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一旦壓抑得太久太深了,隻要稍微一牽引就會爆發出來,猶如洪水決堤。


    觸上紫蘇溫軟雙唇的刹那,白錦所有的理智都盡數湮滅,圈著她的雙手越來越緊,好像生怕她會消失了一般。


    那親吻也不似以往羞澀緊張地被動承受,竟然變得急促而火熱,倒是讓紫蘇微感詫異。


    她睜著雙眼,看到雙眼閉起的白錦纖密眼睫輕微顫抖著。


    他麵頰火紅如燒,沉醉動情的模樣卻將他的眉宇暈染得瀲灩無雙,哪怕左臉遍布傷疤,卻依舊遮掩不住那份惑人風情。


    也許被他美色所迷惑,也許詫異好奇他此刻變得截然不同的感情表達,紫蘇任由他反客為主,微微啟唇任由他侵了進來。


    唇舌輾轉纏綿,彼此情緒感染,吻得越發深入忘我。


    兩人微喘著氣分開之際,紫蘇抬眸便對上了白錦癡癡凝望的眸線,墨黑眼中仿佛壓了太多太深的感情,深邃得幾乎要將她吸進去。


    紫蘇知道白錦喜歡看她,她也早已習以為常,但是如今的視線,卻較之以往不同了些許。


    那是一種怎樣的目光?紫蘇一時間不好形容。


    恍若深夜裏遼闊的大海,深邃無邊。又好像將最熱烈的感情都深深壓住,隻餘下深沉卻柔軟的漆黑。


    有多灼熱,就有多內斂。


    被他這樣注視,紫蘇覺得一顆心又軟又酸。在一片悸動中,忽然慢慢湧起一股不合時宜的愧疚來。


    “阿蘇......”白錦夢囈般呢喃著,蔥白修指眷戀又小心地撫上她的眉眼,“阿蘇......”


    她有一副極好的容貌。


    眉如翠羽斜飛入鬢,綿延而出的英氣與上挑眼尾衍生出的嫵媚勾纏,融成了絕代的風華,含朱的唇更加為這抹人間絕色錦上添花。


    那是他心心念念半生的容顏,她的每一分一寸都愛入了骨髓中。


    他垂眸避開她的眼,唇依戀溫柔地貼上她的。


    可卻知她心有所屬,這份愛戀隻能卑微地披上她所為之悸動的偽裝送出:“......我愛你。”


    白錦的唇瓣柔軟滾燙,他微低卻如碎玉般動聽的嗓音緊密無間地傳來,好像帶著股電流飛速鑽入了紫蘇心底。


    悸動伴隨更深的怔忪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聲嗓語氣,像極了師父。


    紫蘇曾經不止一次,想要聽到師父對她說出這三個字。


    也曾經在李家村魔怔般任由自己荒唐地哄騙白錦,讓他用那副與師父極像的嗓音對她說出這三個字。


    可是時過境遷,如今再聽,她竟然感到無所適從,甚至有幾分無措。


    “阿蘇......”


    紫蘇是忍不住再次吻住了他的唇,將他後麵的話盡數堵住。


    她忽然不想再聽這副嗓音了,越聽他這般溫柔深情喊著她的名,越讓她無法容忍自己卑劣的感情。


    白錦眸底一黯,她著迷的是他這副嗓音,也唯有這副嗓音,能夠引她情動。


    “阿蘇。”唇舌糾纏的間隙,白錦輕輕開口,“我想搬來與你同住,讓他人照料你,我不放心。”


    紫蘇倒是有些詫異,前段時間他還避著自己不見的,直到現在也不肯跟她說他究竟藏了什麽心事。


    如今看來,卻是放下心裏的別扭了?


    白錦臉頰紅暈微消,雙手緊緊將她圈在懷裏,好像生怕被人搶走了般,低頭靠在她肩頭,悶悶道:


    “那蕭公子雖於我們有救命之恩,可我卻不願你以身相許報答他。”


    紫蘇失笑之餘,心底那點驚訝更甚了幾分。


    這樣的話,以前白錦倒是甚少說。看來今天蕭夢臨的言語讓他醋得有些狠了,竟讓他說出了這樣的話。


    “白錦所言,讓我心甚慰。”紫蘇低笑,“忽然間開了竅。”


    白錦亦笑,眸低卻漫起幾分自嘲與悲哀。


    他知道若是沒有這副嗓音,他們連交集也不曾有,更遑論如今將她擁在懷中。


    可是她卻不知道,他是撲火的飛蛾。即便明白除卻引一身焚身烈焰的苦痛之外,什麽也得不到,可卻連捅破這場謊言的勇氣也沒有。


    “阿蘇會一直在我身邊的,我在阿蘇心中是特別的,你曾說過的,對不對?”白錦在她耳畔低語,輕輕蹭了蹭她溫軟幽香的脖頸。


    迷人的聲線纏繞在耳畔,紫蘇發現今天的白錦格外勾人,每個動聽的音色都裹了靡麗與柔情來蠱惑她。


    紫蘇笑了笑,吃力地抬起了沉重無力的手虛虛環抱住他:“自然是。”


    白錦低低“嗯”了聲,更加用力將她抱緊。


    至少現如今,他在她的心中,是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上的特殊。


    或許他可以搏一搏,讓阿蘇愛上他。若是以前從未擁有過便罷了,可是現在真真實實地將她擁在了懷裏,怎會讓他不貪心地想要永遠二字?


    ————————————


    幽冥宮的鏡月居是二護法仇玖月的住所。


    在大護法弑冰找到秦廣王和卞城王兩人沒多久,仇玖月也迴來了。但是她情況也很不好,同兩位閻王一樣中了瘴氣之毒。


    幸而仇玖月內功深厚,又及時逃出了那片竹林,運功將毒性壓製下來後,便趕迴了幽冥宮。


    幽冥宮眾是在幽王穀外發現昏迷的仇護法的。


    瘴氣之毒雖厲害,但卻不難解,功力深厚的幫逼出體內之毒即可。


    仇玖月解了毒後,這些天一直在鏡月居裏休養。


    天色漸漸暗去,屏退了服侍的人,仇玖月沉著臉從床上起來。


    “......那日屬下與秦廣王二人追紫蘇他們到了死亡之穀,後與秦廣王等人走失,被困在了竹林裏。屬下最後雖逃出了那片詭異的竹林,但卻因為瘴氣之毒昏迷過去,幸而被來山上砍柴的樵娘救迴了家中。屬下醒過來後向砍柴的樵娘打聽了那死亡之穀。據她所說,那是處山神所在的禁地,那片竹林鬧鬼,闖入那片竹林的都會命喪其中。雖然鬼神之說不可信,但竹林中的瘴氣卻能要人命。紫蘇與墨辰二人皆受了重傷,他們闖入竹林裏,恐怕已經死在了裏麵......”


    仇玖月迴想著清醒過來之後,迴稟給宮主的話,凝著窗外的眸更加暗沉了幾分。


    她撒了謊,並未告訴幽冥宮主她是被人獲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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