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圓圓臉蛋一亮,想起什麽,眼睛一黯,咕噥道,“我已經輸的要替您打十年的白工了,再輸下去,恐怕連褲衩都沒了,不賭了不賭了。”


    “你不覺得你這次的勝算很大嗎?”容珩好興致的誘哄自家侍衛,“你如果輸了,不過是半年俸祿,如果贏了,可是能將輸掉的都贏迴來的,你確定不賭?”


    “……主子,您每次都這麽說。”


    “那你賭不賭?”容珩斜眼過去。


    寧缺圓臉糾結的皺成一團,心裏天人交戰了半天,猛地一拍桌子,豪氣幹雲,“賭了!不就是半年俸祿麽!”拍完桌子,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小心翼翼的道,“主子,你心情不好?”


    “有麽?”容珩漫不經心的道,“誰告訴你的?”


    “您每次心情不好時,總愛耍我。”寧缺老老實實的道,話一說完,臉色立刻變了變。


    既然如此,那他今天跟著主子打賭,不是擺明著送上門給他取樂的麽?


    這麽一想,愛笑的圓臉立刻垮了下來,含怨帶怒的瞪著容珩,“我現在可不可以取消剛才那個賭約?”


    “行啊。”容珩很好商量,“直接算你輸了就是了。”


    寧缺含憤咬牙,哼一聲,竄出了屋子。


    少了一個碎嘴護衛,屋子裏陡然安靜了下來,容珩摩挲著手心冰涼的玉質棋子,長眸微微睞起,悠悠的,笑了。


    “一女百家求啊……你到底會不會迴來?”


    ……


    孟初一是打定主意離開的。


    已近正午時分,路上行人並不十分多,馬車一路直上大路直奔城門,很快就到了城門口,夾在出城的隊伍裏等出城。


    “小姐,前麵好像在盤查,可能要等很長時間,要不要先下車歇會?”紅玉掀開簾子問。


    孟初一想了想,下了馬車。


    雍王殿下家選擇的馬車自然都是上品,坐著也不會太顛,但對於孟初一這麽一個早就習慣了現代交通設備的現代人而言,還是太過簡陋了些。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似乎忘了些了什麽。


    擇了一處茶點鋪子坐下,紅玉自告奮勇的打點,顯然她也是不慣張羅的,一會想起來要擦桌子,一會要擦椅子,又一會想起杯碗茶碟是該洗漱的,等她好不容易洗完,又如喪考批的垮下臉,“小姐,奴婢忘了您不能在這裏吃東西,拋頭露麵不說,又不幹淨,這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那我該去什麽地方?”孟初一笑笑,掰了一小塊餅,“酒樓?不對,酒樓我也不該去的,我該待在繡樓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然後任著家裏給我安排一門親事,不管好歹直接嫁出去,然後相夫教子,在另一座裏鎖上一生。”


    典型的大家閨秀的人生。


    可惜她不是那樣的大家閨秀,也沒有那樣不問世事的運氣。


    紅玉呆了呆,憋了半天,固執咬住唇,“我說不過您,可奴婢還是覺得,這裏配不上您!”


    斬釘截鐵的語氣配上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活脫脫的一個稚氣未脫的孩子。


    也確實是個孩子啊。


    紅玉今年才十三,如果換在現代,也不過小學剛畢業,可在這個時代,十三歲的女孩已經可以出嫁了。


    孟初一心裏一軟,臉色卻一板,“紅玉,你想不想留在我身邊了?”


    紅玉身子一僵,“小姐,你還想趕奴婢走?”


    “如果不想走,就給我改掉這個左一口奴婢右一個奴婢的習慣,這天底下,沒有誰比誰低人一等,人貴自重。”孟初一沉聲道,“我身邊容不下自甘墮落的人!”


    這話說的其實有些重了。


    但頑疾需用猛藥,紅玉這個性子,必須要狠狠糾正。


    紅玉被嚇楞了,“奴婢……”


    孟初一冷冷一眼過去。


    紅玉一個激靈,張了張嘴,囁嚅了好一會,“奴……我,奴……我知道了。”


    孟初一搖搖頭,但也知道暫時也強求不了紅玉立刻脫胎換骨,煩人煩人指了指旁邊的長凳,“坐下。”


    “奴……我站著就成。”


    “嗯?”


    “……”紅玉很乖很乖的坐下了,可她是伺候人慣了的人,總覺得跟自家主子坐在一起有違天道,一會功夫就換了幾個姿勢,如坐針氈。


    孟初一由著她折騰,自顧自的招唿著店家上了兩盤糕點,路邊小攤的糕點自然不是很精細,但勝在材料原汁原味,沒有添加什麽防腐劑,孟初一在飲食上也不是挑剔的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倒吃了不少。


    “咦?”紅玉突然低低咦了聲,“殿下?”


    孟初一迅速抬頭。


    一個男人縱馬從她身邊快速奔過,黑馬銀鞍,紫衣華服,光是一個背影,都讓人感覺那股鮮妍風流。


    孟初一隻看了一眼就收迴了視線。


    紅玉仍在好奇,“小姐,殿下現在出來做什麽?他怎麽一個人出來?”


    “西貝貨。”


    “啊?”


    “不是他。”雖然衣服相似,身形相似,但顯然不是同一個人。


    “小姐,你怎麽知道?”


    “直覺。”孟初一卻皺了皺眉,這個時候,出現這樣一個人,是湊巧,還是有什麽深意。


    紅玉睜大了眼,一臉崇拜,“小姐,你好厲害,不像我,從小就在廚房裏長大,連人都沒見過幾個……”


    孟初一心裏突然一動,霍然轉過頭!


    她意識到哪裏不對勁了。


    紅玉隻是廚房裏幫傭的一個小丫鬟,認識的人極少,孟府深宅內院,事關慕容言,又事關孟家女兒的名節,就算是失火這樣的大事,也該是藏著掖著,至少,絕對不可能街頭巷尾都知道,更不用說給一個沒有一點門路的小丫頭探聽到。短短一夜功夫,她怎麽可能探知到那麽多關於孟府的事?


    紅玉被她的表情嚇了一呆,惶惑道,“小姐,怎麽了?”


    孟初一表情嚴肅,“紅玉,你老實說,之前你跟我說的孟家的那些事,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我說錯什麽了嗎?”紅玉見孟初一神色嚴肅,想了想,忙道,“那天您讓我送那位公子進城,他一進城就離開了,我也不知道去什麽地方,隻能在府外轉悠,這些都是我窩在牆根下偷聽到的。”


    孟初一猛地坐直了身體,“是你偷聽到的?”


    “啊,有什麽不對?”


    “你認識說話的人嗎?”


    “看著眼生。”紅玉怯怯的道。


    “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就暈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殿下那兒了……小姐,哪裏不對嗎?”


    哪裏都不對。


    太湊巧,也太刻意了。


    似乎有人知道紅玉會找到她,知道她會離開,所以刻意告訴紅玉,孟府迴不得。


    是誰?


    “關閉城門!”


    一聲厲喝,猛地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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