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話秘洞


    紫竹仙子秀眉微皺,看著點衝天而起的火光,淡淡道:“這個方向……這個方向應該是李倩居住的小屋。”


    李逍遙劍眉深鎖,劍指在劍柄處輕撫片刻,突然雙耳微動,一絲異樣之音隨即被捕捉其中,嘴角緩緩浮起一抹微笑道:“我們走。”


    話落,兩人如鬼魅般在紫竹林內飛速前行,身後隻留有一道道殘影。


    紫竹仙子吐出一口濁氣,道:“你不是說水羅刹已被李倩用一塊石頭壓在湖底。”


    李逍遙麵色平靜,點點頭道:“不錯,但是照你所說,李倩本應知道水羅刹是假死,可她為何還要這樣做。”


    紫竹仙子麵現思索之色,緩緩道:“也許……”


    突然又是一聲炸雷之音傳來,李逍遙劍眉不禁又深鎖幾分,而麵色卻依舊平靜。


    炸雷傳來之方向依舊是李倩居所之地,李逍遙與紫竹仙子對望一眼,前掠之勢均已加快幾分。


    竹屋已被炸得粉碎,滾滾黑煙便是從燃燒著的紫竹筒中冒起。而黑煙下卻躺著一個人,一個衣衫盡碎,渾身插滿著被炸碎的細小竹簽,鮮血從竹簽刺入皮膚處緩緩而流,此刻已是一位血人。


    李逍遙落在李倩身邊之時,李倩緩緩睜開雙眼,嘴唇略動,似是在說些什麽,但聲音微弱卻也聽不真切。


    紫竹仙子蹲下身輕撫李倩發梢,緩緩道:“放心,有我們在你不會再受到傷害。”說話之時,兩滴香淚卻已從臉頰滴落。


    李倩深深看向李逍遙一眼,眼中盡是不甘之色,微微點點頭,眼角也已有晶瑩淚光閃現。


    李逍遙緩緩舒出一口氣,站起身正欲向遠處看去,卻被身後一處水桶般粗細的大洞吸引。


    李逍遙劍眉深鎖,緩緩走向洞口,觀察片刻後,劍指卻已在劍柄出輕撫。


    紫竹仙子見李倩被抬走後,便走到李逍遙身邊,道:“可有發現。”


    李逍遙劍指從劍柄處移開,指著洞口道:“這個洞是放置火藥的,而洞口在竹屋地板下,顯然在李倩不在時就已布置好一切。”


    紫竹仙子秀眉微皺,思索片刻道:“可我們為何聽到兩聲炸雷之音。”


    李逍遙麵色平靜,淡淡道:“不知道?”


    紫竹仙子麵現疑慮之色,看著李逍遙良久,突然掩麵嬌笑一聲,眼波也已盡顯妖媚,疑慮之色卻已煙消雲散,嬌媚道:“這些事,都是你的事,就算叫我想,我也不會想明白。”話落,紫竹仙子便轉身緩緩向遠處走去。


    李逍遙劍眉微皺,看著她的淒美的背影,道:“你去哪裏?”


    紫竹仙子仙子轉迴身,眼波如流水般轉動,道:“現在雨已聽,而雨停之後太陽就會出來,太陽出來之後,我就要迴到我的小屋中,這樣的推理你明白與否。”


    李逍遙麵色平靜,無奈歎出一口氣,並未言語,卻已向紫竹林深處走去。


    湖邊,空氣中沉澱著雨後的清新,與竹葉的清香。李逍遙緩緩將劍眉舒展開,深吸一口氣,頓感一陣神清氣爽。


    片刻後,右手劍指緩緩移至劍柄處,並以慢慢輕撫。他在思考,思考能將發生的所有事串聯起來的一條線。但每當他思考之時,小莉淒美的容顏都會不期而遇的浮現在腦海中,將所有思緒打斷,心也會微微疼痛。也許這隻是一種負罪感,或許這就是愛情。


    一炷香後,李逍遙緊閉的雙眼卻因一聲水泡破裂隻因緩緩睜開。


    李逍遙麵色平靜,嘴角卻帶著淡淡笑意,緩緩踏前一步,卻看到一塊被推翻的石塊沉在湖底,而水羅刹卻已如預料般消失不見。


    李逍遙劍眉微皺,便欲轉身離去,豈料湖邊濕滑,腳下踉蹌竟險些跌倒掉進湖中,但一隻腳卻已被湖水浸濕。


    李逍遙緩緩站起身,淡淡看著腳上泥土,突然神情一陣,劍眉卻已深鎖。他已想起,李倩倒在廢墟之中時,腳上也曾沾有類似的泥土,雖然很少,但卻已然被他捕捉在雙眼中。


    李逍遙劍指在劍柄處輕撫,他已開始圍著湖泊而走,他要找到曾又人來過的痕跡,更確切說他要找到痕跡出現的地點。也就是,李倩出現在湖泊處時,曾在何處停留。


    李逍遙已蹲在湖泊西南角處,麵前有一處腳印,腳印不大,他也已用手指丈量過,絕不是昨天夜裏曾在紫竹仙子竹屋旁停留之人,而卻可肯定是李倩曾留下的腳印。腳印前端背向湖泊,顯然李倩曾背對湖泊而立。李逍遙緩緩站起身,移動腳步站在腳印之上,模仿著李倩曾站立之姿,向遠處望去。


