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談和
蘇克薩哈點點頭，轉頭看向平靜的湖麵。
“多爾袞的大旗怕是不能長久了，接下來遏必隆，索尼等人必然風生水起，而我雖然在大清的地位也不算低，但是比起前兩人來說還差一些。眼下大清即將一統天下，我武道修為不可能達到真人境，而政治上，若不能再有所突破，將來多爾袞攝政王一旦去世，那麽我的日子必然非常難過，所以我必須早做打算。”
“大清雖然立國比不過前明，但是卻也是數代人浴血奮戰，才有今日之富貴。我蘇克薩哈一族，終究是靠得女人上位，比不了其他富貴。
例如索尼之流，便長看不起我，認為我是暴發戶。的確像我這種，祖上並沒有給大清立下什麽功勳的人，如今卻占據了不錯的位置，將來更有希望往前再走一步，他們怎麽可能喜歡我？
將來說不定還會讓我過苦日子？
隻是我蘇克薩哈又豈是那種甘於人下的人呢？”
跪在地上的蘇克薩哈聽得冷汗直流，雙股瑟瑟發抖。
“孔一發，你可想清楚了，若是追隨了我，以後你便是我的人了。孔有德不會再管你。而我若是有一天敗亡了，你也會死無葬身之地。”蘇克薩哈冷冷的看了一眼孔一發。
人生而平等，誰願意做別人的奴隸。
況且眼前的是一個滿人。在漢人眼裏，滿人都是蠻夷。
可是為什麽還有那麽多人願意效忠於滿人。
因為滿人勢大，手裏還握有權利。
向滿人投誠，效忠的不是滿人，而是滿人手裏的權利。
為了權利，哪怕是被在自己看來醜陋的滿人羞辱，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孔一發想清楚因果，猛地抬頭，一臉誠懇的說道：“大人，富貴險中求，卑職隻不過是一漢人，想在大清發展，不找個好的主人是不可能的。隻要有招一日，大人能夠幫我抬旗，讓我做真正的滿人，那麽卑職願意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蘇克薩哈哈哈一笑，“這話說的實在，不論是投靠誰，總該有點兒想法，你若是無腦的倒頭便跪，我反而懷疑你這家夥心懷叵測。無非抬旗而已，若是有朝一日，我大權在握，又算什麽難事。不過總該給你些甜頭，首先便先將你的部隊劃入鑲藍旗吧。這一次，臨邑之事，也算是不錯的契機。”
“多謝大人。”孔一發大喜，心想這一次真的是不枉此行。
給滿人下跪怎麽了，起碼自己想要的富貴到手了。
“你起身吧。”伸手攙扶起孔一發，蘇克薩哈笑道：“山東是個好地方啊，臨沂也不錯，你駐紮此地，大有可為。”
“全賴大人 扶持。”孔一發連聲說道。
“錯，我能扶持你上位，但是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卻隻能看你自己了。我將你劃入鑲藍旗，但是卻不可能把真正的八旗大兵給你。”
“末將接下來該怎麽做呢？”孔一發心翼翼地問道，從蘇克薩哈的嘴裏，他能聽出，蘇克薩哈的意思便是財，看中的便是自己現在駐紮的這個地方，能方便的從山東攫取財富。
“具體的，我們要看看這一次與對方的談判如何？”蘇克薩哈皺著眉頭，“或者，我們雙方是可以合作的。”
“與一幫土匪合作？”孔一發驚問道。
“不要將他們看成是一幫土匪。”蘇克薩哈搖頭道：“你瞧瞧對方的作派，哪裏像是一幫土匪了？”
聽了蘇克薩哈這話，孔一發不由細細想著他們收集起來的關於臨沂這股盜匪的相關情報，的確，他們的種種作法，一點兒也不像是普通的占山為王的土匪，不說別的，單看這一次他們俘虜了大批的紅娘子的紅巾軍士兵的青壯，處理方法卻極是耐人尋味，臨沂居然給其中的一部分人分田分房分農具，讓他們在臨沂安家落戶了。
“這是一群有理想的盜匪。”蘇克薩哈微笑著道。
“大人，他們應當在山中有一個很大的窩點，因為大批的俘虜被他們押進了山中，我想，他們絕不會是將這些人押到山中秘密處死了吧？”孔一發道。
“當然，這是毫無問題的。要知道，臨沂可是一個無險可守的地方，別忘了，他們現在可有一個強鄰，那就是我們，如果沒有一個安全的窩點，那怎麽能保證他們的存在？臨沂隻不過是他們伸出來的觸角，而山裏的大本營才是他們的根基所在。”蘇克薩哈肯定孔一發的這個想法，“要不然，我們揮手之間就能滅了他們。但現在他們的老巢在深山之中，我們可就為難了，調大軍來，不劃算，更大的可能是什麽也撈不到，徒費錢糧。部隊入山，搞不好就給他們吃了，就像劉興文那樣，我可不想到時候，讓他們拿著我們大清士兵的性命來勒索我們。”
“這可真像一貼狗皮膏藥了，撕不爛，扯不掉。”孔一發歎息。
“從另一個方麵來講，狗皮膏藥也能治病嘛！”蘇克薩哈笑道：“現在看起來，他們可是一股不的力量了，卻又不隸屬於任何一方，如果能收服他們，我們的勢力便可大增。”
“他們可有兩個先天高手，會臣服於我們？”孔一發疑惑地反問道。
