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初古城暗算我,我給你們麵子,和你們談判,如果我不想談,把神城覆滅,斷絕你等的香火因果,又如何呢?試問普天之下,誰又能攔我呢?”


    李土質問初神。


    他的身邊站著冷冰冰的女子,那女子神色冷漠,風華絕代,冰藍澀的眸子不含雜質,純真夢幻,猶如一池湖泊。


    而通天閣主一襲紅袍曳地,神光粲然,芳華耀眼。


    這些都是人間之絕色。


    神果然暴怒了,暴跳如雷,“凡人,你有什麽資格和我等談論條件呢?信不信吾再召喚一次古神降臨,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上次你僥幸逃脫,是不是給你覺得有可以逃脫的機會了?你以為你自己的實力很強嗎?卑賤如嘍囉的東西!”


    “嗬嗬!”李土揮刀,“你來啊,你初古城敢動我一個試試!”


    而大秦女帝就在一旁站著,她白衣如雪,眉目如畫,纖細的背後仿佛閃爍著屍山血海。這個動人女子的背後,有著成千上萬的鐵軍,揮手之下,可以移山填海,覆滅天下。


    區區初古城,哪怕十神都在,也要屈服於大秦的鐵騎之下,毋庸置疑。


    “不用擔心,我已經給怒王下令,三十萬西涼鐵騎和近十萬大秦散修,都在初古城的邊界之中虎視眈眈,一旦我們這裏談判破裂,十神不答應我們提出的條件,嗬嗬,大軍出擊,先是掀翻了你們的香火氣運之道,斷絕根源,你們十神還有什麽辦法呢?從來我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你真的把朕惹怒了,後果自負吧。”


    李土緊跟著大大咧咧道:“爾等初神莫要囂張,天棄界域雖然實力卑微,但有著墨家相助,再加上葬穀的武夫之力,滅絕爾等,絕對是輕而易舉。”


    這就是威壓!


    這就是堂堂女帝之氣魄!


    十神頓時沉默了,一言不發。


    祂們竟然被一個囂張的少年給製裁了。


    ……


    ……


    虎子走了很遠的路,風沙迷住了他的眼,刀劍傷痕讓他變得堅毅,他從洪荒的這一頭,走到了那一頭,一路上又遇到了多少人和多少的故事。


    他變得更加的成熟和穩重!


    磨礪,經驗,成長,男人。


    他很累,但心裏的滿足卻是很充實的。


    他走到了天外天的盡頭,一身武道之意驚豔絕倫,沒有人敢挑戰他,他深不可測,氣息如淵似海,他正在蛻變,如同菩提老祖一夜悟道,冠絕天下那般的奇跡,他是遊曆洪荒的一名劍道遊俠,很多人來了又來,花開又謝。


    他依然在。


    他的斷劍鐵甲依然在。


    虎子的內心中一直有一個意誌,無與倫比,支撐著他,一直走下去,持之不懈。


    那是武叔的身影。


    如父輩般的威嚴,如老師般的教誨,如長者的尊重,他是虎子的引路人。


    “老師,我來了,在神子大人的帶領下,當年你的仇已經報,而你是萬寨所有武夫之首,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心意,我要跳下天外天,看看盡頭在哪裏,看看武夫的極限在哪裏?”虎子淚流滿麵。


    他縱身一躍,從此以後,世上少了一個蠻橫倔強的少年,少了一個縱死無悔的虎子,而一個讓洪荒仙魔都感到無比戰栗的消瘦身影,就此出現了。


    “黃沙武夫”之名,威震天下,甚至在將來殺得無敵邪母都敗退連連。


    “我會做到的,我會保護大家的。”


    少年如龍。


    他繼承了長者的意誌!


    雖然過程稍許遺憾,充滿了悔恨和哀傷,但他的故事卻無比精彩。


    有的時候,你會覺得沒有用處,但那一瞬的領悟,那一瞬的感動,卻是一生的抉擇。


    依然不會悔改!


