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你怎的不迴答朕?”


    “呃...福臨,這個問題你讓臣妾怎麽迴答嘛。”霆嫣一副為難得不得了的樣子看著福臨。


    “實話。朕要聽實話。”


    “這...”霆嫣心一橫,牙一咬。反正福臨最後一定會說出那句話。等著福臨把路堵死,還不如賭一賭。賭贏了,以後那句話對她就是擺設。


    “福臨是皇帝,有什麽事兒當然都該是福臨自己決定。”說完這話,霆嫣就像做錯事兒的孩子一樣,囁嚅道:“福臨...臣妾知道早上你和太後娘娘吵了一架。是不是因為臣妾之前給你在政事上出主意,現下太後娘娘知道了...所以,所以福臨才...”


    “瞎想什麽!不幹你的事兒。”


    “那...那你怎麽和太後娘娘吵架了...臣妾來之前後宮都在傳...”


    “嫣兒來之前後宮都知道朕和皇額涅起了爭執?”


    “大概是的。臣妾就是聽到他們議論這事兒,才趕緊來了太和殿的。”


    朕和皇額涅爭執才多久,後宮就能傳遍了。那以後朕有什麽決斷,豈不是後宮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嫣兒知道朕今天和皇額涅說了什麽嗎。”


    “臣妾怎麽知道...”


    “朕今天和皇額涅說,後宮不得幹政。而且朕已經決定了,要把這句話刻在鐵牌上,立於交泰殿前。從今以後,後宮諸人,無論宦官、宮女還是嬪禦,妄論朝政者,朕定嚴懲不貸!”


    “後宮不得幹政...嚴懲不貸?”喃喃的重複著這句話,霆嫣重重的掐了自己一下。很快,霆嫣的一雙明眸裏就蓄滿了瑩潤的水珠子:“福臨...那臣妾之前...豈,豈不也算是...”


    “佟佳霆嫣!朕方才怎麽說的?朕說的是宦官宮婢還有那些個嬪禦!”


    “臣妾...臣妾不也是嬪禦麽...”


    “你是朕心中認定的唯一之妻,怎能與那些人相提並論!”


    “福臨...你,你方才說...說什麽?”雖然一直知道自己在福臨心裏的位置是不一樣的。但是福臨從來沒有親口說過。如果剛剛的淚水是虛偽的,那此刻霆嫣的淚水卻是再真實不過了。福臨親口說了,福臨親口說了...


    “我說,你佟佳霆嫣是我愛新覺羅福臨認定的妻子。”用溫熱厚實的大手捧住霆嫣的臉,福臨一字一詞,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福臨方才說的話我聽清了,也記住了。福臨...定不能忘了...”


    “不會的,我定不會忘了今日之言。”


    “時間真的是轉瞬即逝,轉眼嫣兒也已入宮快要三年了。”福臨看著窗外已開始消融的冬雪,有感而發。


    “福臨這是在感歎什麽?難不成臣妾已經開始人老珠黃了麽。那感情好,再過個把月的,也就是三年一次的選秀了。福臨正好可以多添幾個美人兒。”


    “你明知朕不是這個意思。嫣兒不過雙十年華,哪裏就是什麽人老珠黃了。要不嫣兒替朕尋一個如此好顏色的老珠子出來?”


    “啐,少來。不過說真的,一個多月之後就是選秀了,福臨想挑哪幾家的秀女留在宮裏?”自從幾個月前福臨在太和殿說了那一番話後,霆嫣說話間就更少了幾分顧忌。


    “嫣兒的手真嫩,朕都想把嫣兒吞了。”


    “少沒個正形兒了,和你說正經的呢。”霆嫣抽迴被福臨握住的纖纖玉手,嬌嗔道。


    “嗯...等初選過了再說吧。朕自從在交泰殿前立了那鐵牌,皇額涅就一直在和朕置氣。估計這次皇額涅是會要朕納幾個蒙古貴女的。如若皇額娘開口了,朕就定是要納了的。當然了,隻要皇額涅不明說,朕就裝傻充愣。”


    “蒙古貴女?怎的不是滿族貴女?臣妾進宮那年,選秀的也沒見幾個蒙古貴女啊。怎的今年就...”


    “此一時彼一時。當時博爾濟吉特氏也不過堪堪成為名符其實的皇後,皇額娘又怎會讓其他蒙古貴女進宮。”


    霆嫣看著福臨說到名符其實的時候,臉色有一絲不自然的神色,心裏覺著好笑不已。雖然她是愛吃醋了些,可是也不是蠻不講理的好不好!


    “那現下要那些蒙古貴女入宮...是為了...”有些話,霆嫣即便心裏知道的跟明鏡似的,也不能從她口中說出來。


    “就是嫣兒想的那樣。”


    真的是這樣?布木布泰真的想下一任的帝王身上有蒙古血統?


    “為何?這可是...”如此想法,可是誅心的。這不是和把持皇嗣無異的嗎。


    “皇額涅是從科爾沁來的。皇阿瑪入關之時蒙古科爾沁是不可或缺的助力。這些從皇阿瑪的後宮就能看出來了。可是自從朕繼位之後,宮裏隻有皇後一個蒙古貴女。先前也是因著朕年幼,如今朕已不再年幼,那蒙古的心思不就又活泛起來了?”


