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想,這好像是第一次。


    我對我自身感到恐懼。


    「……那麽。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接下來要講的內容,是緊跟在我模糊記憶之後的事情。


    類似在夢中做了個夢一樣的東西。


    所以可能會缺乏準確性,這點就請大家多多包涵了。


    「全部的怪物都消失了。就像幻影一樣」


    由美裏說道。


    手中拿著巨大的手術刀,穿著白大衣。


    「冰川葵也消失了。隻有這座扭曲的城池留了下來。而它也馬上要消失了。想必用不了多久,我倆就能迴到現實世界了吧。就像從夢中醒來一樣」


    那裏曾是班長的夢。


    由美裏俯視著我。


    真不錯。這身白衣真不錯啊。


    既楚楚可憐,又華麗優美。還帶有一絲色氣。


    好想跟這樣的女孩子交往啊。不對,已經在交往了啊。雖然基本上沒怎麽做過類似戀人的事情就是了。好像也不是哦。有做過來著。


    「我原本是打算讓你殺了她的」


    由美裏說道。


    我並未感到驚訝。


    「冰川葵。她與喜多村那會不同。要是不這樣做的話,事情就不會結束。冰川葵已經開花結果,蛻蛹成蝶了,除了殺死她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雖然我沒有告訴你這件事。畢竟治郎同學太嫩了。我覺得不把你逼到絕境裏,你是不會下狠手的」


    由美裏的聲音。


    仿佛從未聽過一樣。


    「到中途為止還在我的計劃之中。我的確有告訴過你『你還沒有發揮出全部實力』。但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萬能的我,現在深切痛感到我的無德了」


    那時她的聲音,與一直以來聽過的任何聲音都不同。


    「我再問一遍哦,治郎同學。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不對——」


    宛如不認識的某人,站在本體不明的某物麵前的時候一樣。


    「說到底,你,到底是什麽人?」


    自那之後我昏睡了三天。


    第四天,我與冰川葵再會了。


    在某處海岸邊。


    我被班長叫來了此地。


    就算是一路直行也要3小時才能到的地方,我也毫不猶豫地去了。


    班長眺望著大海。


    海浪嘈雜迴響,她則一個人凝視著海的對麵。


    「好久不見了」


    班長察覺到我後說道。


    沙灘。非常長的沙灘。


    海浪來迴拍打著。空氣中彌漫著潮水的氣息。


    「好久不見」


    我迴答道。


    實際上對我來說,確實感覺很久沒跟班長見麵了。


    「佐藤同學你還記得嗎?」


    「記得什麽?」


    「前幾天的事情」


    「當然記得。我進到了班長的夢裏。和由美裏一起。然後我被班長暴打了一頓」


    「在那之後呢?」


    「我記不太清了。我隻知道,至少事情沒有往最壞的地步發展。所以才能像這樣迴到現實世界裏,跟班長也能重新說話」


    「確實」


    班長點了點頭。


    我開口問道。


    「你是哪一位?」


    「是“我”哦」


    在幻想的世界裏,這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讓自稱『我』的班長來說的話,好像就是「這樣更有效率吧」


    「畢竟這樣很輕鬆的吧?」


    班長說道。


    「比起從零創造另一個人格,不如直接將自己複製一下。這真是一個符合我個性的想法」


    二重人格。


    看來是這樣。


    不過這種事情也是會有的。我已經深刻地認識到了,這個世界就是會發生各種意想不到的事情的。


    冰川葵的身體裏麵住著兩個冰川葵。


    而變成這樣的理由。也已無需我多言了吧。


    沉默了一會後,我開口說道。


    「我可以說句任性的話嗎?」


    「請便」


    「你姐姐,她是故意那麽說的吧」


    「你指什麽?」


    「那個……討厭班長啊,恨班長啊啥的」


    「嗯。我知道的」


    班長站在海浪來迴拍打的沙灘上。


    我注視著她的側臉。


    「我早就知道了。佐藤同學。到最後的最後,姐姐她依然是那麽的溫柔,因此我才陷入了癲狂。」


    「……這樣啊」


    我陷入了沉默。


    我又能說些什麽呢?


