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木屋裏一個男人蒼白著臉躺在一張小木床上,他皺著眉頭,臉上呈現出一種痛苦之色,嘴裏似乎還在低聲呢喃,“蘇蘭玉……蘇蘭玉……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背叛……為什麽……”


    突然他猛地睜開雙眼,眼眸猩紅,充斥著痛苦和憤恨的色彩。[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他就這樣死死地盯著小木屋的屋頂,額頭上的冷汗悄然間滑下,落入他的鬢發。他唿吸急促,似乎是受到了什麽打擊,夢到了什麽可怕的夢境,許久,許久,他才緩過來,唿吸再次平穩過去。


    他苦笑一聲,眼中帶出無限的悲哀,他就那樣有些無神的開始屋頂,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嘴角掛著難看的嘲諷笑意,他輕輕地動了動手指頭,然後努力地想要抬起手臂,可是努力了很久都沒能成功,最後他似乎是放棄般的沒有再動,就這樣保持著一個姿勢,靜靜地躺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內的蠟燭也燃燒了大半,屋裏隻能聽得見人此起彼伏的唿吸聲,而屋外,偶爾能夠聽到一兩聲狼嚎,但是大多數的聲音都是一些小蟲子或者夜鶯什麽的動物在為夜晚奏鳴。或許是屋外的夜風很大,即使在屋子裏也能聽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響。


    床上的男人再一次嚐試動了動自己的手臂,這一次手臂總算是能夠勉強抬起來,他看著自己的右手臂,傍晚的時候,當他躺上了這張床失去意識之後,那些痛苦直到現在還令他心有餘悸。


    那些痛苦並不是過了就會消失忘掉,那些痛苦的記憶一直流轉在他的腦海裏,每每想起都會覺得是一種折磨。


    在被引魂草的毒侵蝕的時候,他並不是完全沒了意識。模模糊糊之中,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隱藏在他心裏的痛苦畫麵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腦海中迴放,那些曾經讓他使勁逃避的迴憶,就這樣以一種最直接的方式,讓他一次次重新經曆,重新體驗,直到最後。他都覺得自己已經在那種痛苦中變得麻木。再看著那些畫麵,隻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再也提不起波瀾。


    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那些畫麵都消失了,而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接著代替那種精神上的痛苦折磨的是身體上的那種純粹的痛,他覺得渾身都像是被刀割了一般。他覺得自己在流血不止,那些鮮血似乎在不停止地往身外流去。離自己越來越遠,直到身體變得無力,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走向毀滅。


    隨即右手臂一痛,那種被刀割的感覺越來越清晰。<strong>.</strong>那種皮肉被分割,骨肉分離的感覺是那麽的清楚地讓他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無能為力。不知道自己被那種痛苦折磨了多久,時間在這個過程中被放緩了無數倍。最後他終於在這種痛苦當中再次變得麻木,已經痛成了習慣。那個時候他隻覺得遭遇過這樣的折磨之後,或許以後在發生什麽痛苦他都會覺得沒什麽了。


    他以為他自己承受痛楚的能力已經越來越強了,那些痛苦在他看來已經沒有什麽是不能抗的了,但是當右手臂再次傳來一陣陣劇烈不已的疼痛時,他才知道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比起那種清晰地感受到刀子在自己身上劃過的痛楚,那種從骨子裏發出來的被火燒的那種痛苦才真是讓他再也承受不住了,比起那種灼痛得疼到心裏的感覺,身上的其他地方的痛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計。


    然後意識越來越模糊,他想要反抗,但是心裏卻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製止他,他就在那種灼痛中,半昏迷半清醒,甚至到最後不知道為何,他的神智便越來越模糊,甚至模糊得連那種灼痛似乎都消散了一些。


    “夜炔?你醒了?”


    就在他有些無神地看著自己抬起的手臂,迴憶著之前的那種痛苦的時候,一個驚訝帶著一些歡快,卻小心翼翼地壓低聲線的聲音突然響起。


    他微微扭頭看過去,就看到屋子裏的第三張床上,和衣而眠的竹薛正一臉驚訝地撐起身看著他,他微微一笑,算是迴答了。


    竹薛撐起身子下了床,然後朝著夜炔走過去,走到他的麵前的時候,壓低了聲音說到,“要不要我扶你起來?”


