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蒙迦德雖然從外麵看起來很大,就好像是麻瓜話本裏描寫的那種,被建在山崖上的吸血鬼城堡一樣,但等到了裏麵才會發現,這裏真的沒什麽空間。


    哪怕是最下麵的入口,也隻是和普通的教室差不多,一個樓梯就能占三分之一,等到了最上麵就更小了,和格林德沃做伴的,好像就隻有那張光禿禿的薄毯子了。


    看得出來,之前應該還有一張床單,不過現在也已經被撕碎了。


    凱爾猶豫了很久,或許是現在格林德沃的樣子實在令人唏噓,他還是拿出幾張羊皮紙放在地上,想了想,又拿了一瓶墨水出來。


    “你應該也需要這個。”


    這個地方連信紙都要用床單代替,肯定也沒有墨水,格林德沃說的寫信,大概率就是把血抹在床單上。


    至於他怎麽把信寄出去,凱爾就不知道了,他也不想知道。


    “啊哈,謝謝。”格林德沃咧嘴笑道。


    “不用謝。”凱爾說,他停頓了一下,“如果你做出任何多餘的事情……”


    “你就會殺死我嗎?”格林德沃似乎聽到了什麽很有意思的笑話,嘿嘿笑了起來,“這種話我已經聽過很多次了……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時間,都跟我說過一樣的話。


    “但你是最勇敢的那個,之前的那些人,他們甚至不敢在我麵前多停留一分鍾,哪怕我連魔杖都沒有。”


    “不,你誤會了,我不會想辦法殺死你。”凱爾搖了搖頭。


    似乎沒想到凱爾會這麽說,格林德沃挪動了一下身體,“所以你準備放過我?”


    “算是吧。”凱爾說,“你是一個麻煩,我暫時不想碰,但如果伱用我給的東西逃出去了,我又不能坐視不管,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所以呢,你想怎麽做。”格林德沃饒有興趣地問道,似乎在期待著凱爾能給他一個什麽樣的有趣迴答。


    “我會對付鄧布利多教授。”凱爾平靜地說,“一旦你離開這裏,我就會把他送到另一個‘紐蒙迦德’,讓你們永遠也無法見麵,甚至連通信都做不到。”


    “哈,哈哈……”格林德沃大笑了兩聲,笑到重新跌迴毯子上,“你這個想法……可比殺死我還要困難的多。”


    “不不,對別人來說或許很難,但我不一樣。”凱爾伸出手,用魔力顯現出一條金色的線。


    “哦……契約魔法?”格林德沃挑了挑眉,“你想表達什麽。”


    “契約的另一邊,就是鄧布利多教授。”


    莫名的,麵前的人好像有點兒生氣了,緊緊攥著毯子。


    不過他也沒有在意,繼續平靜地說,“而且這個契約魔法曾救過他的命,如果我厚著臉皮,讓他把這條命還迴來,你覺得以鄧布利多教授的性格,他會同意嗎?”


    “你想殺了他?”


    凱爾感覺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寒冷起來,仿佛有無數把小刀,同時將刀刃對準了自己。


    而且,這應該也不是錯覺……哪怕他麵前的這個人瘦弱到隻剩下了一副骨架,哪怕他連魔杖也沒有。


    一直跟在後麵的貓豹和囊毒豹同時發出刺耳的尖叫聲,撞開門闖了進來。


    “哦,囊毒豹,真是危險的動物。”格林德沃淡淡地說道:“你很像另一個我認識的人,他和你一樣,身邊也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神奇動物。


    “不過,你覺得它們能保護你嗎?”


    “我覺得可以。”凱爾依舊保持著表麵上的平靜,摸了摸貓豹和囊毒豹的脖子,示意它們放輕鬆,不用緊張。


    “當然,我也不會殺死鄧布利多教授,他畢竟是我的校長,還教會我很多東西,我也沒法對他下手。”


    凱爾說,“隻不過我會把他帶去一個地方,那裏比這兒大很多,有陽光,有森林,有廣闊的空間和各種各樣的動物。


    “隻是那個地方無法和外麵聯係,而且我保證,就算有人把整個魔法界翻過來,也不可能找到他。”


    “那就沒人能阻止我了。”格林德沃說,語氣裏是無比的自信。“除了阿不思,沒人能阻止我。”


    “隻要能讓你難受,我不在乎。”凱爾聳了聳肩,“大不了我們都躲進去,正好讓你和伏地魔狗咬狗。”


    “狗咬狗……這話可太過分了。”格林德沃好像突然沒了興致,又重新躺會到毯子上,“好吧,你贏了,真是可怕的威脅,不過我真的隻是想寫信,沒想過要做其他事。”


    “但願如此。”凱爾說。


    之後他就準備離開了。


    “等等。”


    格林德沃再次叫住了他,“你來的路上,應該見過文達她們了吧。”


    “如果你指的是六十年前追隨你的那些人,我確實見過。”凱爾說,“就在森林入口的位置,一共十二個,都老到不行了。”


