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底,黑色的焰火在地麵上不斷灼灼的燃燒著,不斷跳躍的黑火將下方的地麵灼燒成了七彩色的琉璃,而黑色的火焰就就這麽在琉璃上燃燒著,像是天使與惡魔般奇異的共存在了一起。


    四周散落著一隻又一隻巨大的銀色機甲手臂,失去控製的激光刀沒有了能量,已經隻剩下了一跟光禿禿的刀柄,隨意的散落著,隱隱間巨大的機甲手臂也漸漸的開始融化,不斷的滴落著銀色的鐵水。


    張嶽白色的衣物一陣破碎,變成了爛布條,胡亂的披在他的身上,不時間露出他晶瑩的鎖骨與如玉一般的肌膚,四周的黑色火焰有如大海般熊熊燃燒,對於他仿佛沒有什麽傷害,他此刻的樣子有些狼狽,其耳的短發潦草不堪,握刀的手臂上多了一道像蜈蚣般扭曲的血色傷口。


    血液不斷的順著他的手臂滑落下來,流經黑色的刀柄,順著黑色的刀身緩緩間就這麽滲了落了下來,滴在了黑色的火焰上,將不斷燃燒黑色火焰點的有一絲異樣的嫣紅。


    他一雙燃燒著黑色焰火的雙眼靜靜的望著天空,桀驁不馴的隨意擺動著手中的黑冥色妖刀,絲毫不在意手臂上的傷勢,任憑鮮血汨汨而流。


    鎮守這片罪惡區域的300名武裝到牙齒的機甲戰隊全部陣亡,張嶽沒有接受任何一個人的投降與求饒。


    天空中突然閃現出來一個細小的黑點,張嶽望著極速略進,不斷放大的黑點,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他知道


    這次的任務圓滿成功,自己一行人可以安全完整的撤退了。


    行動遠遠比計劃要順利,出現這樣一網打進的結果是張嶽從未事先料到的,而這裏守衛的密集與異能者的眾多也讓張嶽史料未及,本來計劃安排炸毀交通工具防止這些人逃跑的夜天業也被臨時調改,用來抵擋守衛部隊的衝擊。


    遠處仍然炮火隆隆聲不斷,街道被不斷的炸毀,夜天業20個異能者被炸的雞飛狗跳,眼看是擋不住了。


    張嶽收起了觀望,單手提著黑色的妖刀,向著天業等人極速的略去,黑色的冥炎刀劃過他走過的地麵,刺耳的聲響中留下一道不斷燃燒的黑色冥火,將空氣不停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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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天業雙眼瞪大的望著此刻的情景,右手捂著早已被砍穿的右臂,雪白的肌膚上不斷的立起點點白色的疙瘩,敏感的神經感受到了無比巨大的威脅像猙獰的巨口一般對他咬來,他想要掙紮,隻是早已無法躲避。


    夜天業緊咬著唇口,雙眼瞪的通紅,由於用力過度,唇口流下了鮮紅的血滴,藍色的激光刀在他有些稚嫩的麵龐閃動著,而他的那雙眼睛,似乎都帶上了那麽一絲藍色的光彩。


    該死,好討厭的感覺,又是這種無力的感覺。


    夜天業的眼中一切似乎都變的如此緩慢起來,那揮舞在空氣中的藍色激光刀像是蝸牛爬行一般緩慢。夜天業知道,這隻是自己異能的進一步化顯而已,每次張嶽遇到難纏的對手,總是會借用自己的這項異能扭轉戰局,反敗為勝。


    對於張嶽,不,甚至對於全隊來說,夜天絕的這樣異能是不可複製的奇跡,是全隊的第二靈魂,然而對於夜天業來說,它隻是一個累贅,是的,大大的累贅,讓他丟進了所有的臉的累贅。


    每次敵人一旦近身纏鬥,他就要被無數人保護著像隻倉皇的兔子一樣奔逃,甚至在保護他的人死去後,他還要憑借著這項詭異的異能恐懼的逃竄,在他夜天業的字典裏,永遠都隻有一個逃字,他討厭這樣的自己,而他更恐懼死亡的追逐,所以,他隻有不斷的逃避。


    藍色的激光刀重重的劈下,在空氣中激起陣陣刺耳的音波,夜天業甚至可以感覺到激光刀掀起的灼熱的氣浪劃過自己臉頰的微痛感。這個年僅16的少年黑黝黝的瞳孔此刻無謂的望著劈下的藍色激光刀,再也不在躲避,雙眼中沒有了恐懼,反而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期待。


    少年抬起了頭,在飛舞的風中迎接死亡的來臨......


    夜天絕在激光四射,爆炸轟鳴的戰場中,心中忽然閃現過一個念頭:我死之後,她,會不會哭?會不會為我傷心呢?也許,她終會忘了我吧,畢竟曾有一個男人用他的鮮血為她披上了一件鮮紅的婚衣....