蘇克薩哈大笑：“孔一發，不要妄自菲薄，不要忘了，我們的背後是強大的大清，先天高手又怎麽樣？在強大的國家政權麵前，他們仍然不堪一擊。要是他們一直呆在深山打鬧，那也罷了，但看現在他們的架式，明顯是想走出大山來做一番事業啊，當他們走出山的時候，他們就不得不麵對我們大清強大的武力了，所以，收服他們不是不可能，至少，也能成為有利則合的盟友嘛。”
停頓了一下，他又獰笑道：“當有朝一日，我們利益相悖的時候，翻臉為仇那又如何？走出大山的他們還有什麽可怕的？兩個先天高手？便是再多幾個，在強大的大清軍隊麵前，照樣得灰飛煙滅，現在他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等他們成了富家翁的時候，他們做事做人，顧慮便不得不多起來了，一旦有了顧慮，有了想法，那就好對付了。”
“大人深謀遠慮。”孔一發心悅誠服。
“有利則合，無利則分，自古如是也！”蘇克薩哈沉默了片刻，道。
安靜的登仙湖畔，響起了馬蹄之聲，一行三人，策馬沿著湖畔，向著觀景亭一路行來，顯然，守衛著這裏的齊軍士兵早已知道他們的到來，除了目送著他們之外，沒有任何的多餘動作。
“他們來了！”蘇克薩哈微笑著道：“還是很大氣嘛，居然隻還了三個人，孔一發，瞧見了吧，相比之下，我們這樣大張旗鼓的，反而落了下乘，顯得氣了。”
孔一發有些羞愧，“是末將的不是。”
蘇克薩哈擺了擺手，“孔一發，你在郡兵統領這個位置上呆得太久了，以後位置高了之後，要學會從更高的層麵之上看問題，有時候，敵人也是可以成為盟友的，就看你怎麽來利用了。”
“末將受教了。”
說話間，對方一行三人已經到了觀景亭外，翻身下馬，一個發須花白的老年人率先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兩名勁裝打扮的武士。
“臨沂程賢，見過孔將軍。”程賢看著孔一發，拱手一揖，他是不知當初寇群想搶王月瑤的目的就是送給眼前這位，要是知道了，隻怕當場便要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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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一發。”將達拱手，簡單地作了一個自我介紹，隨即側跨一步，將身後的蘇克薩哈讓了出來，對程賢道：“程大人，這位是來自京師的蘇克薩哈蘇克薩哈大人。”
程賢一愕，“原來這次召喚程某過來的人不是孔將軍，而是這一位，不知蘇克薩哈大人在京師官居何職，這的地方，怎麽容得下你這樣的大神啊！”
蘇克薩哈微笑著拱手，向程賢一揖到地，謙謙君子模樣，做到了十足：“程大人謬讚了，蘇克薩哈在京城，也不過微末吏而已。”
一揖而起，他的目光卻落在了程賢身後的一個壯實的漢子身上，剛剛孔一發在向程賢介紹自己的時候，此人明顯的瞳孔收縮，內息瞬間又外放的趨勢，顯然，對方聽說過自己的名字，而且對自己懷著敵意。
蘇克薩哈很奇怪，但凡自己見過的人，必然會有映象，更何況跟著程賢來的這位，身後不凡，最起碼也是八級修為，怎麽在自己的腦子裏，完全沒有一點映象？
“這兩位是？”他探詢地看著程賢。
程賢笑道：“我為蘇克薩哈大人介紹，這位是我的典史，徐虎（大眼兒），這位是副典史，閻東山。”
“臨沂可真是藏龍臥虎啊，徐大人如此本領居然典史就典史一職，當真可佩！”蘇克薩哈看著大眼兒，稱讚道。“徐典史，你以前見過我？”
大眼兒看著蘇克薩哈，他當然知道，眼前這位可不是他嘴裏所說的微末吏，而是大得不得了的人物。
老大曾跟他說過，滿清之所以能夠鯨吞天下，自然不都是泛泛無能之輩。
而眼前的蘇克薩哈便是一個厲害之極的家夥。乍一聽他的名字，心中的敵意立刻便無可遏止的爆發出來，看到蘇克薩哈立時警覺地看向自己，大眼兒這才警覺起來，收斂氣息，靜心屏氣。
“與程大人相宜而已，程大人主理臨沂，有邀徐某，自然要來幫程大人一把。”大眼兒淡淡地道：“蘇克薩哈大人是京師貴胄，我等不過山村野人，哪裏有機會見到您這樣的貴人，隻不過感受到大人的威勢，有些受驚而已。”
蘇克薩哈嗬嗬一笑，雖然言不由衷，倒也說得過去。自己在大清貴族之中，雖然比較低調，但是恰恰因為低調有了時間修煉，對方能感受到自己內斂的氣息，可見對方距離九級也不遠了。
這樣的人，甘願在臨沂當一個典史，可見他們背後之人的強大，一念及此，蘇克薩哈倒是對這股土匪列感興趣了。
“來，坐下談！”蘇克薩哈笑著指著亭內的石桌石凳。
程賢也不客氣，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看著對麵的蘇克薩哈，道：“蘇克薩哈大人，如果這一次相召，跟以往一樣，是想要我臨沂貢獻糧草的話，我隻能說一聲保歉了，臨沂眼下自顧不暇，實在是籌措不到糧草了。”
