矩了吧?是說,你原本就無業,那根本不能用喔。」


    「咕嗚嗚……!一直說老夫無業、無業、無業……!每個人都是……!」


    聽到花戀姐姐的發言,從屬神氣得咬牙切齒。基本上,姐姐們各自都避免使用戀愛或劍以外的力量,畢竟還是有規矩的。可是我之前聽她們說,我的立場有些尷尬。


    盡管身負神力,卻又不是神;既然不是神,力量就不受限——總之就是這種感覺。


    隻要我被世界神承認『你是○○神!』,好像就能加入神的行列,可是我目前暫且沒有那個意願。


    「好啦,如果你願意乖乖就範,我們也會比較輕鬆。隻是根據我們聽見的,應該是沒有酌情考量的空間。」


    「大概會被判處轉生為下等生物一億年喔。」


    「嗚……別開玩笑了!」


    從屬神再次放出神力,諸刃姐姐的動作卻比祂更快,一刀就把祂伸出的右手手肘以下的部分砍下來了。


    「咕嗚嗚嗚!?」


    遭砍斷的手臂沒有流出血液,而被砍掉的手就這樣在半空中飄蕩。


    雖說是最下級,但終究還是神。祂果然是不老不死的存在吧。既然這樣,這家夥直接老化變成老爺爺的模樣,或許隻是想散發威嚴。果然還會有人從外表下手。


    「你再繼續抱怨,我就要砍下你的頭直接帶走了。隻要好好贖罪,也許還能轉生成為神,還是說你希望被消滅?」


    神是不是不老的問題暫且不提,看來似乎並非不死。畢竟都說『好奇心殺死一隻貓,無聊甚至可以殺死一尊神』嘛。神也是會死的吧,大概。


    「與其轉生為什麽下等生物,老夫情願掙紮到最後一刻!喝!」


    「嗯!?那可不行!」


    就在從屬神突然放出眩目光芒的同時,諸刃姐姐的劍一揮,直接將那名從屬神從頭到腳一刀兩斷。嗚哇,雖然不會流血,可是這景象也太具衝擊性了。


    「嗚,下迴可不會再如此了……」


    「你說下迴?」


    「諸刃,那家夥的手!」


    花戀姐姐沒有理會已經倒下卻還在笑的從屬神,而是大喊著。


    被砍下而飄蕩的手臂倏然晃了晃,就消失在現場。沒過多久,從屬神被砍倒的本體也如沙般逐漸崩解。


    「嘖,真是個盡打壞主意的家夥。」


    「……不行,神氣斷絕了喔。」


    「咦?剛剛那是怎麽迴事?」


    不太曉得發生什麽事的我詢問兩人。


    「那家夥把自己的神格和神力幾乎都轉移到右手上,作為分身傳送到人界去了。而且將神力再次抹消,擬態成了某種事物。」


    「也就是前功盡棄,一切都得迴到原點重來了喔。」


    怎麽會這樣,都把祂逼到這種地步了,竟然還讓祂逃走了。


    神力一旦消失,就無法察覺;何況又不曉得祂擬態成什麽,也無法用【檢索】搜尋。


    就像是蜥蜴的斷尾求生嗎?在這種情況,遭到舍棄的反而是本體。


    「話說迴來……冬夜?你那個模樣是怎麽迴事?」


    花戀姐姐看到我的樣子,有些不敢恭維。由於我還戴著麵具,看起來可能很奇怪吧。


    「因為我擔心跟布倫希爾德扯上關係會有麻煩,就變裝了。呃,比起那個,這是怎麽迴事?我的發色突然改變,頭發還長長了耶!?」


    「嗯,是覺醒的神力使頭發變質了吧。附帶一提,你可能沒有注意到,你的眼睛也變成金色了。」


    咦!?我從【儲藏】取出鏡子探頭一瞧,眼睛的確變成金色了。


    「……這個可以變迴去嗎?」


    「隻要截斷神力,應該就會迴複原狀了。你已經可以控製了喔?」


    「哎呀,最好不要在精靈界〈這裏〉處理。你現在是因為渾身散發神力,才沒有生物靠過來。要是發現有人類在這裏,讓精靈及幻獸們跑來,情況就很麻煩了。」