    他的右手死死的抓著自己被砍穿的手臂,鮮血就這麽不斷的流過他攥著手臂的手嘀嗒著,無邊的痛楚湧上了他的心間,倔強的少年睜著不屈的雙眼,一言不發。


    為什麽,為什麽我喜歡的人她不喜歡我?


    為什麽,為什麽我的異能是如此的沒有用?


    啊,


    他仰天怒吼,


    四周無邊的氣浪滾滾而來,一團藍色的火焰在他的心底熊熊熾熱的燃燒,將他清秀的麵孔變的如許猙獰。


    麵前的藍色激光刀忽然停住了,而後他身前巨大的機甲開始七零八落的倒了下來,化作了一堆沒有絲毫用處的廢鐵,下麵不斷有殷紅色的血液悄悄的流動著。


    夜天業麵色蒼白,額頭上浮現出鬥大的汗珠,而後僵硬的頭顱緩緩間轉到了身後。


    在他身後,無邊黑色的火焰張狂熾熱的燃燒著,張嶽有若的身影就那麽佇立著,仿佛永遠也不曾倒下的戰神,


    望著那雙有若夜空般深邃的眼眸,夜天業緩緩的低下了頭,他從來不敢正麵對著麵前的這個男子,以前是,現在也是。


    隻是他的心中驀然多了一絲恨意,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麵前的男子,或者,兩者都是?


    夜天業的頭顱緊緊的低著,眼睛盯著地麵上不斷震動的石子,臨行前的迴憶像一把刀子,狠狠的砍在了他的心間,那個女孩清幽的話語不斷的浮現在他的腦海。


    為了他,我什麽都肯做的,因為在三年前,是他不顧一切的衝了上來替我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刀,我到現在還記得他當時的眼神與他的手緊握著我時的溫暖,當時,他身上汨汨流出的鮮血染紅了我的衣襟,你知道嗎?那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刻,那一刻,我暗自心中許願,我要把我的一切,都給他。


    當時他的血將我的衣服染紅,我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那一天,我是隻屬於他一人的新娘。


    少年拳頭緊緊的握在了腰間,鮮血不斷的滴落,卻置若罔聞,這些話像是寒冰一般,將他整個人完全的冰封。


    張嶽拍了拍夜天業的手臂,關切說道:你沒有什麽大礙吧?,


    此刻發呆的夜天業終於醒悟了過來,緩緩的抬起了頭,印在張嶽眼中的,是一雙冷酷無情的眼眸,張嶽感受到從少年眼中透出的隱約的殺機,微微一愣。


    張嶽第一次開始認真的大量著這個跟隨了自己已經有2年的少年,四周的光亮撒在少年有些青澀的臉上,他整個人的影子竟然有那麽一些孤單,而他就這麽像一顆鬆樹,倔強的站著,讓人心裏突兀的閃現出一絲不忍。


    夜天業強裝無事般抖動著自己的手臂,笑著道:沒有事,我很....哎呦


    他稚嫩笑言的臉上一陣抽筋,整張臉由於揮手時產生的劇烈疼痛緊緊的皺在了一起,而被他揮舞在空中的手臂不受控製的抽搐了起來。


    張嶽皺著眉頭上前把夜天業夾在肩膀,嘟囔道:有事就是有事,裝什麽堅強?逞什麽能?


    夜天業感覺渾身一輕,繼而一陣溫暖包裹了自己的身體,屬於張嶽的黑色火焰就這麽包裹了自己的身體,沒有劇烈的高溫,反而有那麽一絲溫溫的暖意,張嶽夾著夜天業飛奔,高聲喊到:任務完成,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突迴營地,在那裏有豐盛的午餐在等著你們。


    風聲在夜天業的耳邊唿嘯,可他卻感覺不到一絲的寒冷,無邊的溫暖將他包圍,夜天業的心中突然愧疚起來,這個待他如親弟弟一般的社長,總是身先士卒,為大家阻斷後路的社長,為所有人留後路的社長。


    自己居然對他產生了敵意和恨意,緊緊是因為一個女子,夜天業內心不斷的責怪著著自己,麵對此刻都是張嶽,他仿佛有一絲這樣的敵意與想法,都是不應該的。


    黑色的火焰像暴怒的蛟龍,翻湧起無邊的黑色火海,上下起伏的瘋狂向前撲去,巨大的熱量將前方敢於阻擋的高大機甲生生蒸發成了一灘鐵水,而後藍色的冰雪風暴從天空降臨,怒砸而下,與黑色的火海交相倒卷,卷起千重巨浪,而後巨大的衝擊波以這裏為中心狂猛的爆炸開來。


    強風肆虐,有如鋼刀,在滔天的巨浪中,一排排銀白色的機甲就這麽被扔上了高天,而眾人在張嶽與夜天絕的帶領之下,有如出柵的猛虎,發瘋狂的向外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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