本以為對方會勃然變色，但程賢驚訝的發現，對麵的蘇克薩哈卻是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程大人多慮了，臨沂雖然富饒，但對於地大物博的大清來說，這一點點糧草，當真還算不得什麽，至於以往的那些事情嘛，哈哈，要些糧草，自然是有些別的意思在裏頭。沒有便沒有了吧，程大人，這一次我請你們來，卻是想問問另一些事情，本來以為那一位肯來，卻不想隻來了程大人，不知程大人說話，在那一位麵前有幾份分量？”
“我能定下的事情，便可當場定下，我不能定下的，自會向上稟報。”程賢一笑，打起了太極。“至於您想見的那一位，卻是事務繁忙，實在無暇分身，蘇克薩哈大人相召的日子又太急，委實來不及。”
“理解理解，剛剛打了一個大勝仗，數萬俘虜，要安置在深山之中，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蘇克薩哈笑道：“這些人手，在深山之中便是建一座城池，人手也是差不多了。”
程賢臉色微變，雖然知道對方隻是試探，卻也仍是忍不住動容。
蘇克薩哈看著程賢的臉色，心中卻也是一驚，試探一下，想不到對方竟然真得在做這種事，如此一來，對方所圖，可就更不簡單了。
“蘇克薩哈大人遠道而來，不知究竟是為了何事？”程賢掩飾地轉移了話題。
“當然是為了紅娘子的紅巾軍一事，我還帶了數千大清鑲藍旗大軍，本來是想在臨沂不支之時去支援的，想不到貴縣輕而易舉就解決了問題，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一群烏合之眾，如何是我臨沂之敵？”程賢輕蔑地道。
“話雖如此說，但對方的聲勢卻著實驚人，這一次他們失敗了，下一次定然卷土重來，程大人，貴上對於紅娘子究竟是一個什麽態度呢？”蘇克薩哈問道。
“我家將軍的態度是，絕不會讓這群蝗蟲踏入兗州府一步。”程賢凝聲道。
“好！”蘇克薩哈拍手大笑，程賢說得是兗州府，而不是臨沂，這裏頭的意味可大不一樣，“我們也一樣，不願意看到平靜的兗州府燃起戰火，程大人，您瞧，我們這就有了共同的語言了，不是嗎？
當絕對強勢者對弱者露出笑咪咪的臉龐的時候，他絕不是對你在表示友好，或者他隻是在考慮怎麽把你一口吃掉能讓他感到會有更大的愉悅感。強者和弱者之間更談不上什麽公平的交易，因為把雙方放在一起，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蘇克薩哈愈是開心，愈是表達出善意的時候，程賢的心頭卻更警惕。
“蘇克薩哈大人想要什麽？”他身後的大眼兒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想要的是一個平穩的兗州府，本來如果你們沒有能力保證兗州府的安全，我們便會直接插手，其實直接插手於我們而言是最有利的，因為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地拿下兗州府。為大帝新增一塊富饒的領土，但現在看起來，如果我們要這麽做的話，肯定是要與你們發生衝突的對不對？”蘇克薩哈笑問道。
“不錯。”大眼兒也毫不掩飾這一點，“紅娘子也好，你們也好，我們都不會允許你們插手兗州府的事情。”
一邊的孔一發輕哼一聲：“難道說你們不允許，我們就不敢了嗎？”
大眼兒凝視著對方，“論實力，你們卻實比我們強大了許多，但就兗州府這個地方本身而言，我們並不比你們差，孔將軍，難道你認為，憑你的實力，就能拿下我們？”
“一語中的！”蘇克薩哈輕輕鼓掌：“徐典史說得對，正因為我們沒有把握把你們一舉拿下，這才有了個這談判。因為我們不想在兗州府有敵人時時在窺伺著我們。目前我們的大敵是大順，而兗州府這個方向，是我們大清的後院，我們不想在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調集大部隊來對付你們，這便是我們合作的基礎。”
“合作？”程賢攤了攤手，“看不出我們有什麽可以合作的地方？”
“為什麽沒有？”蘇克薩哈道：“程大人，你們現在算是什麽人？山東劉澤清的人？還是兗州李老爺子的人？”
不等程賢應答，他接著道：“都不算是吧，或者你們還在算計著李老爺子，想著怎麽把李老爺子一口吞下，就本質上而言，你們與紅娘子並沒有不同，都有著自己的打算。不過你們與紅娘子不同的是，你們講究規紀，做事強調秩序，這正是我們大清最看重的。有規紀才有方圓，有秩序才會強大。紅娘子這樣亂搞一氣，或者起始氣勢洶洶，但終歸是後勁不足，失敗不可避免。”
“因為這個，你們大清才看重我們？”程賢反問道。
“不是大清，是我，蘇克薩哈！”蘇克薩哈微笑著道。“不過我手裏有一些的權利，能夠保證我們的合作順利的完成。”
“我們有什麽好處？”
蘇克薩哈笑道：“你們現在無名無份，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名份，你們的首領可以成為我們大清的將軍，我甚至可以馬上發給你們委任狀，當然，我並不奢求你們真得向大清效忠，我要得，隻是我們彼此之間的合作。”
