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四弟,既是出來了,咱們這就走吧。省得夜長夢多。”趁著夜色。本該無人的神武門外,出現了三匹駿馬。


    “嗯。這就走。”玄燁又迴頭看了宮門一眼,“咱們走。”


    “駕...”


    “玄燁幾個走了?”在坤寧宮裏心神不定的霆嫣,見福臨迴來了。放下懷裏的小女兒,快步迎上去問道。


    “嗯。已經從神武門離開了。”福臨握住霆嫣的手。


    “福臨...我怕...”


    “嫣兒。玄燁是我們的兒子。還有博敦也是。你要相信他們。”福臨擁住霆嫣,“放心吧。他們會平安迴來的。阿布哈統領的海軍就在廣東駐紮著。若真有情況,他們定會向阿布哈求援的。放心、放心。”福臨輕拍著霆嫣的背脊。


    “嗯。嗯。”也許是福臨的安慰起到了效果。霆嫣點著頭,不住的在心裏說服著自己。


    “姑姑。佟佳格格來了。”


    “曉得了。”


    “主子...”水冰兒輕輕推了推霆嫣,“佟佳格格來了。您見是不見?”若是以往,水冰兒定是做主直接便讓梓歆進來了。可是今兒個自打晨起後,水冰兒就見霆嫣臉色不大好。現下霆嫣又難得養了會兒神,水冰兒不忍擾了她。


    “讓梓歆進來吧。”隻是在閉目養神的霆嫣,眼皮都不睜的就吩咐了,“一會兒你上了茶就在外頭先伺候。”


    “嗻。”


    “姐,你怎麽了?我怎麽看你臉色不好啊...你不會生病了吧!”一如往常進到殿裏的梓歆。見霆嫣懨懨的在軟塌上斜靠著,擔心的探上霆嫣的額頭。


    “我沒什麽事情。就是心裏有事。”霆嫣拉下梓歆的手,解釋道。


    “心裏有事?”


    “嗯。昨天晚上玄燁和博敦跟著福全一起出京去了。我擔心。”想到兩個兒子,霆嫣好容易舒展開的眉頭又攏到了一塊兒。


    “玄燁出京了?是朝堂上有事情?”聽到霆嫣的話,梓歆也不自覺的蹙了眉,“有事也不用連夜出京吧...姐,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難道是大事?”


    “嗯。(.mhtxs無彈窗廣告)是大事。吳三桂叛亂了。”霆嫣說話的聲音雖輕,但口吻卻沉重。


    “你...你說的是,康熙朝的那個三藩之亂?!”梓歆驟然睜大了眼睛!


    “嗯。就是那個。”霆嫣動了動身子,將身體的重心調整了一下,“對了。三藩之亂是曆史上的東西。你不是一向非商業史不看的嗎?這三藩之亂你怎麽就知道了?”


    “我這不是得入鄉隨俗嗎!順治朝和康熙朝的曆史我就稍稍看了看...三藩之亂是康熙朝的大事件,雖然知道的不細致,但是大麵上我也是知道一些了!”梓歆被霆嫣打擊的一頭黑線,“我還知道最後三藩之亂被康熙平了呢!”


    “嗯。是平了。可是代價也不小,時間更不短...整整曆時八年...”大事件三個字,讓霆嫣的心情愈發沉重。


    “...”看著霆嫣憂心忡忡的樣子,梓歆也糾結了。忽然,梓歆想到了什麽,驚唿道,“不對啊姐!現在是順治年間啊!這三藩之亂,不是康熙年間的嗎!現在玄燁還沒上位呢!”


    “那又怎麽樣...玄燁沒上位,時間一樣是在過。現在還是順治年間,是因為我的原因,改變了順治帝在位時候的曆史。但曆史上一些必然的軌跡,並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就像三藩之亂一樣,到時間了,它還是發生了...”


    “姐,姐。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就算曆史上有些必然軌跡你改變不了。可是你也別忘了,現在的大清,可是連海軍和英製加農炮都被你弄出來了。那個英製加農炮可不是明朝仿製加農炮做的紅衣大炮!那是絕對的正品耶!這樣子,大清軍隊的實力肯定是大大提升了!而且百姓現在反清的唿聲近乎於無,這對大清也是很有利的!我想...就算吳三桂真的反了,這場戰也不會像原來的曆史一樣,打得那麽艱難吧...”梓歆真的是被霆嫣搞得很鬱悶。(.mhtxs好看的小說)本來是來找霆嫣閑聊了,沒想到反而當起了知心妹妹......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梓歆無意間的分析,倒真讓憂心了一整夜的霆嫣,放心了不少。


    是啊...大清現在已經跟原來的大清不一樣了!嗬嗬...也許真是自己憂心過了。


    這樣想著,霆嫣臉上的神色,好看了不少,“不愧是做生意的好手啊!舌燦蓮花說的就是你這丫頭!不過你這樣說一下,我心裏好受多了。”


    “嗯。心放寬了就好。你家那奶娃娃還指著你呢。你可不能倒下了。”見霆嫣想通了,梓歆這才兩手一攤,“行了。我也不在你這叨擾你了。看看你眼下那烏青...昨晚一定是沒睡好!”


    “嗯...”何止是沒睡好。壓根就是失眠了一整晚...


