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十年過去了。


    郭佳對著頑石峰的山壁不對揮砍了好幾個時辰,終於鑿成了兩個大字:郭佳。


    在身後監督的韓丹不禁暗自點頭,這十年來郭佳一直都在勤勤懇懇地練劍,已經可以熟練地控製揮劍的角度和力道了,如今能用軟劍在山壁上刻字屬實不易,是時候可以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還沒等韓丹開口,郭佳便一臉自豪地轉過頭來問道:“師傅,我現在算不算是劍術小成了?”


    “小成還談不上,頂多算入門吧。”韓丹馬上潑起了冷水。


    經過這些年的相處,韓丹也算是摸透了郭佳的性格,隻要在適當的高壓下給他點甜頭嚐嚐,他馬上就能恢複心態,好好練功。但這小子不經誇,每次誇他都會膨脹個好幾天。


    “不過疊劍之道你也掌握得差不多了,是時候教你點別的了。我問你,習武之人最重要的是什麽?”韓丹發問道。


    “勤學苦練,日複一日?”郭佳猜測道。


    “錯,習武之人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遇到不可戰勝之敵,要知道如何保命。所以從今日起,我要傳授你本宗三大絕學之一,無聲步伐。”韓丹說道。


    “無聲步伐?是不是練成了以後走路不會有聲音啊。”郭佳若有所思道。


    韓丹本想大肆吹噓一下這門絕學,被郭佳這麽一說頓時沒了興致,隻好悻悻然地迴道:“是的。”


    郭佳頓時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說道:“那什麽時候開始學?今天嗎?”


    “你要是不嫌累,今天就可以教你,你這段時間表現不錯,我本來想給你放幾天假的。”韓丹假仁假義道。


    “不用了師傅,今天就開始學吧,我不需要休息!”郭佳斷然拒絕道。


    “孺子可教。那你先跟我迴山門,我給你準備幾樣東西。”韓丹笑道。


    小半個時辰過後,郭佳被布蒙上了眼睛,腳踝處被韓丹係了一串鈴鐺,一走動就會發出清脆的鈴鐺響。


    “師傅,您蒙我眼睛幹嘛啊?”郭佳不解道。


    “丟失了視覺可以讓聽覺更加敏銳,這是我師傅跟我說的。”韓丹解釋道。


    “那我現在怎麽練?”郭佳問道。


    “憑你自己的感覺練唄,什麽時候你走路聽不到鈴鐺響了你就大功告成了。你可別把這這串鈴鐺弄丟了,這可是祖師爺親手打造的,本來有二十多串,現在就剩七串了。”韓丹叮囑道。


    “what?您不教我方法的嗎?”郭佳扯開了臉上的布,吃驚道。


    “我不會我怎麽教你,就指望你無師自通了。”韓丹老實說道。


    “您都不會我怎麽學得會,這不是耍我嗎?”郭佳懊惱道。


    “沒關係的,學這個完全看個人天賦,以前有個人隻用了一天就無師自通了。”韓丹忽悠道。


    “那師傅您怎麽沒學會啊?”郭佳質疑道。


    “不知道。可能是體型、體質的問題吧,不過我師傅他會。”韓丹答道。


    “那師公他老人家去哪了?”郭佳問道。


    “仙逝了啊。”韓丹迴道。


    “一點竅門都沒有我怎麽練啊!照您這麽說,豈不是誰走路沒聲音都可以說是練成了無聲步伐?”郭佳辯論道。


    “說倒是可以這麽。。。不對,這串鈴鐺就是無聲步伐的核心法門,它就是你學會無聲步伐的關鍵!”韓丹說著說著,突然理直氣壯起來。


    這下傻子都能看出來韓丹對無聲步伐一竅不通了,郭佳頓時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難道就沒有前人留下的心法心得嗎?”郭佳理性地問道。


    “有啊,但是給你看你也看不懂,藏書閣裏的前人典籍都是用小篆文字編寫的。你也知道我們絕劍宗自五代宗主死後,弟子門人就開始青黃不接了,以至於藏書閣的典籍一直沒人去管。這麽多年過去了,洞天的人都開始用漢字了,所以想找人翻譯都沒辦法了。”韓丹遺憾地說道。


    郭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迴道:“師傅,你也知道我是大陸上的人。”


    “那又如何?”韓丹皺眉道。


    “其實我在大陸上是一名曆史學家,尤其精通古代文字。”郭佳厚顏無恥道。


    “這樣的嘛!?太好了,你趕緊去把先輩們留下的典籍都翻譯了,這段時間不用你練功了。”韓丹激動道。


    “慢著!我開玩笑的,哪有我這麽年輕的曆史學家。”郭佳趕緊矢口否認起來,絕劍宗的藏書閣他去過,裏麵起碼有三個書架的書,等他翻譯完起碼二十個春秋過去了。


    “你居然敢蒙騙為師!作為懲罰,你必須學會無聲步伐,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摸索,不然這份傳承就要斷送在你手裏了。”韓丹蠻不講理道。


    奇怪的是,郭佳竟點了點頭,答應了。


    韓丹懷疑自己看錯了,不禁問道:“你肯自學?”