    聽福臨這麽一說,霆嫣心中冷笑。嗬嗬嗬,蒙古的算盤打得可真好!要真讓蒙古貴女誕下皇嗣,布木布泰就一定會扶持蒙古貴女誕下的皇嗣上位。那蒙古日後不就...哼,不過可惜了。不說福臨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我佟佳霆嫣也不會。蒙古的心真是太大了,還有將來的西藏和新疆。這三個地方,真是到什麽時候都不讓人安生!


    霆嫣正想著如何先將蒙古問題徹底解決,耳邊就傳來了兩個孩子的聲音。


    “阿瑪,阿瑪...”


    兩個孩子現下已經快一歲六個月了。也不知到底是兩個孩子聰明的緊,還是真的有所謂的父子感應。隻要福臨在這承乾宮,兩個孩子就跟有千裏眼順風耳似的,不出一刻鍾的功夫就能尋著福臨。


    “放下,找阿瑪。”玄燁對著奶嬤嬤吩咐著,一旁的耶布淳格也點點頭。


    “阿瑪,阿瑪。玄燁和妹妹想阿瑪。”


    “阿瑪抱。”耶布淳格也伸出自己短肥短肥的小手扒住福臨。


    看著抱著自己小腿肚兒的兩個福娃娃一般的兒女,福臨哈哈一笑:“阿瑪這樣好?玄燁和耶布淳格這樣想阿瑪?”


    “嗯。阿瑪好!”


    “真是的,臣妾辛辛苦苦生下他們,他們倒好,整日隻知道想著福臨,一點也不想臣妾。臣妾真是傷心。”霆嫣看著兩個孩子對著福臨撒嬌,心裏不由就覺得酸溜溜的。


    “嗬。”福臨彎下腰,一手抱起一個:“嫣兒這說的什麽話,孩子們還小。你瞧,你說的這些話,他們聽懂了麽?”


    霆嫣看了看,就看見兒子女兒眨巴著大眼睛,手牽手看著她。得,自己剛剛冒了半天酸水,合著這兩個小包子壓根兒聽不懂。


    “咳咳,玄燁...雲對雨,後麵是什麽呀。”


    “雪對風!”


    “嗯,額涅的小公主知道接下來什麽嗎?”


    “晚照、對晴空!”


    “這是...”福臨看著霆嫣和兩個孩子一問一答,心中訝異不已。


    霆嫣向福臨做了個噤聲兒的手勢:“來鴻對...”


    “去雁!”耶布淳格搶先說道。


    “嗯,耶布淳格真棒!那宿鳥對。。。”霆嫣看向玄燁。


    “鳴蟲。”玄燁也不甘示弱。很快的就給出了答案。


    “額涅再問一句。三尺劍,六鈞弓...玄燁告訴額涅後麵是什麽?”


    “嶺北...對江東。”


    “真棒。”霆嫣毫不吝嗇的誇了玄燁。


    “咯咯咯。”得了和妹妹一樣的誇獎,玄燁大大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額涅也再問咱們的小公主一句,耶布淳格能不能迴答出來呢?”


    “能。”耶布淳格小小的點了一下腦袋。


    “那額涅說...人間清暑殿。小公主告訴額娘後麵應該是什麽?”


    “天上,廣寒宮!”


    “說的都不錯。那額涅今天獎勵你們什麽好呢?”霆嫣笑得一臉溫柔。


    “杏仁露!”兩個福娃娃異口同聲道。


    “好,我們的玄燁和耶布淳格想要杏仁露,額涅就讓嬤嬤給你們拿。”摸了摸麵前兩個毛絨絨的圓腦袋,霆嫣轉頭看向兩個孩子的乳母:“帶阿哥和公主下去吧。”


    “嗻。”


    “福臨剛剛可是想問臣妾讓兩個孩子背的是什麽?”


    “正是。”福臨到現在都還有些迴不過味兒來。不隻是因為嫣兒教兩個孩兒的是他從沒有聽過的。更多的是兩個孩兒不過一歲多,居然可以記住這些,還迴得有模有樣的。雖然一直知道自己的兩個孩兒相當早慧,就是說話學步也已比得上三歲的孩童了。可是這...剛剛那個,應該算是吟詩作對了吧!


    “福臨看看這個。”霆嫣遞給福臨一本冊子。


    “聲律啟蒙?這是何物?”


    “這便是臣妾方才讓兩個孩子背的東西。臣妾將這個冊子分為上下兩冊,福臨現在手裏拿著的是上冊。福臨翻開看看?”


    “嗯。”依言翻開手中的聲律啟蒙:“東。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來鴻對去燕,宿鳥對鳴蟲。三尺劍,六鈞弓,嶺北對江東。人間清暑殿,天上廣寒宮。兩岸曉煙楊柳綠,一園春雨杏花紅。兩鬢風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煙雨,溪邊晚釣之翁...”


    “妙啊!這是嫣兒自己編寫的?朕讀著這個,隻覺著琅琅上口啊!”


    “是臣妾寫的,福臨也覺著琅琅上口麽?”是自己寫的才怪!這聲律啟蒙可是康熙年間的進士車萬育集合了前朝多本聲律發蒙所著。現在她不過是借來用用罷了。為了讓這聲律啟蒙出現的正當,也隻能說是自己寫的了。


    “那是。嫣兒是如何想到寫如此有趣兒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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