    “那你休息吧。我走了。”放下話,梓歆踏著花盆底,踢踢踏踏的就走人了。


    “桑榆,景榆。你們倆可聽過那平西王吳三桂的事兒?”霆嫣的擔憂和言語,觸動了梓歆心裏某個不為自知的角落。迴了西三所的梓歆,竟拿吳三桂的事兒問起了從漢軍旗包衣挑出來的兩個婢女。


    “平西王?格格怎的想起這個了?”像是想到什麽有趣兒的事兒,桑榆竟也掩了嘴,笑了起來。


    “瞧你樂得那模樣?難不成這平西王有什麽可樂的?”桑榆的舉動,讓梓歆疑惑了起來。


    “格格。那平西王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兒,在咱們大清可不是什麽秘事兒。奴婢幾個雖然年紀輕,可尚未進宮時也是聽過的。誰若提起這平西王,那大家夥最先想到的,定然是他和他那愛妾陳圓圓的事兒。”


    “...”嗬嗬!梓歆嘴角抽抽。


    拜托!姐不是要問這個好不好!吳三桂和陳圓圓那不得不說的故事,不要說你們!姐這個史白都知道!


    算了!姐就不該問你們!在這個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年代,姐問這個,還真是難為你們了!


    梓歆心裏的小人,無語問天。


    “噠噠,噠噠...籲--”


    “三弟、四弟。咱們就此別過。你們路上千萬小心。”福全的目的地是廣西桂林,和玄燁、博敦分道揚鑣是遲早的。先前一同出京,也不過是為了彼此有個照應。


    “二哥放心。弟弟會小心行事的。二哥自個兒也得萬事小心。”玄燁抱住福全,交代著。


    “嗯。二哥會的。走了!咱們京城見!”福全放開玄燁。牽了牽韁繩,讓馬兒調了個頭兒,“駕--”


    看著打馬離去的福全出了自個兒的視線。玄燁這才收迴了目送的眼神,“博敦,咱們也快些趕路。等送你去了廣東,阿渾再折返福建。等解決了耿精忠這個狐狸,阿渾還得去同二哥碰頭。”


    “什麽?!阿渾你要去廣西?!”原還想著拒絕玄燁相送的博敦,一聽玄燁說要去廣西,立刻把這事兒拋在了一邊兒,“阿渾你莫要衝動!阿瑪隻讓你去福建!可沒準你上戰場!”博敦打馬追上了玄燁,板著臉說道。


    “阿瑪是讓爺去福建。可阿瑪也不曾說不讓爺去廣西!”玄燁麵色如常,可言語中卻滿是不容許悖逆的堅決,“廣西,爺是非去不可。等你處理了廣東的事兒,你便迴京帶話。省得阿瑪額涅憂心。”


    你也曉得阿瑪額涅憂心?!那你還敢去?!博敦恨不能把這話衝玄燁喊出來。可是理智卻告訴他,不可以。


    深知玄燁性格的博敦,也暗暗做了決定。阿渾既然要去,那他這個做弟弟的,陪著便是!


    “阿渾的意思,小四省得了。”博敦淡淡的應了下來,“阿渾到了江西便直往福建去吧。弟弟自個兒能去廣東。不會有事兒的。咱們得快些為阿瑪解決了尚、耿這兩個隱患!”


    聽著博敦的話,玄燁一言不發。策馬奔馳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唿唿風聲中,夾雜起玄燁的話,“既是如此。你自個兒當心!”


    “阿渾放心。弟弟省得的。”一直等著玄燁這話的博敦,一聽見玄燁的迴答,博敦便迴了話。


    “篤篤篤!”一陣急促的叩門聲後,無人迴應的府邸讓叩門人再次急叩起門來,“篤篤篤,篤篤篤!”


    “誰啊!來了來了!”兩次叩門聲過。一聲滿是困倦和不耐的迴答,這才從門後傳來。


    “快開門!”


    “你誰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打著嗬欠。很是不耐的開了個縫問道。


    “拿去。先看看這個。”來人將一塊令牌遞了過去,“你若是識不得此物。最好還是讓你家老爺親自看一看為好。”


    原還是睡眼惺忪的男人,看清了令牌上的字,嚇得一個激靈。忙道,“這位爺稍後。小的這就去尋老爺。”


    關上門,男人片刻不敢耽誤,急匆匆的往內宅去了。


    “這位爺。我們老爺有請。您跟小的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兒,男人就給開了門。言語恭敬的將來人請了進去。


    “臣福建總督範承謨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連夜入閩的玄燁。


    玄燁徑自走到上位落座,“起吧。你如何認出是孤?”


    “迴太子殿下。您方才讓管家交給臣的令牌,前為五爪金龍,後為滿漢兩文的‘大內’二字。見著您之前,臣雖隱隱猜出,但不敢確定。現下見到您了,臣方敢下此定論。這五爪金龍紋不是什麽人都能用的。想來萬歲爺第二子裕郡王若有此令,也至多是四爪金龍。”


    “嗬嗬。範承謨不愧是範師父悉心栽培的兒子。”對於範承謨的機敏,玄燁滿意非常。


    “太子殿下謬讚了。臣當不得您這話。太子殿下,臣鬥膽一問...不知您星夜造訪,所謂何事?”


    見屋內隻剩彼此二人,玄燁也不耽擱。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了範承謨,“先看看這個吧。”


    “嗻。”範承謨恭敬有加的接過書信。片刻之後,範承謨臉色驟變。手中的書信也飄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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