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有時讓人做出愚蠢的選擇。


    墜入愛河的人,常會不去試著了解對方的想法,單方麵地做著情勢對自己有利的美夢。


    這若是初戀又更為嚴重,隻是被對方搭個話,情緒便隨之波動,一天內隻消說上幾句話,也會誤以為自己又拉近了跟對方之間的距離。


    甚至不會發現到這想法根本錯得離譜。


    偶爾也會出現明明沒有確認過彼此的心意,卻有「我很了解她」、「我是世界上最愛她的人」這種想法極端的人。


    有這類特質的人大多會變成跟蹤狂,而困擾的是唯和烏爾都屬於這種類型。


    幸好──雖然不知道這樣說到底對不對,不過唯和亞特深愛彼此。


    雖然唯的確很會吃醋,但她對亞特十分犧牲奉獻,現在又有了孩子,她確實處於極為幸福美滿的狀況之下。


    然而換成烏爾這邊,狀況就不一樣了。


    至今為止,他憑著認真的態度進入了伊斯特魯魔法學院,誠摯地學習魔法和煉金術。


    身為一個正值青春期的少年,他當然也對女性很有興趣,可是他壓下了這股情緒,力求在學業上能往更高的層次邁進。自然沒有和任何女學生交往過。


    而他在畢業之後盡管努力求職,卻都沒能被錄取。結果隻能選擇自立門戶,以煉金術師的身分紮實地做出一些成績。


    雖然偶爾會迴老家,但他大多寄宿在各個城鎮或村子的旅館,每天販售魔法藥和中藥,一步一腳印地努力增加顧客人數。


    這一天,烏爾久違地迴到故鄉哈薩姆村,出來迎接他的卻是一位素未謀麵的女性,還是位孕婦。


    根據祖父所言,這位女性倒在村子口,因為她懷孕了,也不好置之不理。


    一問之下才知道她的丈夫也失蹤了,她雖然很想出去尋找,卻因為懷著孩子,沒辦法勉強自己而哀歎著。


    她那個協助平定妖精之災的丈夫的朋友,雖然說要是找到她的丈夫就會和她聯絡,烏爾卻擅自認定「會拋下懷孕妻子的男人,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並為此感到憤怒。


    這個時候他就已經產生極大的誤解了,然而他並沒有發現。


    畢竟他不知道真相,這也是情有可原。


    他的生活在這一個多月內可說是多采多姿。剛相遇時雖然有些困惑,但是在每天對話聊天的過程中,他也漸漸地被唯吸引。


    唯有時在跟肚子裏的小寶寶說話的模樣,令他感受到母性光輝之美。


    她的模樣宛如聖母。看到她在溫暖的陽光下撫摸肚子,並用溫柔的語氣對肚子裏的孩子說話的樣子,烏爾甚至覺得她美得不可方物。


    當他注意到的時候,自己已經墜入了情網。然而這小小的幸福也即將宣告結束。


    身為哈薩姆村村長的祖父為了治療老毛病的腰痛,決定去泡溫泉治療時,烏爾內心簡直欣喜若狂。


    他可是開心到在房裏先跳了個扭扭舞,接著旋轉,再使出月球漫步接後空翻,最後擺出帥氣的姿勢,大喊一聲「phow!」收尾。


    興奮到讓人覺得他可能被什麽怪東西附身了。


    他甚至忘卻現實,開始妄想可以和唯進一步地發展出關係,陷入了美夢之中。


    這時,唯卻終於和亞特重逢了。


    老實說,烏爾恨死了帶亞特前來的傑羅斯,但他憑著身為商人的實力勉強忍下來了。他拚命地盡量不要表現出對亞特的強烈怒氣。


    畢竟亞特可是跟著兩位女性一同旅行。雖然方向性不同,但他完全可以理解唯的憤怒。


    從他的角度來看,亞特不僅是個「拋棄懷孕妻子的渣男」,還追加了「明明在外麵有了女人,還敢大搖大擺地迴來找老婆的垃圾」這樣的評價。


    包含亞特說的「被四神拆散」這點,他也在心理懷疑「這是在胡說些什麽」,卻發現這是包含唯在內,他們五個人的共識。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唯離他好遙遠。