    “不是追隨,是合作……算了,你大概不想聽這些。”格林德沃說,“看在你給我信紙的份上,給你一句忠告吧,待會兒你出去的時候,他們會抓住你,然後逼問出進入這裏的方法。”


    “我知道。”凱爾點了點頭,“我來的時候他們就一直跟著呢。”


    “你能察覺到他們?”格林德沃有些驚訝,“不是我看不起你,但文達她就算在六十年前,也是首屈一指的巫師,而且經曆過無數戰鬥,我並不認為她會在你麵前暴露自己。”


    “但這片森林裏,可不隻有我們。”凱爾說,算是含糊地迴答了格林德沃的問題。


    “好吧,不重要。”格林德沃咧開嘴,露出肮髒的牙齒,“發現了也好,這算是你的第一個考驗,你想救阿不思,總要展示出應有的實力……


    “哦對了,因為尼可勒梅和阿不思的傑作,這裏方圓二十英裏之內,都是禁止幻影移形的,你別想著用火龍逃跑,他們會殺死你的龍。”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隻要到時候你把她帶來這裏,我自然會保住你的命,這算是墨水的報酬。”


    “就不能是我殺死他們嗎?”凱爾挑了挑眉,“雖然這麽說有點自誇,但我的實力挺不錯的,還拿到過三強爭霸賽的冠軍。”


    “殺死文達?想法不錯。”格林德沃嗤笑一聲,“巫師的魔杖可不會隨時間鏽蝕變鈍,隻會愈加鋒利,如果你能做到,就去試試看吧。”


    之後格林德沃就不再說話了,小心翼翼地用手沾了一些墨水,盯著羊皮紙發呆,似乎在考慮要寫什麽。


    凱爾也離開了房間,順著樓梯重新迴到入口的位置,推門走了出去。


    來到外麵後,他微微停頓了一下,一隻比利威格蟲搖搖晃晃地飛了過來,落在凱爾肩膀上,發出一陣輕微的吱吱聲。


    “隻能看到九個人嗎?”凱爾皺了皺眉,“算了,沒關係。”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尼可不能直接給他一個在紐蒙迦德附近的門鑰匙呢,這麽一來,他也就不需要再麵對之後的麻煩事了。


    “真是的。”


    凱爾無奈歎了口氣,再次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高塔,拿出火弩箭,縱身跳下了山崖。


    火龍不行的話,掃帚總沒問題吧,凱爾就不信他們還能比火弩箭更快……


    正想著呢,一道耀眼的綠光卻突然從下方直衝天際,耀眼的魔咒仿佛從下而上的流星,將半個森林都照亮了。


    這種程度的索命咒,凱爾隻在伏地魔身上見到過。


    他在心裏暗罵一聲,但又不得不停下掃帚。


    因為魔咒的方向就在他麵前不遠的位置,這是一個警告,如果他不停下,那下一道索命咒會落在哪兒,就不一定了。


    凱爾隻能調轉方向,落迴到地麵上。


    他從掃帚上跳下來,還沒站穩呢,一群人就圍了上來……就是他在森林入口處見到的那些人,一個不少,都在這裏了。


    “又見麵了,這位……布斯巴頓的畢業生。”那個女巫走過來。


    她換了一身過時很多年的藍色袍子,將頭發挽成一個圓圓的發髻。


    “哦不,我應該叫你霍格沃茨的畢業生才對,布斯巴頓可培養不出你這樣的學生。”


    “你怎麽知道的。”凱爾問道。


    “因為我就是布斯巴頓畢業的。”女巫整理了一下衣襟,“但我在你身上沒有看到一絲熟悉的感覺。”


    “好吧,我應該說德姆斯特朗的。”凱爾懊惱地搖了搖頭。


    “事實上,我們這裏也有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另一個年齡很大的巫師說道:“小子,你居然敢騙我們。”


    他整個身體佝僂著,感覺連路都走不穩了,但手卻穩穩地抓著自己的魔杖。


    “這話說的,你們不是也騙我了嗎?”凱爾笑道:“還神奇動物學者,你們知道貓豹有幾條腿嗎?”


    “廢話,當然是四條腿。”那人脫口而出。


    “蠢貨,是六條。”


    “你騙誰呢,蜘蛛才有六條腿。”


    “蜘蛛是八條。”


    看著爭吵的幾人,凱爾嘴角不自覺抽動了一下,沒想到這些人還挺有喜感。


    “閉嘴。”女巫喝斥道,結束了這場鬧劇:“好吧,我們算是扯平了,現在說正事,能不能請你告訴我,要怎麽才能進入那座高塔。作為迴報,我們會付給你一筆數目龐大的金子,如何。”


    “什麽高塔……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凱爾眨了眨眼。


    “我不想浪費時間。”女巫抬起手,“或許鑽心咒能讓你變得聰明一些。”


