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你哭什麽?”蔣昭一著急眼淚掉下來了,老頭兒納悶兒問道。


    “唉..老伯呀,實不相瞞,我就是老蔣家的人啊,我叫蔣昭蔣小義,蔣順是我爹”


    “是嗎?哎喲...我可真認不出來了,不是說你學藝去了嗎?”


    “不錯,我這是學滿徒了,迴家看我爹”


    “蔣少爺你快走,我不是嚇唬你,我聽官府說還要抓你哪!趕緊離開揚州,你要再呆下去兇多吉少啊!”


    “好吧...”


    蔣昭再三謝過,離開老趙頭家來到街上越想越憋氣,心想:我得砸監反獄把我爹救出來,問問究竟怎麽迴事。


    晚上時分,蔣昭周身上下收拾幹淨,背上三環套月避水圈斜挎百寶囊趕奔大牢,但是蔣昭想的太簡單了找了一晚上也沒找著大牢。


    蔣昭一琢磨:不行,我做事太馬虎了,我師父經常說我有點毛躁應當成熟一些,我又犯這個毛病了,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得心裏有數才行,應先去探監見見我爹。


    第二天,蔣昭到衣鋪買了一套新衣服,然後又買了點心,向路人打聽大牢的地址,有人指給他大牢在魁星樓以西,等走到牢門口一看戒備森嚴,門口有四個值班的在老虎凳上坐著,一個個橫眉怒目,老百姓都不敢從門前走。


    “哎..幾位辛苦辛苦,我這廂有禮了”蔣昭邁步來到門前,衝這四個人一抱拳道。


    你幹什麽?有什麽事嗎?”其中有個當頭兒的,瞪著三角眼一瞅,見蔣昭拎著大包挎著竹籃子,裏邊裝著吃喝,把嘴一撇道。


    “您辛苦了,我到這打算看望一個人”


    “看人?誰呀?”


    “此人姓蔣,名叫蔣順,當初在揚州開鏢局子的”


    “啊..你是他什麽人?”這小頭目瞪眼問道。


    “我是他一個徒弟,來看望我師父,聽說他攤了官司”


    “你是他徒弟?你知道他是什麽罪嗎?”


    “我不知道呀,我是剛來”


    “哎呀..他是坐地分贓的賊頭啊,幾條人命在他身上背著呢!他已經定成死罪任何人也不能見,走吧..走吧..”這小頭目冷笑道。


    蔣昭明白,官府裏都這套詞兒,把事情說得非常嚴重,借口好勒你的脖子。


    “我說這位,您行行好行個方便,我就看一眼說兩句話就行,這兒有十兩銀子奉獻,您看怎麽樣?”


    蔣昭沒辦法拿出十兩銀子往他麵前一遞道。


    “好吧!年輕人這麽說吧,叫官知道可不答應,你快點進去快點出來,你見一麵說幾句話就趕快出來”這小子把銀子接過來,和那幾個人商量之後道。


    蔣昭蔣小義長這麽大沒進過這種地方,一進監牢不由得一皺眉,這裏潮濕陰暗,有一股說不出的臭味兒直刺鼻孔,小英雄熱淚滾滾,心想:爹爹,你受的這是什麽罪呀!您究竟犯了什麽法,我一定要追問明白。


    “就是這個號,你看看吧”牢頭在前麵引路,他在後邊跟著來到最裏頭,那獄卒用手一指道。


    蔣昭緊走幾步,手扶著鐵柵欄,往裏觀看,因為剛從外邊進來,什麽也看不清,等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看清楚了。


    這間牢房不大,靠牆角有一堆草,旁邊有個木頭橛子,此外還有個馬桶,在稻草上倒著一個人,蔣昭仔細一看,正是爹爹蔣順。


    蔣大爺現在蓬頭垢麵顴骨突出,兩腮深陷衣服襤褸,透出斑斑血跡,帶著三大件的刑具,跟當初真是判若兩人。


    “爹..爹..,兒我來了..”蔣昭一看不由得悲從心起,聲音顫抖淚如雨下道。


    蔣大爺聞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翻身坐起來攏目光往外看看,一瞅鐵柵欄外邊有倆人,一個是牢頭另外一個是小夥子,蔣大爺撲倒柵欄前麵一看這才認出正是自己的兒子。


    “你不是小義嗎?“蔣大爺聲音顫抖道。


    “不錯,正是孩兒“蔣昭跪下把他爹腿抱住放聲大哭。


    “爹,你怎麽了,攤了什麽官司?究竟您犯法沒犯法?“蔣昭哭了一會才擦了擦眼淚問道。


    “兒啊,別人你不了解,你爹你還不清楚嗎?我是犯法的不做,犯歹的不吃啊,奉公守法哪知道落到這步田地,我都冤死了“蔣大爺搖頭歎息道。


    “爹,那您為什麽不申冤“


    “孩子,你說這話好糊塗,我到哪裏去伸冤,如今我已經被屈打成招定成死罪,孩子,沒想到這時候咱爺倆還能見著,莫非實在夢中不成“


    “爹,這不是做那夢這是真的,你快把什麽原因告訴孩兒,真有冤屈我想方設法救你出獄“


    “哎...你們說的什麽話,這是什麽地方你們喊冤叫屈的,不行不行..出去出去...“老頭在旁邊不耐煩道。


    “這位官長,您行個方便,您到外麵給看著點,我們說兩句話,說完了就走“蔣昭明白,趕緊從懷裏一伸手又從懷裏掏出十兩銀子道。


    “我說你這小夥子,在門口問你的時候你說是他徒弟,怎麽一會又變成爹了,到底怎麽迴事?你是遇上我了,你要遇上旁人就把你抓起來嚴刑審訊,好了,這....“這牢頭把銀子接在手裏轉身出去了。


    “爹爹,到底什麽事,你快說“


    其實在蔣小義去學藝之後,就有好多鄰居和好心人到蔣大爺家裏頭勸蔣順在續房弦,說沒有個媳婦就不能稱之為個家,你現在正在中年,哪能這樣一輩子下去,那多沒意思。


    蔣大爺開始是執意不聽,就這樣度過了六年,在蔣昭第三次學藝,蔣大爺終於被別人說動心了,蔣大爺心想:等我兒迴來就快二十了,他就得娶妻生子,那麽我兒子走後這個家就剩下我老頭自己,有什麽意思?俗話說“兒孫滿堂,不如半路的夫妻”老伴老伴,到老了必須有個伴,倘若有個天災病業也有個人在旁邊服侍。


    蔣大爺後來就在眾多的保媒人之中挑選了一個,這個女方也是揚州本城的人,家裏邊開個鞋鋪,買賣雖然不大倒也混得過去,這女子比蔣順小十八,據說為人忠厚、賢惠老實。


    雙方交換了禮物,夫妻完婚,親友們也都來祝賀,因為這是續弦不是初婚,所以沒有大操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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