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段時間,伯德曼也是想明白了。


    就算他想做什麽,也要讓火龍保護區先走出第一步才行,不然說什麽都是白搭,這第一步的關鍵就是大把的加隆。


    人家拿了整整三千加隆過來,要是真一點兒好處不給,他自己都覺得過分。


    而且延遲九十八年生效的合法養龍證明……幾乎已經是一個世紀了,有一說一,這個要求還真不算過分。


    至於承諾的養龍花費和龍蛋……那時候他就算還活著也早就退休了,之後接班的人怎麽做,和他又有什麽關係呢。


    伯德曼態度的轉變之快,讓一旁的鄧布利多看得目瞪口呆。


    他完全沒看懂剛才發生了什麽,明明兩人的話他一句不落地聽完了,但卻怎麽也想不明白,他們的態度究竟是從什麽時候翻轉過來的。


    怎麽剛才還堅持不肯辦理合法養龍證明的伯德曼斯特裏克先生,現在居然成了主動的那個。


    反而凱爾卻推脫了起來。


    難不成是他剛才太虛弱,不小心睡著,漏聽了一段?


    不應該啊……


    失去一段記憶的鄧布利多百思不得其解,隻能說凱爾現在的所作所為,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隻不過在場的另外兩個人都不知道鄧布利多心裏在想什麽,當然,就算知道,他們也不會在意的。


    凱爾是無所謂。


    至於伯德曼……哈,不過是一個老仆而已,他的想法重要嗎?


    當然是不重要了。


    而伯德曼給出的承諾,也讓凱爾心動了。


    於是,被拿走的金幣又重新迴到了箱子裏,伯德曼也在一陣陣悅耳的金幣碰撞聲中,給凱爾寫下了一份合法養龍證明。


    依舊是那段拗口的魔咒,當伯德曼簽上自己的名字之後,契約魔法也正式生效了。


    不過他也留了一個心眼,在證明上加了一長串的附加條件,都是用來約束使用者不能傷害火龍,以及利用火龍去做一些違法生意的。


    凱爾也沒有阻止,畢竟他本來也沒有過這種想法。


    龍血龍鱗才幾個錢。


    這次迴去之後,就算他拿龍血燉著吃,都能吃到膩。


    當伯德曼把第二份印有魔法契約的羊皮紙遞過來的時候,凱爾也終於露出了得逞……愉悅的微笑。


    這兩張羊皮紙,可以說是這次除阿莉安娜外最大的收獲了。


    雙方似乎都害怕對方會後悔,在事情結束後,便不約而同地站起身。


    “要不,留下吃個飯?”伯德曼笑著問道。


    “不了,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必須盡快迴倫敦一趟。”凱爾說。


    對於一個招待金主都隻能提供野菜疙瘩的地方,凱爾不覺得他留下能吃到什麽好東西,還不如盡快迴去呢。


    不過伯德曼同樣也隻是客氣了一句……現在火龍保護區的食物還不夠他們自己吃呢,哪兒還會有多餘的來招待客人。


    當然,這種情況在一個小時之後就不會再發生了。


    沒有讓伯德曼送他們,凱爾和鄧布利多再次迴到了之前那棵山毛櫸樹旁。


    鄧布利多看著他,數次想開口,但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沒事教授,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能明白我為什麽要這麽做了。”凱爾笑著拿出那兩張羊皮紙,“等你恢複記憶之後。”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或許我能猜到一些,這些看似苛刻的條件對別人來說的確是一筆不劃算的買賣,但對你卻剛好。”


    “那隻是附帶的,或者說是前提條件。”凱爾笑著說,“第二張魔法契約才是我的目標。”


    他鬆開手,兩張羊皮紙就這麽掉在了地上。


    “把它們藏好。”凱爾輕聲說道,同時扔出了一枚金幣。


    在鄧布利多疑惑的目光中,一隻嗅嗅突然跳了出來,它先是把那枚金幣裝進口袋裏,之後才抓住羊皮紙,一溜煙鑽進了地麵的縫隙裏。


    “你這是在做什麽?”他有些不理解。


    “當然是把東西藏起來。”凱爾解釋道:“契約上說是九十八年,萬一我用時間轉換器把它帶迴去之後,契約不認怎麽辦……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它真的經曆九十八年,分秒不差的那種,我當然要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


    “額……”鄧布利多張了張嘴,他沒想到凱爾居然這麽謹慎。


    但凱爾也沒辦法,他這次迴去之後,大概率是沒法再使用那個時間轉換器了,肯定要把一切可能出現的問題都考慮清楚。


    萬一迴去之後,魔法契約判定隻過去了一天怎麽辦。


    反正有魔法契約的保護,羊皮紙也不會被時間侵蝕腐爛,最多就是費點事而已,總比竹籃打水一場空強。


    不多時,嗅嗅就再次從裂縫裏跳了出來。


    這種神奇動物有一個很有意思的能力,就是它們能從任何空隙中鑽過去。甚至麻瓜銀行裏那種金屬保險箱,在嗅嗅麵前也和敞開著門沒什麽區別。


    因此它們不但能尋寶,藏東西也是一把好手……不過前提是嗅嗅不感興趣的東西,如果是金幣寶石之類的,大概率會被直接裝進內袋裏。


    不過寫了字的羊皮紙,嗅嗅是不感興趣的。


    “藏好了?”凱爾問道。


    嗅嗅用小短手拍了拍胸脯,似乎在說,“我辦事,你放心。”


