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新年,信念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隻要你能將他的長處發揮出來,便能發揮巨大的效用。


    老人婦女們可以分配到軍營的夥房去,現在山上幾十萬人,實行著統一供給,每天做飯燒水,都需要不少的人手,這些活計,他們完全可以做。


    此外縫補戰甲,那也是一般的漢子做不了的活。


    至於男人們,也可以在家裏幫著軍隊製造箭羽,搬運物資。


    至於孩子,倒的確沒有適合他們做的事情,但也不能讓他們閑著了,程怡跟徐四眼李寄等人,現在不是正沒事嗎?


    好得很,把這些孩子收集起來,讓她去教這些熊孩子們讀書識字,能讓山上響起琅琅的讀書聲,對於徐梁來說,也是一個很好的享受,再者,他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這些熊孩子們,腦袋裏現在還沒有形成一些固定的思維模式,正是進行愛國主義教育的大好時機,每日除了讀書之外,還要進行另一個重要的科目――軍事訓練。


    這一次采用的模式類似於後世的童子軍模式。


    訓練的教材是徐梁親自編寫的,與他在後世三月新兵連的訓練差不多,隻不過是將量大幅度的減了下來,徐梁甚至從配軍營中抽調了幾個什長專門去幹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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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讓這些家夥不會因為怕辛苦而逃課不來,徐梁讓程賢從臨沂調來了大量的布匹,然後讓山上的裁縫們做成了一套套的軍服,一水的鴛鴦戰甲,看起來好不威風。


    進行軍事訓練不僅不用花一分錢,而且還有大量的服役,比如一角肥肉,一支高仿的火銃,一把屬於男子漢的鋒利的戰刀。


    家夥們的確很好哄,穿上這種軍服,拿著他們的武器,自然得瑟得很,每日軍訓那是絕不能缺課的,不然,就要關禁閉。


    對於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們來說,關禁閉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恐怖的事情。


    孩子的家長們是沒有意見的,家裏的熊孩子有人管,還發衣服,有飯吃,而且吃得比他們的爹娘好,爹媽吃得是黑饃,這些啥事不幹的熊孩子們,每天吃得可是白饃,一個多月下來,先前那些弱不禁風的豆芽菜,倒是一個個長得結實起來。排隊走起陣形來,倒也有模有樣。


    最關鍵的是他們不僅能夠磨練意誌,鍛煉體魄,還能學習到文化知識。


    這個年代的人都知道,想讓孩子學習到知識是多麽困難的事情。


    隻有掌握了知識,才有成為人上人的可能。


    誰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能夠跟方軍師一樣威風。


    、


    聽著孩子們天天琅琅的讀書聲,看著孩子們穿著整齊的衣服喊著口號操練,看著他們滿山遍野的玩鬧,他們的爹娘,幹起活來,倒是更有勁頭了。


    徐將軍說了,等開春,他們這些拖家帶口的人,將在城裏率先擁有自己的房子。這讓他們幹勁更足了,先前砍的樹,開的山,采的石,建起來的房子,將來其中便有自己的一份呢,怎敢不建得更結實一點,說不定將來就是分給自己的那一套啊!


    希望,永遠是最大的原動力。


    有了希望,便有了勁頭,便有了克服一切的勇氣,在徐梁看來,山上的這些青壯,現在過得還是很辛苦的,隨著人越來越多,房子永遠是不夠的,很多人還住在窩棚裏。吃,也隻是勉強能吃飽而已,雖然萬勝城發給工錢,但那點錢,說出去讓徐梁都會感到有些臉紅,純粹就是意思意思而已,但看到那些人拿到工錢喜笑顏開的模樣,徐梁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平不太明白這些人的心思,平素飯是萬勝城管的,這些工錢,對於這些本來的流民來說,哪怕是一分一毫,那也是純利啊,積少成多,總是會多起來的。