    他同時感受到強烈的格格不入與孤獨感,接著焦躁起來。湧現出強烈的嫉妒感。


    在這樣的狀況下,話題進展到亞特要帶走唯的事,讓他產生了危機意識。


    『這樣下去,唯會被搶走。』


    雖然是相當極端又單方麵的感情,但烏爾不假思索地喊了暫停。


    烏爾有先想到以她懷有身孕為理由,藉此來把她留在這個村子裏,已經算是表現得很好了。


    可是唯打算跟亞特一起離開,烏爾的心中便湧上了一股『你為什麽沒發現我的心意呢!』的怒氣。


    然後他終於失控了。


    沒錯,他竟是有勇無謀地打算找亞特決鬥。


    「我再說一次。請跟我決鬥!如果我贏了,就讓唯留在這個村子裏,我輸了,就隨你們高興。」


    「不,我為什麽非得答應你啊?這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耶……」


    「我想即使決鬥也沒有用喔。因為你絕對贏不了。」


    然而先不管意願如何,亞特或傑羅斯就算接受了決鬥也沒有意義。


    畢竟亞特和烏爾交手,別說戰鬥了,根本隻會是亞特單方麵地蹂躪。既然都已經知道結果了,當然沒必要答應他的請求。


    「亞特先生、傑羅斯先生……你們稍微體諒他一下吧。」


    「……是啊,喜歡上一個人,跟時間早晚無關啊?也算是為了讓他死心,這時候應該要接受他的挑戰吧?」


    「咦?烏爾喜歡阿俊嗎?怎麽會……你們明明都是男人……」


    「「「「「你為什麽會歪到這邊啦!」」」」」


    唯對於別人對自己的好感很遲鈍。


    眾人甚至同情起了被誤以為偏好男色的烏爾。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但總覺得烏爾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烏爾先生喜歡的是你喔?你怎麽會沒發現啊?」