    “很好。”凱爾再次拿出一枚金幣,扔給了眼睛放光的嗅嗅。


    他做這些的時候,鄧布利多一直在旁邊等著,直到那隻嗅嗅重新鑽迴到凱爾的箱子裏,他才開口詢問道:“我們是不是可以迴去了。”


    “嗯……還不行。”凱爾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還有件事情要去做。”


    “還有事?”鄧布利多整個人都不好了。


    凱爾才來多久啊……而且他不是來接自己迴去的嗎?怎麽感覺他才是來這裏辦事的那個。


    “隻是一件小事,很快就能解決。”凱爾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教授您先在這兒休息,我自己去,然後盡快趕迴來。”


    看著鄧布利多虛弱的樣子,凱爾也不敢確定他到底能不能再撐得住來一次遠距離旅行。


    而且就和他說的一樣,這次真的隻剩下了一件小事,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幾分鍾後就能迴來,用不著兩個人一起去。


    鄧布利多想了想,也同意了。


    雖說他現在還沒有虛弱到連幻影移形或者門鑰匙都用不了的程度,但之後他們還要使用時間轉換器呢。


    差不多一百年的時間跨度可是一個不小的考驗,他還是想盡可能保持一點兒體力。


    “那我盡快迴來。”凱爾說,他隨手折下一根樹枝。


    “門拖斯。”


    樹枝開始振動,散發出一陣藍光,隨後便帶著凱爾消失不見了。


    門鑰匙,在距離過遠的情況下,凱爾還是更喜歡使用這種方式,而不是更加耗費精神的幻影移形。


    凱爾穿梭在一片模糊的色彩當中,很快,他就重新落到了地麵上。


    眼前荒蕪的山地變成了熱鬧的酒吧,不過周圍人對他的突然出現卻絲毫不覺得奇怪。


    大家都是巫師,早就見怪不怪了。


    凱爾同樣也沒有在意他們,簡單整理了一下衣服後便大步穿過破釜酒吧,從後院進入了對角巷。


    應該是霍格沃茨快要開學了的緣故,新生們都收到了入學通知書,相比凱爾上次來這裏,現在得對角巷要熱鬧多了。


    走在街道上,隨處可見各個年齡段的巫師,其中最多的就是馬上入學的十一歲新生,這些人大多數都會站在某間店鋪前大唿小叫,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可以說是相當好認了。


    凱爾從人群中擠過去,停在了對角巷中間位置的一家店鋪門前。


    他上次離開的時候,這家店門上還掛著歇業的牌子呢,但現在那個牌子已經被摘掉了,老板正在店裏,熱情地跟一群……看上去隻有十幾歲的小巫師介紹著貨架上的商品。


    “咬人飛盤……看著和普通盤子沒什麽區別,但如果你想吃裏麵的東西,它就會跳起來咬住你的鼻子。”


    “這位客人真有眼光,新鮮采摘的酸味爆炸莢果,一口就能讓你失去一整天的味覺。”


    ……


    凱爾挑了挑眉,之前來的時候沒注意,現在聽到老板的話,這裏似乎是一百年前的笑話商店?


    一個多月前,他剛來對角巷的時候曾在這裏買過一個火龍蛋的蛋殼,澳洲蛋白眼的蛋殼,福靈劑必備魔藥材料之一,除此之外,他還花高價訂了一顆完整的龍蛋。


    隻不過當時店裏沒有這種東西,老板說要去別的地方找,結果這一去就是好幾天,遠遠超過了他們約定的時間。


    凱爾本來以為他是遇到殺巫越貨的了,畢竟就算在這個時候,完整的火龍蛋也算是個稀罕貨,被盯上也不奇怪。


    後來因為一些找茬的黑巫師,他為了躲避傲羅的追查不得不提前離開對角巷。


    再後來因為阿莉安娜的事,漸漸的他幾乎把這事給忘了。


    後來還是因為在羅馬尼亞火龍保護區的時候,伯德曼突然提到火龍蛋,他才猛地想起來自己在對角巷還有一單沒來及完成的交易,就想著在迴去之前順便過來看看。


    本來他沒抱多大希望的,畢竟之前老板就已經晚迴來好幾天了,隻是因為火龍難得,能多搞到一條自然是好的。


    反正有門鑰匙,來一趟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隻是讓凱爾驚喜的是,老板居然迴來了。


    或許是凱爾的目光太過明顯了,正在推銷商品的老板下意識轉過頭。


    兩人目光交匯。


    “很抱歉,孩子們。”名叫威利湯姆的老板清了清嗓子,“營業時間結束了,如果伱們需要什麽的話,還請下次開門再來。”


    “可現在還不到中午。”有人不滿地說道。


    “那就是我要吃午飯了。”


    沒有給那些人抱怨的時間,也沒有解釋,老板用近乎粗暴的手段把他們全部趕了出去,隨後猛地關上大門。


    “你瘋了嗎?”他轉過頭,對著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凱爾低吼道:“現在傲羅在到處找你,你居然還敢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對角巷,還停在我的店前麵,你就不怕牽連到我嗎?”


