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正欲進府的佟國綱聽見了聲音。停下步子,迴頭看去：“國維，你這個內閣學士今兒個倒是迴來的早啊。”
“大哥你又笑話弟弟了。弟弟這個內閣學士的日子可不好過啊！”佟國維苦笑著。
唉,因著自家姐姐的幹係。朝中大臣背地裏頭說甚的都有。就連平日裏辦個公差,那些個諂媚的還上趕兒的巴兒結著你。
成日裏與這些說一套做一套的大臣委以虛蛇。當真是心神俱疲！
佟國綱在佟國維的肩上拍了一拍：“為兄省得你的意思。如此看來，為兄這個三等領內侍衛大臣還比你好些。至少不用成日同那些滿肚子花花腸子的文官打交道！”
佟國維也不答話。搖了搖頭就與佟國綱一同往府中行去。
“阿瑪。”
兩人剛進了後院兒，一道軟糯糯的聲兒便鑽進了二人的耳中。
“爺與大哥迴來啦。”赫舍裏氏抱著閨女兒,往兩人那兒走去。
“迴來了。”佟國維樂嗬嗬的走到自家夫人身邊兒。一把就將閨女兒抱進了懷裏：“來,阿瑪抱。”
“咯咯咯，咯咯咯咯。”窩在佟國維懷裏的梓歆包子,笑得好不開心。
“歆兒。你都不喚阿牟其嗎？那阿牟其往後有好東西都不給你了。”佟國綱看著自家兄弟一臉滿足的抱著閨女兒。心裏有一些小小的嫉妒。
“阿牟其。”大塊頭你又逗我玩是不？哼哼。就算你不給，姐還有瑪法和阿瑪呢！梓歆包子心裏算計著自個兒的小九九。
“好個小丫頭。一聽日後有東西拿就叫得勤快了？”
梓歆包子在佟國維懷裏玩得開心，才不搭理佟國綱呢。
而佟國維呢，見著自家大哥拿閨女兒逗樂，也就是笑笑：“大哥，按理說該是你這個做大哥的成親了，才能輪得著爺這個做弟弟的。可是如今弟弟都做阿瑪了，大哥還是孑然一身。這怎麽也說不過去了吧。”
“好端端的提這個作甚。你大哥不想這般早成家。再說了，許明年就有仗可打了，你大哥我還想著去軍中建功立業呢！”佟國綱站在佟國維身邊，一麵摸著梓歆包子的小腦袋，一麵‘據理力爭’著。
“大哥，你的親事阿瑪都念叨好幾迴了。就是這迴迴來給歆兒主持周歲也不忘了念叨你。你就忍心總讓阿瑪操心？阿瑪可是日日盼著你能給他生個大孫子呢。”
“得得得了。阿瑪念叨這作甚。好賴你都已經成親了。阿瑪要這般想啊，你和弟妹努力努力，了了阿瑪的心事兒便是了。”佟國綱不耐煩的說著。
“我...你...”佟國綱這一句，愣是把佟國維噎得說不出話來。就連一旁的赫舍裏氏也被佟國綱的這話鬧了個大紅臉。
“行了。知道你這是孝順，也是關心大哥。”佟國綱豪氣的拍了拍的佟國維的肩膀：“國維，先把歆兒給弟妹吧。和大哥去趟書房。大哥有事兒同你說。”
“哦。成。”佟國維轉身便要將閨女兒交給了赫舍裏氏：“阿寶先同額涅迴院子裏頭去，阿瑪一會兒來陪阿寶。”
“好。”梓歆包子聽話的點了點頭。自個兒就伸手找赫舍裏氏要抱抱去了。
“大哥找弟弟何事？”跟著佟國綱進了書房。佟國維便開口問道。
“國維啊，今兒個呢咱們的長公主殿下問大哥要了樣兒東西。”
“長公主要何物大哥給了就是。”佟國維喝著茶，隨意的迴答著。
“這還用你說？”佟國綱瞪了佟國維一眼：“這迴長公主要的大哥就是尋遍大清啊，也弄不著。”
“什麽稀奇寶貝？”
“嗬...你別說，長公主這迴要的還真是寶貝。長公主今兒個同大哥說，在宮裏悶得很，無人作陪。想讓歆兒進宮。”見佟國維喝茶喝得悠閑。佟國綱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將耶布淳格要的‘寶貝’說了出來。
結果...
“國維。你沒意見？”看佟國維一句話不說的繼續喝茶。佟國綱犯糊塗了。
“唉...”擱下茶盞，佟國維歎了口氣：“大哥，讓歆兒進宮是長公主的意思，還是皇貴妃的意思？”
“皇貴妃？怎會和皇貴妃有關？”佟國綱覺得佟國維的話好生奇怪。就算幹其他人的事兒，那也是三阿哥吧...和二妹有何關係...
