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跑,宋遠文一邊鬱悶。這都是什麽情況,本世子今天也太倒黴了吧,先是碰上花癡和打手,然後又被跟蹤,現在又遇到一個陰魂不散的,甩也甩不掉。真是出門沒看黃曆,走到哪裏都攤上事兒,看樣子明天早上得去買一把桃木劍,辟辟邪轉轉運。


    更鬱悶的是現在輕功已經達到極致了,但還是甩不掉後麵那個女鬼。金陵年輕一輩裏麵,他要是敢認輕功第三,沒人敢認第二,第一的名號自然是得留給人家以輕功立世的穆王世子陸子軒。出了門他也沒碰著幾個比他厲害的,現在好了,受了點小傷立馬就成了倒黴的那一個。悔不當初啊,早知道吃完飯就不在街上瞎溜達了。


    別看宋遠文鬱悶的要死,那姑娘也是無比的鬱悶。雖然現在隻有十七歲,但是她的輕功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在她的家族裏她也是出類拔萃的,年青一代裏麵綜合實力她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畫外音from她哥:你再說一遍。)隻要他不是出身三大門派或者是九大世家,想要抓個人簡直不在話下。但是怎麽出了這麽一個變故,這個小子還挺厲害,無名無姓,自己居然還奈何不了他。


    從來沒吃過大虧的人遇到這樣一個有本事的對手,一瞬間就激起了自己的好勝之心,下定決心非要抓住這個小毛賊,於是追得更加帶勁了。


    期盼著身後女鬼沒力氣的宋遠文一轉頭看見速度絲毫沒有變化的麵紗女鬼,整個人都不好了,悲戚地嚎叫一聲,提了提內力,加速繼續跑。


    我的心好痛,我的傷很難受。女鬼,你知道嗎,你給我帶來一萬點傷害。


    於是,在大街上溜達的人時不時就會感覺有兩道風從自己的身邊刮過,第一道風刮過的時候有一道黑影閃過,第二道風刮過的時候有一道暗影閃過。為啥不直說是什麽顏色呢,廢話,這麽黑的天你能看清楚到底是什麽顏色嗎。


    也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了,隻知道街上的人越來越少了,所以說就算不知道確切的時辰也可以確定現在的時間絕對不早了。


    時間晚對宋遠文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人少了,能夠幫助他遮擋視線的人也就少了,現在武功還沒有完全恢複,心口的傷也越來越疼,能夠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要不是以前殺手生涯練得他可以在受了傷的情況下也能忍住疼痛連續殺人他早就因為疼痛倒地然後被抓了。


    現在的情形對於麵紗女子來說是再好不過了,發現他們處在一個沒有人的胡同裏,猛然加速,一掌拍在了前麵這個小毛賊的後背上,這個位置不偏不倚,恰好是心髒。


    宋遠文因為本身就有些傷,現在又在同一個地方的背麵挨了一掌,一下子就吐了血,倒在地上起不來了,連抬抬頭、動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如果不是拿左胳膊墊在臉下麵,恐怕自己這張英俊的臉就要破相了,不過左胳膊好像骨折了。


    這下好了,內力全無,連給程焰傳音的能力都沒有了,這叫什麽事啊。


    姑娘,我招你惹你了,你就是一個搞跟蹤的,幹嘛下這麽狠的手,你就不怕你家主子罰你嗎。


    本世子已死,有事請燒紙。


    麵紗女子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在沒有明確證據的情況下她也不會真的下殺手,所以這一掌她沒有用多少力,頂多能給人一個趔趄,萬萬不至於摔倒在地爬不起來。這可把她嚇得不輕,趕緊上前去檢查這個小毛賊的傷勢。


    原先宋遠文的心髒隻是有些火辣辣的疼,現在就是要命的疼,像被刀割一樣,難受的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什麽斷臂的疼痛或者是槍傷,統統都不算什麽,有本事你來試試身體裏的內力失控到處衝擊身體各處組織的感覺,絕對讓你醉生夢死。


    “姑娘,你為了跟蹤我也是蠻拚的。跟你家主子說一聲,本公子住在岑城弦月樓,叫他們不要跟蹤了。”宋遠文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道,一動不動。


