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初一臉上一陣青白交錯,一拍床褥,“滾粗!”


    容流氓居然沒怎麽糾纏,真的施施然的滾了,隻是唇角眉梢間俱是笑意,笑的孟初一不由手頭發癢,一抬手扔了個枕頭出去。


    砰一聲,枕頭撞上房門。


    桌上燭火也跟著一顫,房間裏一暗又一明。


    孟初一臉上卻不由自主熱了起來,她伸手一撫,滾燙滾燙的,就算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臉上紅的很。


    這個……流氓!


    房門輕輕敲響,紅玉囁嚅的聲音響起,“小姐,我能進來嗎?”


    孟初一一怔,“進來吧。”


    房門吱呀一聲,紅玉探頭走進房間,一見床榻上的狼藉,目光閃爍了下,小臉微微發紅,趕緊過去幫著孟初一起身換衣服,換好衣服,又扶著她在梳妝鏡前坐下,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孟初一抬眼,好笑看著從進門開始就一腦門子官司的小丫頭,“是容珩找你過來的?”


    那隻流氓看似不著調,心思卻細,知道燕兒雖然服侍的周到些,卻不是她信任的人,所以找了紅玉。


    “……嗯。”紅玉應了聲,猶豫了下,“小姐,等你傷好了,我們是不是趕緊迴家?”


    “迴家?迴家做什麽?”


    “您跟殿下都……”紅玉偷偷瞥了眼淩亂的床褥,臉上也不由自主的發紅,囁嚅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老爺再生氣,應該也不會駁了殿下的麵子。”


    孟初一瞟一眼紅玉的蘋果臉,大概明白紅玉誤會了什麽,哼一聲,“我又沒睡他,為什麽要對他負責?”下意識撫了撫耳垂上已經恢複瑩白玉色的耳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以他當時的態度來看,就算她現在想睡誰,也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吧。


    “小姐……”紅玉瞠目結舌,顯然不太適應孟初一這種過於大膽的言辭。


    孟初一抬手拍了拍紅玉的小臉,“放心,我沒睡他,所以他用不著跟誰報備,況且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麽,我也不需要跟孟家報備,從我離開孟家那一刻起,我跟孟家就沒關係。”


    “可、可是……殿下身份尊貴,沒有娘家的支撐,萬一有人反對……”紅玉還是忍不住擔憂。


    “真有那一天,我娶他好了。”孟初一渾不在意,“買個小房子就夠了。”


    況且,她可不認為會有那一天。


    紅玉呆呆看著孟初一,半晌,眼睛一亮,驀然拍掌,“小姐威武!”


    “……”


    這算不算無理由的崇拜?


    ……


    “買個小房子?娶我?”容珩聽完某個愛聽壁角的護衛的迴報,臉色微微古怪,看不出喜還是怒。


    “這算不算金屋藏嬌?”寧缺臉上又換了個笑眯眯的彌勒佛麵具,隻是麵具純黑,慈眉善目裏多了些煞氣,配上他幸災樂禍的語調,聽起來十分詭異。“是不是很生氣很憤怒,很覺得自己的男子漢尊嚴被傷害了?要不要我幫你報仇?”


    容珩瞥一眼分明看熱鬧不嫌事情的護衛,伸了個懶腰,喃喃的道,“小屋子也是要錢的,她現在可是一分錢都沒有,嗯,得想辦法塞點錢給她。”


    寧缺挑撥離間失敗,悻悻摸了摸鼻子,“塞錢給她還要想辦法?直接給她好了,她又不會不收。”


    那個女人字典裏可沒有不好意思這個詞,給錢給她,她應該會收的很樂意吧。


    “直接給她,不就代表我知道她缺錢買房子?”容珩正色,“她如果惱羞成怒,不肯買了怎麽辦?這件事交給你辦,給我辦的妥當點。”


    “……”寧缺眼前一黑,裝耳撓腮的考慮如何塞錢塞的光明正大不著痕跡……啊呸,這都是些什麽破事!


    他忍不住反抗,“我還要找千絲蠱的下落,這麽多的事,我忙得過來麽!”


    “千絲蠱的事,可以暫時放一放。”容珩目光深深,帶著一分思索。


    “為什麽?”


    “還不是時候。”容珩歎了口氣,臉色突然一正,“找到那些人了沒有?”


    說起正事,寧缺也跟著嚴肅了幾分,“他們大都是央州附近的良家子弟,隻有很少一部分是異鄉人,但擔心太子的遷怒,隻有幾個迴了家鄉,大部分還在央州討生活,您上次說的那個年輕人,目前在翠微樓幫傭。”忍不住皺眉,“確實可惜了。”


    “磨練一下也好,成長的也快。”容珩微微一笑,“再過半個月,讓燕兒告訴她。”


    “是。”寧缺慎重點頭,忍不住問,“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麽多的人,你就不擔心會引起有心人的在意?”


    “有心人?”容珩冷笑了聲,“你以為低調安分,就不會引人注意了麽?既然避無可避,不如早做防備。”


    寧缺一怔,遲疑了下,低低的問,“難道說,她真的是……”


    “她不是。”


    容珩冷漠打斷寧缺的話,長眸裏眸光微涼,神色冷峻森嚴。


    “絕對不可能是。”


    ……


    一晃又是半個多月,拜千絲蠱與雍王府源源不斷的補品藥物,小雪之前,孟初一身上的傷也好了七七八八,雖然不算完全的恢複如初,但日常行走已經不成問題了。


    容珩還是來的少,據說是奉了旨意要主辦葛理的喪儀,大雍風俗,下葬之後一月之內需辦喪儀,雖然葛理死的不是那麽體麵,但畢竟也曾是鐵帽子王,自然不能過於草率。


    “再過兩日就是葛理的喪儀了,如夫人臥床不起,韶華小姐又避不見人,葛家如今亂成一團,殿下事事得張羅,恐怕這兩日不得閑過來呢。”燕兒微笑著將狐皮大氅披在孟初一身上,“姑娘莫要生氣。”


    孟初一撇撇嘴,“他不來我倒覺得安靜,蘇扶迴來了沒有?”


    燕兒動作一頓,“還沒有,近年底了,王府瑣事繁雜,蘇先生總得處理好了才能迴央州,不過過兩日葛理喪儀,蘇先生肯定要迴來的。”


    “嗯,到時候通知我。”


    自從那日出了懸崖,孟初一就不曾見到蘇扶,一開始說是身體不舒服,後來又迴京都處理瑣事,近一個月了,她還沒有親自向他道謝,謝他那日的搭救之恩。


    而且她總覺得,蘇扶身上有團迷霧,那團迷霧,應該跟她有關。


    “小姐,小姐!”


    紅玉突然奔了進來,手裏抓著一份公告,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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