    夜炔輕輕點點頭,天知道就是做完這樣一個輕輕的動作都是讓他覺得累得不行,長時間這樣保持著直挺挺地躺著的這個姿勢,他確實也是累了。


    剛才他就想要起身的,可是緩了那麽久他才能夠勉強地抬起手臂,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撐起身還真是不大可能,想到這兒他都覺得有些恍惚,有多少年他沒有感受到這種無力感了,就算是被人追殺,累得精疲力竭的時候,他也沒有過這種感覺,這已經是與意誌力無關了,完全是身體原因。


    竹薛看著他那吃力的樣子也是輕聲一笑,隻是夜炔在這個時候竟然還能保持微笑,沒有露出一點兒痛苦的樣子,竹薛也是對他十分佩服。若不是莫聞在走之前反複強調了夜炔醒過來肯定會渾身無力的話,恐怕她都不會發現夜炔現在其實十分的虛弱,現在他的淡然隻是偽裝。


    竹薛輕輕地將他扶起來,這個時候她倒是沒有去考慮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一向對男子敬而遠之,連接觸都會覺得不舒服的竹薛,現在卻並不排斥照顧夜炔。


    不過轉念一想她就又明白了,或許是因為夜炔幾乎是舍命救了竹薛一命吧!


    雖然夜炔是有驚無險地醒了過來,但是之前洛雪也說過,引魂草之毒若是心底埋藏著深深的傷痛的人,絕對是一中毒就會痛不欲生,而夜炔的表現就證明了他的心裏的傷痛雖然埋藏地很深,但是卻是真實的存在著。


    竹薛也忍不酌奇,到底是什麽會讓夜炔這樣的男人感覺到受傷和痛苦。


    她將夜炔扶起來靠在牆壁上。為夜炔蓋好被子,然後對著夜炔輕聲說到,“你肯定也是餓了吧!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給你做點兒吃的。”說完也不等夜炔有什麽反應,竹薛就率自走出去給夜炔做吃的去了。


    夜炔在竹薛說完話的時候原本還想著那麽晚了就不用麻煩了,反正少吃一頓又不會怎麽樣,可是竹薛卻根本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因為她一直記著莫聞走之前的交待。那就是夜炔醒過來因為消耗過大,除了身體虛弱的之外也肯定會很餓的,所以竹薛在之前就想好了。等夜炔醒過來之後她一定會給他做點兒東西補補。


    而且因為知道夜炔可能會半夜的時候醒過來,所以她在莫聞走之後就將食材準備好了,現在去廚房也就是將東西熟練地烹製就行了。


    竹薛沒有太多的愛好,但是做菜卻是她少有的愛好當中的一種。特別是聽到竹韌和洛雪她們都讚揚她的廚藝的時候,她的心裏更是充滿了濃濃的滿足感。


    而且之前她去莫聞那兒學醫。因為資質不是很高,剛開始莫聞也是對她十分嚴格和苛刻的,她也從來沒有想過以前看著總是十分和善的莫聞在教她醫道的時候總是皺著眉冷著臉,直到某一天。莫聞和莫問都吃到了她做的菜之後,對她的臉色都好了起來。


    這之後她幾乎天天給那兩個老人做飯,相處的時間長了。她就知道那兩個人們眼中敬畏的神醫和鬼醫其實也就是兩個普通的老人罷了。


    夜炔看著匆匆出了木屋的竹薛,也是一愣。隨即心裏突然間覺得溫暖,突然有一個人這麽關心自己,大半夜了還為自己做飯,這種感覺還真是不錯,雖然他也知道竹薛這樣做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為竹韌擋了這一次痛苦。


    嚐試過那種痛苦之後,夜炔就是到,若是讓竹韌自己來抗的話,竹韌是絕對不可能扛過去的,不是說竹韌的意誌力不夠強,而是竹韌現在太過虛弱了,她的身體沒辦法給她扛過去的機會。