    “可以啊,您不是說給我三個月的自學時間嘛。”郭佳應道。


    “你可別想著靠這個給自己偷懶啊,你要是到時候拿不出點成果來,我可是要體罰你的。”韓丹警告道。


    “弟子必定謹記師傅教誨,認真琢磨無聲步伐!”郭佳慎重其事道。


    韓丹狐疑地看了郭佳幾眼,說道:“我就暫且信你一次,你自己練吧。”


    韓丹走後,郭佳不禁偷笑起來,他可是有全知係統的,心法心得都是可以直接翻譯的,而且他還能把練成之人的場景錄像調出來觀看,學會這門絕學還真不是什麽難事。


    到了深夜,郭佳偷偷溜進了絕劍宗的思過室,根據前人的描述,無聲步伐共分為三個境界:入門,小成,大成。要想入門首先得找一個幽暗靜謐的場所,而思過室就是整個絕劍宗最適合的地方。


    郭佳盤膝坐在思過室的正中央仔細聆聽著,根據前人的經驗,無聲步伐不著急馬上練習,得先學會聆聽平時聽不到的聲音,因為地球上不存在絕對安靜的空間。郭佳聆聽了足足半個時辰後,突然站了起來,笑罵道:這能聽出個屁!這玩意還是得躬行力行才有用。


    其實他也明白,這所謂的聆聽不過是平複心境用的,他肯等這半個時辰隻是為了適應這裏的環境罷了,這思過室是用來懲戒那些犯過大錯的弟子的,在此之前他可從未來過這裏。郭佳抬起腳踏出了第一步,地板反饋出了極為明顯的腳步聲,郭佳腳踝上的鈴鐺更是響動個不停。郭佳這才意識到這裏的地板是由石磚做的,而且由於年代久遠的關係,不少地磚都有了鬆動的跡象,要想在這裏無聲無息地走動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郭佳腳步僵硬地嚐試了許久,始終沒有進展。無奈之下,他再次開啟全知係統,將那些心得體會又翻了出來,查閱了半天,發現除了要求腳掌全部落地、肢體放鬆、穩住唿吸外,並沒有提及其他技巧。


    “看來這門武學因人而異,我資質這麽差看來隻能作弊了。”郭佳喃喃自語道。


    更改係統設置!


    信息具象化?路徑導航圖□高能預警?三維擬態素像?全知雲速信息處理□精神力遮蔽器?全能同調第一階段□全能同調第二階段□全能同調第三階段□全選□


    頓時,郭佳眼前的一切事物出現了與之相對應的信息框,不僅如此,一些虛擬的紅色箭頭信號出現在了各個石磚的上方,提示郭佳應該走哪才能降低震動。郭佳露出了誌得意滿的微笑,有了這些標記符號,自己的練習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三個月後,韓丹一臉呆滯地看著郭佳對著他轉了好幾個圈,其腳踝上的鈴鐺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雖然還能聽到w微許的腳步聲,但這已經相當了不起了。


    韓丹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罕見地誇讚道:“想不到你練劍的天賦不怎麽樣,無聲步伐的修煉竟這般有天賦,短短三個月就達到了小成境界。”


    郭佳鼻孔朝天道:“沒辦法,我都說了我是練武奇才,師傅您就是不信,要不閔龍刀怎麽會認我為主呢!”


    韓丹看不慣郭佳的囂張嘴臉,忍不住潑冷水道:“行了行了,有的人一天就練到了小成境界,你這隻能算悟性不錯,算不上什麽練武奇才。”


    “師傅你就別酸了,三代祖師那麽牛逼也是用了兩周的時間才小成的,哪有人一天就能做到,你少忽悠我。”郭佳囂張地說道。


    “你怎麽知道三代祖師用了兩周時間小成的?”韓丹詫異道。


    郭佳這才意識到自己得瑟大了,說漏了嘴,趕緊撒謊道:“那個,我有去過藏書閣,裏麵有記載。”


    “嗯!?小篆文字你看得懂!?”韓丹瞪眼道。


    “沒有沒有,我隻是略微看得懂一部分。”郭佳緊張道。


    “郭佳啊,為師知道你是怕麻煩,要不這樣,你每翻譯一本書,我給你放七天假,如何?”韓丹和顏悅色地誘惑道。


    “師傅你別為難我了,我真的隻看得懂一部分,我可以對天發誓!”郭佳慌道,一本書那麽厚,七天假也是血虧,他不幹這種賠本買賣呢。


    “那你就休怪為師無情了。”韓丹動怒道。


    察覺到了韓丹的不軌意圖,郭佳側麵威脅道:“師傅,你就我一個徒弟了,你可別不珍惜我。”


    “我呸,什麽時候說話跟個娘們一樣了,不抄就不抄,別說這些話惡心我了。”韓丹麵色難看道。


    “那師傅,要不你繼續放任我練習無聲步伐,我感覺以我的天賦,修煉到大成隻是時間問題。”郭佳商議道。


    “不用了,你從今往後就把鈴鐺綁在腳踝上,不要拿下來,一直保持現在的狀態,早晚修煉至大成的,明天我要教你別的東西了。”韓丹說道。


    “一直戴著!?這樣走路很累的啊!”郭佳抗議道。


    “我這是為了你好!還是說你想抄書?”韓丹皺眉道。


    郭佳轉念一想,自己現在是依靠全知係統的箭頭信號才達到小成效果的,的確有些投機取巧,沒準一直像這樣走路就能習慣無聲步伐的走路狀態,進而徹底掌握這門功夫。


    一念至此,郭佳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了。不過一想到有人韓丹說有人一天就能練到這個境界,他忍不住懟了一句:“師傅,你以後能不能別老跟我吹牛,還一天就能小成,這不是故意打擊人嗎?”


    “我沒騙你,的確有人做到了,那人叫白若。”韓丹挑眉道。


    “白若?哪個ruo?”郭佳問道。


    “草字頭一個右。”韓丹答道。


    郭佳忍不住搜了一下這個人名,然而全知係統的信息庫裏壓根沒有這個人名。郭佳不禁內心鄙夷道:準是師傅瞎掰出來的人物,就知道打擊我這個練武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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