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話七爺的人皮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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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月已西斜，青衣人也已消失在空氣中。李逍遙提著劍，緩步向京城內踱去。
李逍遙忽然覺得自己掉進一個無底洞中，隻是在不停的下墜，卻沒有上升的可能。
李逍遙沒有迴客棧，而是出現在七爺的萬花叢中。
燈還燃著，五位護院卻不知去向。李逍遙沒有敲門，就已走進七爺房中。此時的七爺卻是一位中年壯漢。
七爺見李逍遙已坐在椅子上，便道：“孤身入皇宮，屠三千錦衣衛，已然使你成為江湖第一名人。”
李逍遙冷笑一聲，抓起桌上酒猛喝一口後道：“又怎樣，還不是會在七月七死在鵲橋之上。”
七爺看著李逍遙落寞的神色，心中一顫，緩緩道：“世上有一種人總是能夠絕境逢生，而你卻恰恰就是這種人。”
李逍遙漠然一笑，道：“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七爺道：“什麽事？”
李逍遙道：“我需要一份聖旨。”
七爺臉色瞬間變得清冷，淡淡道：“做什麽。”
李逍遙道：“取來便知。”
七爺定定的看著李逍遙，良久才道：“好，我一定會幫你弄到。”
李逍遙道：“日出之前，我便要。”
七爺雙眉緊鎖，思索良久，最後堅定的點點頭道：“好！”
酒已被喝盡，酒壇還擺在桌上。李逍遙與七爺，卻已不在房中。
李逍遙握劍立於城牆之上，看著遠處燈火輝煌的乾清宮，眼中閃過一道又一道寒芒。
戒殺和尚飄身落在李逍遙身後，站定身身形後便道：“好和尚變成壞和尚容易，壞和尚變成好和尚卻難如登天。”
李逍遙淡淡道：“你又已殺人。”
戒殺和尚道：“十人。”
說著戒殺和尚便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李逍遙後，淡淡道：“你要它做什麽。”
李逍遙還未答話，獨孤嶽已飛身躍上城牆。將劍立於身側後便對李逍遙道：“我已查過，和你說的一樣。”
隨後，鬼醫與鄭雲峰一前一後落在城牆上，兩人均向李逍遙搖搖頭，卻未言話。
李逍遙轉身看向淒婉的夜空，淡淡道：“如若是我，我將何時收局。”
沒有人答話，也已不需要答話。
鮮紅如血的花瓣已悉數墜落，鬼妖還未醒，而諸葛明淵卻永遠已無法醒來。
一柄長劍刺在諸葛明淵胸膛之上，鮮血已在衣襟上暈開一大片，劍，是他自己的。
鄭雲峰看著諸葛明淵鼓鼓的胸膛道：“有人要對我們說些什麽。”
戒殺和尚道：“用死人來說話，和尚以後也要學學。”
鬼醫已將諸葛明淵衣襟翻開，一個黃色布包緊貼在胸膛之上。
黃色布包已被取出，平放在桌麵上。李逍遙走過去，將布包緩緩打開。布包內放著五張一萬兩銀票，和一枚價格不菲的玉簪。
鬼醫走過來，淡淡道：“看來他隻為殺人而來。”
東方魚肚白已漸漸探出頭，蒙蒙的夜色已被驅散。皇宮精甲的屍體已被處理，青石板上的血液也已被清理幹淨。似是昨夜發生的一切都已煙消雲散。
七爺絕對是一位神通廣大之人，一卷聖旨已擺在李逍遙的桌子上。
鄭雲峰看著聖旨上繡著的兩條八部天龍道：“看來死人偷東西，確實比活人的‘探龍手’還要快。”
李逍遙歎出一口氣，緩緩道：“他並不是偷的。”
獨孤嶽道：“你也根本就沒有想到，他真的能將聖旨弄到手。”
鬼醫道：“你也並不希望他真的將聖旨帶出皇宮。”
戒殺和尚道：“所以和尚還要做壞和尚。”
悶哼一聲，鬼妖已從昏迷中醒來。眾人皆圍在床前，注視著她慘白的麵容。