    “跟蹤,本姑娘還不會幹這種無聊的事。快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見了人就跑。”麵紗女子聽到這個人說話了,就直接斷定他沒事,也不再去查看他的傷勢,恢複了往日的冰霜模樣,站直了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地麵上不起來的草包。


    “那你跟著我幹什麽,我一沒殺人,二沒調戲良家婦女,不對,我根本就不讓除了我媽、我妹妹以外的人近身三尺,你到底想幹什麽啊。姑娘,麻煩你去弦月樓叫我的隨從過來,我好去找個醫館治療一下。”宋遠文真心的心塞啊,明天真的需要買一把,不,買七把桃木劍,一人一把,都避避邪,自己拿三把,把自己的運勢徹底的逆轉一下。


    “你有傷?你的武功不低,這點小傷運功就行了。”麵紗女子不為所動,好聽的聲音裏似乎凝結了萬年寒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你有沒有人性,老子心髒上剛挨了一拳,你閑的沒事又拍了一掌,老子沒死就已經是命大了。”宋遠文依然沒有什麽力氣,但是麵紗女子的話太氣人了,他還是忍不住生氣爆了粗口,結果引發了傷勢,又吐了血。


    吐完了血,宋遠文順勢翻了一個身,仰著躺在地麵上,捂著心髒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色十分蒼白,英俊的臉也因為疼痛而有些扭曲。


    麵紗女子眉毛微動,顯然已經看出來地上的這個人狀態很不好,但是也隻是眉毛微動,其他的什麽都沒有,連被他的英俊驚到都沒有。麵前的這個人是生是死都與她無關,她在意的隻有這個人是誰。


    “說,你到底是誰?”


    “你妹啊,老子是誰告訴你幹什麽,說了就死了。看你的身手不錯,是白晟派來的吧。”


    “白晟?那不是青靈山莊少主嗎,與本姑娘何幹。快說。”麵紗女子的聲音有些不善了,似乎沒有了耐心,語氣越發的冰冷。不過此時她的心頭出現了一絲疑惑,怎麽有人罵人是用“你妹的”這個詞,這個詞自己私下裏常用,貼身侍婢紅玉會用還可以理解,但是別人不應該啊。


    “白晟不是你主子?”這下宋遠文就蒙圈了,這是什麽鬼。


    “就憑他?他還沒有這個資格,他連給本姑娘當奴才的資格都沒有。”麵紗女子對宋遠文的話相當不屑,傲氣十足。


    “你不是被人派來跟蹤我的?”宋遠文蒙圈的問著。


    “本姑娘看誰敢讓我給他打工。”


    打工?這個詞用得好,隻是,這個用法似乎……


    “那你打我幹什麽,老子隻想在林子裏靜靜,你閑的沒事湊什麽熱鬧。現在好了,內力沒了,老子連運功療傷都不行了。”


    宋遠文欲哭無淚,這叫什麽事,明天一定要買下岑城所有開過光的桃木劍,沒開光的讓程焰他們幾個找最近的寺廟去開光。


    出乎宋遠文的意料,這個姑娘似乎找錯了重點,問出了一句讓他差點又吐血的一句話“靜靜是誰。”


    “老子要療傷——”宋遠文用盡最後的力氣,以微弱的聲音仰天長嘯,然後就失去了意識,徹底暈了過去。


    本世子真的已死,有事您隻能燒紙。


    等到醒來的時候,宋遠文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裏,不是弦月樓自己包下的房間,也不是程焰和慕凡他們四個人的房間。雖然現在腦子還有些發蒙,但是有一點他可以完全肯定,這個地方自己絕對沒有來過。


    一股淡淡的香氣撲麵而來,就像自己在墨雨樓一樣,不過墨雨樓是檀香而這裏是另一種熟悉的香氣,宋遠文一時半會竟然說不出來。


    宋遠文費力地坐起身來,觀察著這裏的布局。挺大的一個屋子,點著不少蠟燭,即使是半夜也是很亮堂的。屋中的桌椅擺件有很多都是前朝留下來的古董,縵紗被褥都是上等的絲綢錦緞,茶具全都是上等瓷器。床邊有一個巨大的梳妝台,上麵放著幾件簡單的首飾,雖然樣式簡單,但是識貨的人都知道,極品羊脂玉,那可是有市無價的東西。桌子上的青玉盤子裏有幾個新鮮的橘子和一串晶瑩的葡萄,看得宋遠文那叫一個眼饞。


    好有錢啊。下一秒他意識到一個要命的問題,臥槽,這是女子閨房?!!!


