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武國公的交涉結束之後,他又來到那極其璀璨的女帝宮殿。


    “那是黑夜女神的雕塑。”夜翹介紹道。


    黑夜女神身披一襲黑裙如夜,長發垂落到腳踝,根根頭發晶瑩如絲,身高幾乎與兩個成年女子等高。


    此時,她那圓而媚的眼睛,好奇的看著李土。


    這樣的一人一神站在一起,他就像個孩子一樣。


    ……


    “嘿嘿,九號,你在哪裏啊?快把你的位置報出來,我可以給你一個死法,你不要不識好歹,否則將來,我要煉製你的魂!懂嗎?”五號那癲狂的聲音響起。


    他太猖狂,太霸道!


    “你隻會威脅我這個弱者嗎?”


    “嗬嗬,我就喜歡欺負你,真不知道你這種廢物怎麽能和,想一想就覺得惡心,你還是快點把鎮命古玉雙手奉上來吧,我可以輕一點折磨你。”


    “滾吧。”


    李土中斷了與他的交流,並且不打算接收任何與他有關的神識交流。


    ……


    數以百萬人被幾千頭的夜國墨犀軍押送到邊境囚城,沒辦法,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從今以後,這座城就屬於他們的了,要麵對來自草原蠻國和邪惡白骨國的無敵兵鋒。


    曾經的三十六城,而名氣極高的花媚和花冰自然而然的成為囚城城主。


    接來來,就是一個爛攤子了。


    不過,城內的事情很好處理。


    那夜國的武國公答應,糧草和武器都會提供的很充足,他們不必為這些瑣事擔心,隻要能為夜國守護邊境囚城,不讓夜國的土地受到,那麽雙方的交易始終都保持著。


    讓人最頭疼的還是強大的蠻國和白骨國。


    李土並沒有跟著返迴囚城,他被女帝挽留在宮中。


    而且還有一件事,讓他十分憂心。


    寧櫻不見了。


    那些通過陣法來到夜都城的足足數百萬人,失蹤了好幾千,其中就有寧櫻。


    李土曾讓女帝在城內張貼告示,可是無用。


    按理說,那小妮子如果知道消息,一定會很快的來找他。


    那麽隻有兩種可能:


    她沒有收到消息。


    她被人困在一個地方,就算知道他的消息,也沒法迴來。


    ……


    李土日日夜夜焦急的不得了。


    終於有一天,探子傳來消息。


    說是找到人了。


    藏在城外不遠處的一座古廟裏。


    等楚無到了那古廟之後,皺眉嗅了嗅,隻聞到滿廟都是醉人的酒氣。


    一個白衣少女靜靜的躺在朱紅色的橫梁之上,小手拿著一個酒葫蘆,葫蘆裏的美酒倒掛成一道明亮的絲線。


    她的櫻桃小嘴發出‘哈唿’,‘哈唿’的聲音,嘴角流著一絲晶瑩的液體,竟是睡著了。


    李土皺眉道:“寧櫻!”


    竟然沒有醒來。


    李土躍上去,捏了捏她的鼻子。


    “嘿哈,小鬼,你不要碰她。”


    一陣晶瑩如玉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並不是寧櫻的。


    李土聽的心頭一跳,這破廟裏是什麽鬼東西在叫啊?


    “趕緊滾開,這小女孩是本座新收的弟子,本座閉關十萬八千年,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武道天才,你敢對她動手動腳,你就會死,懂嗎?”


    一陣恐怖的威壓襲來,仿佛有一尊強大的上古巨神在凝視著自己,背後冷汗涔涔。


    李土心頭一沉,難怪寧櫻這麽多天都不聯係自己,原來她被一個老怪物收為弟子。


    “老前輩莫怪,我與寧櫻是好朋友,我們一同來到夜之帝都時,走散了。所以,我這些天一直都在找她,心急如焚。”


    “可,可是,老前輩,你既然收她為弟子,你知道嗎?她身上背負著咒神的詛咒。”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清清淡淡的說道:


    “這隻是小麻煩而已。”


    李土心說,老前輩真厲害。


    這時,寧櫻迷迷糊糊的醒來,睜開純粹如水的眼瞳,怔怔的望著眼前臉色發虛的青年。


    “誒,公子,公子。”白衣少女激動不已,“哎喲,終於見到你了,公子我好想你啊。”


    看到李土被那股威壓震懾的可憐樣子,寧櫻不開心的拍了拍手中的白玉酒葫蘆。


    “前輩,他是我的公子,你不要嚇唬他了。”


    “他是一個大色狼,寧櫻,我懷疑他對你有非分之想。”氣唿唿的聲音響起。


    寧櫻拍了拍酒葫蘆,“哎呀,前輩,公子很正直的,你一定是錯了。我和公子相處這麽久,他對我一直都很好的。”


    見到寧櫻這麽說話,李土瞬間明白過來,他竟然被騙了。


    李土定睛看著那葫蘆,“原來是你在說話,你是誰?你為什麽要嚇我?”