鬼醫道：“你為何受傷。”
鬼妖坐起，將身體靠在床欄上，才緩緩道：“昨夜你們離開之後，便有一黑衣人竄入房間。幾招之後我便發現他就是擄走張海嬌之人。我們僵持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他便飛身躍出窗口。待我追到京城南門之時，突然從巷子裏又竄出一名黑衣人將我擊暈。”
鬼醫道：“你確定是在南門被擊暈的。”
鬼妖道：“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月亮就在我們正上方。”
眾人聞言，臉色均變得十分難看。
鬼醫從懷中取出一包繡花針對鬼妖道：“這包繡花針是你的。”
鬼妖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鬼醫道：“你為何要在針上塗毒。”
鬼妖眼神瞬間變得冰冷，緩緩道：“我何時在針上塗毒。”
鬼醫將繡花針扔給鬼妖道：“你自己看。”
鬼妖接過繡花針，取出一枚在鼻尖嗅了嗅。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鬼醫緊握手中劍，冷冷的道：“有些事你需要向我們說清楚。”
鬼妖不明所以的道：“我有什麽事需要說清楚，倒是你應該說清楚。”
鬼醫聞言，神情一愣，劍已出手。
劍未刺在鬼妖身上，卻與李逍遙的劍擊在一起。
李逍遙收迴劍，冷冷的道：“我說過，在水落石出之前，誰也不可以死。”
鬼醫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將劍狠狠的收迴劍鞘，冷冷的道：“看來，我已不需要留在這裏。”
城外，護城河旁。
戒殺和尚道：“你本不該讓鬼醫走的。”
李逍遙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遠方的破廟，臉上盡是落寞之色。
良久，鬼妖幽幽道：“既然已離開，又何須多言。”
戒殺和尚深深看了鬼妖一眼，便已別過頭，不在言語。
鄭雲峰尋著李逍遙的目光，看向破廟，緩緩道：“廟裏有神仙。”
廟裏不但有神仙，卻也有死人。
青衣人的身體靜靜躺在神像旁，緊閉的雙眼卻也無法再睜開。
戒殺和尚蹲在屍體旁，看向李逍遙道：“你認識他。”
李逍遙落寞的道：“昨晚見過，卻不認識。”
獨孤嶽看了一眼屍體道：“他是為你而死。”
李逍遙點點頭卻又搖搖頭。
片刻後鄭雲峰道：“他是為‘蝙蝠血令’而死。”
戒殺和尚將屍體翻轉過來，定定的看著刺入屍體背心的匕首。匕首是金的，卻也是塗著毒的。
戒殺和尚將匕首拔出，嗅了嗅道：“如若鬼醫在這裏，他一定知道，匕首上塗的是什麽毒。”
鬼妖臉色一冷道：“和繡花針上的毒是一樣的。”
戒殺和尚驚訝的道：“你怎麽知道。”
鬼妖沒有說話，轉過身向神像看去。
李逍遙蹲下身，將屍體衣襟打開。隻見屍體胸膛上，紋著一隻青色狼頭。
屍體已被掩埋，土堆旁長著嫩綠的鮮草，一個月後草將枯萎死去。
走出廟門，戒殺和尚突然道：“和尚現在不想做壞和尚，卻也不想做好和尚。”
獨孤嶽道：“道士也不想再做道士，無論是好道士還是壞道士。”
鄭雲峰歎出一口氣道：“有的時候，我也想靜待七月七的到來。”
李逍遙嘴角忽然浮出一抹微笑，淡淡道：“看來你們還是要再做一天的和尚和道士。”
已有五個人突兀的出現在廟前的草地上，五人皆著黑衣，皆手握五尺長劍。
戒殺和尚歎一口氣，無奈的道：“和尚雖然還要做和尚，可和尚卻不想做壞和尚。”
李逍遙淡然道：“今天，和尚不用做壞和尚，道士也不用做壞道士。”
五位黑衣人未動，卻在五人身前的草地上突兀的出現一位青衣老者。
鄭雲峰劍眉微皺，緩緩道：“‘守劍老人’葉子峰。”