    還沒等叫喚出來,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女子就進來了,還沒等讓宋遠文看清楚她的臉和動作,瞬間就點了他的啞穴。這下好了,就算想說話也說不出來了。


    藍衣女子一臉寒冰,說出來的話也是冷得要命。“告訴你,想活命就別出聲。明白了就眨眨眼,本姑娘馬上給你解開啞穴。”


    能解穴當然是好啊,宋遠文毫不猶豫地眨了眨眼。就算受著傷身體虛弱,也無妨讓他的桃花眼失去光彩。


    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姑娘的心智相當堅定,看了宋遠文英俊的臉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也麵不改色,依舊是一臉寒冰,伸手解開了宋遠文的啞穴,然後迅速離開退到三尺之外,自己一個人在邊上站著,伴著一張棺材臉看著宋遠文。


    宋遠文總算是得到了解放,也有時間好好看看這個藍衣女子了。


    這不看不要緊,看了就是他這個不近女色的人也是吃驚了一下。全天下也隻有自己的母親和妹妹能在容貌上和她相比了吧。


    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大好青春。皮膚白皙的像是晶瑩的白雪,一雙丹鳳眼中閃著睿智的光芒,好像能夠看穿一切,深邃到讓人捉摸不透。高挺的鼻梁,朱紅的雙唇,完美的瓜子臉,每一處都是渾然天成,每一點都是經過精雕細琢的,這副容顏,堪稱完美。


    宋遠文本身就有一米八五,這個姑娘目測似乎得比他矮大半個頭,那也得一米七,在這個動不動就營養不良或者營養不均衡的年代絕對算是高個子女生。身量纖纖,一身冰藍色的衣裙更是讓她的冰冷氣質更加冰冷。


    作為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他的審美標準裏還有一個必不可少的,因此,他看向了那個高聳的地方……


    好大啊,弧線真完美啊。


    “你小子往哪看呢。”冰冷的聲音傳來,宋遠文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姑娘雖美,但也是冷得可以,還是躲著點吧,女人都是麻煩,除了……


    “我在看什麽?當然是看屋子裏的擺設。姑娘,你什麽出身,有這麽多好東西。這裏的東西隨便拿出去一樣都是無價之寶,如果沒有強大的家族作支撐,想必很快就被人搶的一幹二淨了。”宋遠文睜著眼說瞎話,臉不紅心不跳,非常認真,毫無破綻。


    “你說的倒是很有道理,也非常正確”冰山美人轉身麵對宋遠文說道,“不過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而且,你知道敢騙本姑娘的後果是什麽?”


    “不知道。”宋遠文說的非常認真。


    冰山美人的迴答很簡單,隻有四個字。“生不如死。”


    “神啊,姑娘,你也太狠了吧。再說了,我什麽時候騙你了。”宋遠文炸毛了,用這麽狠的話來刺激一個傷患,還有沒有同情心了。


    情緒在一瞬間變得很不穩定,宋遠文忍不住要跳下床指責這個毫無人性的冰山美女,但是他忘了自己現在身體狀況差到爆,屁股剛一離開床就全身無力地癱倒,全身的力氣就跟被抽空了一樣,連再次從床上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對此,他不禁對自己現在的情況產生了深深的無力感,自打自己投胎到靖王府之後,從來沒吃過這麽大的虧。


    “有沒有騙本姑娘你自己心裏清楚,本姑娘隻是不想和你計較而已,要不然你就不可能安然無恙地躺在我的房間裏。說吧,你到底是誰。”冰山美女語調不變,依然冷得要命,冷得讓人忍不住要打哆嗦。


    此時的宋遠文早已沒有了和冰山美女對峙的心情,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不想說”,就像在自己家一樣,費力地盤膝坐在冰山美女的床上開始運功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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