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子隻想著到這裏吃一頓,想不到這裏還有這麽潑煩的規矩,就說:“反正我們這麽多人,你就看著上一些,吃飽就行。”說完,他又接著說,“我的伢崽們走路口幹了,也可以上一點酒。”


    一聽說有酒吃,幾個沉不住氣的後生當場就大聲喊叫了起來:“就酒吃啊,好!多來點!”可是看著大兒子明顯有點陰沉的目光,就沒敢再胡亂叫喊。


    吃完飯,吃完酒,走出這間酒館,已是日頭西沉,天空更加模糊了,太陽也好像被什麽東西遮住了似的,讓人看了心裏沉甸甸的不開心。


    本來大家吃飯吃酒,吃得肚子溜圓,吃得滿臉紅光,是挺開心的一件事,一出門碰上這麽個天氣,也算倒了黴了。


    大兒子一看天色不早,這裏馬上就要關市了,就催促大家趕緊走,要在天黑前走出這裏。


    可是大家吃了不少的酒,哪裏走得快啊,急得大兒子心裏發慌,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似的。


    果不其然,剛走到耍猴戲的地方,就有幾個痞子一樣的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大家剛吃酒吃得暈暈乎乎的,哪把這幾個小混混放在眼裏啊,直接無視就要往前走,可是剛走一步,就被小混混扯住了衣袖,大家這才停了腳步。


    幾個人卷著舌頭,嘟嚕著嘴巴用不太清楚的話問他們:“你……們……拉我……幹什麽?”“你們哪裏來的?懂不懂規矩?”小混混漫不經心地說。


    “什麽規矩?”“你管我從哪裏來呢。”大兒子帶去的這二十個人裏麵,在老家的時候,也有幾個曾今是混過社會的,在當地也是小有名氣的混混,如今見他們這樣子,仗著人多狗多,哪怕幾個小蟊賊放在眼裏,說完抬腿就要走路。


    可是,痞子猛然從衣袖裏麵抽出一把亮晃晃的尖刀,橫檔在大家麵前。


    大兒子一看這一關是過不去了。招唿一聲:“亮家夥!”就見所有的人從身後唰地抽出殺刀、斧頭、鋼釺,往後跳著退一步,就要幹起仗來。


    狗狗和小狼見主人這個樣子,也是齜牙咧嘴。豎起脖子上的鬃毛,朝痞子逼了過去。


    幾個痞子一看他們麵生,就想借機敲詐幾個錢花花,想不到這些人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比他們還橫。何況還有這麽多張著血盆大口的小家夥環伺,哪敢再作祟,乖乖地退到一邊,嘻嘻哈哈地說:“你們是老大,老大,請!”


    說罷,手一揮,意思是說讓他們走。


    幾個堂弟還要借故生事,被大兒子眼睛一瞪,再不敢胡來。氣唿唿地走了。


    大兒子知道時間不早,經過剛才這一耽擱,就更遲,於是就催促著大家趕緊迴家。


    大家幾乎是一路小跑,在天黑之前終於跑進了那棟小木樓。


    剛才網迴跑的時候,大兒子注意到,天上的天色忽閃忽閃地閃了幾下,甚至幾朵雲彩也在閃動,隻是太陽在雲層後麵看不清楚。


    二兒子也注意到,街市上的東西好像也在閃動。不過剛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在奔跑的緣故,後來才感覺不對勁,可是要急著出洞迴家,他也顧不上多想。一切等出去再說。


    進到洞子裏,大家又是一通亂跑,終於在天兩天出了洞子。


    迎著霧氣重重的氤氳,大兒子深深地唿了一口外麵的空氣,感覺是那樣的醇香、那樣的清新、那樣的迷人。


    還沒等他明白是怎麽迴事,他已經倒在了地上。


    接著。二兒子,堂伯,其他人一個一個地倒了下去,倒在沾滿晶瑩露珠的草地上,不知道為什麽……等他們醒來,已是幾天以後的一個晚上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單的床上,蓋著白得嚇人的被子,周圍是像火星地下城堡的樣子,到處是光滑的地板、潔白的牆壁、整齊擺放的桌椅,還有船長那慈祥、微笑的臉龐。


