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仍舊覺得不可思議,禁不住問道:“難不成......你有去試過?”


    “嗯。”當初年少輕狂,對於那些具有挑戰性的東西自是十分感興趣。“但是無法尋找到匹配的血液供給,那些試驗品都死了。”


    兩人腦海中禁不住浮現出了開膛破肚的血腥場麵,慕容雪咽了咽口水,顫顫巍巍道。


    “用......用人來試驗?”


    “動物。”紫蘇瞥了慕容雪一眼。


    嚇了一跳......慕容雪抬手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還未說話,忽聽得紫蘇又道。


    “不過人的屍體倒也解剖過一些,這麽多年沒有動手,怕是生疏了罷。”


    聽著紫蘇頗為惋惜的語氣,慕容雪腦海裏再次浮現出血淋淋的畫麵,腦門上再次冒出冷汗。


    “這......所、所謂死者為大,人死了就該入土為安,這般糟蹋遺體可是會遭天譴的啊!”


    紫蘇神色淡淡:“作為一個大夫,不隻要會望聞問切,外科手術更是必不可缺。很多病可以通過動手術治愈,你既想專研醫道,又何須在意這世人看法?”


    慕容雪怔住,若有所思。


    許久,她低低歎了一聲:“紫蘇姑娘說得對,倒是慕容默守陳規了......我曾聽聞,夜郎穀淩華神醫有一徒弟曾寫過一本醫學著作,便是講這解剖之學,此書不僅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其闡述經義更是獨具一格......正所謂名師出高徒,別說淩華神醫,即便是他這位徒弟的醫道,世上怕也是沒幾個大夫能夠比得上的,隻可惜卻不能夠見著夜郎穀的人一麵。”


    紫蘇淡淡地聽著,雙眸古井無波,就好像窗外無聲飄落的微雨。


    寂靜,微冷。


    “對了,今日前來是有別的事,瞧我這腦子,差點要忘記了。”


    慕容雪感歎完,這才想起今天的正事,連忙從懷中摸出了樣東西,雙手遞給紫蘇。


    “之前便想要將它還給你,隻是這些時日有不少事情耽擱,便給忘記了。”


    紫蘇看了眼她手裏的半邊蓮玉佩:“這玉佩我之前不是當掉了?怎會在你手裏?”


    慕容雪便將玉佩之事告訴了她,又道:“此玉佩太過貴重,紫蘇你還是留著吧。”


    “既然是當掉之物,又何必還來,待我有錢想要贖迴來,自會去取。”


    見到紫蘇毫不在乎的模樣,慕容雪猶豫了會,終是忍不住問出聲。


    “紫蘇,你不知道這玉佩究竟有什麽作用嗎?這是陸家的玉佩,據我所知,隻有陸家家主才會擁有這玉佩,說是代表著陸家的地位與財富也不為過啊!”


    紫蘇卻笑了出來:“慕容大夫既知這玉佩有極大的利益與用處,卻還要將它還給我?你可虧大了。”


    慕容雪嚴肅道:“陸家於我有恩,何況紫蘇你又是我的朋友,我怎會做出這種事情?”


    當初沐芷蓮就是知道這玉佩貴重,才將它拿給了自己,沐家如今遭遇大難,若是能夠與陸家交好,日後說不定能夠得到其幫扶。


    不管紫蘇與陸家有什麽關係,這玉佩她還了迴來是沒有錯的。但是不知道紫蘇人在哪裏,便隻好將這玉佩拿到了她這裏。


    慕容雪自然知道沐芷蓮的考量,因為之前沒能救迴沐芷蓮的舅舅,她也沒有拒絕了這個示好,如果願意的話,她倒也願意幫沐芷蓮牽線搭橋。


    紫蘇接過玉佩:“當初我用這玉佩可換了不少錢,如今沐小姐就這麽還了我,那些銀子算是白給我了。”


    慕容雪笑:“你幫了沐家這恁大的忙,沐家隻怕無以為報,何況這些銀子?”


    慕容雪離開後,紫蘇將玉佩遞給白錦:“你收著吧,以後就歸你了。”


    白錦捧著玉佩,有些不知所措:“給......給我?可聽慕容大夫的話,這玉佩很貴重,是紫蘇你的珍貴之物吧?怎可給我?”


    紫蘇晃了晃手裏的酒:“這玉佩放在我這,頂多是拿來換酒,不然上次也不會將它當掉了。”


    看著白錦小心將它收起來,紫蘇想了想,又叮囑他。


    “日後遇到什麽事情,你可以拿著這玉佩去陸家找人幫忙。”


    “陸家?”


    “隻要看到店鋪商號裏有火紅蓮花標誌的,都可以拿此玉佩去求助。”


    她隻說了這麽一句,便不再說了,安靜地飲著酒。


    白錦也不多問,認認真真地“嗯”了一聲。


    如今他與那個什麽幽冥教有著說不清的關係,她也是擔心自己以後會遭遇什麽不測吧。


    雖然最近這一段時間,他發覺紫蘇身上有著很多謎團,但是她不說白錦便也不會問,隻要知道,她一直都是為了他好便可。


    因為他可以感覺得到,並且依戀這份不曾解釋的溫暖,即使總會莫名有不安,但他會忽略。


    天色煙青雨霧渺渺。


    微雨打在翠綠茂盛的枝葉上。


    庭院水池裏的紫色睡蓮在雨中搖曳生姿。


    牆邊的美人蕉姿態慵懶地立在雨中。


    微風攜帶細雨吹過窗口,掀起紫蘇頰邊碎發,雨絲落入眼中。


    她的眼底流淌著淡薄安靜的霧氣。


    被她臉上這份靜謐所感染,白錦的心也跟著沉靜了下來,靜靜地坐在一旁給她斟酒。


    她靜望窗外雨打芭蕉,他沒有看雨。


    ——————————————————


    “該喝藥了。”


    紫蘇如往常一樣端著藥碗麵無表情走進來,雲明澤的小侍清音立即上前接過,恭敬地向紫蘇道了謝。


    看了看滿滿一碗黑糊糊的藥,雲明澤抿著嘴接過,一滴不剩地盡數喝下。口中的藥完全咽下之時,他本就蒼白的臉更加白了幾分。


    一旁的清音每次都看得捏了一把汗,有好幾次公子臉色煞白得幾乎要抑製不住藥的苦味而吐出來了,可後麵他卻還是逼著自己生生咽下。


    公子自小被家主和主君捧在手裏嗬護著,哪裏有吃過一點苦,而他又最討厭吃藥,每次生病吃藥都盡可能讓大夫做成丸藥讓他服下。


    而如今這般難喝的苦藥他卻逼著自己全數喝光了,清音欣慰的同時又覺得心酸想哭。


    “紫、紫蘇大夫……可否將藥製成丸子給我家公子服用?”清音憋了好幾天,終於忍不住說出了這個要求。


    不想雲明澤卻橫了清音一眼,咳嗽著說道:“清音!咳咳......”


    紫蘇不解:“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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