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一眸色微斂。


    她明白容珩為什麽要阻止她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她超出這個時代的醫學知識,與護國長公主相似的容貌,甚至所謂護國長公主女兒相似的年齡,不管她如何否認,不可避免的會被卷入政治漩渦中,而政治,從來都是最髒的。


    就算到時候她想躲,恐怕也沒地方可躲了,一味躲避也不是她的風格。


    腳下,朱圭手指微微一顫。


    她剛才看的沒錯,朱圭確實沒死。


    她抬頭,看了眼不遠處膠著的戰團,雖然紀王府兵竭盡全力,已經盡可能的利用地形讓自己的劣勢不那麽明顯,但人數懸殊實在過大,敗局已經初現。


    反而是他們這邊,仗著容珩過高的武力值,再加上紀王府兵的拚死維護,原本是處於風暴中心的容珩與她,暫時十分安全。


    “容珩。”她突然開口。


    容珩側頭看她,漂亮長眸微微上挑,挑出幾分篤定,“你如果想走,我保證護你周全。”


    “你剛才把施恩紀王府兵的機會給我,刻意讓我卷入這團是非,是不是,也存著幾分這種心思?”孟初一淡聲道,神色平靜的看不出多餘的情緒。


    容珩臉色微微變了變,長眸裏眸光銳利如刃,帶上隱隱鋒芒!


    孟初一毫不退讓,定定看著容珩,目光一瞬不動,帶著審視的芒色!


    半晌,容珩不答反笑,“在你眼底,我就是這樣的人?”


    “我不知道。”孟初一神色冷淡,“就如你所說,我現在奇貨可居。護國長公主可以一力扶持當今上位,我這麽個疑似她女兒的神醫,對雍王殿下,應該也不是沒有任何用處。”


    “你在懷疑我?”


    “你值得我懷疑。”


    容珩深深望著眼前灰頭土臉的少女,眸底掠過一抹怒氣,不由自主動了些皇子脾氣,寬袖一拂,鬆開握住她手腕的手,聲音半冷,“既然你存心犯傻,何必用這話試我?我又不會攔著你去死!”


    他說不管,就真的不管,讓開三步,舉目看向山坡下膠著的戰局,不再看向孟初一。


    孟初一心裏浮上些微愧疚,的確,她一方麵是懷疑,另一方麵,也確實是想讓容珩不再管她。


    以兩人懸殊的武力值而言,如果容珩存心讓她不管,她就算想管,也沒辦法。


    再看了眼旁邊衣帶當風一派瀟灑,卻護在她身邊恍若保護神似的男人,唇角不由自主微揚,是她都不自知的柔軟。


    她迅速在朱圭身邊蹲下,仔細探了探的他的脈搏,微微鬆了口氣。


    朱圭脈搏淡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確確實實是存在的。


    朱圭外表沒有一點傷,能讓他瀕死,身上的傷應該是內傷……她雖然也研習過中醫,但專科畢竟是外科,少了現代醫療設備的輔助,以她的肉眼根本沒辦法看明白朱圭到底傷在了哪裏,不知道傷在哪裏,她也沒辦法對症下藥。


    身邊突然響起涼涼的聲音,“寧缺下手狠辣,最擅以內力震碎心肺,按理來說應該絕無存活之理,如果沒死,除非……”


    “心髒偏右,避開了衝擊力。”孟初一眼睛一亮。


    容珩頭也不迴,微不可聞的哼了聲。


    男人,你的名字叫傲嬌!


    孟初一微微笑了笑,立刻伸手去摸發上,摸了個空,她才想起來自己唯一一個可以當做武器的銀簪之前早就掉了,就算她記得針灸的方法,也沒有工具。


    “容珩,過來一下。”她立刻揮手,招唿旁邊的容傲嬌。


    容珩充耳不聞,站的筆直。


    孟初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掙紮著挪了挪,扯住容珩的袍角,軟了聲音,“剛才算我錯了還不成麽,求你幫個忙。”


    從來脆冷的仿佛堅冰一樣的女音突然這麽一軟,雖然依舊平淡,竟恍惚有了幾分嬌嗔的意味,仿佛是堅冰融化,更能融化了堅冰。


    雍王殿下毫無表情的麵具不受控製的龜裂一絲,聲音仍淡,“你又信我了?”


    孟初一訕訕的笑了,有些費力的揚手,輕輕觸到他的手指,他的指尖溫熱,讓她不由自主舒服的微微睞眼,“殿下,幫個忙唄。”


    話音未落,她的手就被甩開了。


    孟初一一愣,心裏沒來由的一空,還沒有反應過來,容珩已經按住她的肩膀,俊美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看起來傲慢又冷酷。


    “手舉這麽高,你的胳膊不想要了?”


    孟初一撲哧一笑,白了眼過去,“既然知道我胳膊受了傷,那你剛才還故意讓我去救你?就憑你的身手,你會被人圍著?”


    翻舊賬麽,誰不會?


    誰都有幼稚不講道理的時候,誰也別賴誰。


    “……”雍王殿下被將了一軍,表情登時不太美妙。


    孟初一見好就收,又拉了拉他的袍子,“你學武,應該是認識人體穴位的,按照我說的循序用內力催動他的湧泉、百會、合穀、膻中,我沒有針灸工具,沒辦法給他針灸。”


    這四個穴位都是激發人體潛能的穴位,她當初在緬甸一帶執行任務時,曾偶然遇到過一個避世的老者,學過用針灸的辦法激發人體的潛能,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針灸刺穴,但她手上現在沒有工具,唯一的辦法隻有依靠習武人的內力激發,原理其實是一樣的,隻不過分寸上掌握可能會困難一些。


    不過她隻想要朱圭清醒一會兒,至於他之後死還是活,就不在她的考量範圍之內了。


    雖然有過河拆橋的嫌疑,但對朱圭這種人,她也沒什麽可惜的。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容珩哼一聲。


    孟初一簡直無奈了,瞪著不知為何突然決心將傲嬌幼稚進行到底的雍王殿下,“你想怎麽樣?”


    容珩居高臨下的看過來,神情倨傲,“你身上有什麽本王需要的麽?”


    “貞操,你要嗎?”孟初一麵無表情。


    容珩嗆了口氣,“你……”


    “要也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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