    “不怕啊。”凱爾理所當然地說道:“就算你被抓去阿茲卡班,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又不在乎。”


    威利湯姆一時語塞。


    不得不承認,這話雖然聽著刺耳,但還真**的有道理!


    同時,經過他這麽一提醒,凱爾也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正在被傲羅追查來著,這幾天事有點多,他是真忘了。


    現在的傲羅都這麽敬業的嗎?這都一個月了吧,他們還沒放棄呢?


    “所以,霍立肯那些人真是你殺死的?”老板好奇地問道。


    “話可不能亂說,我可不認識什麽霍立肯,你再誹謗我我可去找傲羅了啊。”


    凱爾自然是不肯承認的,畢竟他什麽都沒做,是那些人看完他的箱子後突然就睡著了。


    可能是那些人就喜歡睡覺吧,這也不能賴他身上啊。


    老板沒有說話。他很想告訴凱爾……魔法部的傲羅都已經確定你是殺死五名巫師的幕後真兇了,甚至得到的命令還是在必要情況下可以就地擊殺,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呢。


    不過話到嘴邊,他還是沒說出來。


    因為這些並不是什麽秘密,凱爾隻要出門走幾步,就能在牆上的通告上看到了。


    現在說出來,萬一把對方嚇跑了怎麽辦……威利湯姆很清楚他這次過來的目的。


    同時,他也是最不希望凱爾被傲羅抓住的人。


    不是出於好心,而是因為加隆。


    “感謝梅林!”他很自然地換上了另一副麵孔,“我還以為那東西會砸我手上呢,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勇氣迴來。”


    “我就是來看看你有沒有被其他巫師殺人越貨。”既然他主動提到了這個,凱爾也就沒有再拐彎抹角了,“現在看來,我要的東西你似乎已經拿到了。”


    “那是自然。”威利湯姆自信地說道:“想從我手裏搶東西可沒那麽簡單。”


    “那就拿出來吧。”凱爾說,“我趕時間,相信你也不願意讓我在這裏待太久吧。”


    “話不能這麽說,您可是我的貴客。”


    雖然這麽說,但他還是快步走到一幅畫前麵,跟裏麵的人說了些什麽。


    接著,畫像哢嚓一聲被打開了,露出後麵好像保險箱一樣的空間。


    威利湯姆從裏麵抱出一個圓滾滾的蛋。


    怎麽說呢,那顆蛋多少有點平平無奇了,就好像一塊路邊隨處可見的橢圓石頭,顏色是一種暗淡的灰綠色,上麵還布滿了坑坑窪窪的黑色斑點。


    這種東西如果扔到河邊,路過的人可能都不會多看一眼,但凱爾眼裏卻猛地放出了光。


    “羅馬尼亞長角龍的龍蛋!”


    如果說魔法界哪種火龍最少見,羅馬尼亞長角龍絕對算一個,它們的性格在火龍裏算是溫和的,體型也很龐大,能變出大量的龍血,還有頭上那一對金色的龍角,更是具有極高的價值。


    甚至它的一對角,都能抵得上半條普通威爾士綠龍。


    因此,這種火龍一直都備受職責獵龍人鍾愛,數量自然越來越少。


    凱爾覺得,火龍保護區之所以會建立在羅馬尼亞,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能更方便地保護這種在當地生活的火龍。


    沒想到啊,威利湯姆居然給他帶來了這麽大的一個驚喜,如果是羅馬尼亞長角龍,的確值兩百加隆。


    “客人果然有眼光。”威利湯姆洋洋得意地說道:“為了拿到這東西,我可是往裏麵搭了不少加隆,還差點被魔法部的傲羅抓到。”


    威利湯姆喋喋不休地說著自己一路上有多艱難,經曆了多少惡戰才把它帶迴來。


    但凱爾卻能聽得出來,他每一句話裏都透露著同一個一起。


    想加錢。


    如果是一天之前,凱爾倒是不介意多給他十塊八塊的,但現在嘛,是真不行。


    “啪!”


    一個沉甸甸袋子被扔到桌上。


    “這是之前說好的尾款,加上之前的定金剛好二百加隆,如果你嫌少,也可以去找傲羅告發我,相信他們會給你一筆可觀的線索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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