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劍客多情劍,逍遙人生李逍遙。


    第一章蝙蝠血令


    第一話多情劍客多情劍,逍遙人生李逍遙。


    月黑,風高。


    肅殺的氣息彌漫在絕命嶺周圍,空氣裏充斥著濃濃的血的味道。似是有人殘忍的屠戮了滿山遍野的生靈,用他們的血液祭奠了這個詭異的夜晚。


    絕命嶺上的一座小廟,廟裏沒有半點火光,漆黑如墨。廟裏很靜,靜的隻有從青石板縫中長出的蒿草互相摩擦的沙沙聲。


    世上本就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人,他們也經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來證明他們本就是很怪很怪的人。


    在這個奇怪的夜晚,奇怪的地點,一些奇怪的事也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兩個奇怪的人很奇怪的出現在了廟裏。


    一人一身黑衣,麵容全部埋入黑暗之中,隻有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依稀可見。雙鬢長發懸於蒿草之上,隨風輕輕舞動。古樸,純黑的長劍靜立於右手旁。黝黑的劍身會不時的傳出陣陣劍鳴,似是對鮮血的渴望。這便是多情劍客多情劍,逍遙人生李逍遙。他曾在一夜間殺光飛龍門一百二十人,一百二十人隻用一百二十劍,一百二十劍劍劍割喉,一百二十劍劍劍奪命。那一夜鮮血染紅了半邊天,染紅了他的劍,但卻沒有染紅他的人。


    另一人青色布衣,頭上戴著鬥笠。此人靜的如廟裏的石像,似乎已經在此靜立了幾千年。唯一還有點生氣的就是他那隨風而擺的青色布衫。兩柄六寸短劍藏於左右袖中,此人便是江湖第一快劍歐陽月愁。他也隻有在殺人時才戴著鬥笠,沒有人知道為什麽,也許他是怕看到飛濺起的血花,也許……也隻有他自己知道。相傳他的劍快的如黑夜裏的閃電,一閃即逝,死在他劍下的高手不計其數,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是怎樣出的劍,因為看到他出劍的人,也全部死在他劍下。


    他們是來比劍的,說的更準確些他們是來殺人的。殺的是對方,殺的是在他們心裏覺得最尊敬的人。結果也隻有兩個,殺人或被殺。


    早在三個月前他們就已經在西湖盛會上見過麵,是第一次見麵。第一次見麵他們就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對於一個強大對手的渴求。像他們這種絕世高手,沒有什麽事能比得到一個強大的對手而讓人高興的。


    多情劍客李逍遙與天下第一快劍歐陽月愁決鬥的消息一夜間傳遍武林,一時之間江湖上上下下的高手都在拭目以待。試想誰不想見證江湖兩大高手的決鬥,誰不想體驗到那種巔峰的對決。可奇怪的是,很快江湖就以它少有的平靜沉寂了下來。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們將在何時何地舉行決鬥,也沒有人知道他們誰會勝出。所有人都能夠看出潛藏在平靜背後的波濤洶湧。所有人之中沒有一個人願意打破這種平靜。因為他們知道,兩個稀奇古怪的人在一起,如若他們不說,已沒有人可以讓他們開口。但所有人都知道,勝得人不一定活著,可敗得人要永遠的死去。


    殺人,放火。


    沒有衝天而起的大火,隻有一堆幹柴燃燒時的丈許火苗。在漆黑的廟裏似乎有些刺眼,可在絕命嶺上卻如螢火之光,絲毫不會被人注意。火雖不大,但燒掉一具屍體豈非已足夠。死的不是李逍遙,因為他不能死。死的是歐陽月愁,他本可以不用死的,可此時他的喉嚨已被割斷,屍體也已被點燃。李逍遙認為,屍體燃燒時所產生的氣味,還不如和尚廟裏的茅坑,簡直是臭不可聞,普通人根本無法忍受。李逍遙此時豈非已變成一個普通人,所以他已不在。


    清風依舊吹著蒿草發出陣陣的沙沙聲,絕命嶺恢複了以往的寧靜,土地廟依舊破敗不堪。唯一有所改變的,就是青石板上多了一具被燒焦的屍體,一具慘不忍睹的歐陽月愁得屍體。


    片刻後,屍體已不見,青石板上被燒焦的痕跡也已蕩然無存。


    醉春樓門前高高的掛著兩個燈籠。燈籠裏妖豔的粉色光芒在在嫵媚的空氣中彌漫。引誘著路過這裏的男人來過上一個粉色的夜晚。李逍遙是一個普通的人,隻是太多的不普通遇上了他這個普通的人,他便成為了一個有傳奇色彩的普通人。


    而他也是路過醉春樓一位普通的人,一個普通的男人路過這裏豈非要過上一個不普通的夜晚。


    紅紅的床幃紅紅的被,李逍遙就躺在紅紅的被上,柔軟,舒適。此刻他的懷裏正躺著一位穿紅肚兜的女人,溫柔,漂亮。


    李逍遙是個很會享受的人,會享受的人活的豈非很逍遙。他很少睡覺,但每每睡覺身邊必有一位十分漂亮的女人。除了他的劍以外,陪在他身邊的也常常隻有酒。淡淡的酒香已勾起了他幾分醉意,他的眼睛已有些朦朧。此時世界上本沒有幾件事能夠讓他從床上,從溫暖的懷抱裏起來,可偏偏事情就這麽巧。因為一個普通的人要過上一個不普通的夜晚,那豈不是很不合常理。


