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華開口道:“並未說卓公子被人下毒,便能完全清洗了他的嫌疑。在這件事情裏,那天晚上所有出現的人都有嫌疑。九華掌門大可放心,我們殿下既然自薦當了這主審之人,那麽我們便會給你們查個清楚,若真有與幽冥狼狽為奸之人,定也會將其揪出來。”


    柳殷眉頭皺了皺,最終也沒有說什麽。


    倒是身旁的柳秦風不滿了:“他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說我娘也有嫌疑嗎?明明娘親被打成了重傷......”


    他話沒說完,便被柳殷橫了一眼過去:


    “別說了,我柳殷行得正坐得端,怕什麽。”


    九華派掌門聽了淩華這番話,臉色也有些沉。自己的師妹慘死夜刖手中,他卻說那晚在場的人都有嫌疑,她心中自然有火氣。


    不過礙於對方的身份,此刻卻是不好再說什麽。


    一場大會暫時散去,群豪陸續離開了廣場。


    蕭夢臨等人自然也作為客人住在了卓絕山莊裏。


    屏退了眾人,卓玉珩道:“你們這麽來這裏了?”


    紫蘇和白錦揭下了臉上的蒙麵巾,看到白錦的臉時,卓玉珩頓時一愣。


    不可置信的情緒蓋過了一切。


    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擁有這張絕美精致臉龐的人會是白錦,沒了臉上那些猙獰醜陋的疤痕,就仿佛被深深壓製的絕豔徹底綻放了出來,令人驚豔不已。


    之前看到摘下麵具的淩華前輩時,卓玉珩曾以為,除了變態的幽冥宮主外,世上不會有容顏與他齊肩甚至更出色的人了。


    但白錦的變化打破了他這個認知。


    “自然是來幫你的。”蕭夢臨的話拉迴了卓玉珩有些飄遠和驚豔的思緒。


    卓玉珩歎了口氣:“先是被柳殷和張淑玲撞見被夜刖精心策劃的誤會,再者是我男子的身份暴露,還有與陸冉相教之事......這些事情若是放在以前,倒並不難解決。但是經過七星嶺一戰,整個武林都對幽冥宮恨之入骨,而且又在即將圍攻幽冥宮的前夕,所以這幾件事情加起來,並不好解決。”


    淩華沉吟了片刻:


    “總之證明你那天晚上沒有與夜刖密謀再說,那天晚上的事情,你再次細細與我們說一遍吧。”


    卓玉珩點了點頭:“好。”


    那天他獨自一人在房中,研究著幽冥的地形圖。


    青冥山是幽冥宮的老巢,幽冥一派在此盤踞了幾百年,早已將幽冥宮建立成一個固若金湯之地,此次大規模進攻幽冥宮,對其內部地勢了解透徹勝算才大。


    雖說他自己之前也潛進幽冥宮幾次,但是他自己一人對幽冥宮地形有所了解並沒用,明日還要開個會議商議具體圍攻細節。


    彼時正直入夜,窗外夜色深沉,偶爾有清風自窗外拂來,微微晃動了燈盞中的燭火。


    外麵響起了兩聲敲門聲,卓玉珩目光中專注盯著地圖,頭也不抬地道:“進。”


    從門外進來的是端茶送水的小廝,他低著頭恭恭敬敬將茶水來放好後,便垂頭退到一邊安靜地守著,靜聽他吩咐。


    卓玉珩眼睛依舊看著地圖,隨意抬手拿起茶盞抿了一口,淡淡開口道:“下去吧。”


    但是卓玉珩萬萬沒想到,偏偏就是這盞茶出了問。


    因為卓玉珩沒想到夜刖居然混進了卓絕山莊,易容成山莊裏的仆人,在他的茶盞裏下了毒。


    他話音落了之後,站在一旁的小廝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卓玉珩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很不喜歡自己思考的時候,有人在旁邊打擾。


    於是他抬眸冷淡瞥了那遲鈍的小廝一眼:“這裏已沒你什麽事了,下去。”


    不想低著頭的小廝卻忽然抬起臉來,輕輕一笑:“可我找你有事呢。”