    這樣啊。我按照諸刃姐姐的交代,停止截斷神力。


    懷裏的智慧型手機忽然開始振動,我取出被我調整為振動模式的手機,畫麵上顯示著『神明 來電』的文字。


    「喂?」


    『哦,是冬夜吧。看來你已經覺醒神力了哪。』


    「這會不會有什麽類似副作用的症狀啊?」


    『嗯啊?又不是真的變成神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隻是把你的身體帶到神界修複的是老夫,所以你的神力跟老夫會是同性質的哪。』


    神氣還有質這種東西啊?啊,可是那個從屬神的神氣感覺就很陰暗。


    我試著看向姐姐們,花戀姐姐是隱隱混雜淺粉色的金色神氣,諸刃姐姐的看起來在金色中帶有些許天藍色。這就是質的不同嗎?


    『嗯,該怎麽說呢。既然神氣的性質相同,就表示你完全成為了眷屬……不過算了,冬夜是不會有問題的哪。』


    「什麽意思?」


    『你雖然是人類,卻擁有神力,還是姑且得把你在神界這邊的位置弄清楚。但老夫不能給你「~神」的地位,卻也不能讓你成為從屬神,便讓你成了老夫的眷屬。』


    「也就是家人的意思喔。」


    就在我還搞不清楚狀況、疑惑地歪起頭之際,花戀姐姐這麽告訴我。原來如此。是說,不要偷聽人家講電話啦——


    家人,我是世界神的家人……這樣好嗎?


    『不需要想得太過複雜,你已經有了兩個姐姐,就當作自己多了個新祖父吧。』


    呃,這難度也太高了。啊,對了。


    「請問,你曉不曉得逃走的從屬神去向?」


    『不曉得哪,何況祂的氣息就如同砂粒一樣。而且這也不是老夫的工作。反過來說,若真的找到了,感覺會被周遭的神叨念些什麽……』


    怎麽迴事——我再次疑惑地歪頭,這次則換成諸刃姐姐悄悄對我咬耳朵:


    「就是說會失去能夠來到人間的正當理由。我在表麵上也是以幫助花戀姐姐為由下凡的。」


    咦——那種理由……等等,難不成——


    我眯起眼不悅地瞪著諸刃姐姐,她急忙用力地左右揮手。


    「不是不是,我沒有刻意讓祂逃走,我還沒有公私不分到那種地步。」


    真的嗎?唉,從她的樣子看來,應該是真的。嗯?這代表,又會有什麽神降臨人間嗎?


    『總之就是這樣,那就拜托你啦。再會。』


    啊,在我吐槽前掛斷了。


    嗯——總之,先來試試處於這個神明〈黃金〉模式時,能夠辦到什麽好了。我知道好像不需詠唱就能使用魔法,但沒有十足把握,所以感覺很恐怖。


    在我想著這種事情的時候,我們離開了精靈界。


    ◇ ◇ ◇


    迴到人界時,遠阪城正陷入火光之中。戰爭已經分出勝負,到處都傳來勝利的歡唿聲。德川·伊達軍獲得了完全勝利。


    羽柴軍似乎沒有任何對策應付突如其來的襲擊。


    我在迴到家泰先生的陣營前斷去神氣,迴複原本的姿態。然而盡管發色變迴去了,長長的頭發卻維持原樣。難道每次開放神氣都會變長嗎?不斷重複這個過程,頭發會不會到時候就長到掉光光了……


    我無視這樣的不安迴到家泰先生那裏,就見到出來迎接我的八重及琥珀。


    「你那頭發是怎麽迴事是也!?」


    「發生了很多事。啊,秀義算是被打倒了。」


    聽到我的報告,家泰先生等人開始歡唿。嗯,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會這麽開心,因為這下子就確定真的是他們勝利了。


    羽柴軍大概會就此瓦解,逸仙的大部分勢力都會握在家泰先生所屬的德川家手上。該說這在某種意義上跟曆史一模一樣,還是完全不同呢?