    總之,在徐梁看來,萬勝城的一切,正在慢慢的變好。他所希望的萬勝城的向心力,也正在一點一點的形成。


    一晃,新年便來了,幾乎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青壯們基本上以他們逃亡之前的縣,村為單位聚集在一起,每一堆碩大的篝火便代表著一個的團體。


    大大的鐵鍋之內,水燒得滾開,一盤盤包好的餃子被傾倒進去,頃刻之間,已是香氣四溢,這可是肉餡的,托大眼兒的福,打來的野獸雖然不夠大家吃,但剁巴剁巴,再加上一些其它的東西,包到餃子裏,卻是能人手一份的。


    大人們都眼巴巴地端著碗,盯著鍋裏翻滾的餃子,暗自吞著涎水,而熊孩子們卻是笑著,鬧著,在一個個篝火堆之間跑來跑去,大人們之間有一個個團體,這些家夥卻沒有這個想法,聚集在一起,喜笑顏開的打鬧著。


    “真好啊!”堅持要到萬勝城來過年的程賢,看著這一幕幕場景,由衷地感歎道,不過是短短的幾個月的時光,他的生活可謂是來了數次的大翻轉,人生大起大落,莫過於此了。“當初上山之時,可真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日子,當時,我還以為從此我就要住山洞,爬山溝了呢!”


    “這隻是開始,日子,總會是越過越好的。”徐梁笑道。


    “這一點,我現在是深信不疑。”程賢大笑,“徐將軍,我當了兩個月的縣官,不想卻有了官癮了,現在正想著有朝一日能當上知府了,可老頭子自己本事卻是有限,隻能緊緊抱著徐將軍的大腿了。”


    徐梁大笑,“知府會有的,便是內閣大學士,說不定也會有的。”


    程賢撫須微笑,“是啊,會有的,現在老頭子隻是求老天爺多給我一些年月啊,讓我這個老家夥能在死前好好地過一把官癮,當當知府,當當內閣大學士,徐將軍,想要實現我這個願望,你的腳步可得快一些呢。”


    一邊的程怡不幹了,嘟起嘴,“爹,大過年的,說什麽死啊活的啊,真不吉利。”


    永遠呆在一邊安安靜靜不說話的程信也猛地點頭。


    “真不吉利,快快掌嘴。”今天過年,他也說了好幾次不吉利的話,被程怡多次懲罰掌嘴了,這一次逮著一個,當真是開心得不得了。


    “好好好,掌嘴,掌嘴!”程賢大笑著,提起手掌,輕輕地給了自己一下。看得程信瞪起了眼睛,他掌嘴,可當真是用力給自己一巴掌,臉上到現在還有紅印呢。


    “這也行嗎?”他不滿地看著程怡。


    “當然行啦,程信,我可沒叫你用勁打自己哦,是你自己要用勁的。”程怡開心地笑著,程信無奈的搖搖頭,並沒有說什麽。


    咚咚的戰鼓之聲突然響起,聽到戰鼓之聲,配軍營的老兵們全都站了起來,不過熟悉鼓聲的他們,卻是一個個臉帶笑容,同時將臉轉向一個地方,那就是比大家夥聚集之所稍為高一點一處所在,哪裏,聚集著萬勝城的高層。看到那些身著統一服裝的士兵們都站了起來,數量更多的百姓們遲疑了片刻,也都站了起來。


    閻東山大步走到了徐梁身邊,“將軍,今天是個好日子,講幾句吧。”


    徐梁點了點頭,站了起來。閻東山的角色轉換很快,融入配軍營也常乎尋常的迅速,究竟是在江湖之上打滾的人物,讓徐梁最為欣賞的則是他蠱惑人心的能力,難怪這家夥能在齊人入侵之後,聚攏起一幫人物,而且在失敗之後仍然能一路追隨於他。


    這個點兒,他抓得可真準。


    徐梁從一邊抓起一個木碗,這些碗都是山裏的木匠製作的,大樹被砍倒,選擇粗細合適的,直接挖空中間,便成了一個大碗,像徐梁他們這些高層,也隻不過在碗裏再被細細地打磨了一遍罷了,從外頭看,與普通士兵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來,給我的碗裏盛上餃子。”徐梁道。