    「咦?因為你剛剛說『喜歡上一個人,跟時間早晚無關』吧?」


    「即使是這樣,你怎麽會覺得他喜歡的是亞特先生啊?唯小姐真的滿腦子都隻有亞特先生嗎?」


    「關於這點我敢斷言。阿俊就是我的一切。」


    這發言有夠沉重。


    「首先,即使跟我決鬥也無法改變事實吧。隻會受傷而已,我覺得很虧喔?」


    「就算是初級魔法,讓亞特使出來也能秒殺他喔?就算傷害溢出也不奇怪呢。你們就這麽想害死他嗎?」


    「這時候不是應該放水嗎……」


    「既然都接受決鬥了,放水才失禮吧。而且你們倆是不是太小看『極限突破』的玩家了啊?說穿了我和傑羅斯先生就是怪物喔?」


    「唔……確實有道理。我沒想那麽多……」


    接受決鬥很簡單,但即使亞特出拳時放水,也足以讓對手粉碎性骨折。


    運氣好是重傷,十之八九會當場死亡。


    若是重傷,還可以用迴複魔法治療,但要是當場死亡,就連想治療都沒辦法了。


    這本來就是場有勇無謀的挑戰。


    「嗯~我也說不出在這種場合下一定要說的『拜托你們!不要為了我起爭執!』這種台詞呢。因為阿俊太強了啊。」


    「唯……我是覺得不至於啦,但你該不會想說那句台詞吧?這對他很失禮耶。」


    「可是那是少女的夢想耶?是一生中會想說一次看看的台詞耶?」


    「隻是場慘案吧……用劈砍會砍成兩半,魔法也強到傷害會溢出。如果真的決鬥肯定會死人。要挑戰亞特真的是太有勇無謀了。」


    現實正是如此殘酷。


    無論他多喜歡唯,當事人卻完全沒有察覺這份感情,即使知道了也不打算接受。實際上正是如此。


    然而對徹底受到激情驅使的人而言,旁人的話不過是雜音。


    「你是怕了嗎?害怕自己會輸給我……」


    「喂喂喂……你沒聽到我們在說什麽嗎?」


    「在我眼中隻像是你們四個人串通好,想要逃避決鬥啊。我可沒聽說過世上有強得那麽誇張的魔導士。」


    「啊啊~……這沒救了。亞特,你隻能接受決鬥了。這種類型的人,若不讓他瞧瞧實力差距是不會罷休的。畢竟他根本不聽人說話啊……」


    傑羅斯的第六感「叮~!」地閃了一下。


    大叔直覺地認為烏爾跟執著於金錢,陰魂不散地寄生在有錢的權貴人士身邊的自家姊姊有同樣的特質。


    烏爾跟莎蘭娜一樣,眼中隻看得見對自己有利的事。


    他很有自信絕對不會落敗,也完全不認為這場決鬥是一種自殺行為。


    或許該說他就是如此的熱愛唯吧,但他老實又認真的性格,反而讓事情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更進一步地來說,他就是那種一旦執著起來,就會一直固執下去的類型,一旦往前衝刺就停不下來,不懂得什麽叫死心。遲早會演變成死纏爛打的跟蹤狂吧。


    「真的假的?很麻煩耶……」


    「唉,雖然是你們這對笨蛋情侶的問題,但讓他這樣執著下去也很危險呢。他恐怕打算伺機睡走唯。有成為跟蹤狂的潛力喔。」


    「不是吧,他跟唯是同類喔?真的假的……饒了我吧。」


    「因為從他的角度來看,亞特你現在就是一個『腳踏多條船,差勁透頂的玩咖』吧。如果不以實力徹底擊倒他,他是不會退縮的喔。我說真的……」


    「……這評語中應該還加了傑羅斯先生你個人的觀點吧。」


    「才~沒有…………這迴事啦?」


    「你看著我說啊!」


    雖然嘴上還在說幹話,可是大叔已經想到其他層麵去了。


    盡管亞特和唯隻是訂了婚,可是實際上算是已婚了。既然烏爾對已婚人士都這麽固執了,不會善罷幹休的可能性很高。


    最糟糕的情況下,就是會說出「讓我們死了一起上天堂吧」這種話。


    實際上有跟蹤狂特質的唯就做過同樣的事。所以跟唯屬於同類的烏爾就算做出一樣的事,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正因為有前例,讓亞特不得不詛咒起自己總是跟麻煩人物扯上關係的倒楣命運。


    亞特也真是辛苦,不過──


    「亞特……你隻能傾全力打倒他了。刻意放水隻會造成反效果喔?要是你沒有徹底讓他感受到恐懼,他是不會停止的。絕對是這樣……」


    「你是鬼嗎!我的戰力根本過剩耶?這等於是要一條龍去對付一隻螞蟻啊。我是很不想這樣……」


    「哈哈哈……對跟蹤狂是不能講道理的。你能夠說服得了被嫉妒與激情策動的唯嗎?」


    「這話真有說服力!沒辦法,不可能。要是唯變成這樣,她也不會聽我說話的……」


    「為被這樣的她給收服了的亞特乾杯!」


    大叔決定不要介入他們夫妻之間的問題。


    他們是青梅竹馬,很熟悉彼此的個性,也毫無疑問的非常珍惜對方。


    隻是這時候要是有第三者,特別是女性介入,就會使狀況一口氣惡化。隻要能夠在理解這個前提的情況下和他們相處,基本上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可是這次是有男人接近唯。