    但是即使知道竹薛這樣做是有原因的,夜炔還是依舊感覺到溫暖,不為別的,至少竹薛感激他很真誠。


    想到這兒夜炔將頭轉向另一張床上,那張床上的人兒依舊是蒼白著臉,但是臉上的痛苦卻是少了許多了,她就那樣安靜的躺在床上,麵容平和,這樣的她是夜炔從來沒有見過的。


    “嗬嗬……”夜炔突然低笑了兩聲,帶著些許嘲諷,說他從來沒有見過竹韌這樣,其實他見竹韌也不過幾麵罷了。


    看到竹韌的臉,他卻總是能夠想象出竹韌臉上帶著生動的表情的樣子,但是大多時候還是那副冷冷冰冰的模樣,似乎讓人難以接近。


    或許其實不該說能夠想象出竹韌臉上的表情,而是他能夠迴憶起,曾經的那張臉上,那一顰一笑,到底是他的錯?還是她的錯?


    夜炔閉上眼眸,不再去看竹韌那張沒有什麽血色的臉,感受著屋子裏兩個人的唿吸聲此起彼伏,莫名的覺得安然。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夜炔警惕地睜開眼,卻在見到進來的人的時候,微微勾唇,放下心來。


    竹薛將飯菜先放在了一旁的一張小凳子上,在夜炔不解的目光中將那張小桌子抬到了夜炔的床麵前,夜炔見她如此也是了然一笑,竹薛的細心和善良總是能夠輕易地獲得被人的好感。


    等到竹薛將菜端上桌,然後打開了蓋著飯菜的蓋子,夜炔在看到那些菜聞到那股菜香味的時候也是忍不住看向竹薛,眼中充斥著不可置信。


    其實菜很簡單,而且也很清單,就是簡單的一個炒白菜和一個胡蘿卜炒肉還有一個蒸南瓜,但是夜炔卻是在聞到那香味的時候隻覺得食欲大振,以往隻覺得吃飯隻是為了維持身體的能量,即使餓到不行也沒有說過像現在這般有食欲。


    竹薛在看到夜炔驚訝的眼神的時候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對於她的廚藝,她還是很有自信的。


    竹薛微微一笑,然後將最後一個乘湯的盅的蓋打開,一股清香撲鼻的味道就散發出來,夜炔往裏麵一看,忍不住說到,“這是人參?”


    夜炔實在是太驚訝了,不是因為看到了人參,而是因為竹薛用了人參但是人參的味道卻不再像以前他喝的人參湯那般帶著濃濃的藥味,現在他聞著這味道,雖然還是人參的味道,但是卻讓人感覺到的是清香甘甜,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竹薛笑著點點頭,“對啊,這裏麵煮的就是人參,而且這其餘三個菜裏麵都加了一些其他的藥材,師傅說你這一次替竹韌承受痛苦,雖然看似你隻是承受精神上的折磨,但是卻同樣是消耗了你大量的精力和血氣,比起直接的刀上什麽的,有時候精神上的傷害才是更讓人痛苦的。所以我給你準備的菜都是很補的藥膳,但是你自己卻是吃不出來藥味的。”


    夜炔再次驚訝地看著竹薛,其他三個菜裏麵竟然也加了藥材的?可是他竟然真的一點兒藥味都沒有聞到,夜炔看著臉上帶著笑容的竹薛,忍不住歎到,“娘娘真是有福之人。”


    竹薛知道夜炔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她勾唇一笑,一想起洛雪吃著她做的飯菜那副享受的樣子,竹薛就會覺得很滿足。每次洛雪吃完飯之後,都會用手摸摸自己的獨自,然後帶上了平時不會見到的那種小幽怨看著竹薛,“竹薛啊,我覺得在這樣吃下去,恐怕不久後我的那些衣服都會穿不上了吧!”


    竹薛笑著說到,“快吃吧!不然一會兒就涼了。”竹薛催促著夜炔吃飯,山裏夜間風大而且很冷,她做好飯過來的時候都是用蓋子蓋著的,平日裏可不會這麽講究。


    夜炔也是一笑,隨即提起筷子開始吃飯,其實他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不僅僅隻是說洛雪是有福之人是因為有一個那麽會煮飯的竹薛在身邊,有口福,還有另一種解釋,雖然現在明麵上還看不大出來,但是他有預感,最後的結果不會相差太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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