“做你們大清的將軍？”程賢失笑道。
“對啊，為什麽不呢？我想這張虎皮，於你們而言，在某些時候，還是很有用的吧！”蘇克薩哈笑了起來。
“這個，我可不能作主。”程賢搖頭道，“再者，你還沒有說你到底想要什麽？蘇克薩哈大人，不妨打開窗戶說亮話。”
“他是我的人。”蘇克薩哈指向孔一發，“所謂千裏做官隻為財，我需要大量的財富，可有些事情，以我的身份做起來並不方便，你們很有可能在將來握有一府之地，那麽，從你們這裏，我會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不是嗎？”
“就這麽簡單？”
“對，就這麽簡單，你們對大清說沒有足夠的錢糧，可以，我能為你們免掉，但對我個人，你們這個說法可就說不通了。”蘇克薩哈微笑道。
“我明白了。”程賢道：“保證兗州府不被紅娘子這樣的人破壞，穩持這裏的和平是大清朝廷想要的，而獲得財富則是蘇克薩哈大人個人的附加條件。”
“可以這麽說。所以我說，我們有合作的基礎，不管是官麵上的，還是私下裏的，我想，有時候，私下裏的條件，比官麵上的說辭會更有說服力。”
“我隻是不明白，蘇克薩哈大人想來定是位高權重，為什麽還這麽急於獲得財富呢？”
“你不是滿人，自然不明白，你沒有坐到我這個位置，當然更不懂。”蘇克薩哈淡淡一笑，“因去告訴你們的首領，這便是我的條件。如果雙方達成協議，我能向你們保證的是，不會再有大清軍隊來打擾你們的安靜。”
“好，我會把您的要求轉達給我們的首領。”程賢站了起來。
“還沒有請教，你們的首領的姓名？”蘇克薩哈突然問道。
不等程賢答話，大眼兒已是搶在前頭道：“蘇克薩哈大人，沒有我們首領的同意，我們不可能將他的底細透露給外人知道，如果他願意的話，下一次我們再見麵的時候，或者您便能知道了。”
“好，那我等著。”蘇克薩哈點頭道。
萬勝城，徐梁聽著大眼兒的迴複，訝然不已，“蘇克薩哈？這個人我見過，算是滿清的年輕才俊，隻是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多爾袞希望紅娘子效忠滿清，他希望我們效忠於他。看來多爾袞的身體不行了，底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老大，這個人現在肯定已經是先天高手了，在他麵前我，我感到處處都受到壓製。”大眼兒道：“而且這個人城府太深，說話十句裏麵，隻怕最多有一句是真的，與此人合作，隻怕是與虎謀皮，一個搞不好，我們便會被他連皮帶骨吞得一無所有，依我之見，還是迴絕了為好，反正現在他們也不敢把我們怎麽著？”
徐梁搖了搖頭：“此人被多爾袞派出來，處理山東的事宜，定然不是泛泛無能之輩。至於你所說的他把我們沒辦法嗎，倒也不盡然，他可是滿清的貴族，不不，按你們帶迴來的消息，他很可能是順治那一邊兒的人。順治皇帝早晚是要掌握實權的。
如果他真想對付我們，也不是沒有法子。更何況，我們馬上要大舉出動兵馬去兗州府，我們走了，這裏可就空虛了，此人要是有什麽想法，對我們可就大不利了。當真是想不到此人會以這裏來！”
看著徐梁不停的撮著牙花子，大眼兒道：“要不然，去做了他，老大你拉上程信，兩個人打一個，不信幹不過他。”
“想得美！”徐梁搖頭：“這樣的家夥，都是狡猾的泥鰍，他連多爾袞的意誌都敢違背，自己會沒有防備，再說程信能公開露麵嗎，程信一露麵，滿清朝廷拚了命也要來收拾我們，隻怕蘇克薩哈也會馬上會翻臉，那可真就得不償失了。”
“那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答應他唄。”徐梁嗬嗬一笑，“這個蘇克薩哈有些別的想法甚好，就怕他真個大公無私，一心為了大清啊，那才教人無計可施。有私心，我們就能大加利用。這一次你去的時候帶上程姐，程姐正想著法子給萬勝城賺錢呢，或者，這是我們打開滿清市場的一條好路子。”
“對了，告訴蘇克薩哈，我可知道，他們滿清的將軍分為五等，現在我要一等不免為難他們了，但要是少了一個輔國將軍，可就沒得談了。”徐梁露出一個貪婪的表情，“哈，他隻是給我一個空頭名號，也不發給我錢糧，我們反而會給他送去源源不絕的財富，他應當是賺了，如果再與我討價還價，可就沒有什麽誠意了。”
“我明白了。”大眼兒嗬嗬一笑，“老大你要是混了一個輔國將軍，我們是不是也水漲船高了？”
“當然，怎麽得也讓這個蘇克薩哈給我一摞蓋上了大印的委任狀吧？到了需要的時候，咱們拿出耿唬唬人也是可以的。”徐梁大笑。
“那個蘇克薩哈想知道老大的名子，怎麽辦？”
“告讓他，我叫 盧隼，接下來我也會讓整個萬勝城知道我真實姓名的人都記著，我叫盧隼，徐梁這個名字，以後對外就不要用了。以前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以後抱括你們，在對外的時候，也得注意這一點，不要說漏了我的名字，我的名字現在對於某些人來說，就是禁忌。”
“知道了！”大眼兒點了點頭。