青衣老者沒有說話，隻是點頭表示肯定。
李逍遙遙望著遠方慘白天際，淡淡道：“你早該來的。”
守劍老人道：“我本不想來，可我又不能不來。”
李逍遙道：“你的劍誰來守。”
守劍老人道：“劍已斷，又何須要守。”
李逍遙神情忽又變得落寞，淡淡的道：“你已不在守劍，卻為何叫守劍老人。”
守劍老人眼神中劃過一抹哀傷，落寞的道：“你的人生已不算逍遙，卻為何要叫李逍遙。”
守劍老人已離去，連同身後的五位黑衣人也一同離去。李逍遙坐在廟門旁的石獅子下，神情落寞的握著手中劍。
其他人都已離去，李逍遙想一個人靜一靜，想一個人坐一坐。
風從山坡吹下，帶著花的芬芳，卻將劍上的血滴吹落。
劍是李逍遙的，血卻是獨孤逍遙的。李逍遙找到他時，他正在山坡下的一個小草房內體會千金一刻的春宵。
李逍遙推門而入時，獨孤逍遙迅速從床上躍起，揮劍向李逍遙刺來。
待看清來人是李逍遙後，他才將劍收起，忽又臉色變的陰冷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李逍遙沒有說話，隻是將懷中聖旨取出，扔在桌子上。
獨孤逍遙冷冷的道：“原來你已知道。”
李逍遙道：“我本就知道，隻是我還不敢相信。”
獨孤逍遙道：“我說過世上隻能有一個逍遙。”
李逍遙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
獨孤逍遙的劍已刺出，他的劍不但長卻也重。可是他的劍法卻和世上所有的劍法一樣，也有破綻。隻一個破綻，李逍遙的劍便已刺出，一劍刺破咽喉。
血被吹落，劍已入鞘。李逍遙在女人驚恐的尖叫中離去。
萬花叢中的花瓣已有少許被吹落，落在軟軟的泥土上，片片離傷。
七爺不在房中，門外的五名護院也已不在。隻是在桌上平放著一張字條。
“李逍遙，我還是低估了你。不過作為朋友，我還是勸你服從命運的安排。”
李逍遙將紙條震碎，緩步消失在萬花叢中。
李逍遙迴到客棧之時，隻有鬼妖一人躺在床上，其他人皆已不知去向。
鬼妖看著落寞的李逍遙，緩緩道：“你的推測是對的。”
李逍遙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
鬼妖道：“可你卻沒有見到他。”
李逍遙依舊是點點頭。
鬼妖右手入懷，取出一紅布包，扔給李逍遙道：“我在鬼醫房間發現的。”
李逍遙將紅布包打開，一張人皮麵具赫然顯露出來。李逍遙將麵具展開，麵具做的惟妙惟肖，似是從人臉上活生生剝離而下。而麵具赫然是鄭雲峰的臉。
李逍遙雙眉緊鎖。緩緩道：“麵具是七爺所做。”
鬼妖冷冷的道：“鬼醫已得到‘蝙蝠血令’為何還要投入七爺門下。”
李逍遙沒有說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人皮麵具，若有所思。
鬼妖自言自語道：“成死私人之後，莫非依然可以在江湖行走。”
戒殺和尚出現時手裏總是抓著幾隻肉包子，也總是笑嗬嗬的看著每一位他認識的和不認識的人。
戒殺和尚看著桌上的麵具，訝然道：“如若我有一張這樣的麵具，我就可以不用再做和尚。”
鬼妖冷嘲道：“如若你有一張這樣的麵具，你也已成為一個死和尚。”
戒殺和尚聽到鬼妖的話，雙眼緊緊瞪著她，似是要將她和肉包子一起吞下。
鄭雲峰拿起自己的臉，看了看道：“我也已有一張臉，已不需要再有一張。”說著他便將麵具拋向空中，揮起一掌將麵具擊的粉碎。
人皮碎片被吹出窗外，卻有幾根長發落在地板上。
戒殺和尚將長發拾起，看了看道：“是女人的頭發。”
獨孤嶽突然躍入房中道：“和尚沒有頭發，又怎知是女人的頭發。”
