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深宮之中,金色地琉璃瓦在陽光下泛著魚鱗般閃爍的光芒。


    朱紅色的高牆周圍並沒有任何的守衛,卻無來由生出一股壓迫感。


    殿後園子中,一個慈眉善目地老太太正半閉著眼睛聽身旁地女侍說著什麽,在她身前有一名貴婦正侍候著,石桌上各種奇異的珍果雜陳。


    貴婦長相端莊,鳳眼朱唇,頭戴金簪,一襲華服,此刻眉眼間全是一絲不苟的克製。


    隻見她剝了一個果子,果子通潤,潔白如玉,小心喂給一旁的老太太吃了。


    “國後,沒想到是你。”老太太睜開眼睛,看見是她遞過來的果子,笑著怪道,“這些事情讓那些孩子做去,你統領後宮,母儀天下。如今更是把持朝政,又怎是做這些事情的人。”


    貴婦溫柔一笑道,“這孝道是無論如何也要盡地。”


    原來這位貴婦便是如今天府之國的國後,那她服侍的這位老太太,自然是當代國君的生母。


    “不用念了,這些我都知道了。”太後輕聲對女官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


    所有的宮女們都退了下去,隻留了太後和國後二人。


    太後靠在紫檀木坐椅上,閉目養了會兒神,問道,“越兒還是那樣嗎?”


    國後臉上苦笑著說道,“還是那樣,至今太醫那也沒個準信。”


    他們口中談論的越兒,正是當代天府國的國君天越。


    太後儀容一沉,感歎道,“你說這越兒好好的一個人,為何會突遭變故?”


    太後歎口氣繼續道,“三百年了,長睡不起,將這偌大的一個國家交給了你一個婦人,老朽看著都於心不忍啊。”


    聽見這話,一直堅強的過後竟然嚎啕大哭起來,沒有一點一國之母應有的風範。


    也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三百年來,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罪,她一婦人在夫君突遭變故的一刻,毅然站了出來,承擔著一個女人本不該背負的責任。


    這一切的痛,化作多少的血和淚,在多少個無人的深夜默默流泣。


    太後趕緊安慰道,“你也不必如此傷心,你為我們天府國做出的貢獻,上天都在看著,上天有眼,好人必將一生平安。”


    “母後說的是,隻是我一直覺得夫君突然昏迷有蹊蹺,奈何這深宮上下連個可以真正信賴的人都沒有。”


    太後聞言,眉頭緊鎖,久經風雨的腦海中仿佛在想著什麽,這是國後第一次在她麵前提這事,為了等這一句話,她等了足足三百年。


    “老朽也覺得其中疑雲重重,奈何周圍皆是那些人的耳目,想查個水落石出來都沒有可用之人。”


    太後所指的那些人,既是少主天爵建和二世子天爵射。


    二人為了爭鬥皇儲之位,不知多少歲月,天府國朝野上下皆是他二人的心腹。


    高官貴臣皆是站在這二人身後,奈何國後把持朝政,太後是國君之母,身邊確實沒有可信賴的人,可信賴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接連失蹤暴斃,想來也知道什麽原因。


    “我不想在這麽等待下去,這樣等下去是沒有結果的。”國後咬咬牙,擦幹淚水,眼中透出一絲堅定。


    太後眉頭一揚,那老謀深算的雙眸隨即眯成一條睿智的弧度。


    薛廉心中鬱悶,這一切都不管他的事,這一切都是誤會啊。


    想起蓧依那憤怒的聲音,腦海裏便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她一臉無措的表情。


    女子最為私密的貼身衣物,被一方才見了一麵的男子褻玩,這怎麽說也說不過去啊。


    “可是不怪我啊,誰叫你衣服不放好來。要是我知道那是你的貼身衣物,我死也不能亂摸啊。”薛廉長歎一聲,感覺自行慚愧,當時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入。


    “反正一時半會也說不清,現在我還是幹正事吧。”


    薛廉心中想著,腳下踱步,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一片朱紅色高牆深鎖的後園。


    “該死,一路上光顧著想那事了,竟然走迷路了。”


    薛廉一拍腦袋,看著這眼前巍峨的宮牆,一時不知所措。


    一路廢了好大的精力,才問到了皇廷藏書院的所在,現在倒好又給迷路了。


    靈識探開,前邊的轉角貌似有一道門。


    薛廉走去,就看見兩個生得姣好的女子正一臉恭敬的站在門外,門虛掩,似乎裏麵有人一般。


    薛廉看了一眼門上的匾額,“乾凝宮”。


    乾凝宮,乾凝功,這裏應該是藏著什麽仙籍的地方。


    這麽一想,薛廉便徑直朝門內走去。


    不料,那兩個女子立刻將他攔下,一臉不客氣的說道,“此處是深宮重地,閑人不得入內。”


    對天府國製度一無所知的薛廉一聽,自己好歹也是堂堂九品帶槍侍衛,官居要職,擔任著保護大公子天心安危的要職,什麽要地不能入,就是那國後洗澡就寢的地方,自己也是有權利去逛一逛的。


    當即便不樂意了,嚷嚷道,“你們是什麽人,竟然欄本侍衛的去路?”


    “你又是何人?這裏沒有事先通報,卻是不能擅自入內。”


    “我是誰?我是九品帶槍侍衛,公子天心親自賜封的。”


    看著薛廉一臉的傲氣,那兩個女子頓時臉色一變,“大膽狂徒,還不快快退去,一個小小的九品侍衛,也敢擅闖乾凝宮,豈不知這是誅九族的死罪。”


    “媽的!”女子的語氣極其不善,薛廉當即發飆,和兩個女子針鋒相對起來,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這時,門內傳來一聲女子的聲音,聲音宏潤,隱隱有一種覬覦天下的霸氣,又有一股母儀天下的威嚴。


    “門外是何人喧嘩?”


    聞聲,兩個女子麵色一變,變得極其恭敬起來。


    一人迴聲道,“迴國後話,門外有一廝,自稱是天心公子親自賜封的九品帶槍侍衛,硬是要闖這乾凝宮。不知國後之意如何?”


    “九品帶槍侍衛?”門後女子的聲音頓時變得玩味起來,“你帶他進來吧。”


    隻是這兩個侍女不知,其實皇廷內侍衛分為三種,九品帶刀侍衛,八品禦劍侍衛,七品護軍侍衛,唯獨沒有的就是薛廉這九品帶槍侍衛。


    國後持政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聽到有這麽一九品帶槍侍衛的官職,不由得好奇心起,獨自一人來到門邊,命人將薛廉帶入引見。


    “哼!”薛廉得意的給了那兩個侍女一個冷眼,大搖大擺的往門內走去。


    堂堂九品帶槍侍衛,在這皇廷內果然沒有去不了的地方,就連國後都要給三分麵子,看來這天心公子的手筆夠大啊。


    薛廉心中想著,走入了那銅雀春深的朱紅高牆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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