    這不同尋常的說話語氣,聽得卓玉珩頓時一愣,心底瞬間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你是誰?”卓玉珩冷眸倏眯,目光如刀銳利,手一抬便抓住了放在桌上的承影劍。


    “卓盟主你說呢?”唇角微勾,他纖白指尖搭在臉頰邊,透了幾分低笑的聲音縹緲而華麗。


    卓玉珩猝然緊縮的眼眸裏,映出了他撕開臉上麵具後露出來的容顏。


    夜風晃動燭火,屋中一陣明滅不定。


    幽幽搖晃的燭光將男人的臉容渲染得陰魅絕豔,發套被解開,長至腳踝的發也無聲在身後滑下鋪開,恍若幽魅的黑暗在他背後肆虐蔓延。


    “......夜刖?!”


    卓玉珩手裏的承影劍幾乎是條件反射便“唰”的抽出,招式也隨之而出。可是丹田內息剛剛一動,胸口卻猝然一痛,內力仿佛被什麽死死壓製住一般,讓他手腳酸軟下來,腳下一虛浮竟跌迴了椅子上。


    他又驚又怒,目光猛然看向放在旁邊,還冒著嫋嫋熱氣的茶杯:


    “你在茶裏下了毒?!”


    夜刖悠閑地坐在椅子上,滿臉嘲笑地看著滿臉怒火的卓玉珩,閑閑彈了彈手指:


    “你們卓絕山莊也並非什麽戒備森嚴之地嘛,竟讓本宮輕而易舉就進來了,可真是比死亡之穀還沒有挑戰性。”


    卓玉珩中了毒渾身無力,他靠在椅子上,眼眸冰冷地看著他:


    “外莊住的皆是天下武林群豪,夜刖,即便你成功暗算了我,也出不去這卓絕山莊!”


    夜刖冷笑,身影一晃,人已逼至他麵前,冰冷的手掌死死扼住了卓玉珩的脖子。


    他低下頭,目光如陰冷毒蛇般望進他的眼中,壓低聲音對他道:


    “卓玉珩,你覺得你現在在本宮手裏,你還有那個命出聲喊人進來嗎?嗬......恐怕你在這喊破了喉嚨,也不一定有人聽見呢。”


    卓玉珩瞳孔一縮,脖子被他扣著,冰冷的窒息感壓迫得他唿吸艱難。可是胸口卻湧起了一陣更加強烈的怒火,雙目恨不得將夜刖瞪穿。


    “你殺了我莊中之人?”


    他的院子外麵又守衛的,可是直到現在卻也沒有任何動靜傳來。卓玉珩不會認為夜刖會發善心隻是將那些守衛迷暈了。


    夜刖隻是陰冷地笑了笑,嘲諷道:“你自己的性命都不保了,還有心思管別人?”


    “你今天來此,不就是想要殺了我嗎?”卓玉珩冷笑,眼中怒火未退,但也沒有絲毫恐懼。“你可以殺了我,但你卻止不住天下人皆要你死的決心,我死了還有其他人迴來領導群豪圍攻你幽冥宮!”


    夜刖聞言諷刺大笑:“真是可憐了冉冉呢......卓玉珩,本宮若是被你們逼到走投無路,也會要冉冉陪葬的。”


    卓玉珩睫毛一顫,抿緊了微微泛白的唇,感覺脖頸的窒息感更加重了幾分。


    他一早就有過這個猜測,才猜測夜刖會玉石俱焚。但是他相信淩華前輩他們,他們那時候肯定能夠將冉冉救出來的。


    “不如你與本宮做個交易如何?”夜刖忽然鬆開了扼著他脖子的手,殷紅的唇角勾起一抹蠱惑的淺笑。


    卓玉珩神情冰冷而嘲諷:“你我之仇不共戴天,我即便是死,也不會跟仇人做交易!”


    夜刖眉頭微挑,妖異陰幽:“即便拿陸冉的性命做交易,你也不想?”


    卓玉珩猛地抬眸:“......你想怎樣?”


    “自然要你與本宮聯手,對付十大門派。”夜刖眼眸微眯,一絲虐光自眼底閃過,燭光下的唇色鮮紅恍若嗜血。“還有陸冉的師父和師姐。”


    “不可能!”他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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