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沒完,接下來的好幾天鬱誌超去靖王府找宋遠寧出去玩都找不到人,甚至是他和何世君兩個人一起出現也沒能見到這位大小姐,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處可尋,要不是靖王妃明確的告訴他倆宋遠寧就在府裏麵他倆搞不好要出去掛上尋人啟事了。


    所以說,宋遠寧去哪了?


    在宋遠文昏迷的日子裏,鬱誌超憑借破案般的超強意誌力,終於在靖王府的酒窖裏找到了宋遠寧。


    那個時候她已經醉的神誌不清了,身上還穿著那天的亮紫色長裙,隻不過現在已經被糟蹋的跟抹布差不多了,白瞎了這麽漂亮的裙子了,然而很詭異,她的頭發到現在都還沒亂。


    喝了六七天,沒有間歇,她沒喝死已經算好的了,多虧了她從小跟著宋遠文練就的千杯不醉。


    當然了,宋遠文這個酒桶是萬杯不倒,宋遠寧和他相比還是差了一點。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來了,宋遠寧慢慢睜開了眼,雖然視線因為酒精的作用十分模糊,但眼中充斥著鮮豔的紅色讓她想也不想就知道了來人是誰。


    “鬱誌超,是你啊,來,喝酒。”說著,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身子一歪差點砸到一個巨大無比的酒缸。


    雖然鬱誌超流連花叢無數年,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真正在心裏留下深刻的印記,但是作為從小到大亙古不變的唯一女隊友,鬱誌超還是十分關心的,看到宋遠寧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他心中除了心疼還有一絲莫名的怒氣。


    宋遠文傷的生死未知,靖王府上上下下沒時間去關心她的情緒,而她現在醉生夢死,難道不管她親哥的死活了嗎。


    “宋遠寧,你給我起來,不準再喝了。”鬱誌超一把奪過宋遠寧手中的酒壇子,摔到了一邊,留下了一堆酒壇子的瓷片殘骸,一點液體都沒有。


    宋遠寧醉醺醺的,搖搖晃晃,話都有些說不清楚。“為什麽不讓我喝,你算老幾,你管得著嗎。”


    “我是管不了你。論年齡,我比你小三歲,還是個孩子;你是靖王府名正言順的嫡出大小姐,我是溫國公撿來的孩子,身份比不上你;論名聲,我沒比你強多少,甚至還不如你,你最多是紈絝囂張,而我早就風流成性爛大街了。不過怎麽看我都沒有資格管你,但是,你是我朋友,是宋遠文的妹妹,他現在昏迷不醒,生死難料,你就在這裏自甘墮落,被酒精麻痹,作為你的朋友我有必要管你。”


    宋遠寧似乎是被罵的清醒了一些,至少不頂嘴了,無力地跌坐在一旁,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他有你一點點的熱情也行啊。明明是他來招惹我的,為什麽若即若離的也是他。”


    他打小就認識宋遠寧,從來沒見過這個女瘋子有這樣的一麵,莫名的感到十分心疼,也很是好奇。


    他知道她對陸子歌不一樣,但從來不清楚這其中的過程如何,他從來沒有問過,她也從來沒有說過,何世君也是一樣。


    “十年前我第一次在那種場合下見他。他從雪山而來,就像天雪山上走進凡間的仙人,一塵不染,幹淨的就像是白雪。他在紛亂的穆王府,始終如同一棵筆直的翠竹,高潔淡雅,就像他的飄飄白衣,宛若天人。當年是他說要帶我看遍天下美景的,那個時候他才十二歲,我十一歲。是,那個時候我不懂,但我也會長大的啊!


    “十年過去,他還是那樣,而我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明明早就不奢望了,是他在碧湖上與我比試輕功,是他故意迴眸一笑,是他允許我隨便出入誰都不能進的碧竹院。我封閉了內心十年,是他非要解開封印,解開了封印卻對我若即若離。我是女孩,為什麽要我先表態!”


    宋遠寧越說越傷心,越說越委屈,也就哭的越厲害。


    雖說鬱誌超常年流連花叢,對付女人哭很有一套,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麵對突然變身的宋遠寧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是雪山上堅毅生長的碧色玉竹,清冷高雅,不染纖塵。是我想多了,可是我哥他也說過,情不知所起,一往而終,一旦心動,怎麽可能輕易收迴。十年前,我還懵懂無知,可以用時間封閉一切,然而沒想到時間卻讓它發酵,現在已經深入骨血,還能怎麽拿掉?怎麽看我都配不上他,鬱誌超,你知道嗎,我配不上他。”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鬱誌超從來沒想到她的感情竟然隱藏的這麽深,用情這麽深,哪怕是薄情如他也不禁被深深地震撼了。


    他突然想起來一個關於靖王一脈的一個共同特點,全都是情種,用情專一,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動情則以,一旦動情,天崩地裂,哪怕終生不娶,覆了天下也無怨無悔,無論男女皆是如。


    據傳第二任靖王為了靖王妃不惜隻身闖天牢,第七任靖王為了王妃帶人殺到西司差點滅了大漠孤煙整個門派。


    第三任靖王的親妹妹為下嫁一個七品芝麻縣令,甘願被靖王一脈除名,最終兩人百年好合,雖不富貴,但卻逍遙一生。


    第五任靖王的長姐因為夫君不忠,斷其子孫根,休夫出門,追求者無數,然至死未曾改嫁;二姐看上了一名北蘇的罪臣,冒著被兩國追殺的危險帶著當時還是世子的第五任靖王、她的長姐和所有的雪狼衛挑了北蘇錦衣衛,差點殺了當時帶兵負責鎮壓他們的幻雪公主,之後兩人歸隱山林廝守一生,根據她動用的人手可以看出來是得到第四任靖王支持的,因為雪狼衛除了靖王沒有人有資格調動。


    四百多年來,百姓已經漸漸忘記了三位開國異姓王做過的貢獻,人們隻知道有王府,卻不過多關注。唯有靖王一脈,因為癡情被人津津樂道。


    這些被人廣為流傳故事的主人公,那一個不是當年驚才絕豔的人,上麵出現的各位靖王都是立下赫赫戰功的鐵血將軍,上述各位靖王府女子都是當時巾幗不讓須眉的人。


    鐵漢柔情,烈女真情,這就是靖王後人,值得所有人尊敬的傳承。


    他從來沒見過宋遠文動情,就算出現了玉小白這個變數,他也不相信宋遠文能鐵樹開花,所以他一直把這個當玩笑,哪怕靖王一脈有如此多的傳聞、宋廷輝的確是如此作為,鬱誌超也隻是聽聽就算了,一笑而過,不以為意。


    如今看到宋遠寧這副樣子,鬱誌超開始相信了這個通性,也被真正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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