    程怡拿起長柄勺子,給徐梁的碗裏盛上滿滿一碗餃子。


    將碗高高舉起,徐梁氣沉丹田,大聲道:“萬勝城的兄弟們,都將碗裏盛滿餃子吧!”聲音看似不大,但去傳透到聚會場所的每一個角落,不管你身處在那裏,徐梁的聲音,都似乎在耳邊響起。


    每一堆篝火邊,婦女和老人們快速地用木勺給每一個人的碗裏盛滿了餃子,人很多,需要的時間自然不在少數,趁著這個時間,幾個負責熊孩子們的配軍營老兵們用力地吹起了哨子,聽到熟悉的集合哨聲,正在打鬧的熊孩子們立刻丟掉了手裏的雪團,木棍兒,飛快地奔向他們的教官,在哪裏,同樣有一堆篝火,有一口大鍋,鍋裏餃子正在翻騰著。


    一名獨眼龍教官看著在自己麵前排成整齊隊形的熊孩子們,手裏的勺子舀起滿滿一勺餃子:“子們,你們天天吃得飽,穿得暖,這是誰給你們的?”


    “是將!是萬勝城!”熊孩子們稚嫩的聲音整齊的響起。


    “飲水思源,記得現在你們的一切都是萬勝城給的,以後你們要如何做?”獨眼龍教官接著問道。


    “願為萬勝城,為了將軍,赴滔蹈火,在所不辭。”聲音雖然稚嫩,但卻堅定不移。


    “好,好得很!”獨眼龍教官笑了起來,“這段時間你們表現很好,將軍說了,獎勵你們每人一根雞腿,一根糖葫蘆。切切記得將軍對你們的恩情,不然你們這些娃娃,早就凍死了,餓死了。要知道感恩,知道這一切是誰給你們的,明白了嗎?”


    “明白了!”熊孩子們興奮的大吼起來,雞腿啊,哪怕他們平素的夥食比起成人要好,但也不是輕易吃得到的,印象之中,隻有在訓練的時候得了第一的人,才會在進餐的時候,得到一根雞腿的獎勵,可今天,所有人都有呢!還有,那糖葫蘆,多麽好吃的寶貝啊。


    平時為了吃一根糖葫蘆,不知道要給娘親做多少家務活。


    如果不是平素教官訓練得太嚴厲,他們早就歡唿雀躍起來了。


    一邊笑容滿麵的另外兩個教官一個提著一個筐走了過來,每人一個雞腿,一根糖葫蘆,發到了孩子們的手中,不少的孩子們隻是深深地嗅了一下,露出一個陶醉的表情,然後便心翼翼地將藏起來。


    徐梁的手一直舉在半空,所有碗裏已經盛滿了餃子的士兵,青壯們也都將碗舉了起來,場中除了孩子們這邊,沒有人說話,所有人的目光,自然就被吸引了過去。看到那些的身著統一服裝的熊孩子們,每一個人的神情是複雜的。


    有明白的,也有不明所以的。


    又是一通鼓響,這代表著所有人都已經舉起了他們手中的木碗。


    “萬勝城的親人們!”徐梁再一次喊了出來,“我們來自四麵八方,曾經素不相識,但不管你來自哪裏,以前是做什麽的,來到了萬勝城,就是我的親人。”


    “親人!”上千配軍營的老人們激動地大吼起來,他們的感情是更複雜的,配軍營乃至虎豹騎走到今天,不知道多少人血染疆場。


    現在的配軍營早就不是當初的配軍營了。大家很長一段時間都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今天終於有一個穩定的窩,有了一個可以期待的前景,每個人心中都是感慨萬千,他們不再是大楚的囚犯,不再為了洗清身上的那些罪而奮戰,現在他們是為了自己的未來而戰,為了一個光明的前景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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