戒殺和尚瞪了一眼獨孤嶽道：“正因為和尚沒有頭發，所以和尚羨慕有頭發的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李逍遙將長發接過手中，在鼻尖嗅了嗅道：“確實是女人的頭發，而且此女不會超過三十歲。”
鄭雲峰思索片刻後道：“會有這樣一名女人認得我，難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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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逍遙漠然一笑，道：“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七爺道：“什麽事？”
李逍遙道：“我需要一份聖旨。”
七爺臉色瞬間變得清冷，淡淡道：“做什麽。”
李逍遙道：“取來便知。”
七爺定定的看著李逍遙，良久才道：“好，我一定會幫你弄到。”
李逍遙道：“日出之前，我便要。”
七爺雙眉緊鎖，思索良久，最後堅定的點點頭道：“好！”
酒已被喝盡，酒壇還擺在桌上。李逍遙與七爺，卻已不在房中。
李逍遙握劍立於城牆之上，看著遠處燈火輝煌的乾清宮，眼中閃過一道又一道寒芒。
戒殺和尚飄身落在李逍遙身後，站定身身形後便道：“好和尚變成壞和尚容易，壞和尚變成好和尚卻難如登天。”
李逍遙淡淡道：“你又已殺人。”
戒殺和尚道：“十人。”
說著戒殺和尚便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李逍遙後，淡淡道：“你要它做什麽。”
李逍遙還未答話，獨孤嶽已飛身躍上城牆。將劍立於身側後便對李逍遙道：“我已查過，和你說的一樣。”
隨後，鬼醫與鄭雲峰一前一後落在城牆上，兩人均向李逍遙搖搖頭，卻未言話。
李逍遙轉身看向淒婉的夜空，淡淡道：“如若是我，我將何時收局。”
沒有人答話，也已不需要答話。
鮮紅如血的花瓣已悉數墜落，鬼妖還未醒，而諸葛明淵卻永遠已無法醒來。
一柄長劍刺在諸葛明淵胸膛之上，鮮血已在衣襟上暈開一大片，劍，是他自己的。
鄭雲峰看著諸葛明淵鼓鼓的胸膛道：“有人要對我們說些什麽。”
戒殺和尚道：“用死人來說話，和尚以後也要學學。”
鬼醫已將諸葛明淵衣襟翻開，一個黃色布包緊貼在胸膛之上。
黃色布包已被取出，平放在桌麵上。李逍遙走過去，將布包緩緩打開。布包內放著五張一萬兩銀票，和一枚價格不菲的玉簪。
鬼醫走過來，淡淡道：“看來他隻為殺人而來。”
東方魚肚白已漸漸探出頭，蒙蒙的夜色已被驅散。皇宮精甲的屍體已被處理，青石板上的血液也已被清理幹淨。似是昨夜發生的一切都已煙消雲散。
七爺絕對是一位神通廣大之人，一卷聖旨已擺在李逍遙的桌子上。
鄭雲峰看著聖旨上繡著的兩條八部天龍道：“看來死人偷東西，確實比活人的‘探龍手’還要快。”
李逍遙歎出一口氣，緩緩道：“他並不是偷的。”
獨孤嶽道：“你也根本就沒有想到，他真的能將聖旨弄到手。”
鬼醫道：“你也並不希望他真的將聖旨帶出皇宮。”
戒殺和尚道：“所以和尚還要做壞和尚。”
悶哼一聲，鬼妖已從昏迷中醒來。眾人皆圍在床前，注視著她慘白的麵容。
鬼醫道：“你為何受傷。”
鬼妖坐起，將身體靠在床欄上，才緩緩道：“昨夜你們離開之後，便有一黑衣人竄入房間。幾招之後我便發現他就是擄走張海嬌之人。我們僵持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他便飛身躍出窗口。待我追到京城南門之時，突然從巷子裏又竄出一名黑衣人將我擊暈。”
鬼醫道：“你確定是在南門被擊暈的。”
鬼妖道：“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月亮就在我們正上方。”
