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火靈芝入藥,,紫蘇的寒毒便能夠除去,身體也漸漸恢複。這期間她也在給何芸的夫郎趙阿田針灸醫治頭痛症。


    白錦身上的傷口沒有好,之前去采火靈芝與人熊相鬥的時候又裂開了,所以每天這換藥敷藥的任務就落到了紫蘇身上。


    屋中燭台在靜靜燃燒,室內明亮溫馨。


    白錦赤著上身坐在床上,紫蘇手中拿著配製好的藥膏正準備給他換藥。


    燭光映得床上人膚色如雪,墨發光澤油亮,僅僅簡單的背影,無比單調的黑白兩色也在他身上勾勒出了令人驚豔的美景。


    白錦麵色微紅,即使兩人已經有過肌膚之親,而且自從來到了大青城之後便一直同榻而眠,但是在紫蘇麵前脫衣裳卻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冰涼的藥膏敷在傷口上,肌膚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她指尖同樣冰涼的觸感。


    仿佛時光迴到了半年前,他剛剛從昏迷中醒來,什麽都不記得的時候。


    白錦微微抬起眼眸,看著身旁的女子。


    窗外透來的月光淡淡落在她的臉上,勾勒出朦朧而美麗的線條。


    他心中一片平靜,好像被什麽填滿了一樣,僅僅這樣看著她就覺得無比滿足。


    自從紫蘇傳給白錦《金烏心法》之後,他的內力修為便一日千裏,進展十分迅速。


    這天他照樣打坐結束後從屋裏出來,見紫蘇正站茅屋前的小溪邊,負手遠眺。


    隻見遠處山巒重疊起伏,一筆筆或輕或重地被塗上深深淺淺的綠色。從山巒伸出蜿蜒流淌而出的溪水也被染上了深深淺淺的綠,就好像一副靈動的山水畫。


    而河邊站立的纖長身影是這副畫裏,最為精致而用心的一筆。


    紫蘇臨河而立,河麵吹過的風掀起她的青衣墨發交織飛揚。


    發若流泉動,衣如蝴蝶翩。


    僅僅望著她這樣靜靜站立的背影,白錦心中便柔軟了一片,升起一股寧靜的滿足感。


    “白公子,在看什麽呢?”從廚房出來的趙阿田見白錦一動不動站在門口,遂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朝前望去。


    看見站在溪邊的青衣女子,他勾起了抹了然的微笑。


    白錦忙搖頭,臉色有些微熱:“沒……沒看什麽。”


    趙阿田笑,瞅著他道:“白公子肯定很喜歡紫蘇姑娘罷?每次你看著紫蘇姑娘的時候,眼睛都舍不得挪一下。”


    趙阿田成長在山裏,性子也頗為爽朗,不像山下那些扭捏含蓄的男兒,他心中想到什麽便說什麽。


    白錦麵上更熱,被說中了心思很是不好意思。但他眼中卻浮起了一分自卑,手不自覺觸上了自己的左臉。


    掌下粗糙的觸感在告訴他,那是一張多麽醜陋不堪的臉。


    即使紫蘇對他說過她不會介意,可他心中卻無法不在意。


    因為這樣醜陋的他站在她身邊,別人也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的。


    趙阿田並沒看見白錦眼中的暗淡,看著紫蘇的背影又繼續道:“不過紫蘇姑娘也很喜歡白公子啊,我看得出來她對你用情很深的。”


    白錦一怔,下意識問道:“真的嗎?”


    “那不是嗎?”趙阿田轉頭問他,“紫蘇姑娘身邊不是隻有你一人麽?”


    見白錦點頭,趙阿田又道:“這世上女子素來三夫四侍,若有一女子此生隻要你一個,那定真的愛你了。”


    趙阿田說著,眼睛不由得望向坐在院子裏修弓箭何芸,眼神裏充滿了愛意與幸福。


    “我們做男兒的,能遇到這樣的人,此生已是無憾了。”


    “紫蘇……”白錦有些恍神,目光深情綣繾的凝望著紫蘇的背影,聲音低微,“可我……卻是配不上她的。”


    靜默了半響,趙阿田道:“我與妻主已成婚兩年,但卻一直因為我身體不好,我們到現在也沒有孩子。我時常也在心中自責愧疚,覺得配不上她。但是幾個月前我再次勸她納夫侍為何家繼香火之時,她對我說‘你覺得配不上我的愛,遂便將它推開,對我卻又何嚐不是一種更深的殘忍?’我那時便明白了……我不該再因為自卑而逃避這份愛,若是真的愛她,便堅定與她在一起。所以白公子,你也不必為了外貌而自卑,我想紫蘇姑娘她不會在意的。”


    趙阿田的話,給了白錦很深的觸動。他不由朝紫蘇走了過去。


    感覺到身後忽然貼上來一個溫暖的身體,紫蘇迴過神,迴身衝他微微一笑。


    “山裏風大,你身子剛恢複,別著涼了。”白錦將披風輕柔地披在她身上,進而伸手環住了她的腰,將她圈在懷中。


    抬眸望見他深情溫柔的眼波,紫蘇眸色微深:“白錦……”


    他自恢複記憶後,總用這般輕柔如水的嗓音與她說話,情感自然而然,卻猶如一把鉤子不斷勾著她心底最深處的執念。


    “……阿蘇?”女子微涼的指尖流輕撫他的喉結,白錦渾身微微一顫,連聲音也跟著有些不穩了起來。


    ……可他不是師父。


    紫蘇微有迷離的眸子倏忽清醒,收迴了手。


    以前任由自己沉迷的東西,現在卻忽然不忍心再繼續下去了。


    白錦握住紫蘇欲要收迴去的手,嘴角笑意隱隱:“忽然想起來好久沒念書給阿蘇聽了,以前我一直不敢跟你說……其實每次念書給你聽的時候,我都是很歡喜的。”


    紫蘇很喜歡他的聲音,白錦心裏是很清楚的。


    他喜歡念書給她聽,因為隻有在那個時候她會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而且不會去注意他臉上的疤痕。


    陽光照在紫蘇的臉上,映得她神色微晃:“歡喜?”


    “嗯。”白錦低頭,下巴輕抵她的肩膀,聞著她身上帶有幾分草藥味幽香,“因為那個時候的阿蘇很寧靜安詳,看起來是很快樂開心的……我不想讓你總是不開心。”


    不想讓她的眼眸總是沉鬱消沉的,好像生命裏所有的開心快樂都被燃燒殆盡了,隻剩下沒有靈魂的空蕩蕩的身軀。


    每次看到她那樣的眼神,白錦心中都很疼惜。


    “……你為什麽從來不問我?”纖長的睫毛遮擋住了紫蘇的眼睛,看不清裏麵的神情。


    白錦靜靜搖了搖頭,雙手將她抱得更緊了幾分:“我不想讓你再迴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所以即使他也很想知道,但從不會主動去問。


    紫蘇微微抿進唇,神色莫名。過了半響才輕聲道:“我身上寒毒已清除,過兩天我們便下山吧。讓師妹她盡快去查你父母的近況。”


    白錦輕輕嗯了一聲,兩人皆不再說話,靜靜相擁而立望著這山間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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