“大哥有所不知，其實阿寶滿月那會兒進宮，皇貴妃就透了這麽個意思。”想著閨女兒極有可能得進宮。佟國維的心情沉重了起來。
“此話怎講？”
“是這般的...”佟國維將一年多前赫舍裏氏進宮的事兒說了出來。
“國維想多了。那不過是皇貴妃喜歡歆兒罷了。”佟國綱聽完，立馬就否了佟國維的猜測：“國維，這可不是大哥瞎說的。你知道今兒個長公主為何會想讓歆兒進宮麽？”
“大哥方才不是說了。長公主在宮裏悶了不是？”
“國維，你大哥雖性子直，可大哥我並不傻。”佟國綱笑了笑：“長公主也是個直性子。今兒個大哥與鼇公稍稍一問。話就全套兒出來了。”
“哦？難不成這迴不是皇貴妃的意思？”
“嗯。”佟國綱點點頭。算是肯定了佟國維的猜測：“就大哥問的話看來，這迴長公主能想出這茬兒來，是因著三阿哥。”
“三阿哥？”佟國維迷惑了。
也是，能不迷惑麽。換誰誰能想到一個不過六七歲的孩子能想這麽些有的沒的。
“嗯，確是三阿哥。長公主今兒個說，是三阿哥先問她可想讓歆兒進宮作陪的。也是三阿哥讓她來同大哥說的。”
聽了佟國綱的話。在官場上混了幾年的佟國維還有什麽想不到。他驚訝的整個人兒都呆住了。
“大哥的意思是...是三阿哥想讓阿寶進宮的？”佟國維語帶艱難的問道。
“行了。別這般模樣了。這麽點事兒也值當你這般吃驚？”
“大哥難道不覺著三阿哥的年紀還小嗎！”被佟國綱嘲笑了一句，佟國維瞪大了一雙鳳眼，反駁道。
“你啊你！你這是關己則亂啊！”佟國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也不想想。不說阿瑪深得皇上信任，就是皇貴妃如今依舊皇寵穩固。你再瞧瞧如今宮裏的阿哥公主，除了二阿哥，其他的小主子都是皇貴妃所出。你也是混在官場的，其中利害不明白？”
“大哥說的是，是弟弟關己則亂了。”
瞧著佟國維一臉煩悶，佟國綱心裏也是能明白的。
梓歆丫頭是現下佟府裏唯一的孩子，不單國維舍不得，他這個做阿牟其的也舍不得。可是...
“國維啊。三阿哥絕非池中之物啊！”跟在皇上身邊幾年了，皇上的心思他也能猜出一二：“如今三阿哥既是有這份兒心。皇貴妃先前也透出了這麽個意思。與其等著日後的選秀，倒不如如今進宮。”
佟國維知道自家大哥所言不虛。可是自個兒的閨女兒還這般小。他哪裏能舍得...
“大哥。這事兒弟弟會細細斟酌的。弟弟先迴了，大哥也歇著吧。”
“去吧。”
目送著佟國維離開，佟國綱鬆下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
阿瑪所料果然不差啊。歆丫頭抓周宴上，三阿哥與二妹的舉動果真是...
佟家，如今真的是讓人眼熱的很啊。日後當差，要慎之又慎啊！
子夜時分。佟府中佟國維所在的院落裏，書房依舊是燈火通明。
“篤篤...”
“誰？”佟國維擱下手中的筆，沉聲問道。
“爺，是妾身。”赫舍裏氏在門外輕言道。
“夫人進來吧。”
推門而入，赫舍裏氏見佟國維在書案前練著字。稍稍愣了愣神兒。
“爺。夜深了，明兒個您還得早朝呢。”
“爺省得了。”見赫舍裏氏來了，佟國維想了想，開口說道：“夫人明兒個遞個牌子進宮吧。見見皇貴妃。”
“爺這是何意？”方才爺在練字，她就猜到一二了。現下這般說了，想來真是有事兒讓爺心煩了。
“晚膳兒前大哥同爺說了。今兒個長公主同他說，想讓咱們阿寶進宮陪她。”
赫舍裏氏聽到這話頓覺驚駭。眼中也蓄起了淚花：“這事兒萬歲爺已經下旨了？爺，咱們的阿寶還這般小...妾身舍不得啊...”