    本來是唯執拗地追殺帶著莉莎等人前來的亞特,情況卻一口氣整個顛倒過來。


    該說幸好亞特沒有死纏爛打的跟蹤狂特質吧。


    如果連亞特都是這種人,狀況隻會一團混亂,無法處理。


    「我有這麽執著嗎?有這麽不聽人說話?」


    「你難道忘了自己昨天大鬧了一場的事嗎?唯小姐,他跟你是同類啊……拜托你有點自覺。看看別人,想想自己,懂嗎?」


    「不,傑羅斯先生,昨天是你唆使唯的吧?你不僅煽動她,還想讓她殺了我吧?」


    「哈哈哈,我一個不小心就感情用事了。哎呀呀,我也還很年輕啊。」


    「你這叫做幼稚啦!」


    「亞特,你也好歹說我有一顆年輕的心吧。我確實是年近四十了,但鄰居都說我看起來很年輕喔。最近這種即使年紀差不多,但看起來就是比較年輕的人還滿多的吧?」


    「幹我屁事啊!」


    大叔和亞特依然我行我素。


    莉莎她們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拉開了距離,避免自己遭受波及。


    他們這種遊刃有餘的態度讓烏爾非常不爽。


    烏爾是伊斯特魯魔法學院名列前茅的學生。他對這點相當自豪,也很努力。


    再加上他也有一定的實戰經驗,至少不該麵臨這種對方根本不將他視為敵手的狀況。


    實際上學院也曾詢問過他是否願意擔任講師。


    因此他自認實力勝過宮廷魔導士。


    可是傑羅斯和亞特卻一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樣子。


    至少不是對待聞名世界的最高魔法學院畢業生的態度。


    而且在場所有人都斬釘截鐵地表示烏爾絕對無法獲勝。


    這種態度刺激到他的自尊心,讓他愈來愈感情用事。


    沒錯,亞特和大叔的忠告,對他而言等於是一種挑釁。


    「……所以你要接受我的決鬥嗎?」


    「雖然很麻煩,但我不答應你就不會接受吧?沒辦法,我隻好當你的對手了。」


    「看你講得一派輕鬆嘛。是瞧不起我嗎?」


    「不,實際上你根本不成我的對手啊。我才想反問你,你真的要打嗎?」


    「當然,你配不上唯。」


    「判斷這件事情的是我們,不是你這個局外人吧。因為她承蒙你們照顧,我實在不想這樣……但既然都答應要當你的對手了,我是不會放水的喔?」


    「正合我意!」


    他說了。在這個時間點上,他的命運便已經決定了。


    大叔早已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從道具欄裏取出了當時的那個守護符。


    那是他在茨維特他們前往拉馬夫森林之前,交給他們的守護符的試作品。


    「唯小姐,為了安全起見,請你配戴這個。」


    「請問……這個是?」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希望你現在就戴上。因為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喔……?」


    「先別追究了,有什麽危險時請你啟用它。」


    唯有點抗拒從亞特以外的男性手上得到東西,不過至少她認為傑羅斯是可以信任的人。畢竟他真的找到亞特,還把他帶來了。


    盡管不能對莉莎和夏克緹掉以輕心,可是傑羅斯遵守了約定,唯也不便辜負他的一片好意,聽話地戴上了守護符。


    而在她眼前的,是用兇神惡煞的表情盯著決鬥對手的烏爾,以及真的很沒幹勁,還打了個嗬欠的亞特。


    「準備好了就開始吧……是說要在哪裏打?」


    「啊啊~……在村外那片草原如何?那邊夠寬敞,即使稍微破壞周遭環境,應該也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害吧……」