    使用迴複魔法治好傷者後,我們就告辭了。畢竟接下來是逸仙自己的問題,被秀義操縱的其他領主也會迴複正常吧。


    我姑且給了家泰先生一個忠告,要他小心一位名叫石田三成的人,他卻反問我說「那是誰?」,看來這裏並沒有三成這個人。真讓人搞不懂。


    我坐上洛賽塔駕駛的岡格尼爾,與包含姐姐們在內的所有人一同迴到布倫希爾德。


    總覺得這一天感覺很疲累,於是我草草報告一番,就早早上床睡覺了。雖然在那之前,有好幾個人來問我頭發怎麽會變那麽長。


    而就在隔天,我的身體狀況急轉直下。好像有點發燒,精神恍惚又沒有力氣,也沒有食欲,總之就是很疲倦……我嚐試了【複蘇】和【迴複】,卻沒有半點效果。


    「跟感冒症狀很像,但似乎不太一樣。雖然您說自己好像發燒了,可是實際上沒有發燒唷。」


    身穿護士服的芙蘿菈看著溫度計,疑惑地歪頭。我躺在床上,渾身包著棉被,頂著不太清醒的腦袋看著這一幕。


    「難、難道是什麽疾病!?該、該怎麽辦……!」


    在我的床旁,由美娜慌張得露出少見的狼狽模樣。哈哈,這女孩也有這麽慌忙的時候啊。


    我的未婚妻——由美娜、艾爾賽、琳賽、八重、露、蘇、希爾妲和翎都在床邊,另外還有宰相·高阪先生、執事·雷姆先生、騎士團長·雷英、女仆·拉琵絲小姐以及玲寧、西絲卡、芙蘿菈、花戀姐姐與琥珀、琉璃、紅玉、黑曜、珊瑚及波拉等人都聚集在我房內。你們也聚集太多人了吧。


    不過大家來探望都是因為擔心我,所以我是很高興啦。


    「好了好了,冬夜沒事的,大家都迴去工作吧。他隻是昨天太累了,沒問題的。接下來就交給我喔。」


    花戀姐姐拍拍手,把大家趕了出去。我還聽見她說「必須讓病人安靜休息」、「這樣一堆人跑過來會添麻煩」的聲音,但我已經累到根本不想爬起來。


    門被砰一聲關了起來,隻有花戀姐姐迴到房內。她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探頭瞧著我的情況。


    「有聽到嗎?你身體會不舒服,大概是第一次發動神力的副作用。隻要睡個一天,身體就會習慣,你今天就乖乖睡覺吧。」


    啊——果然嗎?我就隱約猜想是不是因為這樣。其實也沒有出現哪裏覺得疼痛的症狀,目前倒是還好……話雖如此,身體沒有力氣又疲倦,還是令人隱隱感到難受。頭腦也輕飄飄的,感覺像在做夢。