    “等等,我說就是了。”凱爾連忙舉起手,“不過在這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你都知道我是霍格沃茨的學生了,我也得知道你是誰吧。”


    “阿瑪拉。”女巫說。


    “我要的是真名。”


    女巫沉默了片刻,“文達羅齊爾。”


    果然是她,著名的法蘭西黑玫瑰,格林德沃最忠誠的追隨者,也是布斯巴頓為數不多的幾個著名人士。


    “現在可以說了嗎?我想要的答案。”


    “當然,畢竟我們說好了的。”凱爾點點頭,“首先,你需要找到一張照片,就是紐蒙迦德的照片,上麵有這裏的地址,隻要看一眼,你就能推開那扇門。”


    “照片呢?給我。”


    “我沒有啊。”凱爾攤了攤手,“那麽重要的東西怎麽可能交給我呢,它在尼可勒梅手裏,你們可以去找他要。”


    周圍安靜了片刻,然後……


    “鑽心剜骨!”


    沒有任何猶豫,文達羅齊爾抬手就是一記鑽心咒,直奔凱爾的位置。


    好在他早有準備,及時躲到了一棵粗壯的大樹後麵。


    “或者你也可以從塔頂的縫隙裏爬進去。”凱爾將自己盡可能縮在樹後麵,繼續說道:“雖然空間不大,但你要是能把自己變成一隻跳蚤,或者一縷煙,還是勉強能擠進去的。”


    迴應凱爾的,是更多的魔咒。


    這次不僅是文達羅齊爾,其他人也全都沒了耐心。


    藏身的樹被從四麵八方飛來的魔咒炸斷了,不得已,凱爾隻能繼續找別的地方。


    “不用那麽麻煩。”身後傳來羅齊爾的聲音,“還有更簡單的辦法,隻要你帶我們去就可以了……抓住他!”


    包圍圈開始收縮,不過在她說話的時候,凱爾也找到了機會。


    現在的局麵,首先得想辦法衝出去,他選擇了一個有些跛腳的巫師作為突破口,雖然有些不地道,但這時候也顧不上這麽多了。


    凱爾直接抬起魔杖,周圍的樹木開始瘋長,手腕粗的小樹苗,眨眼間就變成了水桶那麽粗,而原本就成年的樹木,更是變得好像磨盤一樣,瞬間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而作為凱爾的主要目標,跛腳巫師立刻就被虯結蠕動的樹枝纏住了,尖銳的樹枝宛如長矛一樣紮向他的身體。


    作為六十年前格林德沃的追隨者,這些巫師並不是狼人那種沒見過世麵的對手,在經過了最初的驚訝後,他們很快就想到了應對的措施。


    一簇火焰從魔杖尖湧出來……


    “小心哦。”凱爾提醒道:“在這裏使用厲火咒,可是會波及到紐蒙迦德裏的。”


    幾乎是下意識的,那人立刻中斷了自己的魔法。


    凱爾也趁機從他身邊跑了過去,毫不客氣地奪走他的魔杖,同時揮了揮手,粗壯的樹枝變成一張長滿獠牙的大嘴,猛地咬在對方的腿上。


    “哢嚓……”


    “啊!”刺耳的痛唿聲在森林裏迴蕩著。


    “特朗……該死的!”


    女巫腳下的地麵升高,變成巨大的石索,將那些還在不停蠕動的樹木全都捆起來,死死地固定在原地。


    在她的幫助下,其他人也很快就擺脫了束縛,圍了過來。


    “特朗!”


    其中一個人跑到被凱爾搶走魔杖的巫師旁邊,查看他的傷勢。


    “腿斷了,被硬生生咬斷的。”那人眼眶通紅,“這手段夠狠的,他真是鄧布利多教出來的學生嗎?”


    “你在說什麽蠢話。”另一個巫師說,“我們可是敵人,現在已經很不錯了,這點傷勢雖然看著嚇人,但用生骨靈配合其他魔藥就能治好,當時那種情況,他完全能輕易殺死特朗。”


    “他是故意的。”文達羅齊爾走過來。


    “別忘了,這裏經常有伏地蝠和客邁拉獸出沒,特朗的魔杖被搶走了,腿也斷了,如果沒人照看,他大概會被這些畜牲殺死。”


    “但這麽一來,去追他的人就會一次性少兩個。”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可是,能救出他的機會隻有這一次了。”文達羅齊爾突然笑了一聲,她手指輕轉,隱隱將魔杖指向地上的特朗。


    “別,阿瑪拉,文達……”旁邊兩個人脫口而出道:“求求你,當初還活著的人,就隻剩下我們了,六十年啊,我們就當他已經死了,可以嗎?”


    “這可不行啊……”文達羅齊爾閉著眼,意味深長地說,魔杖在手指間轉動。


    “你留下,照顧特朗。”她再次睜開眼,看向剛才說話的巫師,“其他人,跟我一起去把我們的客人請迴來,別讓他一個人獨自在危險的森林裏亂闖。”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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