    「傑羅斯先生……你隻來過一次,卻意外地很熟悉這一帶耶?」


    「我在附近的牧場幹掉了『薔薇妖精』。隻是那時候碰巧經過而已。」


    「……連那種玩意都有啊。妖精這種東西真該被連根鏟除。」


    大叔一行人就這樣帶著事情都由旁人擅自決定好,根本沒什麽意願,隻是隨波逐流的亞特前往預定要決鬥的地點。


    ◇ ◇ ◇ ◇ ◇ ◇ ◇


    烏爾在自己的房裏選好裝備,前往決鬥地點之後,發現──那裏不知為何出現了大批觀眾。


    「為、為什麽有這麽多人……?」


    「不好意思啊。因為我以前解決過妖精的問題,所以有不少人認識我。然後他們很好奇我們要做些什麽,所以就……」


    「話雖如此,但這也太……」


    烏爾熟悉的人們聚集在周遭,還吃起了便當。


    小村子裏沒什麽娛樂,既然他們一早就吵得這麽大聲,附近的鄰居當然也都聽在耳裏。


    鄉下的八卦傳遞速度快得可怕,村民便基於好奇心,三三兩兩地聚集了過來。


    「唷,烏爾小弟,聽說你要決鬥啊。加油啦!」


    「小烏爾啊,橫刀奪愛這有點……大嬸是了解你還年輕,難以壓抑這無法開花結果的感情,但大嬸還是覺得身為一個人,這樣不是很好啦~」


    「唯小姑娘是個美女,我也能懂烏爾為什麽迷上她啦!我要是再年輕個十歲啊~咯哈哈哈哈哈!」


    「老公……你給我過來!」


    「年輕真好呢~」


    「青春啊~」


    這種情況,人稱遊街示眾。


    盡管是他受感情驅使,主動提議要決鬥,卻在不知不覺成了眾人看熱鬧的對象。


    「你太卑鄙了!竟然想用這種方式影響我。」


    「這又不是我的錯!一大早就在那邊大聲嚷嚷的可是你耶,少怪到別人頭上!」


    「呃~……那麽,接下來將要開始決鬥了。由我擔任裁判,兩位沒有意見吧?」


    「不,為什麽是由傑羅斯先生負責主持啊?唉,我是沒差啦……」


    「雖然我有很多想說的,不過我沒有意見……」


    不知為何換上「黑之殲滅者」打扮的大叔,手握麥克風型擴音器,嘴角勾出一道賊笑,興致盎然地負責推動決鬥進行。這些都是他很明顯的樂在其中的證據。


    接著大叔大聲炒熱氣氛,自顧自地當起了主持人。


    「ok,baby!各位現在都知道兩個臭男人的想法了,那麽再次確認過準備狀況後,就請他們就指定位置吧。小子們,這就是魔導士之間的決鬥啦!」


    「「「「「ya─────────────s!」」」」」


    「總覺得有些地方讓人不太能接受……」


    「讓這種人當裁判真的好嗎?」


    村民也跟著起哄。


    兩人暴露在如果隻用一擊就分出勝負,肯定會被噓爆,實在不知該怎麽動手才好的尷尬氣氛中。


    期待會有一場炙熱比賽的目光聚集在他們身上,令人難以自處。


    「傑羅斯先生還特地換了一套衣服……他很樂在其中嘛?」


    「這隻是我的猜測,但那個人感覺就很喜歡起哄。很喜歡大鬧一場或是祭典之類的活動。」


    「阿俊如果不是當事人,應該也會做出一樣的事吧?我覺得他們是半斤八兩。」


    不知不覺間變成獎品的唯和身為旁觀者的莉莎等人都不禁傻眼。


    所謂物以類聚。跟蹤狂會有跟蹤狂的朋友,愉快犯也會有愉快犯的朋友。


    「那麽我來說明規則!」


    「等一下、等一下!還有什麽規則,不就是要打一場嗎?」


    「為什麽是由你來決定戰鬥方式啊。我不認同!」


    「oh~……這樣說真的好嗎?世上一切事物都是需要規則的!決鬥?隻要打一場?你們在胡扯些什麽啊?如果隻是普通的交手,烏爾小弟根本不可能戰勝亞特仔啊。單方麵屠殺有什麽樂趣?」


    「誰是亞特仔啦!」


    「還樂趣呢……我們可不是來讓大家看熱鬧的!而且為什麽我被當成小鬼啊!」


    「哼……你就是因為不懂,才隻是個小鬼。」(注:這句是在影射《機動戰士鋼彈》中,夏亞挖苦卡爾馬的台詞。)


    兩位當事人似乎很不滿。


    但決鬥必須有相應的規則也是事實。


    在一般的常識中,騎士或貴族之間的決鬥隻能賭上彼此的威信,持劍戰鬥。


    決鬥時不能使用魔法或魔導具,隻有在實力差距顯著的情況下,才會例外地允許使用這類道具。


    「我就直說了。烏爾,你絕對贏不過亞特。你們的實力差距可說是天差地遠,他隻要用一發『火焰』就可以把你燒成黑炭。你們的程度就是有這種決定性的差距。憑你的等級,在亞特麵前無論使用什麽戰術都毫無意義,正麵挑戰也隻會輕易地被打趴。在對手壓倒性的火力麵前,你將會無計可施地吃下敗仗吧。即使他放水,你也會落得要在病床上躺上好一陣子的下場。這是毋庸置疑的。」