    大兒子睜開眼睛以後,首先看到了這一幕。


    就在他跟船長要說話的時候,學校的老師也走了過來,問他想吃點什麽。


    可是他張開嘴,卻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咕嘟半響,才把一口濃痰吐了出來,轉眼就被一個矮個子機器人用盒子吸走了,地上又恢複了剛才的白淨。


    見他說不出話來,船長也不跟他多說,隻是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就轉身走了。


    老師隨後也跟著船長出去了,他們走的時候似乎故意隔了一段距離,但走路的姿勢好像有點不對,具體哪裏不對,他也說不清楚。


    昏昏沉沉想了一會,他才記起自己當時昏倒以後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二兒子呢?還有的人呢?還有的狗狗和小狼呢?他們在哪裏?”看不見大家,大兒子發出本能的恐懼,不覺大聲喊叫起來,可是一點聲音也發布出來,就連喉結也動不了。


    他想自己起來,去找船長問問,可是掙紮了半天竟然連手都抬不起來,渾身就像不是自己的樣。


    他不明白這是怎麽迴事,不知道自己是在夢裏,還是真實地醒著,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哪裏,可是,他對這一切一無所知、毫無辦法。


    等他又一次醒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好了點,頭開始清醒了些,不過周圍還是這麽些擺設,有人在自己的床前立了一根鐵杆子,鐵杆上掛這個透明的瓶子,瓶子上的一根細管子垂下來,連在自己手上,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


    他感覺自己的手腳能稍微動彈一下,不過還是站不起來,渾身乏得連一點勁也沒有,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或者連著忙了一件大活。他不想讓自己糊裏糊塗地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他要出去,要去找父親、母親,找家裏人。


    正在他彷徨無計的時候,就聽見床頭的門輕輕地“吱嘎”一聲,有人推門而入。


    不一會兒,這個人就到了大兒子跟前,是個女的。從頭到腳穿著白色的衣服,戴著白色的帽子,戴著白色的手套,手裏拿著一堆白色的布料。


    他似乎跟大兒子說什麽話。可是他一點也聽不見,隻見這個女人的嘴唇翻動,潔白整齊的牙齒時不時露出來,好看極了。


    他兒子想不通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子的女人,牙齒還可以這樣白。從小到大他都以為牙齒就是黃的,甚至是黑的。


    這個女人不顧他驚訝和羞愧的目光,揭開他的被子,輕輕地抱起他,取下他身下的床單,再換了他身上的被子,轉身就要離開。


    這時,他不顧自己光著的身子,伸手拉住了這個女人的衣角,想問她這是哪裏?


    這個女人也是滿臉驚訝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麽,看他不能動,就蹲下身子,張口問他,可他仍然一點都聽不見,急得他滿臉怒容、青筋暴漲、渾身發抖,就是這樣他也聽不見,更說不出來。


    女人看他莫名其妙地折騰了一會,也就推著車子,叮咚叮咚地出門而去。


    第三次醒來。他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能動了,以前連在自己手腕上的繩子和床前的鐵架子都不見了,房間裏好像有人收拾了一下,床前擺了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擺了一個小瓶子,瓶子裏麵插了一朵嬌豔欲滴的花朵,也不知道是什麽花可以開得這麽豔麗好看。


    大兒子今天一定要說話,一定要弄清楚自己是在哪裏,一定要走出去,迴到家裏——不管船長怎麽挽留。都一定要走。


    可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進來,連那個吸走痰口水的小機器人也沒見。


    掙紮著站了起來,他搖搖晃晃走向門口,隻聽看見得門那裏發出無數道彎彎曲曲的耀眼光線,隨即又發出一陣“滋滋”的響聲,就感覺自己的雙腿像斷了一樣,不聽使喚地倒下了。


    此時,他的頭腦還是清醒的——這是船長的地下洞子裏,這是火閃,能電死人!船長怎麽能在自己的房子裏裝這個東西,船長怎麽不讓自己出去、怎麽不讓自己迴家、怎麽不讓其他的人和狗狗、小狼跟自己在一起?