    ……


    初神們後退一步,似乎為這個少年感到驚悸萬千,卻又氣急敗壞,但必須忍著,祂們在煙霧繚繞之中沉默的交流著。


    “諸位,怎麽辦呢?當時辦事不利,導致現在的結果,螻蟻如今已經成長為羽翼豐滿的雄鷹了,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諸位,如果有鼎盛的香火之力,一旦毀掉的話,爾等應該知道下場吧?嗬嗬,我們自封為初古十神,其實也不過是在很古老歲月之前,得到了那個人的些許恩澤之力,很弱小的。一旦沒了香火,我等就是那些凡人了,諸位還是細細斟酌吧,千萬不要讓其尾大不掉。”


    “吾不答應!”


    “一個弱小凡人竟然可以威脅雄霸洪荒天下數千萬年的初古城,這在世人眼裏,會有何等的看法呢?如果一旦讓他成功篡奪,諸神就會倒下了。”那位廣袍寬戴的神怒喝一聲。


    “也是啊,我們可是高高在上的諸神,初古神曾經一分為十,於是我們各自誕生,可惜我們都是替身,都是幕後的篡奪者,而這件事卻沒有人知道,如果一旦被人發現,神的威嚴何在啊?我們操控著古神。”


    “先答應與其求和,然後再暗殺那個小子,當時是我等大意了,還以為是古神出手,必然能夠讓其永墜深淵,一動不動,十死無生,那就下次吧。”


    “我等不出世已經萬年之久,而這洪荒天下的格局竟然有些看不太懂了,實在難以承受,還是先示敵以弱吧,我們看看下一步要怎麽走,合縱連橫之道,大秦仙朝和天棄界,一些初生勢力竟然向我等叫囂,難道我神成數千萬年之底蘊,連落寞的天棄都比不上嗎?難道初古神之赫赫威名,要葬送在我等的手中嗎?要知道,在當時,初古神可是狠狠碾壓天棄……”


    “確實如此,就這樣吧,神城不可辱,辱神者死!”那神像高喝一聲道,如同穿透遠古的時光,殺意無限。


    ……


    “李少俠,你殺了三太子,我們派出古之巨神暗殺你,這件事算是平了,事情已經了結,冤冤相報何時了,可以嗎?我等能答應你的一切要求,但不要太過分了,神城也有底氣,大不了魚死網破,大秦雖然強盛,但舊日的宿敵一一都沒有覆滅掉,如果神城挑釁,你們可擋不住吧?難道非要這樣鬧得不可開交嗎?”一位古神出麵交涉。


    李土會意一笑,“很好,你們的態度讓我很滿足,可以了,我沒有什麽條件,那些彎彎繞繞我也不太懂,就交給大秦女帝吧。”


    李土轉過身,留給那漫天諸神一個瀟灑淋漓的背影。


    ……


    初神那邊已經是冷若寒冰,一尊尊從古老紀元複活的神像還從未受到像今日這般奇恥大辱,如同沉默的雕塑般,沒有言語,隻有死絕般的寂滅之氣。


    殺機畢露。


    ……


    “你當時很帥氣啊!李土,你很不錯。”


    古舊的閣樓裏,陽光明媚,通天閣主失聲笑道,她麵容絕美。


    “我是裝的,其實我也很緊張,但能讓諸神退一步很不容易的,已經可以了,現在正座中神界恐怕沒有人敢小瞧我的名聲,那些隱藏在幕後的殺手之流,也該好好的想一想招惹我的後果了。”李土苦笑一聲。


    “神是不會退卻的,這隻是權宜之計,李土,你要小心祂們的報複,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會讓你葬身,祂們已經白白丟掉了一次大好的機會,從中找到的教訓十分深重,所以下次必然是一擊必中,不會給你留任何機會的。”通天閣主焦慮道,她真的很關心李土。


    李土愣了愣,笑道:“不用擔心,閣主,我的成長速度很快,我知道觸怒神的後果的,可等祂們下手之時,我就已經成長到可以和其真正對弈的一步了,一個小小的初古神城是絕對無法阻攔我的。”


    這是他的雄心壯誌!