    「說什麽蠢話……」


    「很遺憾,這是鐵錚錚的事實。你有勇無謀地挑戰了高等級的對手。我已經可以想見你在眾目睽睽之下慘敗的樣子了。這種決鬥……豈不是太無聊了嗎!」


    「「這是什麽燦爛到讓人覺得很惡毒的笑容啊……」」


    「我是不會聽你說『不試試看怎麽知道』這種話的。因為亞特的職業是高階魔導士喔。要比魔法的話,你從一開始就毫無勝算。」


    烏爾是以名列前茅的成績從伊斯特魯魔法學院畢業的,比一般的魔導士還強。


    在實戰上也有一定的實力,他有自信能擊退大部分的對手。


    然而這次的對手實在太差了。


    若是職業為「賢者」,或是大叔為了方便而說的「高階魔導士」,其實力就算加上職業的加成效果,也有著壓倒性的差距。


    事實上亞特的確打算在開場第一發就分出勝負。


    這場決鬥從一開始就不公平。


    「別說傻話了!如果真的有這麽有強大的魔導士,應當赫赫有名才是。你們差不多一點,別想騙我了!」


    「雖然勝負並非絕對,但你們之間的確有著壓倒性的實力差距。你為什麽敢說自己絕對能贏呢?你沒有調查過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種吧?比你強的人比比皆是,由我當你的對手也能一秒就解決你。如果沒有設定一點不利的條件,根本沒得比啊。既然你是個魔導士,就別感情用事,我希望你能冷靜點,理解我的用心啊~」


    「即使我退一百步,這種人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人前吧。有那麽強大實力的人,應該會去為國家工作吧。更何況他還那麽年輕!」


    「你能保證年輕人之中就沒有擁有高超實力的人嗎?你究竟知道我們什麽了?什麽都不知道吧?就好比說,你甚至不知道唯的出身……」


    「…………」


    沒錯,烏爾不僅不了解唯,對於包含亞特在內的關係人士也一無所知。


    正因為不知道而焦躁、嫉妒、憤怒,才會不假思索地提出決鬥的要求。


    大叔不管烏爾在想些什麽,平淡地繼續說下去。


    「關於決鬥的形式,烏爾可以使用提升魔法效果的魔導具或魔法藥。相對的,亞特禁止使用魔法,隻能以『鐵劍』使出的物理攻擊對應喔?啊,我不接受反駁。為了不留下今後的禍根,決鬥必須公正才行。」


    這真是天大的謊言。


    盡管大叔多少是有想著反正都要打了,那麽采用雙方都能接受的型式會比較好,不過有八成是出於他不想看無聊的比賽這種低級的理由。


    「……事情就是這樣,如果要使用魔導具,請開始準備。」


    「那麽我隻要用劍打倒這家夥就可以了嗎?」


    「即使這樣感覺還是不夠呢……對了,『岩石立柱』!」


    「岩石立柱」是土屬性魔法,本來是用來從大型魔物的腹部下方,施展朝上突刺的攻擊。


    魔法在草原上造出了兩根高聳的岩柱。


    「你們雙方都要保護柱子,而勝利條件就是擊倒對方的柱子。時間限製是在柱子因為魔法失效而消失之前,必須分出勝負。可以攻擊或妨礙對手。可是不能殺害對方。要設陷阱也可以,決鬥將從你們雙方抵達柱子前並完成準備後開始。ok?」


    「簡單來說就是可以攻擊和妨礙對手的倒竿比賽吧。根本就是把規則照搬過來啊。」


    「雖然不太能接受,但我了解了。我不相信你說的實力差距,但如果這樣可以讓決鬥變得公平的話,那我也接受這個安排…………」


    「啊,亞特隻有在自身陣地設置陷阱時可以使用魔法。但嚴禁使用能夠一擊殺死對方的陷阱或兇狠的魔法。在這段期間內,我會打造出牆壁,讓你們看不見對方設置的狀況。」


    「……總覺得規則好像隨著你的心情一直在增加耶?」


    亞特已經不在意了,可是烏爾像是勉為其難地接受的樣子。


    雖然大叔設下這些規矩也不算是出於善意,但麵對冥頑不靈又不聽人解釋的烏爾,大叔也隻能無奈地歎氣。


    無知雖然愚昧,卻也是一種幸福。


    然而在這場決鬥之後,烏爾將會認清現實吧。


    傑羅斯一邊使用「蓋亞操控」打造牆壁,讓他倆看不見彼此的陣地,一邊極為開心地竊笑著。


    「沒錯。這是調查,如果認為那是個危險的地方,隻要逃跑就好了……」


    話都說出口了。已經無法迴頭了。


    兩人用力地朝彼此點了點頭,急忙朝著好色村他們進入的入口跑了過去。


    心中抱著對新發現的期待,兩位少女踏進了柱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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