眾人聞言，臉色均變得十分難看。
鬼醫從懷中取出一包繡花針對鬼妖道：“這包繡花針是你的。”
鬼妖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鬼醫道：“你為何要在針上塗毒。”
鬼妖眼神瞬間變得冰冷，緩緩道：“我何時在針上塗毒。”
鬼醫將繡花針扔給鬼妖道：“你自己看。”
鬼妖接過繡花針，取出一枚在鼻尖嗅了嗅。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鬼醫緊握手中劍，冷冷的道：“有些事你需要向我們說清楚。”
鬼妖不明所以的道：“我有什麽事需要說清楚，倒是你應該說清楚。”
鬼醫聞言，神情一愣，劍已出手。
劍未刺在鬼妖身上，卻與李逍遙的劍擊在一起。
李逍遙收迴劍，冷冷的道：“我說過，在水落石出之前，誰也不可以死。”
鬼醫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將劍狠狠的收迴劍鞘，冷冷的道：“看來，我已不需要留在這裏。”
城外，護城河旁。
戒殺和尚道：“你本不該讓鬼醫走的。”
李逍遙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遠方的破廟，臉上盡是落寞之色。
良久，鬼妖幽幽道：“既然已離開，又何須多言。”
戒殺和尚深深看了鬼妖一眼，便已別過頭，不在言語。
鄭雲峰尋著李逍遙的目光，看向破廟，緩緩道：“廟裏有神仙。”
廟裏不但有神仙，卻也有死人。
青衣人的身體靜靜躺在神像旁，緊閉的雙眼卻也無法再睜開。
戒殺和尚蹲在屍體旁，看向李逍遙道：“你認識他。”
李逍遙落寞的道：“昨晚見過，卻不認識。”
獨孤嶽看了一眼屍體道：“他是為你而死。”
李逍遙點點頭卻又搖搖頭。
片刻後鄭雲峰道：“他是為‘蝙蝠血令’而死。”
戒殺和尚將屍體翻轉過來，定定的看著刺入屍體背心的匕首。匕首是金的，卻也是塗著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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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逍遙蹲下身，將屍體衣襟打開。隻見屍體胸膛上，紋著一隻青色狼頭。
屍體已被掩埋，土堆旁長著嫩綠的鮮草，一個月後草將枯萎死去。
走出廟門，戒殺和尚突然道：“和尚現在不想做壞和尚，卻也不想做好和尚。”
獨孤嶽道：“道士也不想再做道士，無論是好道士還是壞道士。”
鄭雲峰歎出一口氣道：“有的時候，我也想靜待七月七的到來。”
李逍遙嘴角忽然浮出一抹微笑，淡淡道：“看來你們還是要再做一天的和尚和道士。”
已有五個人突兀的出現在廟前的草地上，五人皆著黑衣，皆手握五尺長劍。
戒殺和尚歎一口氣，無奈的道：“和尚雖然還要做和尚，可和尚卻不想做壞和尚。”
李逍遙淡然道：“今天，和尚不用做壞和尚，道士也不用做壞道士。”
五位黑衣人未動，卻在五人身前的草地上突兀的出現一位青衣老者。
鄭雲峰劍眉微皺，緩緩道：“‘守劍老人’葉子峰。”
青衣老者沒有說話，隻是點頭表示肯定。
李逍遙遙望著遠方慘白天際，淡淡道：“你早該來的。”
守劍老人道：“我本不想來，可我又不能不來。”
李逍遙道：“你的劍誰來守。”
守劍老人道：“劍已斷，又何須要守。”
李逍遙神情忽又變得落寞，淡淡的道：“你已不在守劍，卻為何叫守劍老人。”
守劍老人眼神中劃過一抹哀傷，落寞的道：“你的人生已不算逍遙，卻為何要叫李逍遙。”