蘇克薩哈點點頭，轉頭看向平靜的湖麵。
“多爾袞的大旗怕是不能長久了，接下來遏必隆，索尼等人必然風生水起，而我雖然在大清的地位也不算低，但是比起前兩人來說還差一些。眼下大清即將一統天下，我武道修為不可能達到真人境，而政治上，若不能再有所突破，將來多爾袞攝政王一旦去世，那麽我的日子必然非常難過，所以我必須早做打算。”
“大清雖然立國比不過前明，但是卻也是數代人浴血奮戰，才有今日之富貴。我蘇克薩哈一族，終究是靠得女人上位，比不了其他富貴。
例如索尼之流，便長看不起我，認為我是暴發戶。的確像我這種，祖上並沒有給大清立下什麽功勳的人，如今卻占據了不錯的位置，將來更有希望往前再走一步，他們怎麽可能喜歡我？
將來說不定還會讓我過苦日子？
隻是我蘇克薩哈又豈是那種甘於人下的人呢？”
跪在地上的蘇克薩哈聽得冷汗直流，雙股瑟瑟發抖。
“孔一發，你可想清楚了，若是追隨了我，以後你便是我的人了。孔有德不會再管你。而我若是有一天敗亡了，你也會死無葬身之地。”蘇克薩哈冷冷的看了一眼孔一發。
人生而平等，誰願意做別人的奴隸。
況且眼前的是一個滿人。在漢人眼裏，滿人都是蠻夷。
可是為什麽還有那麽多人願意效忠於滿人。
因為滿人勢大，手裏還握有權利。
向滿人投誠，效忠的不是滿人，而是滿人手裏的權利。
為了權利，哪怕是被在自己看來醜陋的滿人羞辱，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孔一發想清楚因果，猛地抬頭，一臉誠懇的說道：“大人，富貴險中求，卑職隻不過是一漢人，想在大清發展，不找個好的主人是不可能的。隻要有招一日，大人能夠幫我抬旗，讓我做真正的滿人，那麽卑職願意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蘇克薩哈哈哈一笑，“這話說的實在，不論是投靠誰，總該有點兒想法，你若是無腦的倒頭便跪，我反而懷疑你這家夥心懷叵測。無非抬旗而已，若是有朝一日，我大權在握，又算什麽難事。不過總該給你些甜頭，首先便先將你的部隊劃入鑲藍旗吧。這一次，臨邑之事，也算是不錯的契機。”
“多謝大人。”孔一發大喜，心想這一次真的是不枉此行。
給滿人下跪怎麽了，起碼自己想要的富貴到手了。
“你起身吧。”伸手攙扶起孔一發，蘇克薩哈笑道：“山東是個好地方啊，臨沂也不錯，你駐紮此地，大有可為。”
“全賴大人 扶持。”孔一發連聲說道。
“錯，我能扶持你上位，但是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卻隻能看你自己了。我將你劃入鑲藍旗，但是卻不可能把真正的八旗大兵給你。”
“末將接下來該怎麽做呢？”孔一發心翼翼地問道，從蘇克薩哈的嘴裏，他能聽出，蘇克薩哈的意思便是財，看中的便是自己現在駐紮的這個地方，能方便的從山東攫取財富。
“具體的，我們要看看這一次與對方的談判如何？”蘇克薩哈皺著眉頭，“或者，我們雙方是可以合作的。”
“與一幫土匪合作？”孔一發驚問道。
“不要將他們看成是一幫土匪。”蘇克薩哈搖頭道：“你瞧瞧對方的作派，哪裏像是一幫土匪了？”
聽了蘇克薩哈這話，孔一發不由細細想著他們收集起來的關於臨沂這股盜匪的相關情報，的確，他們的種種作法，一點兒也不像是普通的占山為王的土匪，不說別的，單看這一次他們俘虜了大批的紅娘子的紅巾軍士兵的青壯，處理方法卻極是耐人尋味，臨沂居然給其中的一部分人分田分房分農具，讓他們在臨沂安家落戶了。
“這是一群有理想的盜匪。”蘇克薩哈微笑著道。
“大人，他們應當在山中有一個很大的窩點，因為大批的俘虜被他們押進了山中，我想，他們絕不會是將這些人押到山中秘密處死了吧？”孔一發道。
“當然，這是毫無問題的。要知道，臨沂可是一個無險可守的地方，別忘了，他們現在可有一個強鄰，那就是我們，如果沒有一個安全的窩點，那怎麽能保證他們的存在？臨沂隻不過是他們伸出來的觸角，而山裏的大本營才是他們的根基所在。”蘇克薩哈肯定孔一發的這個想法，“要不然，我們揮手之間就能滅了他們。但現在他們的老巢在深山之中，我們可就為難了，調大軍來，不劃算，更大的可能是什麽也撈不到，徒費錢糧。部隊入山，搞不好就給他們吃了，就像劉興文那樣，我可不想到時候，讓他們拿著我們大清士兵的性命來勒索我們。”
“這可真像一貼狗皮膏藥了，撕不爛，扯不掉。”孔一發歎息。
“從另一個方麵來講，狗皮膏藥也能治病嘛！”蘇克薩哈笑道：“現在看起來，他們可是一股不的力量了，卻又不隸屬於任何一方，如果能收服他們，我們的勢力便可大增。”
“他們可有兩個先天高手，會臣服於我們？”孔一發疑惑地反問道。
蘇克薩哈大笑：“孔一發，不要妄自菲薄，不要忘了，我們的背後是強大的大清，先天高手又怎麽樣？在強大的國家政權麵前，他們仍然不堪一擊。要是他們一直呆在深山打鬧，那也罷了，但看現在他們的架式，明顯是想走出大山來做一番事業啊，當他們走出山的時候，他們就不得不麵對我們大清強大的武力了，所以，收服他們不是不可能，至少，也能成為有利則合的盟友嘛。”