    嗯,就按照花戀姐姐的建議,乖乖睡覺吧。當我恍惚地想著這種事時,睡魔便立刻襲來,我落入了淺淺的睡眠之中。


    「嗯……」


    我醒來的時候,身體還是疲累又無力。一睜開眼睛,便隱約能看到房內的模樣,上頭是我熟悉的天花板。


    「啊,你醒啦?」


    坐在床邊椅子上看書的琳賽抬起頭轉向我。她一直在照顧我嗎?就先別管她手上那本書充滿薔薇氛圍的書名了。


    她拿起放在床邊桌子上的水壺,往杯中倒好水再交給我。我稍微爬起來,稍稍喝了點水,便又再次鑽進棉被裏。


    啊~好倦怠……


    「雖然沒有發燒……但你真的不要緊嗎……」


    「啊……不要緊不要緊……隻要睡一覺就可以治好~」


    「不過,冬夜先生也會臥床不起呢,那我就放心了。」


    把人說得像個怪物一樣……呃,感覺也差不多……到時候要好好告訴她們才行……


    「總覺得好不可思議啊。跟冬夜先生第一次見麵是在裏佛雷特的小巷,接下來你就愈來愈活躍,現在已經是一國的國王了。偶爾我會覺得,你好像變成了一個很遙遠的人。所以盡管這樣說很輕率,但看到衰弱的冬夜先生,我感覺你更靠近了我一點,讓我放心了。」


    「……我一點都沒變喔。我隨時都在琳賽你們身邊,所以我希望琳賽也能一直待在我身邊。隻要有你們在,我就能夠變強……我一定……會讓你們幸福的……」


    嗚嗯嗯……又開始想睡了……在模糊的意識當中,我感覺到琳賽在我的臉頰上落下一吻,接著我又再次落入夢鄉之中。


    插圖p219


    隔日早晨我清醒時,感覺身體就像重生般輕盈,真的睡了一夜就能治好呢。


    我立刻想請手巧的露幫我剪掉麻煩的頭發,卻又擔心再次施放神氣可能又會長長,便決定等等再說。


    「啊,已經沒事了嗎,冬夜哥哥?」


    一來到走廊上,就看到玲寧拿著放了清洗衣物的籃子跑來,從一大早就這麽努力工作啊。


    「沒事,我已經沒問題了,謝謝你為我擔心。」


    我摸摸玲寧的頭,便離開了那裏。讓許多人為我擔心了。


    得先詳細詢問神氣的事情。呃,花戀姐姐……絕對在睡覺。這樣的話,就是找諸刃姐姐囉。這個時間她應該在練習場。


    我把一大早就對騎士團訓練充滿幹勁的諸刃姐姐,拉到沒有人的地方詢問神氣的事情。


    「就算你問我神氣的使用方式也沒用啊,每個神都不一樣。」


    諸刃姐姐為難地歪著頭。


    「諸刃姐姐都是怎麽使用的?」


    「我嗎?我會直接用來打向對手,也會用來牽製,不過最常用的果然還是產生武器吧。」


    說完,諸刃姐姐從腰間取出短刀,轉眼間就將神氣纏到刀上,做出發光的光之刃,光的刀身從短刀的刀身延伸拉長出來。哦哦!是光束劍嗎!?


    「基本上並沒有什麽使用方式,神力都是順其自然發展的。隻是,我不建議你常常使用。」


    「為什麽?」


    「首先,人界並無這種力量。因為沒有使用魔力,肯定立刻就會被看出不是魔法。二是這種力量果然還是會給身體帶來負擔。雖然說會慢慢習慣,但能不要逞強還是最好的。最後,你不需要那麽早就到神明〈這裏〉來也沒關係嘛。」


    我懂諸刃姐姐想說什麽,因為琳賽也是這麽說的。神力於我而言,原本就不是必要的。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在有個萬一時,隻能為自己的無力感到悔恨。為了這個目的,我還是要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我將體內的魔力及神力分開,隻增幅神力,讓它在身體裏巡迴流動。


