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盯住孟初一,半晌,慢慢的道,語帶諷刺,“看不出來,你居然也是這種蠢鈍無知的女子。”


    “原來在晉王殿下心裏,我也曾是個聰明女子。”孟初一笑容滿麵,“我可真是榮幸。”


    晉王表情微凝,眸光更冷。


    他從沒看過如此油鹽不進的女子,狡詐又狠辣,說起話來油滑非常,若在平常,他一定不會將時間浪費這女子身上,但如今……


    他已讓人解過璿璣盒上那層細密的網袋,但楚先生發現那編織網袋的細線竟是天蠶絲之中的極品,刀砍不破水火不浸,相比之下,反倒是璿璣盒嬌貴許多,輕易不能損傷。無法蠻力破壞,隻能巧解,但包括他在內,數十人居然找不到任何線頭,仿佛那網袋天生如此,根本無法解開。


    璿璣盒對他來說太過重要,不容有失!


    這女子,就是算準了璿璣盒對他而言不容有失,才這麽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晉王眼底浮上些微怒氣,但轉瞬即逝,寬袍微揚,他往後一倚,倚靠在寬背椅子上,目中寒芒幽幽一閃,,“若你真不想要命,我也留不了你。”


    言下之意,並不受孟初一的要挾。


    孟初一抬頭看他一眼,忽然一笑,收迴手術刀。


    晉王眼露嘲諷,女子就是女子,較弱耍賴,遇到關鍵時刻不過隻會哭而已,大雍建朝雖有幾名女將,但也不過寥寥而已。


    但不知為何,心底深處竟有淡淡不喜,仿佛覺得她不該如此合作。


    晉王有些分神,卻隻聽身前女子又一笑,“沒人想死,但我最討厭有人逼我,所以,我也隻有……”


    晉王眼皮一跳!


    “……死了!”


    隨著一聲輕喝,孟初一手腕猛地上揚,尖銳透薄的手術刀,直直刺向自己心髒!


    其勢如風!


    迅捷無比!


    饒是晉王反應迅速,躍起阻攔時尖銳的刀尖已到胸前!


    當!


    一聲脆響!


    孟初一隻覺得手腕一酸一麻,手掌一攤,輕薄小刀跌落在地,砸出一聲清脆輕響!


    單薄雪白的中衣胸口位置,已經被鮮血暈染開一大團耀眼的血色。


    孟初一望望胸口逐漸蔓延開來的血色,再望望地上,稍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冷靜的笑容,很客氣的道,“能不能放開我,你這個樣子,我沒辦法拿刀。”


    “你!”


    晉王不可置信的瞪著麵前蒼白卻冷靜的女子,額頭青筋微跳,脫口而出,“你真不要命了!”


    孟初一無辜的望著他,十分虔誠的道,“錯了,我很惜命的,誰讓你嚇我的。”


    “……”晉王微微吸氣,忍住親手掐死她的衝動,下意識低頭去看她的傷口。


    低頭刹那,身體忽然一僵。


    孟初一那把手術刀是寧缺搶了人家宗門的鎮山之寶改製的,輕薄堅韌最鋒利無比,剛剛不過是掉下去而已,鋒利的刀尖劃破了單薄的中衣,中衣之下,是繡著鴛鴦的嫣紅肚兜,最最鮮活跳躍的顏色,在晉王低頭一瞬間,就活潑潑的衝進他的眼簾,那嫣紅的色澤之外,是如玉石一般瑩潤乳白的肌膚,,微微瑩白,又像是白色櫻花,無心之中,有種驚心動魄的誘惑之感!


    孟初一也意識到肌膚微涼,低頭一看,不由也窘了窘,下意識伸手合住破裂的衣服,不待她開口,晉王已經刷的轉身,寬大衣袍衣袂好一會才悠悠落下,由此可見晉王轉的多急。


    以孟初一的角度,恰好能看見晉王的耳垂,微微一抹粉潤的紅,像是漂亮的珊瑚豆。


    “……”孟初一微微一呆,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自己。


    這具殼不過十七歲,雖然大雍少女發育的都挺早,又都偏於豐滿,但或許是這些年受了不少苦,再加上飲食普通,完全就是個幹煸四季豆,雖然她最近注重飲食,有了明顯的質的飛越,但跟那些發育良好的少女相比,完全不是一個等量級。


    況且,她中衣下麵穿著肚兜,肚兜下麵,還穿著自己自製的內衣,也就露露肩膀露露腰,這個樣子,也至於勾的人,心潮起伏?


    還是說,眼前這位,看似暗夜之中盛開的罌粟花,實際上,是個不知男女滋味的雛兒?


    不至於吧?


    她忍不住問,“晉王爺,聽聞你府中歌舞,可是京都一絕……”歌舞一絕,自然是主子調教得當,怎麽可能嫩的看見的的


    話音未落,刷的一聲,身前人影一閃,晉王已經出了門……


    孟初一瞪著某人倉皇逃離似的背影,張大嘴,嘴巴大的能吞下一個鵪鶉蛋,隨即,噗嗤一笑!


    笑聲清脆,傳出房間,傳進已經掠出幾米之外的晉王耳底,不知為何,他一陣心潮起伏,氣力一瀉,栽了下去。


    “……”


    孟初一默默轉身。


    她還是別火上澆油了,別氣急起來,真要了她的命。


    她捂住胸口,掌心觸及傷口,一陣尖銳的疼。


    不過以多年的外科手術經驗,她知道自己受的隻是皮外傷,她雖然表現的狠辣,可沒有半點尋死的想法。


    人體心髒是個十分奧妙的場所,有個神秘的三角區域,看似刺破心髒,但其實是隔絕了最要害的動脈,不過這需要極考驗精準度,她雖然有八成把握,但如果不是被逼到沒辦法,也不會輕易出手,之前為了保險起見,出手之前還特地喊了晉王一聲,就是給他足夠的反應時間。


    她也是迫不得已。


    她大概猜出之前掌控綠鏈的那個中年男子應該就是晉王身邊的人,她也看到了薩拉娜中毒之後的慘狀,如果晉王為了逼她解繩,動用到那個中年男子,到時候,她可能沒有半點再轉圜的餘地了。


    與其走投無路,不如先一步將他會走的路堵住!


    她很惜命的。


    再說了,如果容珩知道她因為他將自己的小命玩掉了,會不會光火到把她從地底裏拽迴來鞭屍?


    想起容珩極有可能會出現的模樣,她忍不住一笑,按住胸口傷口的手稍稍用了些力,以免自己在晉王醒悟過來叫人療傷前失血過多而死。


    窗外雪花又起,紛紛揚揚的飄進窗戶,她突然有些困。


    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眼皮不由自主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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