    被逼入絕境的雙胞胎姐妹。


    這是隻有當事人才明白的事情。


    「這個地方,是墳墓哦」


    「……墳墓?」


    「是姐姐所在的地方。她的骨灰就撒在了這裏」


    海浪聲顯得有些煩人。


    雲朵遮蔽著天空,吹來了陣陣冷風。


    宛如世界的盡頭一樣。


    「我最後想來這裏一次。因為之前一直沒有機會來這裏。所以我已經滿足了,沒有什麽留戀的了。剩下的事情就——」


    「那個!」


    我忍不住了。


    打開了自己的小包。


    從包中取出了某樣東西。


    「這個要不要一起吃?」


    「……?」


    班長看著我手中的東西。


    餐盒的裏麵,是用保鮮膜包住的白米,也就是飯團。


    「因為之前你請我吃了一次,所以這迴我就做了幾個帶來了」


    「佐藤同學做的?」


    「嗯。累死累活地做了好多。這是我第一次做。帶著這麽重的東西來的,要是不吃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一下,兩下。


    班長眨了眨眼。


    然後很快就笑了出來。


    「我開動了」


    我倆並坐在世界的盡頭一樣的沙灘上。


    吃著飯團。


    聊了各種事情。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瑣事。


    比如喜歡的食物是什麽。


    生活在叢林深處的魔幻猴子之類的。


    聊著各種事情,班長也笑了好幾迴。


    飯團說實話很難吃。


    是我人生中吃過的最難吃的飯團。


    班長慢慢地吃著飯團,但卻真的吃了好幾個。


    「差不多該走了」終於,班長站了起來。「今天謝謝了。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我也跟著站了起來,並問道。


    「再也見不到了嗎?」


    「因為我的使命已經結束了」班長迴答道。「今天能像這樣也是一個小小的奇跡了。我隻是該迴到屬於我的地方罷了。二重人格什麽的,一點都不合理的吧?」


    我沉默了。


    我什麽都做不到。


    就算我能做些什麽,但那也僅限於夢中而已。夢醒之後,想再對夢做些什麽的話,我沒有那個能力。肯定就連天神由美裏也辦不到吧。


    「佐藤同學還記得嗎?」


    「什麽?」


    「在我的夢中。最後的最後你做了些什麽。為什麽我們能迴到現實世界裏,像這樣聊著天呢」


    「這個……抱歉。我不太記得了」


    「我也是。等意識到的時候,一切就都已結束了。但隻有這個我還記得。這一切都是你所做的。是你,將我構築的夢境給完全消滅了。宛如係統重置了一樣,亦或者說被削皮擦擦過了一樣」


    「…………」


    「小心點哦。你大概,是一個超脫世界規則的存在。那就再見了」


    班長背過身去。


    「等等!」


    我下意識地握住了班長的手。


    班長停了下來。


    我不假思索地開口說道。


    「等一等,班長。『救救我』你是有這麽說過的吧?可我還什麽都沒能做到」


    「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大概是冰川說的吧」


    「但是——」


    一時語塞。


    可能這話不該說出口,但不得不說。


    我盡全力地說道。


    「但是冰川葵本來就是你吧?“我”是最初的,而“冰川”才是其後的吧?」


    這迴輪到班長沉默了。


    但是她很快就微笑著說道。


    「看來你還是沒明白呢。我不是說了“複製”嗎?我也好,冰川也好,都是一樣的哦。沒有誰是原版的問題啦」


    「你這是在騙我」


    「沒騙你。但是你真的很溫柔呢」


    這樣說道。


    班長將我的嘴唇,貼上了她的嘴唇。


    我的手下意識地放下了力氣。


    就這麽短短的一瞬間。班長便轉身離去了。


    「順帶一提,冰川是處女哦」


    她那迴頭看向我的動作,宛如性情多變的貓一樣。


    就算討好它也不會親近你,靠近你。


    「要好好地疼愛她哦。沒問題的,冰川的話一定可以的。畢竟那孩子比我還強大」


    果然在騙我。


    要是『冰川』比『我』還強大的話。那肯定是『換了個人』吧。


    這麽愛笑的人,絕對不是我認識的冰川葵啊。


    但是我什麽都沒說。


    畢竟,夢是一定會醒的東西。


    “小小的奇跡”是不會持續很久的。


    「『我無法理解你』——你曾這樣跟我說過」


    班長轉身離去。


    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怎麽樣?有沒有稍微理解我了呢?」


    ——我全都不理解啊。


    變得空無一人的海邊。我的嘟囔聲被海浪的聲音給吞沒。


    知道自己死期的貓會在人跡罕至的地方消失。我想起了這樣的一句話。


    我抱著餐盒癱坐在地上。


    吃著最後留下的一個飯團。然後,輕聲地哭了出來。


    「……所以?最後到底怎樣了?」


    喜多村一臉不滿地問道。


    第二天。學校的教室裏。


    許久未登校的我,被我的助手,青梅竹馬的不良少女給逮住了。


    「“解決了”,就算這麽跟我講,我也不懂的啊。給我多說明一下」


    「“解決了”,既然治郎同學都這麽說了,那肯定就是那樣了呀」


    由美裏插嘴道。


    同樣許久未登校的她,正坐在我旁邊的座位上。


    「“這樣啊,我知道了”隻能就此作罷。能做出問題已解決的判斷的人,隻有當事人的治郎同學才可以。而且喜多村同學你也知道的吧,這是一件敏感的話題。怎麽想都不可以在這種公眾場合裏說的吧?」


