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希望和絕望


    額頭上是涔涔的冷汗,李敢到底是條漢子,咬著牙說道:“徐梁,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你說話算數,放我走吧。”


    徐梁搖搖頭,麵無表情的說道:“對不起,我不能放你走!”


    “無恥!你竟然說話不講信用!”李敢那慘白的臉上頓時由慘白變成了鐵青。


    這廝號稱戰神,果然不是什麽信守承諾的人,而是一個十足的騙子。


    周圍的將士們也都紛紛暗罵徐梁無恥。但是他們不敢像李敢一樣喊出來,生怕觸怒徐梁,惹來殺身之禍。


    徐梁搖搖頭說道:“你說錯了,我不是什麽不講信用的人,因為我讓你挑斷手筋,你隻挑斷了你左手的手筋,我要的是你雙手的手筋!”


    “你!”李敢咬著牙說道:“徐梁,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你何必如此絕情!”


    “你們圍攻我居庸關聚落的時候可曾想過那麽多?你們說的最多的便是殺光我們的男人,去玩我們的女人吧?我現在隻要你手上的筋,這是天大的仁慈了好吧!你別逼我!”


    徐梁嘴上說的是你別逼我,但是誰都能聽得出,徐梁的意思是,你不聽話,我就要殺光你們素偶有人。


    “我!”李敢咬著牙,心裏想的是跟他們拚了!


    “兄弟們!”李敢轉頭看向自己的將士,卻聽到自己身邊的軍官紛紛說道:“千戶大人,您就按著他說的做吧,不這樣做的話,兄弟可就全都完了!”


    “是啊!大人,求求您了,給兄弟們一條活絡啊!”


    此時李敢的心裏徹底崩潰了,這一刻他終於知道,人性的自私,什麽袍澤,什麽兄弟,此時此刻,他如果敢反抗,這些人會親自剁下自己的手交給徐梁。


    想到這裏,李敢下定決心,用嘴叼著刀子,對徐梁說道:“你不是想要我的手筋嗎?我給你!”


    一刀下去,李敢這一雙手徹底廢了。


    “啊!”劇烈的疼痛,讓李敢猛烈的咆哮著。


    他的心非常痛,從此以後他沒有了能夠作戰的雙手,再也不能領兵打仗了,沒有人關乎他的生死。


    讓他心裏更加難過的是,他身邊的弟兄們紛紛長出了一口氣。


    “徐梁,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放我們走吧!”


    徐梁點點頭說道:“可以讓你走了。”


    “給他們讓開道路!”徐梁一擺手,炮兵緩慢的推著車,讓來了一條路。


    “徐梁,你怎麽能這樣!”皇帝朱慈烺萬分不解的看著徐梁,他不明白,像是徐梁這樣冷血的將軍為什麽要放這群賊人走。


    他們可是妄圖徹底毀了居庸關聚落的混賬。


    要知道居庸關聚落可是自己翻身的根本啊!


    徐梁搖搖頭說道:“陛下,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是什麽嗎?”


    “不知道。”皇帝睜大了眼睛,一臉懵懂的看著徐梁。


    徐梁一臉微笑,春光一般燦爛,像極了陽春三月泛舟湖上的儒生。陽光而且儒雅。


    當然如果他手裏沒有拿著那條大煞風景,且沾滿了鮮血的鐵槍的話。


    徐梁微笑著說道:“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便是對待那些你討厭透了的敵人的時候,你要一次次給他們希望,又一次次讓他們失望,這種大起大落才能讓他們絕望到極致。來人,射殺!”


    徐梁話音落下,那些本來正在後退的炮兵紛紛停止了腳步。


    弓箭手最先開始。


    第一個弓箭手將弓箭對準了天空,冰冷的箭頭散發著無情的殺意,四十五度仰視著天空的驕陽,隨著一聲弓弦的顫抖聲。


    第一支箭射出了,接著便是嗡嗡聲不斷,像是龐大的掠食的蝗蟲。


    遮天蔽日,天空仿佛下起了一場墨色的雨。


    “啊!啊!啊!”


    箭雨落下,便是一條條性命的死去。


    那些本來以為可以逃命的騎兵被從天而降的箭雨瞬間射成了刺蝟。


    李敢怒吼道:“徐梁,你無恥!老子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看著怒吼中卻帶有無窮無奈的李敢,這一刻皇帝朱慈烺心中竟然感覺到了一絲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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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最為崇禎的兒子,那些給自己上課的大儒,每天傳授給自己的全都是最為君主要仁慈,要博愛。


    卻從來沒有人告訴過自己,要以直報怨。


    以前活的實在是太壓抑了,唯獨這一次,當他看到滿天的箭雨,將那些無恥的敵人殺掉大半的時候。


    唯獨這一次,他看到那些屍體倒在地上不停的抽出的時候。


    唯獨這一次,看到鮮血匯聚成一條溪的時候,朱慈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我要上戰場,親自砍兩個狗頭!”朱慈烺一隻手握著寶劍,兩眼興奮的放著光說道。


    方書琦搖搖頭,在一旁勸說道:“陛下,您乃是萬金之軀,豈可輕易犯險,況且我們已然將敵人玩弄於鼓掌之中了。”


    “我就知道你們不會讓我殺的,可惜了。”朱慈烺撅著嘴,他知道自己去不成了。


    這個年輕的謀士,比徐梁都讓人聒噪,每天隻要有時間就給自己講一大堆道理,讓人聽著就心煩。


    索性就不去了,看徐梁如何指點江山吧。


    朱慈烺心中想著。


    “兄弟們,他們都是弓箭和火銃,衝出去我們就有活著的希望,衝啊!”


    李敢呐喊著說道。


    “哎,無知者無畏!我真的不想殺那麽多人!他們為什麽非要送死呢?”徐梁一臉悲苦之色,臉上非常的憐憫,像極了普陀寺的聖僧。


    “哎,或許是他們趕著去投胎吧,這個世界的生活太悲苦了。”方書琦也在一旁歎道。


    這些騎兵瘋狂的在山路上奔馳,兩邊的火銃手也很是時候的開火了。


    砰砰砰聲不斷,每一次開火,都會倒下一大批人,本來還算是寬闊的軍陣,等到他們快衝到了山道盡頭的時候,已經成為了一條細細的直線。


    就像是 肥胖的野豬,忽然變成了瘦弱的臘腸。


    可是希望終究是來了,李敢哈哈哈大笑說道:“徐梁兒,今日爺爺我殺出去之後,明日定然會為兄弟們報仇的!”


    看著他們快要衝了出去,皇帝朱慈烺緊張的說道:“不好了徐梁,他們要衝出去了!”


    徐梁站在石頭上,輕笑著說道:“陛下,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你是說,讓他們一次次看到希望,一次次有徹底失望,這樣他們便會變得無比的絕望!”皇帝說完這句話忽然將腦袋轉到了戰場。


    是自己激動到失態了,這一場戰鬥既然是徐梁指揮的,必然有完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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