    “等一下,先別走,還有一個故人要見你,讓我先走。”


    通天閣主不由分說,直接衣裙飄飄的離開,留下一陣香風。


    李土再迴眸,看到陽光之中的少女。


    隻見,她凝眸迴望,癡癡的一笑,他與她相逢如過客,一別兩寬。


    癡絕之色,流連忘返,如陳釀的清酒,讓人沉醉,讓人忘我。


    兩人的身影交錯消失,她走了。


    他也就此浪跡天涯!


    兩個人在青蔥的少年時代相遇,彼此一笑,相依為命,然而現在卻形同陌路,終日想見的人也會失去,而癡情哀傷的人卻被無情所傷,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洪荒事已了,這次我真的要走了,或許一生都很難相見,這是我的路,也是我斟酌已久的選擇,這是我的本心。不過,我想問問你,李土,你想讓我走嗎?永遠的離開你,如果你說好,那我就走,如果你說不行,那我就一直陪在你身邊,從青絲到白頭……”白小櫻語氣平靜的說道。


    李土看著她的眼睛,依然澄澈動人,依然和從前一樣,可是漫長時光流轉,人卻不再是那個人。


    “相信自己本心吧,你也有你自己的路,我尊重你。不過,絕對不會見不了麵的,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管你在哪裏,天涯海角,深淵彼岸,遠古星辰,我都會再次看見你一麵的。”李土如釋重負道,他有些不敢去看女孩的眼睛。


    白小櫻仿佛失望極了,她的眼裏有釋然,有欣慰,也有最終的遺憾。


    她不再相看兩不厭。


    她轉身,落淚,青絲飄揚。


    “再見吧,這是永訣之日,我們或許……餘生都見不了麵。”


    白小櫻的身影漸漸消失,如同重逢。


    浩大的光影,如果他們相擁,或許是另一個結局。


    然而,李土放手了。


    兩人的身影緩緩錯過,如同一生之遺憾,情意再不見。


    ……


    李土心傷神恨的迴到了天棄酒樓,他不知為何變得心灰意冷,明明是自己選擇的,為何要變成這樣呢?


    難道我錯了嗎?


    我會找到你的,但不是現在。


    我既然無法給你一個安穩的世界,那我就要努力。


    你要在彼岸的遠方,好好的!


    ……


    武盟。


    這裏是李土破開葬穀界域之後,從群山之處帶來的一群蠻橫武夫,實力強大,為天棄界域的開疆裂土,戰功赫赫,不世之威名。那些禁錮消失了之後,他們武意得到最後的舒展。


    李土漫步在這裏,看到了獨自坐在一座青石上,雙手捧著臉頰,很孤寂的少女。


    “紫酥姑娘,怎麽了?是在這裏不舒服嗎?還是掛念你的兄長?沒關係的,虎子很好,我的密探一直都跟在他身邊。”


    他看到少女在獨自垂淚,黯然傷神後,眉頭一皺。


    紫酥抹了抹臉,不甘心道:“不是的,神子大人,我覺得不公平,我們不是與大秦結成盟約了嗎?武盟之人,最講誠意,這是一生的榮譽,他們寧願吃虧也要埋在肚子裏不說,獨自難受,可我隻是個女孩,我心眼淺,我很不滿意。”


    “你說,我聽著呢。”李土目光溫和。


    在這樣目光的鼓勵之下,紫酥慢慢的平靜道:“寨子裏的一個男孩被打了,原因是衝撞了一位王族的座駕,那個紈絝少年直接抽了幾十鞭,傷痕累累,武功盡失,再也無法修複,未來沒有一點希望,那是和我哥一起從小玩到大的兄弟,雖然現在情分變淺,但我也不能坐視不管吧,我畢竟是繼任的祭祀啊,我要照顧月牙寨子的每一個人,這樣才不會辜負婆婆的囑托,還有他們的尊重。”