    「我知道啊——但是被你這麽說道,總感覺有點來氣」


    「要是我惹得你不高興了的話,那我道歉。但總之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吧。畢竟對我來說也是一個感覺不太好的結局」


    「所以說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無可奉告。我宣布今後我將閉口不談此事」


    「哈啊?你擱那自說自話啥啊」


    非常生氣的喜多村。


    以及對她一臉冷淡的,選擇無視的由美裏。


    在班會開始前的喧囂。


    班級成員們遠遠地看著這邊。抱歉啊,大家。這兩個人在一起的話,氣氛就會變得很糟糕。


    雖說我也是讓氣氛變糟糕的原因就是了。


    想著在家悶悶不樂也不太好,就強迫自己來上學了。但看來反而造成了適得其反的效果。


    「喜多村。我沒事的啦」


    我邊玩著手機,邊說道。


    「全都解決了。這件事已經結束了。還沒解決的事情,我也會負起責任的」


    「不是,所以說。你這樣的說話方式我完全聽不懂的啊。好好地跟我說一說。不要擅自將話題終結啊。再說了,我這迴也幫了大忙的吧?幫治郎調查了很多東西的啊」


    「這點確實非常感謝。這份人情我一定會還的」


    「不是說這個啦。我們不是朋友嗎?」


    「我知道的。今天要不一起去吃漢堡啥的吧」


    「誒,真的嗎?好耶,要去要去——不是這種事情啦。雖說我要去就是了。你是知道一切的吧?我很在意的啦,快告訴我吧。在這次事件上,我也是相關人士啊」


    「無可奉告」


    「啊啊!真是的!」


    喜多村擺出束手無策的姿勢,盤腿坐在課桌上。


    「隻有我被排除在外啊。我還以為治郎你個傻瓜隻是一直在休息而已,沒想到竟然一臉蛻變了的樣子。那邊的轉校生也怪怪的。感覺有點溫順老實,沒啥活力,看起來好陰暗啊」


    「抱歉」


    「算了,已經無所謂了。我知道這是很敏感的事情。也知道這不是能在這種場合說的事情。但是……啊啊……總覺得無法釋然啊」


    抱歉,喜多村。


    但這件事你還是不要深入了解的為好。


    雖說是我拜托你調查的,而且喜多村的話也在理。但是這裏還是讓我任性一迴吧。由美裏也是知道這點,才故意不怎麽開口的吧。


    還沒解決的事情,我也會負起責任的。


    匹夫不可奪誌。


    同時也是自作自受。


    ——這樣想的時候。


    教室裏突然嘈雜起來。


    因為我有預感到,所以並沒有很驚訝。


    喜多村則呆住了。


    班長來了。


    冰川葵。穿過了教室的門,徑直走向了我。


    「好久不見」


    班長俯視著我。


    「嗯。好久不見」


    我抬頭看著班長,迴答道。


    「給你」


    說著,班長中斷了自己的話。


    嘴巴略微向下,半開著,然後又閉上了。


    「感覺給你添麻煩了。佐藤同學」


    「完全沒有。你這樣說的話,我覺得應該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你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


    「明明我都沒問記得什麽?」


    「怎麽說呢。肯定隻是做了個夢吧?」


    「…………」


    班長眯著眼睛。


    由美裏跟班長或許讀懂了氣氛,所以什麽都沒說。


    該用怎樣的表情跟班長再會呢,我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直到現在我依然不知道其答案。


    我隻能委婉地向她傳達。“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


    「感覺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終於,班長開口說道。


    「但同時,也有種重要的東西迴來的感覺。爸爸跟媽媽久違地迴家了。一臉愣住了的表情。這是偶然嗎?“差不多該去找工作了”他倆甚至說了這樣的話」


    「這樣啊。肯定是從夢中醒來了吧」


    「佐藤同學知道些什麽嗎?」


    「什麽都不知道」


    班長再次眯起了眼睛。


    她的瞳孔是絕對零度。


    但我並沒有被嚇尿。


    反而提案道。


    「班長你」


    「怎麽了?」


    「班長你總是自稱為『冰川』吧」


    「這怎麽了嗎?」


    「要不要試著稱自己為『我』呢」


    「為什麽?」


    「就莫名這樣覺得而已」


    看來就連班長也感到困惑了。


    由美裏的嘴角微微上揚。


    而喜多村則一臉懵逼。


    「那冰川試試看吧」


    過了一會,班長點了點頭。


    「感覺你這想法不錯。不過因為已經習慣了現在的自稱,所以沒法很快改變就是了。不管怎麽看,這都是件效率很低的事情呢。但是總感覺那樣做非常的合理。」


    「這種事情,慢慢來就行了。而且也用不著全都改變。就算是如今的班長,也是冰川葵的啦」


    「佐藤同學,你果然是知道些什麽的吧?」


    「什麽都不知道」


    「騙子」


    這樣說著,班長吻向了我。


    非常自然的動作。


    因為過於自然了,有那麽一瞬間,所有人都將這行為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了。喜多村自不用說,就連由美裏也是一樣。