守劍老人已離去，連同身後的五位黑衣人也一同離去。李逍遙坐在廟門旁的石獅子下，神情落寞的握著手中劍。
其他人都已離去，李逍遙想一個人靜一靜，想一個人坐一坐。
風從山坡吹下，帶著花的芬芳，卻將劍上的血滴吹落。
劍是李逍遙的，血卻是獨孤逍遙的。李逍遙找到他時，他正在山坡下的一個小草房內體會千金一刻的春宵。
李逍遙推門而入時，獨孤逍遙迅速從床上躍起，揮劍向李逍遙刺來。
待看清來人是李逍遙後，他才將劍收起，忽又臉色變的陰冷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李逍遙沒有說話，隻是將懷中聖旨取出，扔在桌子上。
獨孤逍遙冷冷的道：“原來你已知道。”
李逍遙道：“我本就知道，隻是我還不敢相信。”
獨孤逍遙道：“我說過世上隻能有一個逍遙。”
李逍遙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
獨孤逍遙的劍已刺出，他的劍不但長卻也重。可是他的劍法卻和世上所有的劍法一樣，也有破綻。隻一個破綻，李逍遙的劍便已刺出，一劍刺破咽喉。
血被吹落，劍已入鞘。李逍遙在女人驚恐的尖叫中離去。
萬花叢中的花瓣已有少許被吹落，落在軟軟的泥土上，片片離傷。
七爺不在房中，門外的五名護院也已不在。隻是在桌上平放著一張字條。
“李逍遙，我還是低估了你。不過作為朋友，我還是勸你服從命運的安排。”
李逍遙將紙條震碎，緩步消失在萬花叢中。
李逍遙迴到客棧之時，隻有鬼妖一人躺在床上，其他人皆已不知去向。
鬼妖看著落寞的李逍遙，緩緩道：“你的推測是對的。”
李逍遙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
鬼妖道：“可你卻沒有見到他。”
李逍遙依舊是點點頭。
鬼妖右手入懷，取出一紅布包，扔給李逍遙道：“我在鬼醫房間發現的。”
李逍遙將紅布包打開，一張人皮麵具赫然顯露出來。李逍遙將麵具展開，麵具做的惟妙惟肖，似是從人臉上活生生剝離而下。而麵具赫然是鄭雲峰的臉。
李逍遙雙眉緊鎖。緩緩道：“麵具是七爺所做。”
鬼妖冷冷的道：“鬼醫已得到‘蝙蝠血令’為何還要投入七爺門下。”
李逍遙沒有說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人皮麵具，若有所思。
鬼妖自言自語道：“成死私人之後，莫非依然可以在江湖行走。”
戒殺和尚出現時手裏總是抓著幾隻肉包子，也總是笑嗬嗬的看著每一位他認識的和不認識的人。
戒殺和尚看著桌上的麵具，訝然道：“如若我有一張這樣的麵具，我就可以不用再做和尚。”
鬼妖冷嘲道：“如若你有一張這樣的麵具，你也已成為一個死和尚。”
戒殺和尚聽到鬼妖的話，雙眼緊緊瞪著她，似是要將她和肉包子一起吞下。
鄭雲峰拿起自己的臉，看了看道：“我也已有一張臉，已不需要再有一張。”說著他便將麵具拋向空中，揮起一掌將麵具擊的粉碎。
人皮碎片被吹出窗外，卻有幾根長發落在地板上。
戒殺和尚將長發拾起，看了看道：“是女人的頭發。”
獨孤嶽突然躍入房中道：“和尚沒有頭發，又怎知是女人的頭發。”
戒殺和尚瞪了一眼獨孤嶽道：“正因為和尚沒有頭發，所以和尚羨慕有頭發的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李逍遙將長發接過手中，在鼻尖嗅了嗅道：“確實是女人的頭發，而且此女不會超過三十歲。”
鄭雲峰思索片刻後道：“會有這樣一名女人認得我，難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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