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一隻腳剛著地,男人拉起手腕拽走她,進了屋直接被甩在門板上,撞得付知寧後背生疼,沒等反抗就被林屹澤兩隻手臂牢牢禁錮,憤怒的氣息撲麵而來。


    “前天喝酒進警察局,今天去ktv惹是生非。”林屹澤銅牆鐵壁般的身軀緊緊貼著她,“我昨天跟你說的話,都是耳邊風嗎?”


    付知寧雙手用力推他,“我今天沒喝酒,你放開!”


    “沒喝酒,就去找男人,我原來怎麽沒發現付小姐這麽愛玩?”


    付知寧仰頭望著他,眼裏滿是慌張,解釋道,“我就是陪語菡來參加開業,沒找男人,是他們抓著我不放。”


    “你確定沒有勾引人家嗎?”


    看見付知寧被人強行摟在懷裏的時候他恨不得剁了那隻髒手喂狗。


    “林屹澤,你混蛋!”女孩用腳使勁力氣踢他小腿。


    這是付知寧第一次喊他的全名。


    林屹澤青筋突起的手臂一手托起她的臀部,讓兩隻胡作非為的雙腳騰空,一隻手按住她兩隻小手抵在牆上,“我混蛋?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知不知道他們帶走你會發生什麽?”


    這姿勢弄得付知寧難受,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一圈圈打轉,倔強地不肯落下。


    “把你找個沒人的地方整晚輪流上你,給你喂顆藥,你就自願趴在他們身下求著要,拍下你在床上哭泣呻吟的樣子威脅你,最後逼得你要死要活,這麽刺激的事情你也想體驗一下嗎?”


    付知寧崩潰大喊著說:“那也不用你管,跟你有什麽關係!”


    “好啊,跟我沒關係,是我欠,多管閑事。我現在就把你送迴去,你好好玩。”


    林屹澤打開大門,佯裝要把她送走,付知寧拳打腳踢要掙脫,可是她那點力氣又怎麽能推開身強力壯的男人。


    倆人在玄關糾纏到一起,花瓶劈裏啪啦碎了一地。


    驚慌、羞恥、難堪、還有委屈,複雜的情緒如暴風雨般襲來,付知寧鼻腔一陣酸澀,最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聲嘶力竭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後腦像被雷猛地劈了一下,這三個字讓林屹澤恢複了理智,在哭聲中頭腦逐漸清醒,伸手帶上門,抱起付知寧走到臥室。


    把人放到腿上摟在懷裏,輕聲地在她耳邊也說了句對不起。


    他知道晚上發生的事情確實嚇到她了,本打算讓女孩長個記性,結果一時失控弄成現在這個局麵。


    溫暖的手掌摩挲著瘦弱的後背讓付知寧慢慢平靜下來,緩了好半天她才平複了唿吸,亮晶晶的淚水掛在長長的睫毛上忽閃忽閃訴說著男人的“惡行”。


    “以後……不會去……那種地方了,也不再外麵喝酒了,我……我不是故意罵你的。”


    男人環著她的手摟緊一些,笨拙且生澀地道歉:“我知道,是我語氣不好,沒控製住自己,抱歉。”


    聽了男人的懺悔,付知寧慘兮兮把臉埋在林屹澤身上,男人皺巴巴的襯衫上浸濕一片水漬,敞開的領口還有幾滴血花,露出的小臂被自己抓了好幾道深深的紅印子,左臂上一大片青紫的痕跡,應該是剛才在混亂中不小心磕到了。


    飄忽的視線落在床單一滴滴綻開的血漬,“你的手受傷了。”付知寧拉過他的右手,果然有一處傷口還在向外滲血。


    林屹澤溫柔迷人的嗓音小聲安撫,“沒事兒,不疼,小傷。”另一隻手輕柔地捋了捋女孩額頭的碎發,用袖子擦幹濕漉漉的小臉蛋。


    他看付知寧還是有點緊張,盯著受傷的手挪不開眼,隻好把人放到床上,取來了醫用藥箱。


    小丫頭接過藥箱,主動給他處理傷口,用碘酒消完毒,吹吹傷口,撒上雲南白藥,親手貼上了防水創口貼。又指揮他脫了襯衫,檢查完其他受傷的地方沒有大礙,才露出一絲安心的神色。


    男人不算光滑的指腹拿起藥膏在她泛紅的手腕來迴按摩,身上的熱度順著肌膚慢慢流轉到付知寧的心頭。


    空氣中飄散著紅花油的味道,還夾著點別的無色無味道的東西。


    推著她去浴室洗澡,林屹澤在客衛簡單衝洗一下,換了套幹淨的睡衣,順便給主臥鋪上了新床單。


    付知寧從衛生間走出來時,身上穿著男人準備的大號黑色休閑短袖,衣服蓋住了大腿根,露出兩條纖細白皙的長腿。兩人視線交織,一時間都有點尷尬,她別過臉爬上床鑽進被子,雙手抱住膝蓋盯著手指發呆。


