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澤爾說服了海軍團的人,不過,他所說的理由,也隻是表麵上的罷了,他還有更具說服力的理由沒說出來呢,那便是——佛爾斯壓根不想讓那幾個人活!


    海軍團不喜歡上邊有人壓著,佛爾斯又豈會喜歡這些人串通起來圖謀不軌?


    海軍團的‘精’英和普通海軍海盜還不一樣,尤其那幾個法師,比佛爾斯高出三到四級,已經完全有實力數人聯合,做到魔導師才能做的事,比如說……偷偷‘摸’‘摸’定下空間坐標,開‘門’進到佛爾斯的以太豪宅老巢裏去,就憑這點他們就活不下來!


    若是老老實實的或許還能長久一些,可他們偏不老實,暗地裏動手動腳,佛爾斯苦心孤詣把他們‘誘’到死角,又怎能允許他們留下?次元錨的作用,這才是首要呢!


    倘若這個理由說出來,海軍團的人就算不立刻跟佛爾斯拚命,遲早也得與那家夥有一場‘交’戰,實在是個好的不能再好的機會呀,可是……


    想想佛爾斯比自己尚多算了幾步的能耐,看看房間裏除海軍團外那些海軍、海盜‘陰’晦不清的麵孔,他微微歎了口氣,還是放棄了。


    地道那頭,本來一切順利的搬運,偏偏所有人退迴地道以後,那麽巧就被地‘精’發現了,既不會太早造成損失,也不會太晚讓海軍團有從容布置的時間,丹澤爾隻是想想就知道,必然是這些人裏的某一個或者幾個偷偷搞的鬼。


    謹言、慎行,現在還不是時候呀……丹澤爾艱難的抑下了心中的衝動。


    他的話說服了海軍團,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海軍團此時此刻心境的複雜,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他們是典型的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說認栽吧,還有些不服氣;說不服吧,對人家三招兩式就把自己玩的損兵折將還有些忌憚;說是怕吧,相處許久的同伴片刻之前被碾成了‘肉’餅,又夾帶著幾分憤怒……


    總而言之,思緒繁雜,一團‘混’‘亂’。


    就在以太豪宅裏陷入一片孤寂的時候,海濱山坡路上,距離海軍團接應者所建法陣不到三公裏的地方,地‘精’偵查員執著望遠鏡,看著遠方此起彼伏的動地炮彈火,一蹦三丈高:“團長,打中了,我們打中了!”


    “‘精’準命中,六個敵人靈魂‘波’動已經完全消失!”雷達檢測員確認了偵查者的話。


    “三公裏超‘射’程拋‘射’,一輪即中目標,萊布尼茲,你做的非常好!”團長狠狠拍拍偵查員的肩膀。


    “那當然,想當年在軍校,俺的數學可迴迴都是優秀!”小地‘精’得意洋洋的說道。


    “好了好了,別胡吹大氣了,讓炮兵停止‘射’擊,不要‘浪’費……”團長吩咐道,話音未落,旁地裏的聯絡員募然大喊起來,“報告團長,有情況!”


    “有情況?什麽情況?”


    “司,司……”負責接聽的地‘精’腦袋從黑匣中探出來,口齒不清結結巴巴,“司令部,被……被敵人占領了!”


    “什麽?!”地‘精’團長聞言驚愕,綠豆小眼瞪的溜圓,“怎麽會?”


    不管他們信與不信,軍港大本營被攻占,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不光此處的搜尋隊,所有出外搜尋的隊伍,都接到了一模一樣的通告——


    軍港大本營被攻占,除了少數幾個帶兵出港進行搜索,其他地‘精’軍方高層,共計三十餘人,全部被堵在司令部包了餃子。


    “不要管我們,調轉炮口,向我們開炮!這是命令,這是命令!”敘述完了情況,司令部大廳裏,受佛爾斯指派,將頭探在聯絡匣裏的地‘精’達爾文,開始以尖利高亢的地‘精’語喊道。


    大廳裏的地‘精’轟的一下變了臉‘色’,嘰嘰喳喳聲一片,他們這些人中,不乏也懂帕維爾語的,雖然未必聽的清楚,大體意思也明白一些,佛爾斯方才吩咐達爾文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真正的戰場上,確有那種熱血男人,麵對大軍壓境,可以振臂高唿向我開炮,地‘精’達爾文雖然是個學者,似乎也是這樣的人。


    可問題是,他不是一個人呀!他喊的也不是向我開炮,而是向我們開炮!多了一個們字,情況就截然不同的。


    就算想做烈士,那也是你一個人的事,別把我們拉上呀!我們當然不是不敢做烈士,可就算要做,你得容我們做好準備,至少跟我們商量一聲吧?


    不知不覺就被烈士了,這誰受得了呀?!大廳裏登時唿喊聲一片,有用地‘精’語的,也有用生硬的帕維爾語的:“他喊的不對!他喊的不對!”


    “閉嘴!都給我閉嘴!”地‘精’少將麵目‘陰’沉的咆哮,蓋過了其他所有聲音,“達爾文先生,我錯怪你了,抱歉!你繼續喊!使勁喊!讓所有人都聽到!”


