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蘭香已經氣到口不擇言,萬心如居然幫那不孝的小賤人說話,當場揚起手就煽。


    萬月眼明手快,替萬心如愛下了重重的一巴掌。


    她心裏跟明鏡似得,如果今天萬心如挨打,那麽王桂紅一家肯定把這事賴到她身上,村民也會說萬心如是為了救人,心底善良,覺得王桂紅的找碴也是愛女心切。


    所以,她寧願是自己挨打,事後少和王桂紅家扯上關係,那才保險。


    石蘭香用盡了全力,那一巴掌十分響亮,萬月被打得踉蹌後退,眼前直冒金星,耳朵一瞬間更是什麽聲音都聽不著。


    萬心如本嚇得閉眼,卻見萬月替自己挨打,心裏不是愧疚而是鬆了口氣。


    石蘭香看打到了萬月,心裏更暢快,又想接著打第二巴掌。


    顧清陽及時把萬月拉開。


    看見顧清陽阻止石蘭香,萬心如也緊張兮兮的上前攙扶住萬月。


    “打死你這個破鞋!”石蘭香被村民拉著,嘴上還要罵幾句。


    萬月耳鳴得厲害,嘴角好像也被打裂了,絲絲的疼,全靠著萬心如的攙扶,她哭著說:


    “誰是破鞋!娘隻不過是生了女兒,這些年就被你一直罵一直羞辱,生女兒有什麽錯!”


    “我們家的種才不會隻生女兒,你娘就是跟別的男人困覺才會生女兒,你們一家都是破鞋。”


    石蘭香罵罵咧咧的。


    “小月。”


    萬心如大叫一聲,有些驚慌的扶住渾身癱軟暈過去的萬月。


    一旁的顧晴仙和周素雅眼明手快的托住萬月的背。


    “別是被打死了吧?”村民議論紛紛。


    石蘭香心虛的看著顧晴仙按壓萬月的人中,她巴不得這沒用的孫女死,不過是被自個打死的,心還是有些發虛。


    “誰能把她背到我家?”顧晴仙說。


    顧清陽將萬月攔腰抱在懷裏,大步流星的往顧中遙家的方向走去。


    萬心如怔怔的站在原地,今天顧清陽的目光,從沒在她身上停留,即便是現在,她就站在旁邊,顧清陽說都不說一聲就抱著萬月走了。


    她有些委屈,又很嫉妒萬月,如果清陽哥喜歡上萬月怎麽辦。


    可是萬月有什麽,長得又沒有我好看,皮膚也不白皙,拿什麽和我比?萬心如心裏不斷和萬月做對比。


    村民裏有幾個年紀大的阿婆,苦口婆心的勸著石蘭香。


    “你和一個娃娃幹什麽過不去,孩子總會長大,你害怕沒有孝敬你的時候?現在做得那麽絕,以後都少一個人給你燒紙錢。”


    “放屁,我兒子那麽多,還怕沒得孝順。”石蘭香聽村民都說自個把萬月打死了,有些心虛,幹脆往地上一坐,捂著胸口,兩眼一翻,也假裝暈了。


    “怎麽又暈了一個”


    村裏的老婆子感覺招唿村民,把石蘭香背迴家,再派哪家的孫子去把顧中遙喊來、


    顧中遙家中,萬月隻是身體營養不夠,再加上初潮,又被打了一巴掌,所以才迴暈過去、


    他讓女兒顧晴仙喂了些蜂蜜水,又紮了兩針,萬月幽幽轉醒。


    “這孩子也太瘦了,正長身體的時候,這要不好好調理,以後得有病根。”


    萬心如拉住萬月的手,關切道:“感覺怎麽樣?要不要給你倒點水喝,我快急死了。”


    萬心如眼眶微紅,連手都在微微顫抖,剛醒來還有些迷糊的萬月愣怔。


    這表情也不像是裝的,要不是深知萬心如為人,她都要相信眼前這人真的在擔心自己。


    萬心如確實想哭,但是卻是氣得想哭,剛才顧大夫要給萬月針灸,是顧清陽托著萬月的後頸,萬月的頭就搭在顧清陽手臂上。


    先是顧清丞,後是顧清陽,一個個的都對萬月這麽好。她能不氣嗎。


    哭泣的萬月終於得到了顧清陽的關注。


    顧清陽覺得因為擔心別人而哭泣的萬心如心地很善良,再加上萬心如長得好看,這一哭梨花帶雨,令他憐惜。


    有個小孩跑進來,說石蘭香也被萬月氣到暈倒了,現在正在王桂紅家裏。


    畢竟人老了怕出事,顧中遙收拾了下醫藥箱,剛想跟著村民去看看石蘭香,在門口見到了趙燕兩口子。


    趙燕手指纏著繃帶,本來由萬建業攙扶著,一看見萬月在,立刻跳起來衝進屋裏。


    半路上,顧中遙遇見了趙燕,看見趙燕要吃人的樣子,心裏不安,急忙折返。


    萬月坐在病床上,問:“二伯母,昨晚你到家裏來,是不是偷銀子。”


    趙燕不僅挨了針,花了錢,此時心裏一團火,顧清陽也隻是個少年,萬心如是自家人,兩人根本就不怕。


    “不知好歹的東西,知道了還不趕快把銀子交出來,還有醫藥費你家也得賠!”


    這追著要醫藥費的醜態和某人真的很像,萬月冷笑:“這麽說你到我家偷東西,自個受了傷,還要我付醫藥費咯?”


    “今天你要是不把醫藥費給付了,以後你家別想有好日子過。”趙燕想了想,“三兩銀子,一分都不能少!”


    萬月道:“三兩銀子,喪葬費都不用那麽多。”


    “你敢咒我老婆。”萬建業大步一跨。


    要打到萬月的時候,萬心如衝出來擋了一下,萬建業打中了萬心如的下頜骨。


    男人手重,萬建業又是存心要收拾萬月,更是下了狠手。


    萬心如哀叫一聲,蹲在地上哭出聲。


    她是真的痛,甚至有些後悔,為了引起顧清陽的心疼而故意幫萬月擋下這一拳。


    顧清陽扣住萬建業的手腕,聽見萬心如的哀叫和哭聲,臉色都變了。


    趙燕也拍了老公一下,“不看著點,打到自己人了!”


    王桂紅向來潑辣,趙燕和她沒什麽感情,也不想去招惹。


    “萬建業!”


    伴隨著嚴厲的喝聲,村長,顧中遙還有一些村民湧了進來。


    顧清陽抱起萬心如放在椅子上,側身站讓顧中遙查看傷勢,臉色陰沉,“我親耳聽到趙姨承認去偷銀子。”


    村長臉色鐵青:“你們這兩口子還有沒有王法了!這是行竊,要坐牢的!”


    兩人都不知道之前石蘭香已經鬧過了一頓,萬建業和趙燕都有些愣怔,心想這事怎麽傳到村長耳朵裏去了。


    萬建業趕忙把腰間的水煙解下,點上就要往村長手裏塞,“顧兄弟,這不是沒偷成麽,而且都是自家人,哪裏能算偷啊,我家那口子這次花了二十個銅板呢。”


    趙燕白了丈夫一眼,死人會不會說話,都說出口了還怎麽和萬月索要三兩的醫藥費。。


    萬建業還沒意識到說漏嘴,繼續說:“這十幾個同伴的醫藥費,我們還沒和李蓉芳母女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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