    「你看,果然在騙我」


    班長鬆開嘴唇,凝視著我。


    「你這反應,肯定是知道些什麽的。因為你一點都不驚訝」


    「……確實。因為我深刻地知道,班長就是冰川葵。」


    「沒事。反正有的是時間」


    蹭。


    班長用指尖抵著我的鼻尖。


    「還有補習的事情,今天起要再開哦。放學後記得在老地方集合。祥雲院同學跟星野同學的話——看來還沒來上學呢。等會再告訴她們吧」


    然後她看向了由美裏。


    眼神像貓一樣。


    「天神同學。你也會來的吧?」


    說完,她便迴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並沒有等待由美裏的迴答。


    班裏的同學們一臉做了白日夢一樣的呆滯表情。


    「不不不。完全不懂什麽意思啊!」


    喜多村悲鳴著。


    「別把我一個人置之度外啊。話說葵你這家夥!對治郎都做了些什麽啊!」


    「……嗬嗬。竟然敢當著我的麵挑釁我啊」


    由美裏不悅地笑著。


    「真是新鮮的體驗啊。這樣啊,原來我被挑釁了啊。竟然敢當麵搶我的男人,是打算告訴我“你再不做點什麽可就來不及了”麽。看來是特意來警告我的啊。嗬嗬。什麽嘛,這可太有意思了。嗬嗬,嗬嗬嗬……」


    而我心髒則在不停地跳動著。


    原以為成功耍到帥了,但沒想到最終還是被班長捉弄了。


    真的是,表麵也好,內麵也好。


    即便到了現在,我也還是不了解冰川葵。


    不過多虧了她,我現在的心情輕鬆了很多。雖然隻是輕鬆了一點而已。


    「好啦。大家快迴到自己的座位上」


    班主任進到了教室裏。


    鈴聲也幾乎同時響了起來。


    「話說這什麽氛圍?為什麽大家全都一副『來了個不會讀空氣的人真是幫大忙了』的眼神看著老師我?算了」


    老師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說著合理的推論,然後又以詫異的表情說道。


    「哦,天神來了啊。冰川也好久不見了呢。病情已經好了嗎?啊,祥雲院跟星野又遲到啊。算了算了,先點名吧」


    順帶一提,治郎同學也是久違的登校哦,雖然根本沒提到我。


    算了,怎樣都行啦。就我的地位來說,這種對待也很正常。


    不管怎樣,總之事情到此是告一段落了吧。


    雖然什麽都沒有解決就是了。


    1攻略四名女生。


    這個大目標的話至少是前進了一步。


    雖然我都有點懷疑“攻略”這種行為到底是不是我引起的了,但就結果來說,還是挺完美的。雖說盡是些不好的事情,但這裏得樂觀地看待才行。


    「佐藤。佐藤治郎」


    「啊。到」


    「島村。島村香織」


    「到」


    2了解天神由美裏。


    3認識我自身的力量與立場。


    4留意那個迷之訊息。


    5注意老媽的變化。


    課題依舊堆積如山。


    倒不如說事情變得越發複雜了。


    但即便如此,沉浸於一時的傷感之中的溫情,也是可以有的吧。


    總之先跟喜多村去漢堡店。人情就算隻能還一點點,那也得還啊。


    也答應了跟由美裏去約會。雖說經過班長的事情之後,我的經驗值是增加了,但基本上也起不到什麽參考價值。當對方是天神由美裏的時候,我完全想不出該製定怎樣的計劃才好。


    祥雲院頼子。


    星野美羽。


    這兩人又該如何是好啊。


    班長的話是因為運氣好才獲得了接近她的機會——


    「立川。立川悟」


    「到了」


    「手塚。手塚真由美」


    「到」


    正當我這麽想的時候。


    忘記關機的手機突然振動了起來。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機的畫麵。


    真的是,我歎了口氣。


    溫情,可真短暫啊。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但看來對方很喜歡這個時間段呢。


    「冰川。冰川葵」


    「到」


    「鬆本」


    「鬆本隆行」


    「到了」


    顯示在手機上的訊息,在我讀完一遍之後瞬間就消失了。


    而訊息的內容則深刻地烙印在了我的腦海裏。


    『該醒醒了』


    『佐藤治郎。現在的你,並不是真正的佐藤治郎』


    未來已確定,不允許改變。


    這是一個,直到我佐藤治郎,將天神由美裏殺死為止的故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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