    “就是我,怎麽了?”聲音很不忿,“我覺得很好玩啊,而且,我又不認識你,我和寧櫻正在被追殺呢,豈能放任一個陌生人對寧櫻動手動腳?剛才我隻是小施懲戒而已,如果我本體現身的話,你現在估計就死翹翹了。”


    “你們不要吵了,李公子,你聽我說。”


    “當時,我被傳送到夜城酒家的祭祀壇上,那裏供奉著這個白玉酒葫蘆。


    葫蘆裏的大姐姐一直對我說:救救我救救我,快救救我。


    我就把她從祭祀壇上拿了下來,結果驚動了夜城酒家的一些人。


    按照大姐姐給我說的逃跑路線,我一直逃啊一直逃,中途在很多的地方藏身,最後躲在這座古廟裏。


    那些酒家的人還在追殺我呢。我快煩死他們了。”


    “你喝酒了?”


    “是啊。”寧櫻仰起小臉,得意道,“大姐姐釀的酒,可好喝了,我現在是一方女酒王,千杯不醉。”


    “小姑娘家的不學好,喝什麽酒啊?”


    李土炸毛,想打她一頓,又心疼舍不得,這種猶豫的心理真難受。


    聽到楚無的話,葫蘆裏的女聲再次響起:


    “我釀的酒,可以讓修士增加修為,感悟大道至理,知道酒家為什麽會纏著我不放嗎?我可是一個道器的器靈,要不是我被一個人封印了,我的功能多了去了。”


    很快,從那散發著迷醉酒香的葫蘆最裏飄出了一縷虛幻的煙霧。


    那煙霧漸漸凝聚成一個人形。


    那是一個麻衣女子,沉甸甸的胸脯,亂糟糟的短頭發下是一雙異常清亮的眼睛,赤足上掛著一串白玉鈴鐺,走起路來環佩叮咚。


    “你為什麽要離開酒家呢?有那麽一個大家族供奉著你,什麽滿足不了啊?你卻要和一個又蠢又笨的少女,”


    寧櫻炸毛:“我不蠢!”


    “好好好,你不蠢。”楚無安慰。


    “酒家的人太貪婪,曾經,當年我掙脫一道封印的時候,受到了重傷,被一個少年所救,我承諾他可以助他,最後,他用我給的酒方,名動夜國,成為了豪門貴族。”


    “當時我和的約定是傷好之後就會離開,可他的後人太貪婪,竟然將我限製二十年,他們苦苦相逼,想要從酒葫蘆身上得到一些靈酒。”


    “嗬嗬,我才不會給那些白眼狼喝我自己釀的酒。”


    “我隻給我的小心肝寧櫻喝。”麻衣女子賭氣道。


    “你說,我遇到了一個武道少女,該不該跟她走呢?”


    寧櫻大眼睛眯成了月牙,幸福感滿滿當當。


    “大姐姐真好呀。”少女聲音甜脆,如同含了一塊糖。


    李土點點頭。


    能夠得到一尊道器器靈的認可,寧櫻的造化機緣真不錯。


    就在這時,窗外忽然響起一陣蒼老的聲音。


    “哼哼,原來藏在這裏啊,老夫找你們找的好辛苦啊。”


    一個白發蒼蒼的枯槁老人冷哼一聲,從廟外踏了進來。


    酒家家主,氣息強大,一尊築基巔峰的修士。


    “器靈,速速跟我迴酒家,不要再玩鬧了。”


    麻衣女子吐了吐舌頭,怒斥道:“死老頭,你們酒家根本不講信譽,一群貪婪之輩。我既然出來了,你們休想再把我抓迴去。”


    酒家主眼神鋒銳:“好啊,器靈,我酒家供奉你那麽多年,你不知感恩,結果卻把珍貴的靈酒給這個女孩喝,天殺啊!是不是覺得我們酒家對你太善良,太溫柔了,讓你可以為所欲為呢!”


    “你甚至就連一滴都不舍得贈與嗎?”


    “我們快逃。”麻衣女子素手一揮,一道強大的傳送陣法籠罩住三人,在那位老者的眼皮下溜走了。


    ……


    ……


    天空陰霾,雨如絲線般,透著感傷。


    朱雀討厭下雨天,因為這總會讓她想起離別。


    當年的自己,被別人抱走,逃出滿天大火的皇宮。


    那天也是大雨,可雨再大,也無法澆滅火中焚燒的皇宮。


    你忘記故國了嗎?可當年她是一個嬰兒,她又知道什麽呢?


    ……


    一行三人來到那原初之地。


    穿著鐵胄,手持長槍的熱情少年,穿著白衣的俊俏公子,穿著赤袍的漂亮女孩。


    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兩座墳墓前。


    她無言凝望。


    雨勢越來越大,打濕了她額前的發。


    身後的俊公子撐起了一把白色的油紙傘。


    大雨中,他為她撐傘。


    朱雀仰起蒼白無色的小臉,說:“公子,為什麽善良的人總要受到傷害呢?”


    李土卻給不了答案。


    ……


    三人迴去。


    且見,


    雪白的梨樹下,提著長槍,熱情似火的炎國少年,冷冰冰的獨臂青年。


    蠻阿俏拈起濕漉漉的花瓣,貼在手心上,她迴成為草原的獅子王嗎?


    朱雀凝望著遠方。


    而李土站在四人的一邊,與其格格不入,他就隻是一個看客,他仿佛看到了這四位少年少女夢中所見的……江山和王朝。


    李土讀懂了很多:


    “命運。”


    “蒼天之下,每一個人的命運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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