    房間裏依舊彌漫著淡淡的酒香,蠟燭依舊不惜自己的生命努力燃燒著,穿紅肚兜的女人依舊躺在床上甜甜的睡著,唯一不見的是李逍遙。


    月圓,霧濃。圓月深深的鎖在霧裏。整整一百隻蝙蝠出現在屋頂,很靜,靜的隻有一隻蝙蝠發出了翅膀展動的聲音。但這一聲已足夠,因為李逍遙已出現。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上來的,也許隻有風知道。


    天空飄起細細的雨絲。雨絲不是透明的而是紅的和鮮血一樣的紅。染紅了李逍遙的劍,染紅了他雪白的內衣。


    突然,一隻血色蝙蝠從蝙蝠群中飛出,帶領著九十九隻蝙蝠飛向鎖在濃霧裏的天際。它們在濃霧圓月的夜晚而來,卻又在如血液般鮮紅的雨絲中離去。它們來的突然,去的迅疾,但卻留下了一樣東西,一件讓李逍遙後悔來到屋頂上的東西。


    一塊金色令牌。


    李逍遙借著月色打量起這塊令牌。令牌全身由黃金打造,正麵寫著“七月七,鵲橋會。”這本是一個會讓人聯想到一個既浪漫又溫馨的日子,可背麵刻著的一隻大大的血色蝙蝠如一盆冷水般衝散了即將聯想到的一切。這是江湖上有名的蝙蝠血令,每隔三年便會在江湖上出現一次,距今已出現過三次。而每一次的鵲橋出現的地方都不同。更詭異的是搭起鵲橋的卻不是鵲,而是一顆顆鮮血淋淋的人頭骨。所有接到令牌的人都會在七月初六的晚上接到鵲橋出現的確切地點。無論你是遠隔千裏還是萬裏,都必須在七月七趕到,否則等待你的將是一場惡夢。而去的人也從此在江湖上消失,消失的無影無中。這無異於已成為江湖上的一個惡夢,一個永遠都不願做起的惡夢。能接到令牌的人全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李逍遙豈非就是這種人,所以他也接到了令牌。


    李逍遙無聲無息的走了,隻是離開時在桌子上放下了五十兩的銀子。發生這種事,任何人似乎都對任何事失去了興趣。更何況李逍遙已無心繼續留在這裏。


    快馬加鞭,一路馳騁,絕塵向江南而去。坐在馬上的是李逍遙,他已經連行了三個日夜,三個日夜換了六匹馬,三個日夜滴水未進。此時的他似已將最後一滴生命燃盡,可他的臉上卻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因為他看到了一座莊園,一座鬱鬱蔥蔥的莊園,到這裏找一個人,一個算是他朋友的人。


    吉祥山莊此時卻不吉祥,因為山莊門前的兩座石獅子上纏著兩條白綾,山莊各處也布置著道道白綾,是死人時才會用的那種白綾。吉祥山莊的門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關著的,來往的客人也隻能從旁邊的小門通過。就算皇帝禦駕親臨也不可能讓兩扇門同時打開。因為這裏的主人有著特殊的身份,就算先王在世也要對他禮讓三分。而此時山莊的大門卻洞開著,是兩扇門同時打開著。不為別的,隻為這裏的主人司馬行空想要他兩扇全開。


    洞開的大門裏赫然擺放著兩口紅紅的大棺材,紅紅的漆麵比血還要豔。兩口紅棺材上各自放著塊牌位。第一塊牌位上寫著,天下第一快劍歐陽月愁之位。第二塊牌位上寫著多情劍客李逍遙之位。


    李逍遙縱身下馬,落在兩口棺材中間,一掌將歐陽月愁的牌位擊碎。對於他自己的那塊牌位他隻是看了看摸了摸,然後闊步向前走去。李逍遙本應將自己的那塊牌位擊碎,因為他還活著,歐陽月愁得那塊牌位本應留著,因為他已死去。


    客廳裏,李逍遙與司馬行空並排坐在首位。司馬行空看上去已年過花甲,可他滿臉的威嚴給人一種既陰森又寒冷的感覺。而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起來卻又讓人在心裏很自然的對他生出一種尊敬。他想用他的眼神告訴其他人,他懂得很多,也還能做很多別人做不了的事。可他已不能在做很多事,因為他的下半身已不能動。一位花甲老人他的下半身已不能動,他豈非除了吃飯和睡覺,已不能再做其他的事。可他能因為他是司馬行空。


    司馬行空穿著錦衣玉帶,顯得既幹淨又利落。相比之下李逍遙卻破敗的像個乞丐。


    司馬行空看了看被李逍遙擊碎的那塊牌位,對李逍遙道:“你還活著,為什麽不將自己的那塊牌位擊碎,卻將已死之人的牌位擊碎。”


    李逍遙道:“我還活著,所以應該有個牌位。可歐陽月愁已死,死人是不需要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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