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不是吃飽了就走的嗎?”姬雲汐問。


    “姐姐,你不在山裏生活,所以不知道。雪豹確實吃飽了就走,可它吃剩的東西,卻會引了更多的野物出來撿便宜。”


    引來更多食肉之獸,這意味著方才的危險不過是還人心魂,而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危險,才是最該令人擔憂。


    兩個小女人正一臉恐懼的彼此對視,便聽淩嘯然低聲道:“或許,方才不是雪豹。”


    顧滿嬌想也不想的問:“那是什麽?那麽厲害,連腳步聲都沒有。”


    “若真是雪豹,或者金錢豹、雲豹,那麅子恐怕早就被咬死了,哪裏有命到處亂跑亂跳。而這雪山裏獨行夜出,矯捷迅猛敢去獵殺麅子,且又毛發相似……”


    話未說完,拴在外頭的毛驢忽然亂叫,而混雜其中的,還有許多混亂的聲音。


    不管那獵殺了麅子的動物究竟是什麽,此刻,顧滿嬌已緊抱著姬雲汐的胳膊,躲到了淩嘯然身後:“外頭是什麽東西,數量不少,可聽那聲兒,不是狼啊!”


    “那捆不曾劈砍過的木柴裏,有你當初撿來的大刀,還有她的點星劍。動做要輕。”淩嘯然邊說邊將腳邊散落的木柴踢進火堆。


    讓兩個丫頭拿著刀劍背對背坐在火堆邊,而淩嘯然自己,則走到靠近木板出,透過縫隙,屏息觀察。


    “豺群。”


    淩嘯然許久才吐出的短短兩個字,涼了顧滿嬌渾身的血液。


    聽著外頭的動靜,似乎它們實在圍捕撕咬,而被它們攻擊的野物,便是之前獵殺了麅子的那個野獸。


    食物鏈的頂端,究竟是誰勝誰負,不隻是弱肉強食,還有來自脈脈相傳的狩獵習性。


    若已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來做比喻,那麽此刻螳螂是誰,已經不重要,關鍵在於化身黃雀的豺會不會在勝利之後,再將目標定格到這簡陋到不能再簡陋的木棚裏。


    不管是在孤燈村,還是在紫光崖,能吃到或者看到的野物裏,從不曾出現的一類,便是豺。


    顧滿嬌雙手緊握刀柄,寒寒發顫的聲音,輕輕傳出唇齒:“世人隻當虎狼難纏,殊不知,最有狂妄的畜生,其實是豺。但願老天爺保佑,咱們能平安躲過它們的視線。”


    握著點星劍,與顧滿嬌背靠背坐著,姬雲汐有些黯然:“要是我的那個玲瓏避獸香還在就好了。”


    “是啊,要是有你那個香,咱們就什麽都不用怕了。”


    淩嘯然懶得搭理姬雲汐,但他不得不好好的告訴即將與他一起隱居深山的顧滿嬌:“少在這裏異想天開!什麽香都躲不過它們的追捕,這些畜生連獵豹或者猛虎都能獵殺,在狩獵時的爆發力與持.久力,都是你無法想象的。再等等,等它們狩獵結束,咱們還是先到樹上躲躲的好。”


    “那咱們現在為什麽不上樹?”顧滿嬌問。


    “不知它們在圍捕的是什麽。或許是未成年的雪豹、雲豹,也可能是猞猁,這些東西都是爬高上樹的高手。這裏的樹木都不太粗壯,若是分別上樹,護衛起來會有難度。滿嬌,把所有的木柴都壓到火堆上,注意別壓得太死,要讓火慢慢的燒起來。雲汐,去把鋪蓋收起來,堆放到角落裏,不要堆得抬高……”淩嘯然沉聲說著,左手從地上撿了根手指粗的木棍,指尖一用力,便將其折為兩段,隨後選了木刺稍稍鋒利的一段,握在手裏。


    “大叔!”顧滿嬌發現他正要挪開擋著出口的木板,嚇得丟下手裏的木柴便要過來。


    見這小妖精在為自己擔心,淩嘯然溫柔道:“放心,我不會出去的。”


    他隻是將木板挪開一點,然後甩出手裏的已經被折斷的木棍,將拴著毛驢的繩子打斷。


    豺是很貪心的東西,但願這頭可憐的毛驢,能從暫時滿足它們的口舌之欲。


    檔好門口的木板,淩嘯然迴到火堆邊幫著顧滿嬌堆木柴。


    在家常做家務雜事的小丫頭,做起堆柴攏火的事,還是很有條理的。


    橫豎直接各有簡單陣法,雖然不及軍中常用之法精致,但也確實很令淩嘯然刮目相看。


    再看一邊正疊被褥的姬雲汐,棉被方方正正已經放在牆角,褥子疊到一半又打開,似乎很是糾結疊好後的性狀。


    事事力求完美,這本無可厚非,可在生死關頭,卻在糾結這些細枝末節,終究是不得人心。


    最是厭煩她這扭捏姿態,淩嘯然上前一把扯了褥子對到被子卷上,隨後指著一顆水桶粗細的白樺:“爬上去!越高越好!”


    “大叔,你還是飛起來送雲汐姐姐上樹吧?這白樺太光滑了,連我要上去都費勁呢!”顧滿嬌將最後一塊木柴擺好,說著便扯了淩嘯然的衣袖哀求。


    絮絮叨叨不肯放手,甚至硬拉著他的大手,去攬著姬雲汐:“大叔,你快些送她上樹吧!萬一她自己爬到一半再掉下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大叔,求你了,你就送她吧!”


    實在被吵得心煩,淩嘯然猛一瞪眼:“閉嘴!”


    外頭,脫離繩子禁錮後便亂跑逃生的的毛驢,似乎遇到了麻煩,很難停的叫聲,淒厲刺耳。


    時間緊迫,淩嘯然再不願,也隻能先忍下一己心性。


    蓋在木棚上頭的板子,被輕輕挪開,咬嘴無言的姬雲汐,被淩嘯然單手拎著送上樹梢。


    “抓穩!若掉下去,別怪本王不去救你!”寒聲說完,淩嘯然落迴原地,攔腰抱住顧滿嬌:“樹上冷,要不要披上快皮子?”


    “沒事,這都後半夜了,很快就亮天了!大叔,你說那些畜生吃了麅子和毛驢子還不夠嗎?還要來咬咱們?”


    “大叔不知道,所以不能讓你留在地上冒險。”說著,瀟灑身影拔地而起,同樣也是一顆水桶粗的白樺樹,成了顧滿嬌的棲身之處。


    雙手雙.腿抱著樹梢,顧滿嬌剛要說讓淩嘯然別離自己太遠,誰知對方竟悄然無聲的落迴了木棚裏:“大叔,你幹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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