停頓了一下，他又獰笑道：“當有朝一日，我們利益相悖的時候，翻臉為仇那又如何？走出大山的他們還有什麽可怕的？兩個先天高手？便是再多幾個，在強大的大清軍隊麵前，照樣得灰飛煙滅，現在他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等他們成了富家翁的時候，他們做事做人，顧慮便不得不多起來了，一旦有了顧慮，有了想法，那就好對付了。”
“大人深謀遠慮。”孔一發心悅誠服。
“有利則合，無利則分，自古如是也！”蘇克薩哈沉默了片刻，道。
安靜的登仙湖畔，響起了馬蹄之聲，一行三人，策馬沿著湖畔，向著觀景亭一路行來，顯然，守衛著這裏的齊軍士兵早已知道他們的到來，除了目送著他們之外，沒有任何的多餘動作。
“他們來了！”蘇克薩哈微笑著道：“還是很大氣嘛，居然隻還了三個人，孔一發，瞧見了吧，相比之下，我們這樣大張旗鼓的，反而落了下乘，顯得氣了。”
孔一發有些羞愧，“是末將的不是。”
蘇克薩哈擺了擺手，“孔一發，你在郡兵統領這個位置上呆得太久了，以後位置高了之後，要學會從更高的層麵之上看問題，有時候，敵人也是可以成為盟友的，就看你怎麽來利用了。”
“末將受教了。”
說話間，對方一行三人已經到了觀景亭外，翻身下馬，一個發須花白的老年人率先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兩名勁裝打扮的武士。
“臨沂程賢，見過孔將軍。”程賢看著孔一發，拱手一揖，他是不知當初寇群想搶王月瑤的目的就是送給眼前這位，要是知道了，隻怕當場便要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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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一發。”將達拱手，簡單地作了一個自我介紹，隨即側跨一步，將身後的蘇克薩哈讓了出來，對程賢道：“程大人，這位是來自京師的蘇克薩哈蘇克薩哈大人。”
程賢一愕，“原來這次召喚程某過來的人不是孔將軍，而是這一位，不知蘇克薩哈大人在京師官居何職，這的地方，怎麽容得下你這樣的大神啊！”
蘇克薩哈微笑著拱手，向程賢一揖到地，謙謙君子模樣，做到了十足：“程大人謬讚了，蘇克薩哈在京城，也不過微末吏而已。”
一揖而起，他的目光卻落在了程賢身後的一個壯實的漢子身上，剛剛孔一發在向程賢介紹自己的時候，此人明顯的瞳孔收縮，內息瞬間又外放的趨勢，顯然，對方聽說過自己的名字，而且對自己懷著敵意。
蘇克薩哈很奇怪，但凡自己見過的人，必然會有映象，更何況跟著程賢來的這位，身後不凡，最起碼也是八級修為，怎麽在自己的腦子裏，完全沒有一點映象？
“這兩位是？”他探詢地看著程賢。
程賢笑道：“我為蘇克薩哈大人介紹，這位是我的典史，徐虎（大眼兒），這位是副典史，閻東山。”
“臨沂可真是藏龍臥虎啊，徐大人如此本領居然典史就典史一職，當真可佩！”蘇克薩哈看著大眼兒，稱讚道。“徐典史，你以前見過我？”
大眼兒看著蘇克薩哈，他當然知道，眼前這位可不是他嘴裏所說的微末吏，而是大得不得了的人物。
老大曾跟他說過，滿清之所以能夠鯨吞天下，自然不都是泛泛無能之輩。
而眼前的蘇克薩哈便是一個厲害之極的家夥。乍一聽他的名字，心中的敵意立刻便無可遏止的爆發出來，看到蘇克薩哈立時警覺地看向自己，大眼兒這才警覺起來，收斂氣息，靜心屏氣。
“與程大人相宜而已，程大人主理臨沂，有邀徐某，自然要來幫程大人一把。”大眼兒淡淡地道：“蘇克薩哈大人是京師貴胄，我等不過山村野人，哪裏有機會見到您這樣的貴人，隻不過感受到大人的威勢，有些受驚而已。”
蘇克薩哈嗬嗬一笑，雖然言不由衷，倒也說得過去。自己在大清貴族之中，雖然比較低調，但是恰恰因為低調有了時間修煉，對方能感受到自己內斂的氣息，可見對方距離九級也不遠了。
這樣的人，甘願在臨沂當一個典史，可見他們背後之人的強大，一念及此，蘇克薩哈倒是對這股土匪列感興趣了。
“來，坐下談！”蘇克薩哈笑著指著亭內的石桌石凳。
程賢也不客氣，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看著對麵的蘇克薩哈，道：“蘇克薩哈大人，如果這一次相召，跟以往一樣，是想要我臨沂貢獻糧草的話，我隻能說一聲保歉了，臨沂眼下自顧不暇，實在是籌措不到糧草了。”
本以為對方會勃然變色，但程賢驚訝的發現，對麵的蘇克薩哈卻是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程大人多慮了，臨沂雖然富饒，但對於地大物博的大清來說，這一點點糧草，當真還算不得什麽，至於以往的那些事情嘛，哈哈，要些糧草，自然是有些別的意思在裏頭。沒有便沒有了吧，程大人，這一次我請你們來，卻是想問問另一些事情，本來以為那一位肯來，卻不想隻來了程大人，不知程大人說話，在那一位麵前有幾份分量？”