    “神子大人,我不是在埋怨你,我隻是覺得好多事情都太沒有道理了。我現在算是終於明白我兄長為什麽要做一個苦行人,修武終身,他那麽一個愛玩不專心的男人,怎麽能苦到極致呢,原來力量是這樣的重要啊,沒有力量,身邊的人就會受辱……男孩被他爺爺養大,老頭子身虛體弱,也不敢招惹王族,隻能哀歎不平,畢竟,一群粗鄙的武夫,怎麽能衝撞王族呢?好傻啊!”紫酥說道,能從她的語氣重聽出很難受的感覺。


    這個純真的姑娘,她都心中依然光明。


    “本來還想鬧的,寨子裏的人被一個大秦仙朝的修士威逼利誘,誰敢說啊,我們人生地不熟的,說到底就是一些外來人而已。”紫酥懊惱道,很不甘心。


    所以她一直想不通,氣不順,就固執的坐在青石之上,望眼欲穿,黯然傷神,獨自垂淚。


    好孤獨啊!


    也好無奈!


    她有一顆無瑕之心。


    所以,那位神秘的,仿佛通曉天機的祭祀才會選擇她作為繼承之人吧。


    李土點點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來辦,大秦與我天棄結盟,沒有貴賤,對就是對,錯就錯,既然如此,讓我來,以後有什麽事就告訴我,我會幫你的,別自己傷心了。”


    紫酥嘟嘟嘴,小委屈的失笑道:“我怕麻煩你嘛,還有,你把我們從苦寒之地帶來,已經很不容易了,我……我……哎,有些話說不出口,神子大人你心中知道就好,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李土點點頭。


    跟著紫酥的腳步,兩人來到一處低矮房屋之前,裏麵暮氣沉沉。


    雙目失明的老者背靠著土灰色的牆,滿臉皺紋,眼看經曆了多少風霜,他雙手顫抖的端著熱騰騰的石碗,裏麵熬著難喝的藥水,味道刺鼻。


    而躺在床上的健碩少年,傷痕累累,眼睛卻空洞無神,仿佛看不清,如同心死之人,再無希望可言。


    “喲,酥娃子,你又來了,快走快走,老漢我勞累一生,不想麻煩別人,你對我們家已經很好了,這是孽,不怪別人的隻怪我們自己無能為力,現在你是大祭司了,你要守護月牙寨子,你要好好追神子大人,這是我們命中的禍,擋不住的。”老漢低頭道。


    這樣的人,真的不想麻煩別人。


    哪怕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我來了,事情會解決的,我把武盟帶過來,不是讓你們受氣的,而是讓你們為榮耀而戰,讓你們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洪荒之上,你們不是棄民,應該受到尊重。”他的聲音很溫和有力。


    老漢聽了,渾身一震,老淚簌簌落下。


    “哎,無能啊,無能啊,神子,神字多謝了,我史家祖祖輩輩沒有一個人出息過,但到了史武這一代,算是出了一個好苗子,可卻落得這樣下場,老漢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但神子大人來了,那就一定,一定可以的。”


    “嗯,會好起來的。”


    李土將一絲神力灌入少年的體內,他緩緩恢複,他的眼神變得有力而清明,充滿了希望。


    “謝,謝神子大人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我史家從此以後,生生世世,將效忠公子。”


    “走,我們去會會那個王族,我要看看到底是誰,竟然有這個膽子?我來給你們出一口惡氣,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很護短,誰惹我,誰就要付出絕對的代價。”


    李土長袖一卷,來到大秦之地。


    營帳連綿無數,根本看不到盡頭,軍氣如龍,血煞衝天,刀槍劍戟,森然光寒。


    “怒王,出來見一麵吧,我找你有些事。”李土吐氣如洪,聲音如同浩蕩的天威。


    想必來者不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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