    眩目的神氣自體內施放,令我的發色再次轉為白金色。是說,果然又長長了……我把長到膝蓋的煩人頭發撥到背後。


    「這個能不能想點辦法啊?」


    「嗯——要是做了什麽奇怪的處理,搞不好你每次放出神氣就會反過來掉頭發……」


    「我維持這樣就好。」


    我沒有成為和尚的打算,等等請露或什麽人一刀剪了吧。


    「可是每次變化都使用【神威解放】也不好。沒有抵抗力的小動物之流,可能每次都會昏倒唷……」


    「真麻煩啊。」


    接下來,我依樣畫葫蘆,學諸刃姐姐那樣操縱神氣聚集到短刀上。嗯嗯嗯……比讓魔力流動還困難耶。


    即使如此,我還是設法讓短刀延伸出神氣的刀刃。隻是跟能瞬間做到的諸刃姐姐相比,花了不少時間。


    還沒辦法用在實戰上啊。


    「等過陣子習慣了,就能運用自如啦。」


    「這麽說來,在這種狀態下好像可以不需詠唱就使用魔法,是這樣嗎?」


    「誰知道,我們從未使用過魔法。」


    不行,完全無法當作參考。結果還是隻能自己想辦法了嗎?


    我試著朝空中擊出【浴火箭】,結果飛出一根粗得驚人的炎柱。


    喂,這種攻擊真的能打出去嗎?


    嗯?神力減了不少耶……跟魔力不同,迴複量也不是很多。我很難判斷是不是因為我還沒習慣才會這樣……


    我暫且先解開神化(這是我自己取的),迴到原來的狀態。嗯,的確是還有點疲倦,但沒有之前那麽嚴重。


    我跟諸刃姐姐一同迴到訓練場,找到來晨練的露,坐在訓練場角落的長椅讓她幫我剪頭發。


    我從【儲藏】取出剪刀交給露。


    「為什麽才過幾天這長得這麽長!?」


    「為什麽呢,我也想知道。」


    插圖p223


    露靈巧地使用剪刀,逐漸剪去我的頭發。不需要那麽慎重仔細地剪啦。最糟的狀況是剪失敗了,但還可以讓它再長出來。


    我隻擔心自己會不會禿頭……希望不要有長完一生份的頭發,毛根就會死掉這種事。芙蘿菈的『煉金棟』有沒有生發劑啊……


    「怎麽了嗎?」


    「沒有,我隻是在想將來不要禿頭就好……」


    「我並不在意喔?不管是禿頭還是肥胖,冬夜大人還是冬夜大人啊。」


    盡管露這麽說,又胖又肥還是有點……即便禿頭是無可奈何,還是要努力不要變成肥豬……


    「話說迴來,冬夜大人,您之前打聽了費爾森王國的事情吧,發生什麽事了嗎?」


    「啊——嗯,有點事。你有什麽在意的事情嗎?」


    「嗯,因為姐姐就在那裏留學,所以我有些在意。要是出現將要發生什麽事的預兆,我想請她先迴國會不會比較好。」


    嗯?啊,這樣啊。我還沒見過雷古路斯帝國二公主……露上麵的那一位姐姐,留學的國家就是費爾森王國啊。


    既然能到被稱為魔法王國的費爾森留學,那二公主想必也有魔法的才能。


    可是這樣的話,讓人有點不安啊……盡管還不確定那國家本身是否有嫌疑,但盜走福雷姆基亞的家夥潛伏在那裏,卻是幾乎可以肯定的事情。盡管我認為他們再怎麽樣都不會對雷古路斯的公主下手啦……


    「咦?意思是,雷古路斯和費爾森之間的關係其實不錯囉?」


    一般來說,沒有人會讓自己國家的公主到交惡的國家留學吧。


    「這個嘛,不知該說是關係好……還是互相依靠。對方有魔法技術及魔道具,我們這邊有鋼材、武器防具與貴重的魔石等等,因此我們兩國間算是很頻繁地進行交易。」


    「露有見過那邊的國王嗎?」


    「隻有見過一次,就是被邀請參加儀式的時候。該怎麽說呢……是位不像魔法使的人。硬要說的話,感覺更像是身強體壯的傭兵。」


    傭兵!?真是讓人搞不懂的國王陛下……


    嗯,我記得費爾森和瑞斯特亞好像也有交流;既然有門路,不如就從那邊下手?


    何況沒有餌,也釣不到魚啊。


    剪完頭發的我為了使用『傳送鏡』聯絡瑞斯特亞,和露一同迴到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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