    最高長官已經發話,呐喊的地‘精’們登時淚流滿麵,軍令已下,不烈士也不成了。


    大多都噤聲不語,隻有少數幾個仍不甘心:“少將,你沒有權力這麽做!你可以命令我們去衝鋒陷陣,卻沒有權力命令我們去死!”


    “沒錯沒錯!我爸爸是軍事委員會的議員,你這麽做,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人都要死了,上軍事法庭還有什麽用?


    看著大廳裏一團‘混’‘亂’,佛爾斯好氣又好笑的揪出了滿嘴胡柴的聯絡員:“以為我真的聽不懂地‘精’語嗎?就算以前不懂,聽這麽兩天,也該聽會了呀!”


    於別人來說,他的話不啻天方夜譚,不過對佛爾斯來說,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拎著達爾文的脖領往後一甩,將他跟軍方高層們送做一堆,另一手拈動法咒,光亮術、氣鏡折‘射’術依次用上,佛爾斯看清了地‘精’用來聯絡的小匣的內部結構。


    那個方方正正的箱子,裏麵原來隻是一塊表麵呈現蜂窩狀的石頭,一有聲音傳出來,就開始在那輕輕震動,哦,說錯了,是它一開始震動,便有聲音傳出來,不知多遠處出來的聲音。


    共鳴石,佛爾斯一瞬間便了然,之所以外麵套一個殼,大約是用來攏音以及隔絕外界聲音影響的。


    達爾文冒死漏氣之後,佛爾斯心中念頭急轉,他原本的計劃是,挾持地‘精’高層,與地‘精’下層軍隊重啟談判,他不怕達爾文漏氣,就是想讓地‘精’軍隊知道這裏麵的情況呢。


    可是,他沒想到達爾文漏氣會漏的如此的……壯烈,聽到他那兩句話,真會有地‘精’軍隊不分青紅皂白對著總部開炮也說不定呢!


    “不要開炮,不要開炮!是敵人也掌握了共鳴石,正在‘混’淆視聽呢!一切計劃照舊……”佛爾斯很想那麽說,不過他的地‘精’語,還不足以支持他說出這麽複雜的句子。


    念頭在腦子裏轉了幾圈,他緩緩靠近了共鳴石,以帕維爾語說道:“達爾文說的沒錯,你們軍港司令部裏統共四十三名,哦,四十二名軍官,已經被我盡數俘虜了……”


    這般說著的同時,佛爾斯掏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大網,將全部四十二,嗯,這次應該是四十三了,四十三隻地‘精’一網兜裝了,傾盡全力駕起狂風,向司令部外部飛去。


    軍港中尚有部分留守的士兵,雖未聽到公告,見到此處異狀,一發發子彈毫不客氣的向佛爾斯飛來。


    對此佛爾斯當然早有準備,十幾杆火槍被一下從空間中取出來,然後數麵冰壁同時浮現,將火槍夾住,喇叭口盡數朝外對準了所有子彈可能飛來的方向。


    地‘精’槍彈的確不穩易爆,就算碰著水麵就能觸發,不過若說這世界上有什麽東西能安安穩穩將這些子彈接住或者擋開絕對不會引爆,那定非地‘精’火槍莫屬啊!


    地‘精’火槍的不知名磁場,絕對是擋子彈的最佳工具,如果連它都接不下或者彈不飛,也就意味著,地‘精’子彈在出鏜的一瞬間,同樣會承受不住磁場加速,子彈就應該是在槍膛裏爆炸而不是飛出那麽遠才爆了……


    圍繞佛爾斯以及地‘精’將領們的夾著火槍的冰壁,就仿佛是子彈立入禁止的招牌,不知多少地‘精’槍彈飛來,皆被地‘精’火槍槍口外延的磁場,輕輕鬆鬆斥的折向飛去。


    偶爾有那種極少數方向不偏不倚磁場‘精’準對正,竟然自始自終都未偏斜的,由於子彈飛行過程中空氣摩擦減速,便出現了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在槍口之外凝住,然後由於斥力作用反向飛去的奇觀。


    “轟!轟!轟!”地‘精’大本營裏一時間火光四‘射’,皆是被火槍磁場斥開的子彈,整個過程極度類似轟擊原子核實驗。


    把自己變作原子核的核心,佛爾斯看似輕鬆寫意,實在已施出渾身解數飛出了地‘精’大本營。


    地‘精’隻有人身高的一半多些,體重約略是人的五六分之一,很輕,不過大袋子裏裝著四十來隻呢,加起來就有**個‘成’人那麽重,佛爾斯一邊得用風力擎著他們,一邊還得施展魔法抗拒子彈,可是不輕鬆。


    僅僅飛出了兩三百米,他就已經額頭見汗,不過,這個距離也漸漸脫離了地‘精’火槍‘射’程,讓他稍稍鬆了口氣。


    大本營的觀察室就在指揮中心裏麵,指揮中心被他連鍋端了,至少大本營周遭的雷達掃描算是癱瘓了。


    就算雷達還完好著,自己身邊有地‘精’少將四五十個幹擾目標,那些不明所以的地‘精’守衛也定然不敢輕易動手。


    到了這個時候,佛爾斯總算有時間,對這共鳴石說出自己還沒說完的話了:“我要跟你們玩一個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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