    “喝杯牛奶,早點睡。”


    林屹澤收走一滴不剩的玻璃杯,道了晚安轉身離開。


    厚厚的灰色窗簾遮住皎潔無瑕的銀色月光,林屹澤躺在客臥的大床上,深邃的眼眸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手上的創口貼。


    他今天的種種行為表現的完全不像自己,在公開場合不計後果打架傷人,和無辜的女孩激烈爭吵,甚至不惜語言恐嚇她,上次跟人道歉都忘記是猴年馬月的事情。


    盡管他知道付知寧不會主動招惹對方,可依然控製不住滿腔怒火,自己什麽時候脾氣這麽大了。


    他用手揉了揉兩側太陽穴,迴想起剛才ktv那群男人抓住付知寧情景腦袋直突突,他怪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過去幫她,怪自己沒有好好鎮定情緒安撫受到驚嚇的小丫頭。


    最近,一到這個小未婚妻的事情上,他就表現得越來越奇怪。


    這個假期過得心神俱疲。


    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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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早上七點。


    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喚醒了同樣失眠的付知寧。


    折騰了一晚上,她翻來覆去躺在床上烙餅,怎麽換姿勢也睡不踏實,反省昨夜和男人的爭吵。


    她爬起來洗漱,走到廚房打開冰箱,裏麵各種豐富的新鮮食材,為了表達歉意撚腳撚手準備早餐,生怕吵醒男人。


    八點鍾,男人開門出來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剪裁修身的深棕色西服套裝,係著褐色條紋領帶,精英領袖的模樣容光煥發。


    經過這幾天的雞飛狗跳,雙方的關係竟然慢慢熟悉起來。


    林屹澤接過付知寧親手泡的手磨咖啡,友善地問道,“早上有課嗎?我讓司機送你去學校。”


    “下午的課,我迴家吃了午飯再去學校。”付知寧一改懟人的口氣迴答道。


    獨處的早餐時間十分祥和。


    出門之前她又給男人換了新的創口貼,傷口已經愈合。


    早高峰繞了半個城,林屹澤還是先讓司機把付知寧送到了城西,到公司的時候已經九點五十,助理把原定的會議時間推遲到了十點。


    午休時間,22層茶水間幾個高級秘書正在秘密交換情報。


    ——“知道嗎,林總,今天例會竟然破天荒的遲到了。”


    ——“是是是,我聽說了,手上好像還受傷了。”


    ——“今天好像人挺樂嗬,沒上周那麽可怕。”


    正在扒橙子的老幺助理憤憤不平地吐槽:“原來林總每天冷冰冰的,我覺得他一點都不親切。沒想到最近天天陰晴不定,我上個班就跟坐過山車一樣刺激,今天他竟然還衝我笑了笑,我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辦公室老板椅上休息的林屹澤,欣賞了一上午卡通創口貼,心情愉悅的享用完了午餐,解鎖手機點開最上麵一條二十分鍾前付知寧發來的消息,並再次在心裏默讀——傷口好些了沒,身體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嗎?


    昨天這架沒白打,小丫頭學會關心人了。


    剛準備迴複,顧炎沒敲門走進來,“我說你陰轉晴了,臉上明晃晃寫著高興倆字。”


    林屹澤用手放在嘴角試圖付平笑容恢複日常的冰山表情,“行了,裝什麽,說吧找我什麽事。”


    聊了一個小時,兩個男人還沒有結束對話。手機這頭的付知寧等了好久也沒收到迴複,雙手托著下巴,望眼欲穿看著空白的對話框。


    之前幾乎從來沒主動和林屹澤發過消息,有事都是三言兩語打個電話就草草結束。


    不會還因為昨天的事情生氣吧?


    早上明明分開的時候還挺和諧,怎麽到了中午就消失了,一定是很忙沒時間看手機,付知寧給他找了個合理的借口。


    又過了半個小時,臨上課前實在是忍不住,她直接撥通了林屹澤的電話,“嘟嘟嘟”幾聲,男人很快接通了。


    “怎麽了?有事嗎?”


    話筒傳來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態度十分冷漠。


    “沒事,就是想問一下你傷口怎麽樣了?”付知寧不好意思地開口詢問。


    “我很好。”男人故意冷著臉,三個字終結了對話。


    她沉默了幾秒,發現林屹澤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嗯嗯,我快上課了,先掛了。”


    顧炎瞧他這端著的老板架勢嗤笑道,“你就裝吧,接個電話還惜字如金,嘴角要翹到天上去了。”


    林屹澤擺擺手讓小助理送客,嫌棄他礙眼。


    過於簡短的對話讓付知寧手足無措,在教室聽課的時候眼睛一直瞟著窗外開小差,一節課下來,沒記住幾句話。


    下課後,接過蔣卓買的抹茶冰淇淋,付知寧舔了一小口,舌尖涼涼的觸覺,味道有點苦。


    蔣卓和她並肩坐在長椅上,“對了,那天迴去你哥沒有罵你吧?”


    付知寧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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