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天城城主府內,白昊盤膝坐在庭院中,雙目緊閉,正在運功調息。裘誠站在其身後,一臉擔憂的望著白昊。正在調息運功的白昊忽然一口血噴落到地上。


    “城主!”


    裘誠欲向前去。白昊擺了擺手,道:“我沒事,隻是把胸口的淤血逼了出來,調養兩天就可痊愈。”


    裘誠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方才他將城中的一個房子安排給軒轅白歌後,交代了軒轅白歌幾句,便迴去找白昊交差,卻看見白昊單手按在胸口,一副受了重傷模樣走進城主府,把他嚇的不輕。


    “城主,你這傷?”


    白昊苦笑一聲,臉上帶著些許落寞道:“還能有誰?”


    “難道說是今日那人?”


    “沒錯。”


    一聽這話,裘誠眉頭皺成一個疙瘩,心中又驚又迷惑,不明白怎麽迴事,按理說,薑天縱應該是城主的朋友,又怎會被他所傷,而且城主修行高深,守衛悲天城多年,是世上少有的高手,又怎麽會被打傷?


    “是我要與他切磋而已,沒想到這老怪的修為之精深遠出我的預料,居然……”


    說到這裏,白昊不禁想起薑天縱鬼魅的身形,想起薑天縱最後一掌穩穩的落在自己胸口,不禁又是一聲苦笑,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城主,此人究竟是何人,連城主都不是對手?”


    白昊起身緩緩說出一句話:“一人一宗門,淩空如鬼魅,殺人兩招內。”


    裘誠聞言大吃一驚:“什麽,那人就是九幽峰主?”


    白昊輕輕點了點頭。


    裘誠作為白昊的心腹,當即毫無顧忌問道:“屬下跟隨城主已有多年,卻從未聽城主提起過還有這麽一位可怕的朋友啊?”


    白昊沒有說話,他抬頭看著天,神情慢慢變的恍惚,像是沉浸在遙遠的迴憶裏,湛藍的天空飄著幾片羽雲,淡而輕盈,似乎隻要風再大些,它們就會散去一般。


    白昊突然轉頭問道:“裘誠,你說薑老該死嗎?”


    靜候在一旁的裘誠被白昊這突兀的問題問的糊塗,不過他還是迴答道:“薑天縱當年殺人無數,在正道人眼中已是當誅殺之人,哼,不過那是正道中人的看法,屬下乃是悲天城之人,他該死與否,屬下不應作出定論。”


    “嗬嗬,你也不知道麽?”


    “是,屬下不知。”


    白昊扭迴頭,輕輕說道:“認識薑老,是因為父親。”


    “竟然和老城主有關!?”


    “父親年輕時遇險,險些喪命,幸有薑老相救,方逃過一劫。”


    “原來如此。”


    “雖說我們悲天城中人善惡無定,但父親還是知恩圖報,邀薑老到悲天城做客,將其佩戴的指環贈與薑老,並許下承諾,為其做一件能力範圍的事情,這承諾世代有效,指環為證。當年我還年少,見過薑老一麵,倒看見薑老是毫不客氣的收下了指環。”


    “老城主向來一諾千金,言出必行,能得他的承諾,薑天縱必定是十分對老城主胃口!”


    “沒錯!父親十分欣賞薑老,隻是直到父親離去,也沒有人拿著指環出現。父親死前囑咐我要替他守住承諾,若我死了,就傳下去,直到有人拿著指環出現。”


    “那這次薑天縱來可就是要城主兌現承諾?”


    白昊語氣一重,又似帶著笑意,打斷裘誠的話:“對!薑老是要我兌現承諾,一年前他就拿著指環悄然來到這裏尋我!隻是沒想到他要我實現的承諾居然是這個!”


    “屬下不明。”


    “軒轅白歌。”


    裘誠眉頭一皺,一個悲天城城主的承諾竟然是與一個少年有關。


    “你應該知道我們悲天城的規矩吧!”


    “生死不理,可進不可出!”


    白昊含笑點了點頭。


    裘誠明白過來之後也樂了:“難道說薑天縱是要城主打破規矩?這承諾可真是不小啊?”


    “這老怪是送他那徒弟來這裏磨練的,四年後還要來接迴去。”


    “那城主送軒轅白歌玉佩?”


    “上麵有我的一道氣機,可以讓我知道軒轅白歌的生死。”


    “薑天縱既然送他來這裏,也應該知道悲天城裏是生死由命的,誰也管不著的,為何城主又要護著軒轅白歌?”


    白昊冷哼一聲:“哼!他嘴上雖然沒說什麽,但他卻讓軒轅白歌收下了我的玉佩。”


    “屬下知道如何做了。不過屬下倒是好奇,此子資質一般,又怎麽會被薑天縱這樣的頂尖高手收為徒弟?”