    他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使勁使勁地想,可是他把腦袋想破也想不明白船長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船長的人變了?難道這不是船長?


    想到這裏,他頓時渾身驚出了一聲冷汗——這不是火星人的地方,自己看到的不是船長,也不是老師,而是太空強盜故意做出來的樣子,是騙人的。


    “那太空強盜的目的是什麽呢?就是僅僅把自己抓住?”大兒子想道,“不,他們還有更邪惡的主意。既然不讓自己走,又殺死自己,肯定是自己對他們有用,或者利用自己身上的什麽東西。”


    他轉念又想,“自己已經在昏迷的時候,被脫得光溜溜、赤條條,現在身上連一件衣服都沒有,還有什麽東西值得他們利用的?難道是那樟木樹葉?不可能。


    如果他們已經從自己身上拿到樟木樹葉,自己也就沒有了利用價值。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們沒有拿到樹葉,或者抓到拿樹葉的人!”想到這裏,他都佩服自己的思維能力怎麽這麽厲害,隨即一笑:“肯定是這樣的。


    隻要自己裝作有東西,他們還會善待自己,這也是自己活命的唯一辦法。”


    大約一個時辰以後,他終於能趴著站起來,他現在首要的問題是繼續去躺下,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想清楚,並知道下一步怎麽辦,才能有所行動,否則隻會害了自己,或者失敗。


    躺下以後,剛才有些混亂的思路,果然就慢慢清晰起來,並對這個事情作了大概判斷。


    第一,太空強盜隻捉住了他一個人,其他人都順利迴家了,隻要他們一走,自己也就沒有了負擔,可以放手幹上一場。


    第二,太空強盜覺得他還有利用價值,暫時還不想讓他死,這是他逃離這裏的唯一機會。


    第三,家傳之寶樟木樹葉並麽有落入敵手,而是成功迴到家裏,這是啊最大的安慰,如果要是這個東西弄丟了,就是死他也不能原諒自己。


    第三,既然這裏有和火星人的地下洞子一樣的會打火閃的門,那其它方麵也一定差不太多,自己在火星人的飛船裏麵轉過一趟,多少知道點門路,這是自己最大優勢。


    有了這三點,大兒子覺得自己輕鬆多了,心裏也踏實多了。


    他又搖搖晃晃站起來,仔仔細細把這個房間看了一遍,發現除了一鋪床,一個桌子,以及桌子上的瓶子和花,還有幾個凳子,還有一些看不懂的東西。


    這些東西隨意地擺在房間四周,有的像是一個大鐵盒子,有的像是一雙雙眼睛,有的高高低低的,就更看不懂了。


    他又轉身看了看這個恐怖的門,剛才平複的心情又紛亂起來,看著周圍一對子他不認識額東西,心情越來越煩躁,再看看那像一個個眼睛的東西,不由得怒雄心起,抓起身邊的一把椅子,就朝那眼睛砸了過去,隻聽見一聲脆響,接著一陣霹靂啪啦的聲音,那令人厭煩的“眼睛”開了花,在地上碎成了一堆渣滓,眼睛裏麵的東西卻吱吱啦啦地閃著火閃,他知道那東西不能碰。


    接著,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除了麵前的桌子,把那些不認得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任由它發火閃、打小雷去。


    當他砸完這些東西,轉身又看見了那恐怖的門,覺得隻有突破了這扇門,自己才能出去。


    猛地,他想到四房家的堂弟在火星人的地洞裏,似乎說過,這種門怕水,如果有水的話,就能弄壞,門壞了也就不打雷不打火閃害人了,那這樣的話,自己也就能出去了。


    可是自己剛才砸爛了這麽多東西,太空強盜肯定會過來看看是怎麽迴事,自己要不要躲起來,或者裝睡?裝睡是肯定不行的,那那就隻有躲起來了。


    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房子,到哪裏去能躲藏起來呢,最後他想到了床底下,而且隻要一進來,就要乘著他沒發現自己,就要一招製敵,否則,這些強盜那麽厲害的技術,自己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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