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文說完,緊緊盯著陸子歌看了一會之後,就帶著他出去了。而陸子歌陷入思索之中,久久難以迴神。


    居然已經到要啟用暮色的地步了,難道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了嗎。


    一晚好睡,宋遠文都不舍得早早起床了。隻不過身不由己,在軍營不比在禮部,能有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權力。要是他這個親兵都不能幫上官亦楓這個新任將軍做好榜樣的話,哪這群兵還怎麽管?


    戀戀不舍的從被窩裏爬出來,換上了簡單的軍服,偷摸溜進廚房裏揣走了幾個香噴噴的肉包子,一邊往校場跑,一邊抽空把包子給吃了。等跑到了校場,肉包子也都成了他在冬天裏胃中溫暖的補給了。


    打了一個飽嗝,趕緊跑進去。他已經能迴家住了,比起其他的小兵不知道要好多少,要是再消極怠工,那估計能被唾沫淹死。


    出來的特別早,天是黑的,靖王府的人也都沉沉睡著,本以為能趕在第一個到,卻不想已經有一個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來得比他還早。


    筆直的站在點將台上,在黑夜中孤獨卻不寂寞。


    看到上官亦楓已經到了,宋遠文沒有遲疑,輕功點起,向著點將台的方向而去,落在上官亦楓的身後,也靜靜的站著。


    沒有出乎預料,下一個到的果然是魏元。然後是原宋廷輝手下的將官,接下來是原宋廷輝的親兵,然後才是剩下的兵卒,都在出操的時間到齊了,而且比前一天還要早一點。


    沒有了第一天的連番驚嚇,接下來的練兵過得很是風平浪靜,無論是上官亦楓這個新任將軍,還是被罰下來的宋遠文,都很安分守己的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宋遠文沒再去試探魏元,魏元也沒有再管宋遠文的心思,上官亦楓更是省心,除了關心練兵情況,就是私下裏找老將官請教兵法,老兵帶著新兵連軍陣,每天找宋遠文或者魏元來試試有沒有進步,互相之間相處的無比和諧。


    就在他們安心練兵的時候,朝廷內永無止境的再次炸開了鍋,主要的議題有兩個。


    一,宋遠文是去受罰的,剛去就給他升職,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二,說好的去打青靈山莊,派誰去,朝中還有拿得出手的武將嗎。


    第一個問題好說,皇上給的迴答很無賴。


    朕是把他發配了不假,但沒說不讓他有升職的機會。軍方的規矩還是當年宋廷輝在的時候定的,隻有打得過比他級別高的人,那就可以升職。


    宋遠文的戰鬥力有目共睹,要是他憑自己的本事都打不到一個親兵的水準,那一整個南明的軍隊內都是特種部隊了。


    大臣們:……


    皇上,臣不說什麽了,您開心就好。


    可是誰去打青靈山莊這件事就比較難決斷了。


    青靈山莊位於贛南,山多林密,乃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青靈山莊依山而建,充分利用地勢,若非前期有充足的偵查,很難一戰必勝。


    同時,青靈山莊還是江湖門派,盡管已經式微,依舊不乏高手鎮守,想窺探這個隱藏在山林深處的門派,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皇上想把青靈山莊給打了不假,但是一想到這些問題,他突然間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冒進了。


    青靈山莊這些年的名聲不僅僅是不好能形容的,凡是風骨猶在的門派都對其恨之入骨,要是等江湖人自相殘殺,是不是能對自己更好。


    這一想法與宋遠文之前的安排不謀而合,不同之處就在於宋遠文是站在江湖人的角度上,而南明皇站的是南明這一個國家的角度。立場不同,希望對付青靈山莊的人也就不同了。


    即便南明皇有這樣的想法,宋遠文也不會讓他實現的,要說耍心眼,皇上是不差,可比起宋遠文,那就真的沒得看了。


    必須承認,南明的這位皇帝陛下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腦子確實是不錯的。否則也不會在武將基本上沒有權利的情況下抵禦住來自另外三國的壓力,依舊能屹立不倒的占據九州帝國南邊的疆域。


    可惜了,他為人是有問題的,又碰上了宋遠文這等看似二百五實則精明得很的人,他有什麽想法,在這種時候也隻能是想想而已。


    誰去打這件事爭論了好幾天,最終卻是以英王上官亦涯在皇後宋雪繪那邊的胡扯定下來的。


    這一天,宋雪繪的宮裏麵來了一些特別肥美的羔羊肉,其質量可以說是宋雪繪生平僅見。想起自己的兩個兒子都喜歡吃羊肉,就派人請他們倆進宮來吃好吃的。


    自打上官亦楓帶兵之後,他是真的完完全全將自己帶入了將軍的這個角色,除了訓練完迴太子府吃飯休息看兵書,剩下的一整天時間都泡在軍營了,根本抓不到人。軍營重地又不是能隨便進去的地方,所以,太子殿下是請不到了。


    英王上官亦涯和他皇兄不一樣,要是府裏麵找不到,大街上或者賣詩書字畫的地方肯定能找到這位風流文雅的逍遙王爺。


    聽說母後的宮裏麵有特比好吃好吃的羊肉,上官亦涯眼睛有亮了,二話不說,連衣服都沒換,直接就進宮了。


    南明最好的廚師一般隻有兩個去處,禦膳房和百味軒。


    百味軒因為迎合的是來自五湖四海的食客,所以更多的是推陳出新,不斷的為自己招攬生意。禦膳房則不同,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把美味做到極致,所以他們的手藝是毋庸置疑的。


    宋雪繪貴為皇後,地位不可動搖,她的夥食水準不是蓋的。上官亦涯經常去凰明宮蹭飯的原因,很大程度是基於此的。


    上官亦涯進宮的時間是很好的,正好趕上吃午飯的時間,一進凰明宮就聞到了香氣四溢的羊肉香味,桌子上擺著六種不同做法的羊肉,旁邊還有兩道清爽解膩的配菜,即便他貴為英親王,依舊被香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伺候的隻有玲瓏和琉璃兩位大宮女,看見英王殿下這熟悉而又丟臉的樣子忍不住偷偷笑了出來。上官亦涯全身心都放在吃的上,發現了也沒時間管她們倆。


    母後麵前沒有麵子可言,丟臉就丟臉,本王看誰敢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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