“我能定下的事情，便可當場定下，我不能定下的，自會向上稟報。”程賢一笑，打起了太極。“至於您想見的那一位，卻是事務繁忙，實在無暇分身，蘇克薩哈大人相召的日子又太急，委實來不及。”
“理解理解，剛剛打了一個大勝仗，數萬俘虜，要安置在深山之中，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蘇克薩哈笑道：“這些人手，在深山之中便是建一座城池，人手也是差不多了。”
程賢臉色微變，雖然知道對方隻是試探，卻也仍是忍不住動容。
蘇克薩哈看著程賢的臉色，心中卻也是一驚，試探一下，想不到對方竟然真得在做這種事，如此一來，對方所圖，可就更不簡單了。
“蘇克薩哈大人遠道而來，不知究竟是為了何事？”程賢掩飾地轉移了話題。
“當然是為了紅娘子的紅巾軍一事，我還帶了數千大清鑲藍旗大軍，本來是想在臨沂不支之時去支援的，想不到貴縣輕而易舉就解決了問題，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一群烏合之眾，如何是我臨沂之敵？”程賢輕蔑地道。
“話雖如此說，但對方的聲勢卻著實驚人，這一次他們失敗了，下一次定然卷土重來，程大人，貴上對於紅娘子究竟是一個什麽態度呢？”蘇克薩哈問道。
“我家將軍的態度是，絕不會讓這群蝗蟲踏入兗州府一步。”程賢凝聲道。
“好！”蘇克薩哈拍手大笑，程賢說得是兗州府，而不是臨沂，這裏頭的意味可大不一樣，“我們也一樣，不願意看到平靜的兗州府燃起戰火，程大人，您瞧，我們這就有了共同的語言了，不是嗎？
當絕對強勢者對弱者露出笑咪咪的臉龐的時候，他絕不是對你在表示友好，或者他隻是在考慮怎麽把你一口吃掉能讓他感到會有更大的愉悅感。強者和弱者之間更談不上什麽公平的交易，因為把雙方放在一起，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蘇克薩哈愈是開心，愈是表達出善意的時候，程賢的心頭卻更警惕。
“蘇克薩哈大人想要什麽？”他身後的大眼兒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想要的是一個平穩的兗州府，本來如果你們沒有能力保證兗州府的安全，我們便會直接插手，其實直接插手於我們而言是最有利的，因為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地拿下兗州府。為大帝新增一塊富饒的領土，但現在看起來，如果我們要這麽做的話，肯定是要與你們發生衝突的對不對？”蘇克薩哈笑問道。
“不錯。”大眼兒也毫不掩飾這一點，“紅娘子也好，你們也好，我們都不會允許你們插手兗州府的事情。”
一邊的孔一發輕哼一聲：“難道說你們不允許，我們就不敢了嗎？”
大眼兒凝視著對方，“論實力，你們卻實比我們強大了許多，但就兗州府這個地方本身而言，我們並不比你們差，孔將軍，難道你認為，憑你的實力，就能拿下我們？”
“一語中的！”蘇克薩哈輕輕鼓掌：“徐典史說得對，正因為我們沒有把握把你們一舉拿下，這才有了個這談判。因為我們不想在兗州府有敵人時時在窺伺著我們。目前我們的大敵是大順，而兗州府這個方向，是我們大清的後院，我們不想在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調集大部隊來對付你們，這便是我們合作的基礎。”
“合作？”程賢攤了攤手，“看不出我們有什麽可以合作的地方？”
“為什麽沒有？”蘇克薩哈道：“程大人，你們現在算是什麽人？山東劉澤清的人？還是兗州李老爺子的人？”
不等程賢應答，他接著道：“都不算是吧，或者你們還在算計著李老爺子，想著怎麽把李老爺子一口吞下，就本質上而言，你們與紅娘子並沒有不同，都有著自己的打算。不過你們與紅娘子不同的是，你們講究規紀，做事強調秩序，這正是我們大清最看重的。有規紀才有方圓，有秩序才會強大。紅娘子這樣亂搞一氣，或者起始氣勢洶洶，但終歸是後勁不足，失敗不可避免。”
“因為這個，你們大清才看重我們？”程賢反問道。
“不是大清，是我，蘇克薩哈！”蘇克薩哈微笑著道。“不過我手裏有一些的權利，能夠保證我們的合作順利的完成。”
“我們有什麽好處？”
蘇克薩哈笑道：“你們現在無名無份，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名份，你們的首領可以成為我們大清的將軍，我甚至可以馬上發給你們委任狀，當然，我並不奢求你們真得向大清效忠，我要得，隻是我們彼此之間的合作。”
“做你們大清的將軍？”程賢失笑道。
“對啊，為什麽不呢？我想這張虎皮，於你們而言，在某些時候，還是很有用的吧！”蘇克薩哈笑了起來。