“萬歲爺並未下旨。大哥透出來的意思是，這是三阿哥的意思。至於皇貴妃的意思裏頭有幾分。大哥與爺都還說不好。是以才想讓你明兒個先進宮探探皇貴妃的意思。”佟國維握住赫舍裏氏的手，心中是說不出的苦澀。
赫舍裏氏擦了擦淚，哽聲說道：“妾身省得了。明兒個一早妾身便進宮。”
正欲進府的佟國綱聽見了聲音。停下步子,迴頭看去：“國維，你這個內閣學士今兒個倒是迴來的早啊。”
“大哥你又笑話弟弟了。弟弟這個內閣學士的日子可不好過啊！”佟國維苦笑著。
唉,因著自家姐姐的幹係。朝中大臣背地裏頭說甚的都有。就連平日裏辦個公差,那些個諂媚的還上趕兒的巴兒結著你。
成日裏與這些說一套做一套的大臣委以虛蛇。當真是心神俱疲！
佟國綱在佟國維的肩上拍了一拍：“為兄省得你的意思。如此看來，為兄這個三等領內侍衛大臣還比你好些。至少不用成日同那些滿肚子花花腸子的文官打交道！”
佟國維也不答話。搖了搖頭就與佟國綱一同往府中行去。
“阿瑪。”
兩人剛進了後院兒，一道軟糯糯的聲兒便鑽進了二人的耳中。
“爺與大哥迴來啦。”赫舍裏氏抱著閨女兒,往兩人那兒走去。
“迴來了。”佟國維樂嗬嗬的走到自家夫人身邊兒。一把就將閨女兒抱進了懷裏：“來,阿瑪抱。”
“咯咯咯，咯咯咯咯。”窩在佟國維懷裏的梓歆包子,笑得好不開心。
“歆兒。你都不喚阿牟其嗎？那阿牟其往後有好東西都不給你了。”佟國綱看著自家兄弟一臉滿足的抱著閨女兒。心裏有一些小小的嫉妒。
“阿牟其。”大塊頭你又逗我玩是不？哼哼。就算你不給，姐還有瑪法和阿瑪呢！梓歆包子心裏算計著自個兒的小九九。
“好個小丫頭。一聽日後有東西拿就叫得勤快了？”
梓歆包子在佟國維懷裏玩得開心，才不搭理佟國綱呢。
而佟國維呢，見著自家大哥拿閨女兒逗樂，也就是笑笑：“大哥，按理說該是你這個做大哥的成親了，才能輪得著爺這個做弟弟的。可是如今弟弟都做阿瑪了，大哥還是孑然一身。這怎麽也說不過去了吧。”
“好端端的提這個作甚。你大哥不想這般早成家。再說了，許明年就有仗可打了，你大哥我還想著去軍中建功立業呢！”佟國綱站在佟國維身邊，一麵摸著梓歆包子的小腦袋，一麵‘據理力爭’著。
“大哥，你的親事阿瑪都念叨好幾迴了。就是這迴迴來給歆兒主持周歲也不忘了念叨你。你就忍心總讓阿瑪操心？阿瑪可是日日盼著你能給他生個大孫子呢。”
“得得得了。阿瑪念叨這作甚。好賴你都已經成親了。阿瑪要這般想啊，你和弟妹努力努力，了了阿瑪的心事兒便是了。”佟國綱不耐煩的說著。
“我...你...”佟國綱這一句，愣是把佟國維噎得說不出話來。就連一旁的赫舍裏氏也被佟國綱的這話鬧了個大紅臉。
“行了。知道你這是孝順，也是關心大哥。”佟國綱豪氣的拍了拍的佟國維的肩膀：“國維，先把歆兒給弟妹吧。和大哥去趟書房。大哥有事兒同你說。”
“哦。成。”佟國維轉身便要將閨女兒交給了赫舍裏氏：“阿寶先同額涅迴院子裏頭去，阿瑪一會兒來陪阿寶。”
“好。”梓歆包子聽話的點了點頭。自個兒就伸手找赫舍裏氏要抱抱去了。
“大哥找弟弟何事？”跟著佟國綱進了書房。佟國維便開口問道。
“國維啊，今兒個呢咱們的長公主殿下問大哥要了樣兒東西。”
“長公主要何物大哥給了就是。”佟國維喝著茶，隨意的迴答著。
“這還用你說？”佟國綱瞪了佟國維一眼：“這迴長公主要的大哥就是尋遍大清啊，也弄不著。”
“什麽稀奇寶貝？”
“嗬...你別說，長公主這迴要的還真是寶貝。長公主今兒個同大哥說，在宮裏悶得很，無人作陪。想讓歆兒進宮。”見佟國維喝茶喝得悠閑。佟國綱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將耶布淳格要的‘寶貝’說了出來。
結果...
“國維。你沒意見？”看佟國維一句話不說的繼續喝茶。佟國綱犯糊塗了。
“唉...”擱下茶盞，佟國維歎了口氣：“大哥，讓歆兒進宮是長公主的意思，還是皇貴妃的意思？”
“皇貴妃？怎會和皇貴妃有關？”佟國綱覺得佟國維的話好生奇怪。就算幹其他人的事兒，那也是三阿哥吧...和二妹有何關係...