    “哈哈哈哈……”


    白昊忽然大笑起來。裘誠在一旁不解地看著白昊。


    白昊笑了一會,停下來,語氣堅定道:“資質真的那麽重要嗎?我隱隱感覺到此子體內藏著一股野獸般無窮的潛力,日後當是一號不簡單的人物,可真是後生可畏。”


    ……


    悲天城城內,軒轅白歌被裘誠安頓到現在所在的屋內。此刻,軒轅白歌眼前放著數張紙,俱都寫著密密麻麻的字,當前一張,有三字特別明顯:九幽訣。


    軒轅白歌看著九幽訣,心情既興奮又沉重,他相信隻要掌握九幽訣,就會更強大不遠了。軒轅白歌將雙決再默背了數遍,再三確認無誤後,便立即將其燒毀。


    軒轅白歌伸了伸腰,看了看外麵,發覺天色尚早,便起身出門,欲去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走在街道上,掛在軒轅白歌臉上的表情結結實實的寫著兩個字:意外。


    薑天縱告訴他,這裏的人皆是大惡之人。可是他現在看見這悲天城裏卻是一派和諧模樣,人群熙熙攘攘,與普通老百姓沒什麽區別,這與他想象的那種到處都是殺人作惡之類的畫麵相反,這讓他怎能不意外?


    “誒!這位小兄弟,買個肉包子嚐嚐吧,我這裏的肉包子在這個城裏獨一無二,可是最好吃的。”


    軒轅白歌聞言轉身看去,隻見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人正笑嗬嗬的看著自己,並將身前的蓋子揭起。蒸籠內的包子熱氣騰騰,散出陣陣誘香,軒轅白歌摸了摸肚子,問:“店家你這包子怎麽賣?”


    “五錢一個。”


    軒轅白歌掏出錢道:“給我來兩個。”


    “好嘞!”


    老板熟練的揀起兩個包子用紙包好遞給軒轅白歌。


    軒轅白歌拿起一個包子,剛一咬下去,一股肉汁濺出,軒轅白歌嚼了幾口,感覺肉餡還十分有嚼勁。


    “你這包子還真是很好吃啊!”


    老板笑嗬嗬對軒轅白歌道:“嘿嘿,人肉包子當然是好吃了。”


    “什麽!”


    軒轅白歌聞言大駭,立馬將口中的殘渣吐了出來,伸手去扣喉。


    老板眯著眼看著軒轅白歌道:“倒也,倒也!”


    正在扣喉的軒轅白歌忽然一陣頭暈目眩,感覺四肢無力。


    “你下……”


    軒轅白歌驚怒指著依舊笑眯眯的包子店老板,“毒”字還未說出口,眼珠一翻,倒在地上。


    接下來發生的事同樣是軒轅白歌記憶之外的事。


    包子店老板收起笑臉,冷冷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軒轅白歌,走上前去,用腳踢了踢軒轅白歌,軒轅白歌沒有反應。


    “沒想到悲天城裏還有這樣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這麽容易就中計,明天的肉餡有著落了,哈哈哈……”


    說完,包子店老板蹲下身去搜軒轅白歌的身。


    “嘖嘖嘖,沒想刀法一流的的曲良朋居然對一個少年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裘統領,這悲天城的規矩你可是比我要清楚的吧。”


    曲良朋頭也沒抬,繼續熟練地在軒轅白歌身上摸索著,很快就摸出了碎銀、玉佩,最後從袖裏摸出一把短刀。


    裘誠俯下身子,聲音低沉的對曲良朋說:“我自然是清楚的很,不過這個人你不能殺!”


    “這天是不是變了,在悲天城裏我還能聽到‘不能殺’三個字!”


    曲良朋將碎銀揣進懷裏,然後又揀起軒轅白歌的短刀看了看,繼而轉頭看向裘誠,眼中充滿笑意。


    裘誠看著笑裏力手裏的玉,然後用手點了點,加重語氣,冷冷的低聲道:“不!能!殺!”


    裘誠說完,便起身離去。曲良朋蹲在原地,看著裘誠剛才所站之地,在那裏,赫然出現兩個一寸深的腳印!曲良朋依舊是一副笑臉,隻是笑的有點僵硬。曲良朋又看了看手裏的玉佩,拇指捏在上麵慢慢用力,隨即臉色一變,又瞬間恢複正常。


    “倒黴,還真是不能殺了!”


    曲良朋將玉佩掛迴軒轅白歌的腰間,抬頭看了看四周,發現有人駐足觀望這裏,想來是裘誠的行為,引起了這平日裏不管別人死活的人的注意了。


    曲良朋打起了哈哈,說道:“都散了,散了,哈哈,打個劫沒什麽好看的。”


    這悲天城裏,暗中明裏,卻是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這一幕。在不遠處的一個閣樓裏,有兩個人影,正注視著這裏,其中一個說道:


    “哥,你怎麽看?”


    聲音嬌柔,竟是一名女子。


    另一個身影聲音渾厚穩穩說道:“新來的,但暫時不能動。”


    “裘誠?”


    “他雖能殺曲良朋,但還不能讓他屈服。”


    突然另一個聲音在二人後麵響起:“怕是和上麵有關吧。”


    聲音渾厚的男子迴頭冷聲道:“哼!血書生,你也對這新來的感興趣?”


    “兩位不也是在打人家主意嘛,我可不想錯過這個熱鬧。”


    女子幽幽道了一句:“隻怕這熱鬧是熱不起來了。”


    血書生歎了一口氣:“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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