“這個，我可不能作主。”程賢搖頭道，“再者，你還沒有說你到底想要什麽？蘇克薩哈大人，不妨打開窗戶說亮話。”
“他是我的人。”蘇克薩哈指向孔一發，“所謂千裏做官隻為財，我需要大量的財富，可有些事情，以我的身份做起來並不方便，你們很有可能在將來握有一府之地，那麽，從你們這裏，我會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不是嗎？”
“就這麽簡單？”
“對，就這麽簡單，你們對大清說沒有足夠的錢糧，可以，我能為你們免掉，但對我個人，你們這個說法可就說不通了。”蘇克薩哈微笑道。
“我明白了。”程賢道：“保證兗州府不被紅娘子這樣的人破壞，穩持這裏的和平是大清朝廷想要的，而獲得財富則是蘇克薩哈大人個人的附加條件。”
“可以這麽說。所以我說，我們有合作的基礎，不管是官麵上的，還是私下裏的，我想，有時候，私下裏的條件，比官麵上的說辭會更有說服力。”
“我隻是不明白，蘇克薩哈大人想來定是位高權重，為什麽還這麽急於獲得財富呢？”
“你不是滿人，自然不明白，你沒有坐到我這個位置，當然更不懂。”蘇克薩哈淡淡一笑，“因去告訴你們的首領，這便是我的條件。如果雙方達成協議，我能向你們保證的是，不會再有大清軍隊來打擾你們的安靜。”
“好，我會把您的要求轉達給我們的首領。”程賢站了起來。
“還沒有請教，你們的首領的姓名？”蘇克薩哈突然問道。
不等程賢答話，大眼兒已是搶在前頭道：“蘇克薩哈大人，沒有我們首領的同意，我們不可能將他的底細透露給外人知道，如果他願意的話，下一次我們再見麵的時候，或者您便能知道了。”
“好，那我等著。”蘇克薩哈點頭道。
萬勝城，徐梁聽著大眼兒的迴複，訝然不已，“蘇克薩哈？這個人我見過，算是滿清的年輕才俊，隻是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多爾袞希望紅娘子效忠滿清，他希望我們效忠於他。看來多爾袞的身體不行了，底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老大，這個人現在肯定已經是先天高手了，在他麵前我，我感到處處都受到壓製。”大眼兒道：“而且這個人城府太深，說話十句裏麵，隻怕最多有一句是真的，與此人合作，隻怕是與虎謀皮，一個搞不好，我們便會被他連皮帶骨吞得一無所有，依我之見，還是迴絕了為好，反正現在他們也不敢把我們怎麽著？”
徐梁搖了搖頭：“此人被多爾袞派出來，處理山東的事宜，定然不是泛泛無能之輩。至於你所說的他把我們沒辦法嗎，倒也不盡然，他可是滿清的貴族，不不，按你們帶迴來的消息，他很可能是順治那一邊兒的人。順治皇帝早晚是要掌握實權的。
如果他真想對付我們，也不是沒有法子。更何況，我們馬上要大舉出動兵馬去兗州府，我們走了，這裏可就空虛了，此人要是有什麽想法，對我們可就大不利了。當真是想不到此人會以這裏來！”
看著徐梁不停的撮著牙花子，大眼兒道：“要不然，去做了他，老大你拉上程信，兩個人打一個，不信幹不過他。”
“想得美！”徐梁搖頭：“這樣的家夥，都是狡猾的泥鰍，他連多爾袞的意誌都敢違背，自己會沒有防備，再說程信能公開露麵嗎，程信一露麵，滿清朝廷拚了命也要來收拾我們，隻怕蘇克薩哈也會馬上會翻臉，那可真就得不償失了。”
“那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答應他唄。”徐梁嗬嗬一笑，“這個蘇克薩哈有些別的想法甚好，就怕他真個大公無私，一心為了大清啊，那才教人無計可施。有私心，我們就能大加利用。這一次你去的時候帶上程姐，程姐正想著法子給萬勝城賺錢呢，或者，這是我們打開滿清市場的一條好路子。”
“對了，告訴蘇克薩哈，我可知道，他們滿清的將軍分為五等，現在我要一等不免為難他們了，但要是少了一個輔國將軍，可就沒得談了。”徐梁露出一個貪婪的表情，“哈，他隻是給我一個空頭名號，也不發給我錢糧，我們反而會給他送去源源不絕的財富，他應當是賺了，如果再與我討價還價，可就沒有什麽誠意了。”
“我明白了。”大眼兒嗬嗬一笑，“老大你要是混了一個輔國將軍，我們是不是也水漲船高了？”
“當然，怎麽得也讓這個蘇克薩哈給我一摞蓋上了大印的委任狀吧？到了需要的時候，咱們拿出耿唬唬人也是可以的。”徐梁大笑。
“那個蘇克薩哈想知道老大的名子，怎麽辦？”
“告讓他，我叫 盧隼，接下來我也會讓整個萬勝城知道我真實姓名的人都記著，我叫盧隼，徐梁這個名字，以後對外就不要用了。以前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以後抱括你們，在對外的時候，也得注意這一點，不要說漏了我的名字，我的名字現在對於某些人來說，就是禁忌。”
“知道了！”大眼兒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