“大哥有所不知，其實阿寶滿月那會兒進宮，皇貴妃就透了這麽個意思。”想著閨女兒極有可能得進宮。佟國維的心情沉重了起來。
“此話怎講？”
“是這般的...”佟國維將一年多前赫舍裏氏進宮的事兒說了出來。
“國維想多了。那不過是皇貴妃喜歡歆兒罷了。”佟國綱聽完，立馬就否了佟國維的猜測：“國維，這可不是大哥瞎說的。你知道今兒個長公主為何會想讓歆兒進宮麽？”
“大哥方才不是說了。長公主在宮裏悶了不是？”
“國維，你大哥雖性子直，可大哥我並不傻。”佟國綱笑了笑：“長公主也是個直性子。今兒個大哥與鼇公稍稍一問。話就全套兒出來了。”
“哦？難不成這迴不是皇貴妃的意思？”
“嗯。”佟國綱點點頭。算是肯定了佟國維的猜測：“就大哥問的話看來，這迴長公主能想出這茬兒來，是因著三阿哥。”
“三阿哥？”佟國維迷惑了。
也是，能不迷惑麽。換誰誰能想到一個不過六七歲的孩子能想這麽些有的沒的。
“嗯，確是三阿哥。長公主今兒個說，是三阿哥先問她可想讓歆兒進宮作陪的。也是三阿哥讓她來同大哥說的。”
聽了佟國綱的話。在官場上混了幾年的佟國維還有什麽想不到。他驚訝的整個人兒都呆住了。
“大哥的意思是...是三阿哥想讓阿寶進宮的？”佟國維語帶艱難的問道。
“行了。別這般模樣了。這麽點事兒也值當你這般吃驚？”
“大哥難道不覺著三阿哥的年紀還小嗎！”被佟國綱嘲笑了一句，佟國維瞪大了一雙鳳眼，反駁道。
“你啊你！你這是關己則亂啊！”佟國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也不想想。不說阿瑪深得皇上信任，就是皇貴妃如今依舊皇寵穩固。你再瞧瞧如今宮裏的阿哥公主，除了二阿哥，其他的小主子都是皇貴妃所出。你也是混在官場的，其中利害不明白？”
“大哥說的是，是弟弟關己則亂了。”
瞧著佟國維一臉煩悶，佟國綱心裏也是能明白的。
梓歆丫頭是現下佟府裏唯一的孩子，不單國維舍不得，他這個做阿牟其的也舍不得。可是...
“國維啊。三阿哥絕非池中之物啊！”跟在皇上身邊幾年了，皇上的心思他也能猜出一二：“如今三阿哥既是有這份兒心。皇貴妃先前也透出了這麽個意思。與其等著日後的選秀，倒不如如今進宮。”
佟國維知道自家大哥所言不虛。可是自個兒的閨女兒還這般小。他哪裏能舍得...
“大哥。這事兒弟弟會細細斟酌的。弟弟先迴了，大哥也歇著吧。”
“去吧。”
目送著佟國維離開，佟國綱鬆下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
阿瑪所料果然不差啊。歆丫頭抓周宴上，三阿哥與二妹的舉動果真是...
佟家，如今真的是讓人眼熱的很啊。日後當差，要慎之又慎啊！
子夜時分。佟府中佟國維所在的院落裏，書房依舊是燈火通明。
“篤篤...”
“誰？”佟國維擱下手中的筆，沉聲問道。
“爺，是妾身。”赫舍裏氏在門外輕言道。
“夫人進來吧。”
推門而入，赫舍裏氏見佟國維在書案前練著字。稍稍愣了愣神兒。
“爺。夜深了，明兒個您還得早朝呢。”
“爺省得了。”見赫舍裏氏來了，佟國維想了想，開口說道：“夫人明兒個遞個牌子進宮吧。見見皇貴妃。”
“爺這是何意？”方才爺在練字，她就猜到一二了。現下這般說了，想來真是有事兒讓爺心煩了。
“晚膳兒前大哥同爺說了。今兒個長公主同他說，想讓咱們阿寶進宮陪她。”
赫舍裏氏聽到這話頓覺驚駭。眼中也蓄起了淚花：“這事兒萬歲爺已經下旨了？爺，咱們的阿寶還這般小...妾身舍不得啊...”
“萬歲爺並未下旨。大哥透出來的意思是，這是三阿哥的意思。至於皇貴妃的意思裏頭有幾分。大哥與爺都還說不好。是以才想讓你明兒個先進宮探探皇貴妃的意思。”佟國維握住赫舍裏氏的手，心中是說不出的苦澀。
赫舍裏氏擦了擦淚，哽聲說道：“妾身省得了。明兒個一早妾身便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