    什麽都沒有,除卻青山外依舊是青山,李逍遙劍眉不禁深鎖在一起,劍指也已在劍柄處輕撫。也許李倩看的並不是遠處,而是近處,但近處卻無任何一絲異樣痕跡,值得她留意。


    一盞茶後,劍指突然停頓在劍柄處,李逍遙身軀也已緩緩向下躬去,他終於想到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李倩身材嬌小,眼睛高度也一定與李逍遙不同,所以視角也一定有些許偏差。


    李逍遙躬身站在湖邊,深鎖的劍眉已緩緩舒展開,麵色雖依舊平靜,但嘴角卻已有一絲笑意。他已看到遠處青峰相交處有一黑點,黑點顯然是一處山洞。不消片刻他便已提步向黑點走去。


    半炷香後,陽光漸漸從雲層縫隙中散射而出。李逍遙踏在青峰腳下,劍眉卻已隱隱有深鎖之勢。自陽光出現後,青峰相交處的黑點便已消失,無論李逍遙從任何高度或是任何角度尋找都已失去蹤影,片刻後,李逍遙緩緩抬起頭望向天邊,嘴角笑意卻已更濃。


    李逍遙依舊向前而行,突然在一處水窪中發現一枚腳印,腳印大小與李倩無異。劍指便又在劍柄處輕撫。李倩不知為何出現在湖邊,卻又在不經意間發現這處山洞,水窪中腳印證明她也曾去過山洞,而她一定在山洞內獲悉到一些秘密,或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所以才招來殺身之禍。李逍遙左手緩緩抬起,食指與中指並成劍指在劍眉處輕撫,他在尋找推測中是否有漏洞,也在思考推測的每一處是否正確,是否漏掉過至關重要的因素。這已是他經曆過多年血雨江湖所養成的習慣,每當推測一件事之後,他都會靜靜迴想推測的每一個過程,在其中尋找不符合常理的漏洞。李逍遙仗劍行走江湖十幾載,之所以多次險象環生靠得不隻隻是運氣,而更多的卻是他本身所具有的謹慎與才智。雖然他在江湖中是一個神話,是一個永遠都被運氣所籠罩的幸運兒,但隻有他自己知道,能活到今天,究竟付出過多少努力與艱辛。世上絕沒有可一步登天之人,就算有也是神而不是人,李逍遙是人,所以他成功的秘訣,隻有在他心底最深最深的溝壑中才能找到。


    不知已過去多長時間,隻知雲已散盡,風已漸暖。李逍遙才終於隱身在青峰山腰處一處洞口外的草叢中,此時他已饑腸轆轆,悔恨自己早上為何不將紫竹仙子端來的點心全部吃掉。當他想起一句話後,已不知在心裏罵過自己多少句笨蛋。這句話很簡單,卻是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了解一些,而李逍遙卻在來時將這句話遠遠拋在腦後,著句話就是“望山跑死馬”。


    山洞洞口約有兩丈高一丈寬,不算很小,但在洞口處卻罩著一張薄如紙張的暗綠色油紙,洞口全部被它隱在後麵。風吹過之時,油紙如水麵般波動而起,與山腰樹海融為一體,確實不易被人發現。但若在陰雨天氣,油紙不易沾掛雨滴,而旁邊綠葉卻會沾掛雨滴散射光芒,相比之下油紙便會變得暗淡。


    李逍遙足底生力,迅速躍至洞口處,待要翻身躍入之時,洞內卻傳來異樣之音。李逍遙劍眉深鎖,突然將油紙翻開,極速躍入洞內。


    洞內無人,李逍遙緊握手中劍,站在洞口處,目光平靜看著洞內情景。山洞不大,隻有一間房大小,而洞內也隻有一張寬大柔軟的木床。李逍遙緩緩放開手中劍,在洞內肆意遊走。結果,李逍遙不知已在洞內走了多少圈,才在床鋪下發現一根頭發,最後他無奈的搖搖頭,便欲離去。豈料在他站起之時,異樣之音再次被他雙耳捕捉。但隻是捕捉到的一瞬間聲音便已消失,根本無法分辨聲音從何處傳來。


    李逍遙劍眉緩緩舒展開,麵色平靜,注意力卻已集中到最高點,他在等,等待聲音再次響起之時。


    一盞茶後,李逍遙漸漸將被繃緊的神經放鬆,聲音未在響起,似是有意刁難他一般。無奈搖搖頭,歎息一聲,便已退洞而出。


    李逍遙重又隱身在洞口外,麵色平靜,劍指緩緩在劍柄處輕撫,他想不通,布置如此隱秘的山洞,卻隻在洞內放一張床,豈不是有點大題小做,而他也絕不相信世界上會有如此怪異之人。


    但是,李逍遙卻突然站起身,緩步向青峰下走去,他已決定不在此等候即將出現之人,隻因他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之事。


    李逍遙邁開步伐,但頓感腳掌一痛,原來鞋子被湖水浸濕後又走了這麽遠的路,鞋底早已被踩碎。李逍遙無奈搖搖頭,竟坐在一處水窪旁,將鞋子脫下,而待他偶然將目光掃向水窪時,他整個人卻已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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